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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妾居一品-第94章

小说: 妾居一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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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媛这才放心,苏以就道:“如今眼看到冬天了,明年就该下种,但不知姑娘用这些地干什么?早和我说了,我也好预备预备。”
  元媛沉吟道:“我暂时也没有什么想法,只是想着在其中一块地上先建些温室,种一些时鲜的蔬菜果子,却不是为了给我们吃,而是拿到市面上卖。那些穷人家哪里有钱建温室,但若让他们多拿几个铜子买青菜,在这太平盛世,自然是不难的。”
  苏以眼睛一亮,呵呵笑道:“姑娘这话真是让小人茅塞顿开。这倒的确是一条生财之路。有钱建温室的人家,哪里会去在乎这么点小钱,然而若在一片地上都建了温室,获利也就很可观了,且这温室又不是只能用一年,年年冬天都能用的。”
  元媛点头道:“正是这话,既然要赚钱,自然不能只想着赚粮食那些小钱,要赚就赚大一点的。我还有个主意,我知道市面上有些药材,都是十分昂贵的,例如人参,天麻,鹿茸等,穷苦人家都养不起。我的意思是,你让一些乌拉人去猎些野鹿或者麝之类的养起来。然后把人参天麻等也种了,除了建温室的,其余的地都用来种药材,天下药物何其多,这些地只怕还不一定够呢。”
  苏以紧皱着眉头,听元媛说完,便苦笑道:“姑娘这想法倒是好的,只是从没听说过有种药这一说,寻常草药还好,但人参天麻红花这些,谁会种呢?便是种了,那效用也比不得在山里长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老参,谁肯用呢?”
  元媛笑道:“我这个主意由来已久,在京城偶尔出去的时候,也曾去过药铺打听,且莫说这些可遇不可求的珍品药材了,就是普通药,也有许多是供不应求的。更何况这些珍品,那么昂贵的价钱,老百姓们就是需要也买不起,如今我们要种起来了,寻常药材一年一收,人参灵芝之类的就是几年一收,或五年,或十年,即便效用比不上百年的,它也是人参灵芝,便宜些价钱,卖给那些中等百姓人家,岂不好?你不用慌,我心里都有数的,回去后我和小王爷仔细商量商量,拟一个种药的名单给你,什么药多种,什么药少种些,我都详细告诉你,终究这事情也不急。”
  苏以见元媛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就诺诺答应。元媛本想把那两个山头种嫁接水果,但转念一想:一口吃不下个胖子,自己倒也别太贪心,那些嫁接水果什么的,慢慢来吧,别一下子都说出来,吓坏了这眼睛已经瞪得老大的管家。说到底,这一次也不过是来看看苏以都买了些什么地产庄院而已。
  当下商议定了,苏以就辞别了元媛,他现在可是实打实的大忙人,不仅庄子上的事情要总揽全局,矿山上那边也不可少。
  到傍晚的时候,小九儿和芳龄回来了,恰好在兰萱院外看见了吴瑞达,小九儿便笑道:“吴大哥,这是刚从矿上下来的?奇了,我听说你在那儿忙的脚打后脑勺,怎么还有功夫回来给姑娘请安?更何况姑娘本不在意这些的。”
  吴瑞达看了小九儿,脸色忽然就有些紧张,期期艾艾道:“没……没什么……虽说姑娘不在意,终究……礼……礼不可废,我……我从矿上带了几对镯子下来,是……是我买的,价钱倒的确是……是通融了些,送给姑娘们戴着玩,正好你来了,就……就帮我拿进去吧。”
  他俩这里说话,芳龄就在旁边听着。小九儿打了个嗨声道:“这事儿怎么能托我?你正经该找芳龄才是。”说完芳龄过来,接过吴瑞达手里的那些镯子,听他嗫嚅道:“给姑娘们的镯子我……我都写好了签子,龄姑娘只……只按着签子给大家就是,我……矿上还有事,先……过去了。”
  说完又往兰萱院里看了一眼,却是拔脚走了。芳龄这里只打开盒子看了一眼,夕阳暮色下,发现这些镯子的成色还真不错,非是拿寻常货色来打发自己等人的。不由笑道:“真真吴管家是个忠厚人,先前姑娘受欺负的时候,也只有他记着往这边庄子里送东西,如今又想着我们这些丫鬟,实属难得。”
  小九儿却摸着脑袋疑惑道:“吴大哥自然是好人,但这事儿却不像他能做出来的,他哪里有这份玲珑心肠?且无缘无故怎么送你们镯子?要镯子,姑娘只要吩咐一声不就得了?这玉矿可是咱们府里的。奇怪,这事儿里却透着蹊跷。”
  芳龄听他这么说,也自疑惑起来,想起一起回来时,偶尔吴瑞达问自己的几句话。心里头不由得有了猜测,只是没和小九儿说,眼看着进了后院,她便道:“行了,你回去吧,我这就进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哭,终于还是破了例了,昨天在老妈的严密看管下没有更文。好在经过充足休息,今天总算强多了,大家不要嫌少,真的是梅子尽最大努力赶出来的了,OTZ,留言也不回复大家了,马上吃了饭就要出门,5555555555555,事儿还都堵在一起等着办呢。
  98章
  小九儿满不在乎笑道:“怕什么?爷都默许我去你家了,还这么避着人……”不等说完,让芳龄横了一眼,听她道:“总是王府人家,哪里能这般随便?传出去,连姑娘和小王爷的名声也跟着咱们受损不成?如今我们能这个样儿,也就很不像了,多亏两位主子纵容着,你还想怎的?”
  小九儿吐了下舌头,笑道:“那行了,我不进去了,真真跟着你们姑娘学的,这嘴巴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就让人无可反驳。”说完就转身走了,自去找顾雁南不提。
  这里芳龄进了来,姐妹们几天未见,自然十分亲热。彼此说了话,见了元媛。元媛也十分高兴,就问她和表婶回家的情景。
  芳龄便感叹道:“姑娘你是没见着,我带着表婶回去,一家子都懵了,个个都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及至知道不是梦,我表哥和表婶抱头哭在一处,合家没有不哭的。当日表婶离了我们,爹娘和哥哥虽然嘴里说要找寻替她赎身,其实心里都不抱希望了的,谁能料到如今都快十年了,竟然真的还能聚在一起,都说是天大的造化,是姑娘降得福……”
  元媛笑道:“和我什么关系?我又不是什么观音菩萨,还降福呢?我要有福我先就自己个儿享了。”一句话说的众人笑起来。元媛又问芳龄她表婶到底怎么安排,若是要赎身,这就把卖身契给她。
  芳龄道:“不用了姑娘。我表婶听我一路上讲了你的事情,还有咱们王府的行事。就定下要在庄子上帮忙了。回去我爹娘也说地里的活计他们忙着,人手尽够用,意思仍是让表婶在这里,一个月还有几钱银子呢,又离家近,无论人来看她,或是回家住一日都使得。”
  元媛听她这么说,也没有异议,正想让芳书去厨房传饭,忽听芳龄道:“是了,就顾着说家里的事情,竟把这事儿给撂在了一边。”说完起身出去,将那盒子拿进来,一边笑道:“回姑娘,这是吴管家特意从矿上买了来送我们的,姑娘也有,才在院外碰见他,就托我送进来了。”
  元媛奇异道:“吴管家?他怎么忽然想起送我们镯子了?虽然他在矿上,却也用不着想着我们,这里谁还缺这个戴的。”一边说着,就将盒子接了过来,听芳龄道:“吴管家细心着呢,说里面镯子都标了签子,让我按照签子发放,姑娘说,这可是不是一件奇怪故事儿?”
  元媛慢慢点头,打开盒子看去,只见都是上好的翡翠玉镯。标着几个丫鬟的名字。这做法其实十分不妥,吴瑞达作为一个外男,就这样将姑娘们的名讳写出来,实在是有些冲撞,只不过敏亲王府算是宽厚的,若摊上那规矩严谨的王府,仅这一条,便够问罪了。
  元媛越发不解,待看到给自己和浣娘的镯子,不由心里一动,恍惚明白了原因。
  当下也不说破,就将镯子给丫鬟们分了,大家开心之下,倒也没发觉浣娘的镯子比她们几个的都好。一时间传了饭来吃完,浣娘掌了灯,元媛因下午做针线有些累,就在灯下看了会儿书,正看到得趣处,听浣娘道:“姑娘,快到亥时了,赶紧睡吧。”
  元媛把书放下来,看看屋外只有芳龄芳草两个,她就直起身子,对浣娘道:“你觉着吴管家这个人如何?”
  “吴管家?”浣娘有些惊讶的抬头:“他是个好人,姑娘怎么这么问?”
  元媛抿着嘴儿笑道:“是好人不假,若是把你给他,你可愿意么?”话音未落,就见浣娘脸上一片苍白,往后退了好几步跌坐到床上,急促的喘息了几口,方低声愠怒道:“姑娘,这种玩笑也是开得的吗?传出去不但我没脸见人,就连吴管家名声也跟着受损。”
  元媛撇撇嘴,心说封建制度害死人啊。一边就耐心劝道:“浣娘,你别傻,你从前嫁的那个男人是什么样儿?为他守节你值得吗?你再想想你那公婆是怎么对你的?要为这样人抱着一生守寡的念头,可真是傻了。我看着吴管家对你倒像是有意……”
  “姑娘又乱说话,分明今晚儿也没喝酒,怎么胡话说起来就不停了?”浣娘没好气的顶了回去,她从未这样顶撞过元媛,此时情急之下失态,实在是因为心中惊涛骇浪不能自已。
  “你不信么?难道你没发现?你那镯子和我的成色差不多,比芳草芳龄她们可强太多了。我之前就疑惑,吴管家是兰嬷嬷的儿子,这些大家里的规矩他不可能不明白,因何竟敢就把丫鬟们的名讳写上去?如今想来,必定是怕不写名字,就把你的那一份和她们混了,只从这一层上,还看不出他的心思来么?”
  浣娘道:“姑娘虽聪慧,也没有事事都猜中的道理,你只因撮合了芳龄和小九儿,弄得心里存了月老心思,若说给莲丫头书丫头她们找门好亲事,原也应当,怎么倒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来了?何况我又是什么好的?一个被夫家休出门来的女人,且不管有没有什么苦楚缘故,这名声就吓死人……”越说越觉得悲切,到最后忍不住低泣起来。
  元媛心想古代的女人啊,真是不明白她们怎么想的,因想了想,就来到浣娘身边,款款劝她道:“浣娘,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天了,我以为你好歹也能受点儿潜移默化,不指望你奋起和命运抗争,自己去相一个好男人。只是如今是别人相中了你,怎么还开口闭口自己被休出门来,没有好名声呢?更何况是你公婆丈夫有眼无珠,白瞎了你,如今却要把罪过都往自己头上揽,可知跟了我这么些日子,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你若不喜欢吴管家也就罢了,但你这个模样儿,只怕连自己喜不喜欢人家都不知道,就直接开口拒绝,我倒是觉得可惜。”
  元媛刚说到这里,浣娘就擦了眼泪道:“我知道姑娘是女儿里头独一份儿,是好样的,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再学不会你那般洒脱,吴管家也看不上我,这镯子的事情不过是误会罢了,求姑娘千万别问着人家去,那我可真就是没脸见人了……”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啊。”元媛抚着额头长叹,忽听芳龄芳草走进来,芳龄就笑道:“浣娘姐姐说吴管家对你没意思,我却觉得不是,先前跟着他的马车一路回来,路上和我没说几句话,凡开口就不离你,问我你性情怎么样,平日里跟着姑娘都爱做什么?我说了你的经历,他还跟着生了一会子气呢。你看看,这是误会二字就能解释的吗?我觉着姑娘说的对。”
  “都是姑娘的疯话,把你们两个也引出来了,还不快回去睡觉。”浣娘越发羞不可抑,将两个丫鬟一个个都推了出去,又把元媛也推回床上睡觉,只说“这事再也休提,再提我就恼了。”元媛芳龄无奈,不一会儿便睡去了,她这里却是辗转反侧,思想着元媛和芳龄的话,心里忽冷忽热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竟是一夜也不曾睡。
  因第二日起来,眼圈儿就有些发黑,元媛心中大喜,知道她是夜里没睡着,却也不问,生怕臊着浣娘。她心里想着就怕你不琢磨呢,你若心如死水,我这烧火棍子就是烫秃噜皮也没用,你但凡琢磨了,才说明这事儿大有可为。
  虽说促成了芳龄的好亲事,也说过要帮余下的几个丫鬟寻个好人家。但元媛并非就是做媒婆做上瘾了,之所以对浣娘这事情如此上心,是因为她除了怒其不争之外,更多的,是对这个命运多舛的女人无尽的同情,更何况从自己穿越过来,就是她陪在身边,心里自然希望她能够有一个好归宿。
  说起来,浣娘也不过才三十一岁,比吴瑞达还小着两岁,然而平日里心却如槁木死灰一般,元媛做剩女的时候不觉着这有什么,但自从和萧云轩夫妻和睦之后,就觉察出这爱情的好处来了,何况还有每日里春风满面的小九儿和芳龄,她就越发觉得浣娘孤苦,如今忽然就从天上掉下了这么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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