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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醉眼看剑-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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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不羁击掌道:“不错,墓中应是曹操。世人只知左慈数次羞辱曹操,却原来还有恩于他。依小兄弟所言,左慈被关的石室与曹操之墓仅隔一石门,你一人虽不能推开,但集咱们众人之力,未必就弄不破它。”

仪真也道:“无尘师兄说的不错,与其在这里枯等,倒不如试它一试。”

程天任喜道:“有大师与师太在,要破这石门想来不难。事不宜迟,我在前头带路。”说罢转身进入石壁中,沿着来路折回。欧阳不羁随后而行,仪真与清缘清远跟在后面也进了石洞。皇帝看了看黑漆漆的洞口,心中有些惧怕,王义在旁边劝道:“万岁,反正在这里也是等死,倒不如跟着他们同去。请万岁放心,但有王义一口气在,决不让人伤着万岁一根寒毛。”

皇帝叹了口气道:“白龙鱼服,尽人可欺。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朕平日里待这些朝臣不薄,不想到头来反不如一个……”他看了一眼王义,又道,“俟朕回了朝廷,必厚赏你。”王义此时也顾不得行君臣礼,嘴里谢了恩,小心翼翼的扶着皇帝进入石洞。

众人行不多时,已到囚着左慈的石室。程天任回首叮嘱众人小心脚下的乱石,自己先迈步进了室中。走在中间的清远忽然望着石壁奇道:“这里有字!”

众人借着火熠的微光凑近望去,果见石壁上模糊的刻着些字迹。这石壁本就凹凸不平,偏又被程天任破了一个大洞,小半已失,是以辨认起来十分费力。足有一柱香的功夫,众人才看懂大致意思。原来这洞乃是一个叫做天冲子的修的,天冲子是左慈的徒弟,他辗转打听到师父被困在通幽谷中,便找到这里,却不幸落入了对头的诡计,被困在茅屋中,一怒之下,便以斧凿做了这个通道,本想找到一条出路,直至力气用尽也没有达成心愿,终究累死在这石洞中。众人在碎石下翻拣,果然见到了一具枯骨和一把巨斧。说来奇怪,隔了这许多年,巨斧依旧雪亮如新。一靠近这斧,众人便觉寒气砭骨,更为奇怪的是巨斧竟隐隐泛出幽光。程天任这才明白,原来在石室中所见的光亮便是由这斧发出的,后来打破石壁,巨斧被埋在石下,所以四周才一片漆黑。众人不禁感叹造化弄人,这位冲天子一心救师,却死在师父隔壁,临死之际二人也没能见上一面。若他再多一点力气,也许就能破了此壁,说不定,还可以救出其师。程天任向着枯骨拜了几拜,道:“前辈虽没能救了师父,几百年后,却救了咱们这一群不相干的人,前辈若能地下有知,也必会含笑了。”清远也跟着拜了,清缘却撇了嘴笑二人迂腐。

众人进了石室,程天任指着枯骨向众人道:“这便是左元放的遗骸了。”仪真与清缘径走向石径,寻出去的门路,欧阳不羁却去看地上的字迹。程天任见清远一人无所适从,便走到她身边道:“倩儿妹子,没想到咱们十几年后还能相见,也真是老天有眼。”

清远低了头,手抚弄着衣角,低低的声音道:“程大哥,这许多年来,你……还好么?”

这一句话倒使程天任想起诸般往事,各种滋味齐上心头,故作轻松的道:“好,当然好啦,能活着总是好的。不过,总不如你跟着仪真师太,又有众师姐师妹在一齐开心。”

忽听皇帝惊声叫道:“这是何物?”

王义却道:“有些象鼠,看上去却总有些怪异。”

欧阳不羁已看完了地板上所刻之字,闻言走到鼠尸身边,拎起一只,拿到眼前仔细看了片刻,若有所思的道:“莫非这世上果真此种神物?”

清远好奇的道:“师伯说这些老鼠是神物?”

欧阳不羁点点头,扬起手道:“这决非普通的仓鼠,倒似传说中的‘噬灵神鼠’。”

“噬灵神鼠?”

“不错,当年我方为小沙弥时,曾遍阅五台山巨天阁中藏书。其中有一本《搜物奇志》记载了无数种海内奇禽异兽,因其记载多诡异骇世之说,是以几十年之后仍记忆犹新。其中便有噬灵神鼠一章,言道‘此种神鼠毛色纯白,目赤,多居于深山古墓之中,吸食天地阴灵之气。气聚则大如狸猫,气散则小如仓鼠。习武之人若采纳其气,则内力精进,一日千里。’此物与书中描写若合符契,想来……”他身子忽然一震,抬起头来,望着程天任,呵呵笑道,“必是这神鼠得了左元放的真气,又无意中传于小兄弟,天假善人,小兄弟广积福缘,是以苍天以神物相助,造化,造化!”

正文 第二十六章 杀贼

程天任也没想到自己在无意之中遇见了不世出的神物,心中高兴,哈哈笑道:“原来是这等神物,早知如此,该多让它们咬上几口,也是个缘分。”众人听了齐声大笑。

前面忽然传来仪真师太与清缘的招呼声:“无尘师兄,程少侠,你们快来,石门就在这里了。”

众人忙舍了鼠尸,循声寻去。路的尽头有一带石梯,拾阶而上,便见仪真与清缘站在石阶尽头。远远望去,路的尽头好似一面完整石壁,走近了细看,却能看出一扇石门的形状。清缘指着石门向众人道:“这里没有开门的机关,实在不行,只得硬撞开了。”

程天任道:“外面墓室中有一根铁搠可以打开此门,里面确实没有什么机关了。”

欧阳不羁走到门前,在石门上轻轻扣击了几下,又敲了敲旁边的石壁,摇了摇头,道:“这门与两边石壁厚度相若,少说也有二尺,以大和尚的功力要震开此门只怕难于登天。”

众人正一筹莫展,只听叮当之声响起,循声望去,只见王义手执巨斧走上前来道:“不如让我来试试。”原来他趁众人合计出去之路的时候去石洞中取了天冲子所遗巨斧。

众人见状向两旁让开,王义走到石门前,觑准门缝处一斧劈下。斧石相撞,发出轰然一声巨响,溅出万点火花。王义被震的双臂发麻,踉跄着后退了一步,看那石门时,只缺了斧刃大小的一块。王义咬了咬牙道:“好硬的石头!”言毕运气于臂,吐气开声,抡圆双臂又是一斧。这声撞击较之方才似更猛烈,这响声在石室中久久盘旋不能散去,众人只觉耳朵要被震聋,皇帝已然吃不住,双手捂住双耳,叫道:“王义,快快住手!你想害死朕么?”谁知王义却充耳不闻,如发了疯般,使出浑身力气,劈出了第三斧。

这一斧劈下,石室中尤如炸起了一个霹雳,那声音直要震穿诸人耳孔,直震到人心中去。在这一声闷响之后王义再也把持不住,巨斧脱手而飞,在石壁上撞了几撞,与程天任擦身而过,直滚下石室去了。撞击虽过,余声未绝,且其声越来越大,初时犹如锣鼓齐响,后来便似千军万马奔腾,那声音扰得众人心中烦躁,几欲使人抓狂。随着哗啦啦碎裂之声响起,整个石室都摇晃起来,皇帝尖声叫道:“不好了,要塌了!”这一刻清远忽然抓住程天任的胳膊,紧紧的偎在他身边,似乎只要偎在程天任身边,便什么事也不用怕了。程天任心中却突然想起百合,不由心中一痛。就在此时摇晃忽然止住了,万般声音也渐渐沉寂下来,最后终于归于无声。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仿如刚刚死里逃生一般。清缘拍拍自己的脸,道:“师父,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仪真也莫明其妙,疑惑的望着欧阳不羁。程天任这才感觉到自己的胳膊已被清远抓得生疼,他轻声对清远道:“倩儿妹子,没事了。”清远连忙放开双手,红着脸退到一旁。

“这里有字!”王义忽然发出一声喊。众人惊魂初定,又被这喊声咳了一跳,清缘骂道:“不被砸死饿死也被你吓死了,字有什么稀奇的。”却耐不住好奇心,凑上去看到底写着什么。

只见石门下堆了一堆碎石屑,石门却平白的薄了寸许,本平平坦坦的门上此刻布满了奇形怪状的纹路。王义所说的字便是这些纹路了。但说是字,却绝非行楷隶篆,甚至连笔画都难以分清。但若说不是字,那纹路却又绝非天然形成。仪真瞅了半晌,问欧阳不羁道:“无尘师兄,这等文字你可识得?”

欧阳不羁摇了摇头,道:“这些与天竺梵文倒有些相似,若是无相师兄在就好了,他对梵文十分精通。”

程天任看了片刻,也看不出什么,心想反正自己也不懂,由他们去研究罢了。便折回身去看那石壁,冀希望于找到开门的机关。寻了片刻,什么也没有发现,偶一转身,眼角余光掠过石门上的纹路,那些纹路竟组成一些奇怪的图画。待他定睛看时,却又什么都看不出来了。他心中好奇,又试着转了个身,就在他身子半转,眼光在那石门上将离未离之时,那些奇异的景象又复现出来。程天任细看之下,那些竟是一些人像,每个人像都成一种姿势,人身上又有着各种线条,似是一种古老的文字,又似某种武功招式。发现了这一秘密,程天任着实兴奋,大声呼道:“不羁大师,仪真师太,门上并非是字!”众人听了齐奔到程天任身边,看着他侧着身子凝神观望的样子都莫名其妙。程天任忙摆正身子,向众人道:“晚辈误打误撞,发现侧身望去,石门上那些纹路竟组成了一些图画。”说着又教众人如何去看。

众人依他的法子侧过身去,果然见那石门上的纹路组成了一副副人像。仪真目不转睛的望着石门,奇道:“无尘师兄,这里有些邪门,对着观看什么也看不出,侧身却能望见这般奇异景象。不知是什么道理?”

欧阳不羁沉吟道:“据传波斯有一种阿耶那密文写法,其机密之处不在文字,而在写法。若不知道观看之法,便是把密文置于面前,也看不懂其中意思。但若在某一位置,某一角度望过去,密文便一览无余了。这情形倒与传说有几分相似。”

仪真道:“师兄果然见识广博,你可识得这画的是什么意思?”

欧阳不羁道:“看来好似某些武功招式……”

仪真道:“我初时也道是哪派武功,但这些招式委实怪异,不合常理。你看右首第七副,真气自丹田行手少阳三焦经,招式却双足环踢。如此一来,上重下浮,如无根之萍,无源之水,真气必如破堤之水,反灌而入,轻则走火入魔,重则当场送命。似这等邪门的功法实在只能害人。”

正文 第二十六章 杀贼

欧阳不羁道:“师太言之有理,但此人煞费苦心,在石门中写下此等功法,却又为何露出这等破绽?说不定这套武功当真是不世出的绝世武功,只是咱们修为尚浅,不能参透其中的玄妙罢了。”口中说着,欧阳不羁已按着图中所载运功法子行功运气。仪真听了也觉有理,她虽不屑学别派武功,但绝世武功这几字却对她有着莫大的吸引,便不再说话,只暗自凝神运气。

初时,欧阳不羁尚觉无碍,但越往后看,越觉这武功匪夷所思,其中玄妙之处难以尽言。越是觉得奇妙,越想往下看,犹如一个食不裹腹之人,突然享受了一顿丰美的大餐。自然惊喜莫名,恨不得一口便把整桌的饭菜都吃个干净。目之所望,心之所想,手足自然有所动,不知不觉中他已按图中的行功运气之法聚气运功。但他真气一运行便觉不妙,内力犹如决堤之水,不循经络,而是向着四肢百骸散去。他心中一凛,忙收摄心神,转眼望向他处。只见仪真、清缘、清远、程天任四人望着石门,眼神如醉如痴,举手投足之间,正是石门上的招式。众人虽都投入其中,但峨眉派三人神色之间隐隐露出痛苦之色,只有程天任神态自若。

欧阳不羁大吃一惊,聚起内力,高声喝道:“这功夫邪门的紧,大家莫要上当!”欧阳不羁内力充沛,这一声如平地炸雷,加之石室内回音震荡,威力颇大。峨眉派三人身子一震,自痴迷中猛醒过来。仪真面色惨白,尚无大碍,清缘清远却已耗尽内力,手脚发软,坐倒在地。欧阳不羁飞身来到二人身边,切了切她们的脉象,道:“二位师侄只是虚耗了些内力,并无大碍。”

欧阳不羁回首却见程天任犹自双目凝注石门,对外界之事浑然未觉,他只道程天任功力尚浅,不能自持,忙奔到他身边,骈指封他的穴道。程天任双目不离石门,左掌却突然自右腋下穿出,一掌拍向欧阳不羁小腹。欧阳不羁大吃一惊,急展开身法,向右趋避。程天任掌力击空,撞在石壁上,发出轰然一声巨响。内力之浑厚实在匪夷所思,欧阳不羁不及细想,向仪真急道:“师太,小兄弟怕是走火入魔了,咱们须得止住他。”说毕身形一转,换到程天任身后,又去封他的穴道。仪真也看出情形不妙,展开轻功,以峨眉派的“幽若指法”封向程天任左侧三处穴道。

程天任顾自习练着石门上的招式,似对身外之物毫不在意。眼见欧阳不羁指尖已及程天任穴道,仪真的指风也已激的程天任衣襟颤动。突然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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