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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血杀恩仇录-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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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山淡淡的道:“你的人怕是活不成了,你难道不应该过去看看他?”

虬髯大汉淡然至极的道:“为什么?”

皇甫山道:“因为你是他邀来助拳的,也可以说你是受雇于他。”

虬髯大汉摇着头,道:“你错了,认真说来,关大魁还得听命于我。”

皇甫山双目一亮,道:“就算他是你部下,你仍然应该过去看看他。”

虬髯大汉道:“不必了,那一声撞墙,我便知道他活不成,对于一个濒死的人,探看与否均属虚伪也没必要,因为形式上的关切绝不能改变事实,有道是‘将军难免阵上亡’,关大魁死得其所。”

皇甫山又是那么一笑,道:“这论调却也新鲜。”

虬髯大汉冷冷道:“不新鲜,朋友,这种论调最平实,我们都一样对死亡无奈,但对造成死亡的因果却可以加以补救或讨回一定的代价,关大魁不会白死。”

皇甫山道:“姓关的本可以不死,如果你先他而出手,他现在仍然活着。”

虬髯大汉道:“我说过,关大魁的本事层面比我低,他这是一种尽忠的表现,我不拦他。”

他顿了一下又道:“唯一令我叹惜的,是关大魁的运气不佳,就如同你一样,朋友,你亦免不了要看造化。”

皇甫山又是那么一笑。

他这一回笑得更好看,两只眼睛还暴露出祥和的光芒,就好像同个老朋友在话家常。笑着,他垂下双手,道:“我只相信实力,命运与造化只是俗人的无奈说词,朋友,你不是要为姓关的讨回些什么吗?我在等你了,你还犹豫什么?”

大方桌“唬”的一声顶在墙上,屋子里宽敞多了。

虬髯大汉不像关大魁那样出手快如风,他与关大魁的战法更相反,不但不扑击,更一步一步的直逼皇甫山。

走至中途,才见他反背找出一把二尺长半尺宽的薄刃怪刀。

皇甫山双眉一挑,道:“你就是‘大刀片子’王化南?”

宽刀斜指地面,虬髯抖动着,王化南嘿然一声,道:“朋友,你猜对了,可也知道的太晚了!” 

皇甫山又现出微笑,道:“难怪姓关的耀武扬威,敢情他背后有你这位大刀片子在撑腰。”

王化南的右足斜出半步,斜出的同时,宽刃刀的刀势抖起如一片极光,狂飙回荡,气势如虹,就好像他驾驭着大片流云也似的罩上敌人。

皇甫山的身子飘动如行云流水,他只是在刀锋的边缘半侧面,右手已伸向刀芒中,立刻,一溜的刃芒消失殆尽,虚幻的刀芒成了实体,而实体却又被两只泛着金光的指头死死的,牢牢的夹住,任是王化南用力也抽不回他那把十分霸道的刀。

就在刀芒消失中,“大刀片子”王化南才发出一声惊呼,道:“金手指……你……是……啊!”

金光疾如流星般闪过王化南的咽喉,便也撩起一溜鲜血飞溅,王化南的话就是没说完,他便倒在关大魁的身边,他未看皇甫山,但眼神中有着忿怒,他把忿怒的眼神转而看向关大魁,仿佛在报怨姓关的,为什么会招惹上这么个杀手。

皇甫山把右手食、中二指在王化南的身上擦拭着,便在他的擦拭中,那金黄之色也慢慢的褪去。

淡淡的喘了一口气,皇甫山举步走向小街,小街上仍然没有人,家家户户仍然关着门,他有些无奈何的摇摇头,转身往北而去。

他走的十分艰辛,他很想再回到石壮住的地方,他也羡慕石壮一家过的日子,然而,他又不想带给石壮麻烦,所以他往北走。

然而,就在小街北头,他忽然停住,他猛回身,发现不远处有个孩子跟着他。

皇甫山笑了,他看见石秀抱着小花狗紧张的跟着他。

笑笑,皇甫山疾走回去,他双手抚住石秀,道:“阿秀,你怎么来了?”

石秀腼腆的道:“我是跟你来的。”

皇甫山道:“没对你爹娘说一声?”

石秀道:“说了他们就不会叫我来了。”

皇甫山看看天色,道:“阿秀,你一定还不曾吃东西,走,我们买些东西你吃,叔叔送你同去。”

阿秀笑了,他真的不希望皇甫山离开他们。

小孩子最是崇拜英雄。

阿秀就把皇甫山当英雄。

白马镇上的店铺仍然关着门,但王家酒馆却不敢不把东西卖给皇甫山。

皇甫山几乎快要把酒馆中的卤味买光,他还装了一袋二锅头,但当他取银子的时候,意外的,王掌柜出来了,他抖颤着双手不要钱,满面感激之色溢于言表。

王掌柜不多说话,他就是不收皇甫山的钱。

两个伙计在抬尸体,皇甫山低头看一眼,他又露出个令人莫测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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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祸起抱不平

石秀好高兴,他跟在皇甫山身后走,小花狗便也跟着跑。

他从未走过这么远的路,七岁大的孩子,他也没离开过荒山中的家,这次还是头一回。

皇甫山心中明白,石壮若是发现儿子不见,夫妻二人必然惊慌失措,大山里到什么地方去寻找儿子?

其实,石壮夫妻根本没有机会去找儿子,相反的,对于儿子石秀的不在,他夫妻反倒放心不少,因为他住的地方正来了一批不速客。

所谓不速客,有大半他都认识,五个人之中除了那青绸年轻人外,其余四人都知道,敢情正是白马镇赶来的“野兔子”马通天,“叫天鹰”丁不悔与另外两个劲装背刀大汉。“叫天鹰”丁不悔当先跃上茅屋则面的平台上,他那粗壮的身子半横着迎上惊怒交加的石壮。

水仙面色泛灰的半躲在石壮身后面。

丁不悔面现不屑一顾地指石壮,道:“姓石的,你怎么不去白马镇?”

石壮看着身穿青绸的年轻人,他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人,一时间也想不起来了。

过了一会,石壮才向丁不悔,道:“那是我的事,你管不着,倒是要请教,你们这是做什么来的?”

水仙也大着胆子,道:“你们不能欺人欺上门吧?”

青绸年轻人满面惊艳之色,他那一只眼睛就是不离开水仙的身上。

他一出现就盯着水仙。

丁不悔冷冷道:“你的帮手又去白马镇上了?嘿嘿,这一去就不回头,那小子永远也不会回头了,哈……”

“野兔子”马通天那干瘦的脸上露出个残酷的笑,道:“有王总管侍候着,那小子不被分尸才怪。”

石壮怒叱,道:“你们要怎样?”

丁不悔冷兮兮的道:“你小子精明得像个猴,你就是不上钩,双方如今干上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马回子抽出尖刀冷冷道:“你挨刀吧,姓石的。”

石壮吼道:“就因为我没答应替你们往省城走一趟?”

丁不悔道:“干脆,敞开窗子说亮话,什么叫你送东西,只不过借个机会做掉你,嘿……”

石壮猛不丁吃一惊,他万万也想不到会有人要坑他。

他更想不到住在深山与世无争,竟还会有人要他的命。

暴退一大步,石壮把水仙挤进茅屋,他已吼道:“为什么?为什么呀?”

突闻那青绸衫年轻人冷沉的道:“姓石的,你太可恶了,也太不知怜香惜玉,你把这么标致的美人儿毫不珍视的藏住在荒山破茅屋子里。”

他仍然看向茅屋内,又道:“她应该住在高贵的华屋,享受着山珍海味,更应受到众星拱月般的赞美,而不是被你这种粗人任意糟蹋在此地。” 

水仙已尖声叱道:“一派胡言,不知羞耻……”

年轻人不以为然的道:“你们看看,就算她发怒也是令人心神摇曳,太可爱了。”

石壮大怒,吼道:“好小子,老子终于明白了,原来把主意打到我妻子头上来了,可恶呀。”

他顺手抓起墙边扁担,恶狠狠的对准年轻人打过去。

年轻人似乎不把扁担放在眼里,他只是把左手提的带鞘长剑猛一撩,石壮的身子便一头截向丁不悔四人的中间,还几乎跌倒在地上。

年轻人只淡淡的道:“他是你们的了。”

换句话说,屋子里的女人是他的了。

这意思不用解释,年轻人已用行动说明了。

他仍然倒提着长剑,举步跨进屋子里。

水仙尖声道:“出去!”却换来年轻人一声哈哈大笑。

这时候石壮发了疯,他豁命干上了。

石壮双手紧握扁担,愤怒的双目几乎喷出火焰。

他曾用扁担打过狼群,他现在就把四个围攻他的人当成野狼。

桑木扁担兜起劲风呼啸,石壮不要命的横扫竖砸,他也暴出双足前后旋踢,一时间丁不悔与马通天四人被逼得不敢接近。

虽然丁不悔四人不敢接近,但他们却又十分笃定,丁不悔还嗤嗤笑,道:“姓石的,你发泼吧,你应该尽清的发泄,如换是我,也同你一样不要命,不过事实胜于雄辩,你今天是死定了。”

马通天也接道:“女人是祸水一点不假,谁叫你讨个如花美娇娘,找倒楣嘛。”

另外两个大汉便跟着嗤嗤笑起来……

石壮一抡狂打,黑脸变成青颜色,他暗中力贯双臂,桑木扁担指向丁不悔,忽然猛往身后抽,后面扑近的大汉尖刀未扫中石壮的后颈,肚皮上已挨了一记狠打!

“啊!”

大汉捂着肚皮往后撞去,一跤跌坐在石头上。

石壮侧身往茅屋冲,一边,丁不悔尖刀疾刺,口中冷冷道:“往哪里走!”

石壮横着扁担打上去,丁不悔嘿然一声:“厉害!”

便在这时候,“野兔子”马通天已挥刀挡在门口,显然阻断了石壮的去路。

坐在地上的大汉猛孤丁挥刀挨上,肚皮挨了一扁担似乎把他打出火气了,冷芒带啸,直往石壮胸口推去,口中厉吼如虎,道:“你奶奶的。” 

便在他的吼声中,尖刀撩起一股鲜血,石壮横臂以扁担未挡住刺来一刀,左上臂被刺半尺长一道血口子,就在石壮挨刀同时,他已奋起右足正踢中大汉的两腿间小肚下,那地方最脆弱,大汉怎能吃得消,一声哎唷便出口,已弯腰握肩蜷曲在地上——他的尖刀也丢了。

丁不悔狂叫,道:“杀!”

另一大汉已抱刀卷向石壮,石壮不会腾空,他的轻功是三流的,他弯腰扫出一扁担,不料那大汉就是要他如此。

竖刀张臂,大汉已夹住石壮的扁担。

石壮一见扁担被挟,情急之下猛踢右足,“叭”的一声踢得大汉就地滚。

石壮虽然夺回扁担,但大腿上又被切开一道血口。

有道是:能狼难敌众犬,好汉架不住人多。

石壮没有超人的武功,如此打下去,最后他非死不可。

于是,石壮不拼命了,他背贴着墙抓紧扁担左右抡,一时间又把丁不悔三人挡在外面。

便在这时候,茅屋里传出一声尖吭的厉叫——那显然是水仙发出来的声音。

石壮全身如火烧,他狂吼道:“水仙!水仙!”

马通天冷笑,道:“去救你的水仙呀,姓石的,你怎么不往屋里冲了?”

“啊!”屋内又传来一声尖叫,紧接着便是一声哈哈大笑,显然是身着青绸衣的年轻人发出来的。

丁不悔也大笑,道:“石壮,你这丈夫是怎么当的?老婆同别人上了床,你怎么靠在墙边不吭声?”石壮愤怒得龇牙咧嘴,突然他发疯也似的向丁不悔扑击过去,他只冲了三大步便被三人围在中央。

石壮上当了,他明知丁不悔要他离开墙壁,但他还是往前冲,因为他要往屋里扑进去。

这次再被围上,马回子第一个出手扑杀,尖刀贴着扁担滑至中途,他的左手已抓住扁担,丁不悔便在这时候鬼魅也似的掠过石壮,便也闻得一声凄号,石壮臂挟扁担跌跌撞撞往三丈外的石堆上摔跌过去,鲜血溅在石堆上就好像一朵朵红色的小花。

茅屋中走出那个面含厉笑的青绸衫青年人,他的臂弯里挟着水仙——水仙已是蓬头散发衣衫不整,她没有动颤,看上去好像昏了过去。

那青衫年轻人冷视着外面几人,他也看看石堆上流血不动的石壮,立刻大步往山道上走去。

丁不悔看看茅屋,冷冷对那大汉吩咐,道:“放火!”

马回子也道:“快,少堡主走远了。”

那大汉冲进茅屋里,很快找到火种子,他好像放火能手,那么轻松的燃起熊熊烈火,刹时间,山谷中发出噼噼啪啪声,便也引起一股子浓烟冲天而起。

皇甫山再也想不到他在镇上打老虎,老虎却在深山正伤人。

他与石秀登上一道盘山小道上,忽见深山中浓烟直冲云霄,他怔住了。

他想起前日在王家酒馆中关大魁的几个手下。

他暗暗咬牙咯咯响,且把背的石秀放下来,道:“阿秀,你慢慢走回家,叔叔先去找你爹。”

他不等石秀多问,立刻腾身而起,就像山上忽现的一朵云彩,那么神速的飞奔而去。

现在,皇甫山登上最后一道山壁,他发现远处几条人影在移动,走在这些人前面的,好像还挟着一个人。

这些人距离火场已有一里远了,皇甫山想起石壮,他也想起水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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