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人心-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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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对方力气不小，转念一想便动用“欲擒故纵”，顺着它前行的方向移动，等它完全放松警惕趁势收网，多美妙。

　　　　“果然成功了！”

　　　　穆康看着一条白花花的鱼，心里是那个激动劲诶，这至少都有个几斤的，市集上能卖好多钱呢！

　　　　不过为了果腹，钱这种身外之物也顾不着那么多啦。

　　　　穆康在平缓地带的密林里找了一些不那么潮湿的枯枝和蓬草作为“燃料”，将这些蓬草堆积在一起，架起一根枯枝垂直在比树枝稍大的木头上，使劲揉搓。。。

　　　　“成了！”

　　　　见一点星火在蓬草堆中若隐若现，更加给予了穆康继续下去的力量，干脆一口气做到底，结果是老天眷顾！

　　　　生好火之后穆康便随地捡了一根半米多长的枯枝，略带潮湿的气息，让其水分在烧烤的时候不用蒸发得那么快。

　　　　将鱼去鳞剖腹，洗刷干净，插在枯枝中部靠前，临火慢考。

　　　　一刻钟后。

　　　　“咳咳咳咳！为什么这么大的烟！”

　　　　“希望唯一吃的不要被烤焦了。。。”

　　　　“吼~~~~~~~！”远处的森林里传出一声震慑云霄的嘶吼，这声啸叫中充斥着巨大的威压，不是万兽之王还能是谁？

　　　　老虎是被烤鱼的香味吸引过来的，作为称霸一方的领主，这一范围内所有生物的生杀权都执掌在老虎之爪，想要什么还不是信手拈来？

　　　　见有人竟然在自家圈内做吃的，顿时气结，为了重振威严，便以角斗士的身份向穆康发起挑战，欲其离开。

　　　　穆康也已发觉此事定有蹊跷，但没料到竟然是这么个猛兽！甚至有点不知所措，连做好的防备都全部卸下，只待重新思考方略。

　　　　“是交给它，自己逃命呢，还是留下烤鱼拼个你死我活呢？哎，都怪肚子不争气，要是前几天找到吃的就不用跟这家伙争了。”

　　　　平常人要是看到老虎之类的猛兽第一反应肯定是尖叫，然后，尖叫，然后，要么原地不动要么撒腿就跑，出了穆康这类反射弧可绕地球x圈的人类，不知道是动物们的福音还是祸兮。

　　　　老虎眼中精光四射，垂涎欲滴，前身匍匐后身斜翘，做出进攻状，欲吓退穆康，目的是让他知道这是它的地盘，若想干事就必须经历一场拼搏决出新王，否则就不会有好结果。

　　　　最后穆康决定少一些纷争，留下令人眼馋的烤鱼翩然离去，抚着叫苦不迭的胃再次进入密林。

　　　　“呕，这时候怎么会下雨啊！”

　　　　穆康找不到可供避雨的山洞，就这样卧在树下，喃喃自语：

　　　　“看样子不做点什么是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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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梦中梦
　　　　穆康好不容易在朦胧的雨中找到一个海蚀洞，洞顶厚实，唯北面通风，看样子只是被海浪冲蚀了一个通道，却能深入其内几十米，可见岁月几经。

　　　　穆康只觉得全身湿透，雨水和汗水混合，粘稠在一起，虽然不是布衫，但也不好受。

　　　　野外生存也是需要技巧的，没有功底的话只能被当作其它掠食者饱餐的食物，作为一个常年驻扎海边与自然打交道的耕作农民，必要的求生技巧是不能不学。

　　　　穆康找的这个洞靠海，而且不是一般的近，或者说以前就是从海里形成的，然而今年夏季温度飙升，局部海水在夜间蒸发，所以这个洞就突兀的显露出来。

　　　　穆康饱受饥饿摧残，现在又是睡意朦胧，生怕下一刻就会沉沉地睡去而再也醒不来了。前几日的风餐露宿已经让本来日渐消瘦的他更显弱小：胸骨已经突出三块，腹部深陷往背部贴，两只泡得肿胀的手已经快赶上小腿的宽，然而足部已经不堪入目，略过……

　　　　穆康扶着内壁缓慢站起，却发现膝盖下方的皮肉已经被水泡得惨白，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坏死丧失知觉，现在踩在地上也是一种锥心的痛感，密集的神经末梢将这股令人欲死的感觉传遍全身，不久后，穆康再也撑不住这渡劫般的疼痛，倒地抽搐，最后昏厥。

　　　　“嘿，你又来啦哇~！”

　　　　“呃啊哦呃……”

　　　　“喂，你的伤可是好了，我顺便看了下你的‘身体’，还不错还不错。。。能够配得上我，我的天赋那可是神鬼妖都嫉妒的呀，说道这个呐，那就要从几百万年前说起了，那时烽烟四起、业火焚世，我们……（省略x字；自行脑补）。”

　　　　可接下来的一句话，彻底把‘它’惹怒了，突生想法：屠人。

　　　　“呃。。。。。。你说什么？”

　　　　“……”某球型生物“溅血三丈”，若不是看不到脸部估计已经快要烧起来了吧。

　　　　“好哇你你居然不对我深情演讲洗耳恭听，真是白长了一对耳朵。”光球似要燃烧状惊醒了穆康。

　　　　“你。。。你要干什么。。。”穆康登时拥有了透视的功能，看到的只是一脸大叔样猥琐的表情，不禁双手护胸。

　　　　“………………我去你什么意思？！你以为咋滴咋滴我对你有感情啊？！去你舅舅的呃。。。算了算了，你醒来就好。”

　　　　“这。。。这什么情况，哦！我一定还是在做梦！”穆康见周围都是华丽丽的装饰物，顿时傻眼，他奇怪的是刚刚还在潮湿的洞穴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这怎么一下子就变成这样了，就像游戏一样，可以退出重来，难道生活也是如此？

　　　　穆康不信，使劲捏了下血色未愈的脸部，然后——再一次光荣晕倒。

　　　　“………………这小子是把我无视了吗。。。我作为伟大的xxx（后文揭秘）竟然被一个卑微的人类给无视了！不可饶恕！不可饶恕！！”

　　　　“它”一蹦一蹦地向远处跳去，留下一片黑暗笼罩着穆康。

　　　　罩中的穆康眼帘紧闭，嘴唇翕合，似在梦呓，那里有最美好的家……

　　　　“你们。。。是谁？”穆康呆呆地望着面前的两人，伸出右手食指作不解状。

　　　　“孩子，看见我们你高兴吗？”

　　　　“你们是谁？我为什么要高兴？”穆康心中疑云顿生，谨慎地与其保持距离。

　　　　“他爸，你看。”

　　　　“的确很有趣……”

　　　　穆康站得远远的，可那两人就像是不会动一样伫立在原地，微笑地望着穆康。

　　　　“这么说你们知道这是哪了？”

　　　　“是啊，这是你最想去的地方哦。”女人说道。

　　　　穆康最先醒来没发现，现在才将周围的一切看清。

　　　　地面铺了一层薄薄的青草，偶有几片落叶点缀其上，右旁的路道上立着几棵干枯的柏树，左边则一片雾霾，天空飞过六只悠闲自在的大雁，人字排头，向遥远的彼方渐行渐远。天空雾气氤氲，朦胧的清晨，随着大雁远去的身形，柏树也变得逐渐模糊，最后那棵已经看不清晰。最东边的，就是田地，种了些水稻之类的庄稼，却没有一个人下田，显现出孤寂凄廖的气氛。唯独面前只站着两个微笑着的人，中间隔了一条水沟，约莫半米，长却有几十尺，像是天然形成。

　　　　“我知道你很好奇我们是谁，那么，你想知道吗？”女人说完便朝看了男人一眼，兀自笑容满面地远望着穆康。

　　　　“我我我现在只想知道这是哪！”穆康焦急地嘶吼，对于陌生的环境可从来不会一瞬间进入角色。

　　　　“这是你的梦啊，我们都活在你的梦中。”二人齐声道。

　　　　“我。。。在。。。做。。。梦？”

　　　　“是的，我们只是你脑海中的意识灵体，冷冰冰地存在。”二人相视一笑，对着穆康说道。

　　　　“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们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中？”

　　　　“如果说我们就是你朝思暮想却未曾谋面，的亲生父母，你会怎么想？”二人淡淡地说道。

　　　　“……”穆康一脸茫然，不敢相信这成局的一切。

　　　　“我知道这对于你来说一时间很难接受，这样吧，靠近点儿，我们给你讲个故事，这样你就会清楚很多。对，别越过那条沟，否则我们就会立刻消失。这是这个世界的规则，我们不能违背。”说完便做出满脸悲伤状。

　　　　“咳咳，实情是这样的……”

　　　　“那些日子里我们过得安康自足，村民们和谐共处往来都有豪迈的划拳声，突然有一天，准确的说是在一个夜晚，断隔中央湖的巨石出了裂缝，庞大的水量顷刻涌下，不倒十分钟就将整个村庄淹没，而那时你母亲正怀孕三十八周，当我感应到震感时，已经为时已晚。我出门，看到整片地区都是混着泥土的脏水，我忍着恶臭抱着你的母亲艰难地蹚过浑浊的激流，奔往高处，却为想被一颗粗糙的石头绊脚，一个不小心就将你的母亲甩手扔了出去，我则幸运地倒在了树枝上，昏厥过去，听到你母亲最后的一句话，就是一声尖叫，依稀辨认到其中的一些词语‘照顾好我的孩子。。。’，就因为如此，洪水过了之后我便没有放弃寻找。我拿着一把铁锹在废墟中胡乱地掀来掀去，村民或许早已把我当成疯子或者没救的精神病对待，可我不这么认为，我知道你母亲的生存意识很强！我能感应到她仍有求生的**！所以我便不顾村民的反对和政府的戟指，埋头奋力地寻找。最后，我只在一个偏僻的房角处找到了一具残骸，依稀可辨是你母亲的轮廓，我顿时就傻了眼，好像失去了所有，心痛早已无法形容当时我的心情，而当我看到身旁有一个奇迹般活下来的生命时，还有那双清澈无邪的眼眸，我便想起了你母亲最后说的话，抱起你的时候，你还淘气地往我鼻子上贴泥。我笑了，很开心的笑了，也或许是丧心病狂地痛哭了。我将你母亲的尸骸托起，在后山埋葬，建了个简易的墓碑，匆忙地刻了几笔，算是墓志铭，便悄然离去。回首时好像就是见到我们昔日共处的时光，真是令人无法忘怀呐……”

　　　　穆康静静地听完了男人所讲，带着疑虑的表情望向女人。只见女人轻点了两下头颅，后与穆康的眼神对视，双方都能感受到来自对方那种深深的不舍和眷恋。

　　　　“一点没错，你死了这么久都还没忘呐。”女人为了掩饰她模糊的泪光，转锋向男人进行调侃。

　　　　“哎，怎么会忘呢，这是死之前最后一句话了呢。”男人顺其自然地接受了她的话语，继而戏谑地回复道。

　　　　“那么，穆康，这下子你听懂了吗？”

　　　　“……这么说，我是你们的孩子咯？”

　　　　“是啊。。穆。。咳嗯。。。。。。”女人再也忍不下去，放声痛哭。惊天裂地的母子相逢竟是这般动容！

　　　　“我们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我知道你一直想要见到我们，想要和我们重逢，可我们毕竟人鬼殊途，不能再返回世间，这是有悖原理的，我们，以后只能在梦里相逢了。。。。。。”二人想要越过沟道奔去给穆康一个熊抱，却好像想到什么登时停步不再往前。

　　　　就算是穆康这样的铁疙瘩从小没流过一滴泪的机器人，这时候也忍不住想要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宣泄自身十几年积攒的思念。

　　　　见一家人只有一沟之隔，却无法真正相拥，这该是何等的苦闷和无奈！

　　　　“嗯，我还不知道父母的名讳呢！快给我说说啊！”穆康生怕下一刻就再也见不到父母，声音因此提高了几度。

　　　　“啊，说得也是啊，都怪你不早点告诉孩子！”

　　　　“怎么又怪我了呢？呵，是你自己要讲故事的。”

　　　　“算了算了，现在说也不迟，咳咳，我——穆枫。”

　　　　“我，段秋……”

　　　　“诶！你们要去哪！母亲，你说你叫段秋什么啊！快点告诉我啊！”

　　　　“呃……”

　　　　只见两人的身形渐渐隐去，任凭穆康如何呼唤都再也得不到回音，最后竟消散得连轮廓都不再清晰！

　　　　穆康委屈极了，这比那天十个人一起狂殴他还难受。亲子分离啊，究竟是为了什么要如此折腾这一家人？

　　　　“父亲。。。穆枫。。。母亲。。。段秋。。。段秋。。。段秋。。。啊啊啊啊！！！”

　　　　穆康沉入深深的回忆悲痛之中，无法自拔，连用嗓子发出的声音都带了那么一点血性！威压四溢。

　　　　梦境破碎！

　　　　“喂。。。喂。。。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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