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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爱情过去式-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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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寸瓦解……
  “你好,我叫岳楚楚,是钟阒的未婚妻,你是钟阒的朋友吗?”
  楚楚问她。
  岳楚楚、未婚妻?这才是他身处的真实世界,而她住的那个角落……从不真正是他的一部分。直视他,她在等他开口,可是他面无表情,除了眼眸不小心泄露出的动容外,她看不到其他。
  “不是啦!岳小姐,她是我表姐,叫作乐乐,在医院里当特别护士的,我想说,阒哥受伤了,我表姐又正好没工作,就带她来这里帮忙照顾一下。”小新及时说。
  乐乐想起小新的叮嘱,原来这才是不让她身份曝光的原因,一个第三者怎能在正妻面前自曝身份?
  苦涩一哂,乐乐向前走近两步。“钟先生,你哪里受伤,怎么受伤的?”
  她的戏剧要开场了,翻出她的台词,一字一句认分演出。她演得很不错,谎说多了,连做起假戏也是熟能生巧。
  “他要不是为我挡子弹,就不会受伤了。”岳楚楚抢在前面说。
  他为她挡下子弹?没错,他说过,他伤惯了无所谓,本来乐乐天真地认定,他只为她受伤,谁知,他可以为任何女人受伤、挡子弹。
  原来,她的自以为是,只是自抬身价。
  “是吗?钟先生不只是个绅士,还是个英雄。”她理解了莉莉的尖锐刻薄,哪个女人碰上情场优势者,都难免要尖酸—
  “不、我不准他再当英雄,往后不管碰到什么状况,我都不许他再受伤。”岳楚楚看出他们之间的不寻常了,她走回钟阒身边,寻到距他最近的位置占着。
  他好不容易才允了婚事,她不要让一个女人插入,打乱全盘计划。
  好熟悉的台词,不过是换了方式、换个场景、换下……女主角。该整装离开的,可是她的脚步挪不开、心放不下、情切不断…
  他肩上的纱布缠缠绕绕好几圈,他的眼、他的眉、他的鼻、他的心……他的一切一切,她都无法从心上刨去,除非连心脏一并挖掉,才能掏空他的影子,可是……没了心,还能存活吗?
  不知道、不知道,她真不知道。
  “表姐,我们先回去好了。”小新扯扯她的袖口,想把她拉出这场尴尬。
  他们一致认同该下场的人是她,接下来再没她的戏份?
  “你忘记了,我正失业呢!人都到来到这里了,不让我问问钟先生需不需要我的服务,我‘不甘心’。”乐乐硬要逼出他一句话。
  是不甘心,不甘心他给的爱太少,她却付出太多;不甘心她把命交到他手上,他却不珍惜;不甘心上苍将那么多女人心全堆到他身上,却不帮她保留一个安稳位置。
  不甘心呵……
  可是,还能说什么?一切全是她自取其辱。
  “我不需要。”
  他终于说话,简短四个字,更彰明了她的“自取其辱”。
  “对,有我在,他不需要特别护士。”法官裁定岳楚楚胜利,她走到乐乐面前说话。
  这是宣示主权,也是摆明态度。在情敌面前,楚楚要捍卫自己得来不易的爱情。
  “是啊!有你在,不需要我。”
  乐乐喃喃自语,是自我解嘲、是讽刺。她奉上真心,他却嫌腥臭。
  乐乐承认落败,她本就不擅长争取、不擅长和人竞争。
  深深一鞠躬,再抬眉,她含泪对钟阒说:“对不起,打扰你们了。”
  乐乐的悲哀紧揪住他的心,他很想一手将她揽过,把她抱在怀里,给她一把糖,好好安慰起她。
  但他不能这么做,爷爷的眼睛在盯着他,催促他完成他的使命。
  转过身,乐乐奔出医院。
  钟阒使了眼色,让小新尾随在后面照顾。
  病房里,一下子沉寂下来,楚楚几次想开口问,却发现他心不在焉,有几分尴尬,她用力推推钟阒。
  “我只问一句,我们的婚事,会因为乐乐小姐停摆吗?”她凝眉问。
  “不会。”
  简短两个字,他安定了她的焦虑。
  他说不会,行了,婚事一成,她会有一辈子时间来让他爱上自己,她对自己、也对他有信心。
  “你说年底结婚,现在已经十一月底了,不如我们十二月中先订婚,然后圣诞节那天结婚,圣诞节圣婴降生,是个很好的日子呢,你说……”
  楚楚说什么,他连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心中悬着的,是乐乐含泪的眼睛,那里面有薄薄的怨,淡淡的恨,她从不曾怨过他,今夜……她恨上他了……
  他的心随着她的身影离开病房、离开楚楚的身边……
  雨更粗更狂,乐乐紊乱的脚步在马路上奔跑,她找不到路走凹他心中。
  她已经失去他了,是吗?她已经属于过去了,是吗?她的爱情已经死亡了,是吗?
  她像头莽兽,胡乱奔窜,失去方向、丧失目标,她的未来陷在渺茫浓雾里。
  分不清泪水,还是雨水,尝不到咸味,只有苦,一次一次、一阵一阵袭击上她……雨水湿透她的衣服,泪水腐蚀她的心,失去心的纪乐萱再寻不出完整。
  远处,小新的呼唤声传来,她不回不答,缩在街角,她蜷起身子,任雨水浇下,任它洗净自己的心。空洞的心找不到东西填补,她……好苦……
  闭起眼睛,她静静感受雨水冲刷。
  她记得,那次他到学校来接她,也是这样的一个下雨天,雨不大,人秋的闷热,因为雨水而舒缓。
  走在校园中,他说他喜欢雨,雨浇在身上,让他有重生的干净感觉,于是她任性地拉他走人雨中,天水一起洒在他们身上,地下的水一起溅上他们的脚,他们一起享受“一起”……
  他把西装外套盖上她的头发,她却把衣服推落,然后他生气了,说:“你在做什么?你的手这么冰,会感冒的。”
  她摇摇头说:“我不喜欢雨,它会弄潮我的琴谱和洋装,可是竺喜欢它,所以我也要学会喜欢雨水,喜欢上被它打湿的感觉,喜欢你说的‘重生’滋味。”
  “傻瓜。”他笑了,从那时候,她发现他笑的频率变多。
  “如果当傻瓜才能让你爱我,我愿意一路傻到黄泉上。”说着,她跑到操场,仰着脸对天空说:“雨水先生,我们化敌为友好吗?从此我们前嫌尽释,当个莫逆之交。”
  然后,她又到花圃边对着盛开的百合说:“以后我们是同一国的呢,雨水滋润你的生命,也丰富我的爱情,我们一起来为雨水歌颂好吗?”说着,一首“雨的旋律”自她口中扬起。
  他跑上前拥住她,止下她的傻话。“你是世界上最傻、最傻的女生。”
  “可是不管我有多傻,你都最爱我的,是不是?”
  然后,他点头,告诉她爱她。
  仔细算来,她的不安全感,从很早以前就开始了,她常常一遍又一遍地套他点头,套他承认心中有她,莫非是她的“经常”让他不耐烦,他才会转移目标?
  站起身,仰头望向黑色的天际,她的未来找不到光明……
  步履颠踬,所有出路在她面前封死,跨不出去了吗?要往哪里去?能往哪里去?模糊泪眼看不到前方。
  走……雨势渐微……走……天色渐明……走……嘈杂车声提醒她,她又走回人间。
  下意识地,她还是走回他口中的“家”,推开门,小新冲到她面前。
  “我的好小姐,你跑哪里去了?我骑着摩托车到处都找不到你。”
  地毯上本来只有小新带进来的水渍,现在加上她的,阴湿荡在空气间。好冷……冬天真的到了——在十一月的尾巴。
  掠过他,乐乐笔直往里面走去。
  “你要去哪里,怎不先去把衣服换下来?”小新拉住她的手臂问。
  “我要弹琴。”
  啥?弹琴?她头脑被酸雨淋坏了?要伤心、要哭泣,他都能理解,结果,她居然要弹琴?一迟疑,乐乐就把自己锁进琴室,再不理会小新。
  琴盖打开,四个强烈猛然的敲击声,打开了贝多芬的C小调第五号交响曲,宏伟壮观的起头,开启了音乐的生命,也转动她的命运轮盘。
  她的手飞快在琴键上敲击,她把痛苦、悲怆,全融入音乐中,她的泪、她的伤透过指尖传给乐曲。
  今天她不为任何人演奏,只单单为自己,不在乎曲子有否完美诠释,不管弹奏技巧有否做到精练,她只管自己的心情。
  曲子一首接过一首,她疯狂地弹奏、疯狂地倾泄情绪,从英雄交响曲到田园交响曲,从白辽士的幻想到韦瓦帝的四季……不肯停、不想停……
  脸上热泪流着,手上指尖跃舞……他再也再也不要听她弹曲子了……就连他最喜欢的蓝色多瑙河,他也不爱听了……
  她好恨自己,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不彻底消失?为什么要在这里继续守着寂寥孤独?为什么还要抱着那么一点希望,欺骗自己——他心中有她,他终会走到她身边来?
  她不仅仅是傻,她是笨、是蠢、是无救药了!
  天作孽,牙一咬,脖子一挨,苦就熬过去了,可晕自作孽呢?这种苦会挨不尽、受不完呀!偏偏又是自找的,连哭天喊地、大喊冤屈的权利都没有……
  爱情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让她倾尽所有都得不到?为什么她等来等去,到头来终究还是一场空?
  聪明人该躲、该藏,聪明人该走得远远,可惜她不是聪明人,她只能选择等待,等到他回来、等他说一声——对不起,你已经不在我心中了。
  寒意窜进骨子里,她连心都结起冰雾,停下手指,她凄然地举头。窗外,天又黑了,好快,一天过去了?
  她哭、她伤,地球还是用一惯的速率运转;她悲、她叹,他仍留在未婚妻身边浅言轻笑,爱情……只是她一个人的幻想吧!
  低头,翻掌。
  几乎是每一次,她弹琴弹得久了,他都要翻翻她的手,检查指间有没有瘀伤,然后叮咛她下回别一口气弹那么久,而现在……她手瘀血了,他人不在,心也不在。
  站起身,走回房里,冲个澡,换身干净衣服,眼光在化妆台前停下。
  桌面上琳琅满目的护手霜,全是他买回来的,她笑说,那些足够她涂上一辈子。他没说话,只用眼底的宠溺告诉她,他乐意宠她。
  宠爱……宠爱不见了,是不是当爱成了过去,就什么都不留,那些曾经也令人憎厌得紧?
  停下泪水,她寻来包包,把她收集起的一罐糖果和小鱼风铃带着。
  不要等待,她的生命第一次缺乏耐性。
  再走一趟医院,去看看他的伤,问问他的心,还要她不要?
  第七章
  门开,带伤的钟阒站在眼前。
  她愣住,做不出反应,只是木然地看着他,不动、不说也不想。
  “小新说你弹了一整天钢琴。”语气中有责难、有关怀,还有更多心疼。
  “你还在乎?”他又来愚弄她的心,他不是要结婚了?
  “我在乎。”握住她的手,他把她掌心向上翻,检视她的十指。“你答应过我,不再长时间弹琴。”
  “我忘记了。”他忘记她的爱,那么她忘记他的话,是不是才公平?
  “没关系,我再说一次,要记牢了,以后不准弹琴弹太久。”他心怜地碰碰她哭肿双眼,掏出糖果,放在她的掌心。“还有,也不准哭太久。”
  “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那……是不是我要求什么,你也会答应?”
  “你想要求什么?”他反问。
  “要求你不要娶岳小姐,不要放开我,不要跟我说ByeBye。”她的一连串不要,问出他的静默。
  这些要求,对他来说是难题?如果是,他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还要叮咛她不哭,是否,带给她希望再把光明走,会让他很有成就感?
  她真的不理解,是他的心太复杂,还是她的爱太单纯,才让他们的交会困难重重。
  “很难……是吗?”泪又盈眶。“没关系,不为难你,我马上离开。”
  “不要走。”他拉住她的手臂,把她带人怀中。
  “不走?要我留下来参加你的婚礼?”做不到!平静分手已是她最大极限,要她再献上祝贺,未免太强人所难。
  “我们进去谈好吗?”他软言。
  分手是大工程?还要坐下来谈?也罢,多少个夜晚,她期待他就在身旁,和她痛痛快快谈上一场,现下要分手了,终于也盼到“谈”的机会。
  乐乐让步,把他让进屋里。
  都坐定后,他开言:“我必须和岳楚楚结婚。”
  不想问为什么,他说了必须,就算借口再华丽,他还是“必须”和她结婚。
  “然后呢?”然后他要说——请你别在外面乱放话,好聚好散别伤往日情义,我可以补偿你……之类的话吗?
  “即使我结婚,我还是希望你留下来。”
  “岳小姐能容得下第三者?”好个心胸宽阔的女人。
  “问题不在她,在你,只要你坚持在我身边,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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