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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醉眼看剑-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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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已是次日清晨。他睁开眼时,正躺在树下,再看旁边,只见清伶清冥二人背靠而眠,全不见昨日那个汉子。“前辈,前辈!”他大声喊了几声,也没见到一个人影,清伶清冥被他吵醒,睁着惺忪的睡眼,也奇怪那汉子怎地不辞而别。三人又找了一阵,全无踪迹,只得作罢,接着向通幽谷赶去。

三人日夜兼程,第三日已到通幽谷。程天任带着二人沿官道直行,半路望见小茶棚,想起那日与百合在此的情景,今日桃花依旧,人面难寻,不由有些感伤。再不行不多远,便到了通幽谷入口处。那里原有滕草遮蔽,此刻却被拨了开来,露出黑洞洞的入口。程天任吃了一惊,耸身下马,大步跨进洞口。清伶清冥也跳下马跟着走了进来。三人跌跌撞撞的走出通道,眼前霍然一亮,通幽谷便闪现在眼前。

清伶清冥望着眼前这番景色,又是惊奇又是兴奋,问程天任道:“程少侠,这便是通幽谷么?”程天任哪有心思回答,只顾沿着没膝荒草向前急行。两个小尼姑在后边吃力的跟着,清冥突然叫了起来:“师姐,死人!一个死人!”

程天任心中一懔,刚欲回身,突然脚下一紧,自己的脚踝似被什么东西抓住一般,忙低头望去,触目所及,衰草的下半部竟都是鲜红的血色,自己的脚踝上牢牢的套着一只手,这只手惨白的无一丝血色,竟不像一只人的手。他不由自主向后一挣,却并未挣开,反把手的主人从草丛中拖了出来。此人年约二十三四岁,身着家僮衣服,趴在地上,面色惨白,努力着抬起头,双眼翻白,直盯着程天任,嘴唇翕张着,似有话要说,但每一次张嘴,除了一口鲜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程天任忙俯下身,把他翻过来,只见他胸口鲜血汩汩而出。看位置伤在心房,眼见此人是不能活了。他心中生出一丝恻隐之情,把这人的头靠在自己的膝上,让他躺的舒服一点,道:“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讲么?”

那人似乎并不担心自己的性命,却面色惶急,嘴唇哆嗦着,只发出了阵阵的咝咝声。程天任低下头,把耳朵靠在他嘴唇旁,勉强听到几个字:“快……万岁……张邦昌……去!”程天任再欲问时,此人已没了声息。

清伶清冥奔了过来,清冥声色惶急的道:“程少侠,那里有……有一个死人!”低头望见这人,吓了一跳,惊道:“这是什么人?”

“张邦昌已经动手了,皇帝有危 3ǔωω。cōm险!”程天任捏着从那人身上翻出来的一块雕龙金牌缓缓站起身,向前行去。

三人前行路上,隔不多远,便见一两具尸体,多是乔装改扮的禁卫军士。

“清颐师妹!”清伶忽然大叫一声,扑到地上一具尸体上放声大哭。

程天任望着地上那具年纪轻轻的尸体,忽然想起了百合,心中一痛,想安慰她几句,走到她身旁,突然望见地上似乎有什么痕迹,细看之下,原来是一个梅花形状。梅分五瓣,四长一短。程天任奇道:“这是什么?”

清冥看了那梅花道:“师姐,师父就在前面。程少侠,这是我们峨眉派的记号,说明师父就是前面四十五步之处。”

正文 第二十五章 闯墓

清伶也止住了悲声,看了标记,道:“不错,咱们快去寻师父。”三人离了清颐的尸体,程天任心中却有些奇怪,发出了这么大的声音,通幽谷中怎么竟没有一个人发现?

再往前四五十步便到了一处茅舍前,茅舍屋门紧闭,四周的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七八个峨眉弟子和禁军,舍中清晰的传出了欧阳不羁与仪真师太的声音。清伶与清冥听到师父的声音欢喜异常,向茅屋奔去。程天任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他高声喊道:“危 3ǔωω。cōm险!”伸手一扯,却只抓到了清冥的胳膊,清伶已奔到茅屋前的石径上。

清冥疑惑不解的向程天任道:“程少侠,你为何不让我去见师父?”

程天任皱着眉头,道:“这里面着实有些古怪,你看地上的那些尸体。”

清冥看了看尸体,点头道:“这些师姐师妹确实死的很惨。”

程天任摇了摇头,道:“奇怪的是她们身上并没有伤。”

清冥仔细一看,也大吃一惊,道:“果真没有,而且她们的样貌……”

未及程天任答话,只听清伶一声惊叫:“这是什么鬼地方?”只见清伶站在石径一半之处,双眼茫然的望着四周,挥动着手中长剑,脸色极是骇然。而屋中仪真师太与欧阳不羁的谈话却仍在继续,对外面发生的一切充耳不闻。

清冥见师姐落难,心中焦急,便要去救清伶,却被程天任牢牢拽住,清冥急道:“程少侠,师姐她……”

程天任叹了口气道:“这里边的古怪我实在也想不通,但我却知道一点,你此刻进去非但救不了她,连你也会陷入危 3ǔωω。cōm险。”

“那咱们就眼看着师姐落难袖手旁观?”

程天任忽然面色凝重,不再说话,侧耳倾听茅屋内欧阳不羁与仪真师太的谈话。只听仪真师太道:“不羁师兄,与其坐而待毙,不如冲出去拚他个鱼死网破。”

清冥心中焦急,向着茅屋大声道:“师父,我是清冥啊,你快救救师姐,清伶师姐好象中了算计。”但任她怎样呼喊,茅屋门却依旧紧闭。

程天任止住她道:“喊也无用,还是省点力气吧。”

清冥奇道:“师父怎么不应我?”

程天任道:“我想茅屋中人听不到外面的声音。”见清冥面带疑色,程天任四下一望,见一只野兔正从不远处经过,便掠了过去,一把抓住,回到石径跟前,把野兔丢进了石径中。只见那野兔先是在原地呆了片刻,突然惊起,开始左冲右突,奇怪的是它脚下倾斜,虽是倾力前奔,过不多时却总回到原地,用不多时,这只野兔竟力脱而死。

清冥看到这番景象心中大骇,抬眼向清伶望去,见清仪此刻也似把持不住,展开轻功在石径上纵身飞跃。纵跃当中,她不停大声呼喝,拔剑斩击,似独对着千军万马,但无论她如何冲突,却总在原地处。清冥骇道:“程少侠,莫非这些师姐师妹都是劳累致死么?”

程天任轻轻点了点头,道:“大部都是劳累致死,也有惊骇而死的。她们进入石径中所见定与外面不同,到底是怎样的情形却不得而知了。”

“咱们中了萧成忆的毒计,陷入这阵中,一时不得脱身,萧老贼也未必敢冲进来。”屋中传来欧阳不羁的声音。

忽然有一个喑哑的声音带着哭腔道:“大师,师太,咱们在这里困了两日了。非但没有吃喝,连一口水也没有,朕只怕是挨不到明天了。你们谁能救朕脱此难,必赏他黄金万两,封侯拜爵。便是……便是与他平分社稷,朕也舍得。”

仪真师太怒斥道:“闭上你的臭嘴!像你这种狗皇帝,就不该救你。”

欧阳不羁却道:“咱们再不得出去,莫说半壁江山,只怕大宋的江山易主也未可知。”

仪真师太道:“师兄此话怎讲?”

欧阳不羁道:“皇上一日不能出去,那张邦昌便一日大权在握,此人与金人勾结,我大宋的江山不是岌岌可危么?”

皇帝的声音道:“还是大师说的对,你们早日救朕脱了牢笼,朕定诛杀了这奸臣。朕向日受这奸臣蒙弊,冤枉了许多忠义贤良之士。只要此番脱险,定当亲贤臣远小人,像师太与大师这等仁人智士,大有用武之地。”

仪真师大喝道:“少在这里啰噪!清远,清缘,你们看住这狗皇帝,若他再敢罗嗦,便一剑杀了。”茅屋中立时没了皇帝的声音。

程天任听这位皇帝如此阿谀奉承欧阳不羁与仪真,当真又好气又好笑,他心中本在担心清远的安危,此刻听她在茅屋中,轻舒了一口气。略一思忖,向清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先在这里照看,我去寻设这机关的人来。”

清冥听程天任说要离开,立时感到无助,带着哭腔道:“程少侠,可师姐……师姐怎么办?”

程天任狠了狠心,道:“若运气好些,兴许能来得及。”说罢转身沿着小径向前山奔去。

转过几道弯,几座茅屋出现在前面,程天任心中大喜,提气急纵,来至茅屋跟前。刚到门口,屋门忽然洞开,一个中年美妇轻移莲步,端着水盆走出屋来。一眼望见程天任,惊道:“你是何人?如何来到通幽幻境的?”

程天任方才知道这几处茅屋唤作通幽幻境,抬头看这妇人容貌竟吃了一惊,原来这美妇眉目之间竟与百合有几分相似,心中不禁生出一丝亲近,忽转念又想这妇人既住在茅屋中,必是萧成忆之人,决不可让她通风报信。心中想定,也不言语,移形换步,来到美妇切近,骈指向她点去。美妇吃了一惊,双手一翻,污水倾盆而出,向程天任身上罩来。程天任没料到这妇人竟如此机警,展开踏雪寻梅步法,来到妇人身后,点她穴道。谁知妇人并不回头,二指由肩头转回,指向程天任眉心。这一招看似平淡,却攻敌所必救,是以攻为守的绝妙招式。程天任只觉这招式有些眼熟,愣了一愣,双指已到面门。程天任忙向后急退,美妇已转过身来,抄起旁边一根顶门杖,遥指程天任道:“莫非你就是成忆说的两个恶人?我劝你速离此地,我丈夫手段厉害,等他回来了,有你的苦头吃!”

正文 第二十五章 闯墓

这一招程天任却颇为熟悉,正是峨眉派的起手式“仙童指路”。程天任蓦然想起,怪不得方才那一招有些眼熟,那一招也是峨眉派的招式“峰回路转”。只不过这美妇以指代剑,所以一时没有认出。见程天任不肯走,美妇手中木杖疾抖,幻出数支杖头,这一招正是峨眉派不传之秘——“青峰叠翠”。程天任略无一丝慌张,抄起门旁的一只扫帚,随身舞成一团青影裹住美妇木杖,正是峨眉派破解这一招的“大雪无痕”。美妇身子一震,身形半转,避开扫帚,一招“大漠孤烟”,木杖下至上奔程天任胸前划来。程天任双手握帚,挟风击下,正是一招“日落长河”。木杖嗤的一声插入扫帚缝隙之中,程天任双手一搅,美妇登时把持不住,木杖脱手而出,这一招虽不是峨眉派招式,却是由峨眉派剑法中的缠字诀演化而来。

美妇空着双手,颤声道:“你是谁?怎么对本派的武功如此熟悉?”

程天任道:“我倒要请问你使了什么卑鄙手段,骗仪真师太教了你这套剑法。偷学了剑法也就罢了,你们竟使诡计陷害师太,不知这算不算欺师灭祖?”

美妇听了身子一震,道:“你近来见过恩师?”

程天任见他还再装模作样,冷笑道:“你们做下这等好事,还怕江湖人知道么?”说罢一掌“寒风砭骨”向美妇拍去。

美妇只展开轻功,避开程天任掌力,却并不还击,急切的问道:“小兄弟,听你口气,我恩师有难么?你快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程天任方才不过要试试她,见她并无还手之意,也住了手道:“你果真是峨眉弟子?”

美妇脸色黯然,轻轻点了点头道:“师父当年虽将我逐出门墙,但我却没有一日敢忘记自己是峨眉派弟子。”她咬了咬牙,抬起头,目光直盯着程天任道,“小兄弟,你快说,师父她究竟怎么了?”

程天任与她对视片刻,见她目光一片赤诚,才缓缓道:“后谷有一处茅屋,里面暗藏机关,误入茅屋之人便被困在其中,这你可知道?”

美妇轻轻点了点头,道:“我确曾听旭儿提起过此事,但因我身子虚弱,从未去过。”

“仪真师太便被困在那里。”

“师父!”美妇惊叫一声,面色骇然,吃吃的道,“你骗人!师父她老人家怎么会来到通幽谷?即便来到谷中,以她老人家的身手,又有谁能困得住……”说到这里,她好象突然想起了什么,面色灰白,吃吃的道,“莫非……莫非……”连说了两个莫非却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

程天任却猜到了她的心思,道:“能把师太困在茅屋中的只有通幽谷主,如今也只有你可以把她救出来。”

程天任一下说中了她的心思,她似受了绝大的打击,身子摇摇欲坠,口里不停的念着:“不可能……他为什么要困师父……不可能的……。”

程天任看她神色,知她绝未说谎,道:“不管因为什么,师太确实被困在里面。若再晚了,只怕师太与峨眉派的一帮小尼姑性命难保!”

这话如一个晴天霹雳响过,美妇身子一震,旋即抬起头来,毅然道:“我住在谷中,却不识得他布下的机关。但我却知道一个地方,也许能寻得救人的法子,小兄弟,你随我来。”说罢转身急向茅屋西侧荒草丛中走去。

二人行了里许,已到绝壁之下,前面怪石嶙峋,没有了去路。程天任正在生疑,美妇忽然不见。程天任吃了一惊,忽见石壁上伸出美妇的头,示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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