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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吉庆有鱼-第50章

小说: 吉庆有鱼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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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屋檐下挂上成对的大红灯笼,仔细扯下成亲时才张贴的依旧鲜亮的旧春联和“?帧弊郑?诖竺派现匦绿?匣鸷斓拇毫??谇奖诿糯吧险盘?蟠笮⌒〉摹案!弊郑?谠呵缴咸?俺雒偶?病钡拇禾酰?谔梦萘荷咸?疤?芳?病保?谔梦萸缴咸?吧砦愿5亍保?谙涔裆咸?耙槐就蚶?被蚴恰盎平鹜蛄健保?诖4媪甘车奈魑萸缴咸?拔骞确岬恰保?谥砣p蚶傅那缴咸?傲?笮送?薄??p>;  放眼望去,满屋子的吉祥话,看的人心里都亮堂火热了起来。

    等到收起了笤帚浆糊,罗稻葵净手准备上坟所用的水酒纸钱的时候,金鱼儿虽守在灶间准备着团年饭,却时不时的就要抽个空出来瞧瞧罗稻葵,拣几个不用上贡的菜色给他尝个先。

    罗家虽是冠山镇上数一数二的大姓家族,人多势众,等闲没有人家敢跟罗家人争长短,可却不是根生土长的本地人,而是多年前从外地移民过来的,经过百来年的休养生息,才落地生根日益壮大的。

    所以同顾家那样根生土长的老南乡人都在正午团年又不一样,罗家这样外地移民的所谓“下户人”都是在傍晚时分团年。

    偌大的院落里,虽只有两口子进进出出,可算是金鱼儿长这么大以来过的最最清冷的一个春节了。可相对而言,又是极其有意义的一年。

    光是琢磨团年桌上的菜色,就煞费苦心。只高了偏了的贴个春联,就叫她喜上眉梢。仅罗稻葵时不时的过来往灶膛里添两根木柴,同她说两句话,就能叫她心满意足。整个人好像泡在了热甜酒里似的,暖烘烘的,甜滋滋的,又带了些飘飘然的微醺之感。

    罗稻葵站在场院中央,看着门窗墙壁上火红的吉祥话,屋檐下挂着的大红灯笼;听着远处的鞭炮声欢笑声,近处灶间里呲啦呲啦的热油声;闻着空气中弥漫着的肉香、酒香、米香、面香、甜香以及火硝的味道,再看着金鱼儿时不时端碗出来时的笑颜,以往过年时的凄凉、悲痛、苦闷以及强颜欢笑,真已是昨日种种,一去不复还了。

    吁了一口气,将胸腹间的浊气吐尽,笑着迎上了又端了碗出来的金鱼儿,扬声道:“好香啊,叫我猜一猜。”说着边走边拿手在鼻子下面扇了扇,朝金鱼儿打了个响指,欢喜道:“我知道了,是甜酒。”又一副得意洋洋的小模样,“这回再不会错了吧!”

    金鱼儿就抿了嘴笑,甜酒的甜香味香飘四溢非常醒目,一闻就能知道。罗稻葵这样,不过是为了逗她开心罢了。而她,也确实是很喜欢看到这样的罗稻葵。

    再说话时,就有无限柔情**胸中,“你趁热喝吧,我还打了个蛋花下去。”

    罗稻葵看着金鱼儿的会说话似的眼睛,这还未喝甜酒呢,就有些微醺了。也不接手,就这么直接就着金鱼儿的手喝了两口,逗得金鱼儿红了脸,端着碗的手都微微有些颤抖了,才满足的叹了一口气笑着接过汤碗。

    却还不足兴,看着金鱼儿脸上的连绵红晕,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把热气腾腾的甜酒送到她嘴边,压低了声音哄着她,“你也喝两口,正好暖暖身子。”

    羞得金鱼儿逃都没来得及,罗稻葵放声大笑,惊飞了一房顶的麻雀。可到底还是跟进了灶间,亲手喂着金鱼儿喝完了半碗甜酒才罢休。

    直到下半晌,全村人齐齐聚集于祠堂祭拜祖宗先辈的时候,金鱼儿的脸还是红如朝霞。甚至于到了年初二罗栀子同着陈俊回娘家的时候,金鱼儿都不曾涂脂抹粉,却依旧好颜色,看的罗栀子安心落意很是欢喜。

    初一拜四邻,初二岳家行。按着习俗,年初二这日金鱼儿同罗稻葵是应该往顾家坝去拜年的。

    不过罗稻葵去顾家吃剖膛的时候,金鱼儿已是请他向顾小三说明了,年初二要在家招待姑子姑爷,等到了年初三再回娘家。

    顾三小自然没有异议,他虽想念女儿,可更希望女婿女儿能撑起门户好好过日子。这会子女儿能顾全大局善待姑子,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罗稻葵却有些踌躇,毕竟他们亦是新婚头一年,岂不委屈了金鱼儿。

    只金鱼儿虽一如往常般轻言温语,态度却非常坚定。长兄长嫂,这都是应当应份的,又何谈“委屈”二字。

    只金鱼儿越是这样说,罗稻葵就越是觉着委屈了她。去请罗栀子陈俊回娘家的时候,不免在罗栀子面前夸了又夸赞了又赞,直到罗栀子眼泛泪光,才唬的止住了话头。

    可罗栀子已是记在心上了,她本就是人对她好一分,她就要十分还回去的人。尤其是听了罗稻葵的话儿后,知道金鱼儿真的不曾把大伯娘兴风作浪的小人行径当回事儿,虽有不解,可更多的还是敬佩。

    毕竟这事儿若搁在她身上,她再是没有这样好说话,也没有这个胸襟会不念着过去的。

    而洞察金鱼儿心事的萧飒益柔却更知道,其实金鱼儿何曾只是不念过去。不说旁的,只看她注视罗稻葵的眼神,就知道她亦是个不畏将来的主。

    若只是在生活路上,金鱼儿的一往无前只有叫萧飒赞的。

    可在感情上,担忧,真的很担忧。

    不光萧飒,就是一直赞同顾金兰所灌输的那些个为妇之道的益柔,这些日子以来虽开怀了许多,却亦是对金鱼儿现如今的状态很是担忧。

    倒不是担忧旁的,而是实在怕金鱼儿有朝一日后悔伤心罢了。

    但除了二人早已决定的不对金鱼儿和罗稻葵的夫妻相处指手画脚外,虽才成亲一个多月不足两月,可不知为何,莫名的,二人就已是不大有底气了。
第 098 章  宴席
    汤醇肉嫩的蒸碗鸡、滋元补体蹄子扣碗、醒酒开胃的木耳黄花肚丝汤、肥而不腻的清蒸肘子、不柴不腻的洋芋粉炒腊肉、脆香可口的炸洋芋粑粑、爽口鲜咸的豆腐箱子、甜蜜软糯的甜糟肉……

    四荤、四素、四干果、四大碗、四大盘、两衬碗、两衬盘、一顶盘,一共二十五道菜,荤素俱全,而且道道别有洞天,穷尽了金鱼儿大半的手艺。

    新女婿陈俊看着八仙桌上只有上等宴席中才会出现的拌猪肝、熏肠、卤猪心、小肠卷……盘子顶碗的一桌子上档次大菜,感动的嘴皮子都哆嗦了。

    当然不只是因为罗稻葵金鱼儿拿这样颇高的规格礼遇招待他,更感动的是,自己这个吃尽苦头遭了大罪的大舅兄总算时能过上像样的安生日子了。

    虽说福气来的晚了些,可总算是个有福的。

    大大的巴掌拍在罗稻葵背上,吸了口气,一高兴就有些喝高了。

    被金鱼儿强压着坐下吃酒的罗栀子看着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喜庆热闹的堂屋,自己都很高兴,自然理解陈俊的心情。况且又是在自己娘家,若是醉了只管住下就是了,因此也不拦着。

    看着他们郎舅两个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你来我往吆五喝六的开始猜拳行令,把桌上的盘子碗收拾了一遍,又烫了两壶酒摆在两人手边,就端了三五个空盘子去了灶间。

    除了四荤四素四干果一顶盘是在开席前就要上齐的外,开席后的大碗大盘衬碗衬盘的出菜顺序都是间隔着的。所以此时的尺六锅里除了蒸的快到火候的肘子和刚刚下蒸笼的甜糟肉外,金鱼儿还在炸着红薯圆子,一旁的面缸里还醒着做为主食的苞谷面。

    罗栀子一进门就闻到了浓郁但并不冲突的香气,看着眼疾手快把两口锅子两灶柴火照料的妥妥当当的金鱼儿,眼角眉梢的笑意就止不住的往外蔓延。

    “嫂嫂,哥哥同相公就是大肚弥勒,也吃不了这许多菜的,您还是快歇歇吧!”又笑道:“咱们自己,吃的舒服就行了,哪里要理会什么八大件子十三花的。”

    说着见尺四锅里的红薯圆子已经炸的金黄酥脆,忙递了碗与金鱼儿。

    金鱼儿接过盛起了红薯圆子,又特地拿了个小碗拨了两个递给罗栀子,并没有应诺罗栀子的话,只是道:“蒸碗鸡和甜糟肉我都是头一遭做,也不知道味道如何的。”

    罗栀子本就觉着好,夸奖起来自然不予余力,连连点头,“都好吃着呢,蒸碗鸡里头的板栗又糯又甜,鸡汤又清又鲜,我喝了一大碗呢!还有甜糟肉,看着肥却一点都不腻,苞谷米醪糟的味儿全都渗到肉里头去了,那糟味儿香的,我看相公根本就停不下筷子,那一大碗差不多都是他一人吃的。”

    只虽说平日里自然是吃不到这样鸡蹄肚肘的菜色,可逢年过节或是婚丧嫁娶的,席面上却是少不了这样的大菜的。该是怎么个滋味,罗栀子自然清清楚楚。这会子见金鱼儿做的这些菜调味上虽及不上那些个上了年岁的厨子手,可道道菜都已入味,已是有了七八成的功力了,越想就越觉着不简单,想起她刚刚的话儿,不由瞪大了眼睛,“嫂嫂,这真是你头一遭做?”又想起刚入席就被吃了个一干二净的小肠卷和凉拌木耳洋芋片,不禁追问道:“这您经常做吗?”

    只话音未落,就更觉着不可思议了。

    论年纪,金鱼儿还要比自己小两个月。家里头父母俱全,又有长嫂长姐,哪里就需要她下厨上灶的,顶多择菜烧火打个下手罢了。就是用心习学过,也不可能有这样熟练的手艺的。

    就像五丫头,若不是年岁渐长被三伯娘压着习学,怕是再不肯进夏天蒸笼、冬天受气、刮风熏人、下雨长霉的灶间的。

    金鱼儿脸色不变,就着告诉她,“我喜欢做饭烧菜,常跟在我嫂子后头看。”

    罗栀子不疑有它,就更欢喜了,“那哥哥可就有口福了。”

    把红薯圆子送上桌后回来挽着金鱼儿的胳膊,心生羡慕道:“嫂嫂,等有机会了,你也教教我吧!我烧两个家常小菜还凑合,这样正经的席面就拿不出手了。”

    金鱼儿虽有些不好意思,可想到自己这个小姑子自幼失怙,只和罗稻葵相依为命,比自己还不如,也就顾不上那许多了,“只要你不嫌弃我只会做这么几道菜就好。”

    罗栀子连连摆手,“不嫌弃不嫌弃,我连这几道菜都拿不出手呢,还敢嫌弃!”

    金鱼儿抿着嘴笑,又问起了罗栀子婆家人的口味喜好。妯娌两个说说笑笑的,各自吃了一碗苞谷糁子的漏鱼儿,刚要去堂屋收拾收拾桌面,九叔公拎着酒壶如水中行船般摇摇摆摆的晃了过来。

    还未进门就唤起了罗稻葵和金鱼儿,郎舅姑嫂四人忙往屋里让。九叔公也不客气,老神在在的入了席。更不用人让,就一口酒一口菜的自吃了起来。又看不上罗稻葵陈俊划的大拳,要打通关。只没两把,又嫌只三人没劲儿,玩不起来。叫罗稻葵把在家的几个堂兄弟并堂姐夫全叫了过来。

    罗稻葵哭笑不得,到底还是如了他的意。

    都是年轻人,哪个不贪玩的,就是留在家招待妹夫的大堂哥罗稻粱也一叫就来。不一会儿的功夫,堂屋里头就瞒天过海、各显神通,热闹的不得了。

    灶间里,金鱼儿和罗栀子更是忙活了起来,虽都已是用过午饭了,可既是要划拳行令,自然少不了酒,也就少不了下酒菜了。

    正一人烧菜一人烧火有条不紊的忙活着,大堂姐罗海棠同罗瑞香姊妹两个笑嘻嘻的登门说话。不一会儿的功夫,大堂伯家的二堂姐罗月桂同三堂姐罗桂枝也相携着过来串门。

    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原本就噼里啪啦热热闹闹的灶间里,竟又多了两分火药味儿了。
第 099 章  挑事
    事儿是三堂姐罗桂枝挑起的。

    照道理说,她同二堂姐罗月桂都是受过罗父尤其是罗母照拂的。

    那时候罗稻葵家在整个罗家沟都是数得上名号的,盖起了明三暗六的大瓦房,手里宽裕了,自然也就有能力帮衬帮衬兄弟姊妹了。

    再加上怜惜大伯娘成亲多年才坐稳了胎,却一连生了两个闺女,对两个孩子苛刻异常,草碗里从来就是清汤寡水照得出人影,到了四五岁上还没有件正经的衣裳穿。

    所以不单是逢年过节的衣裳鞋袜,就是平日里,但凡有罗稻葵罗栀子兄妹两个的吃的喝的,就断然不会忘了这两个嫡嫡亲的侄女儿。

    可若说罗月桂还有两分念旧的心肠,只比罗稻葵大了一岁的罗桂枝却是半点不念旧情的。

    那些年单为了罗栀子挑水时不慎洒了水在她家门口的村道上这样不算事儿的事儿,就不知和罗栀子闹过多少回打了多少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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