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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绛玉珠-第93章

小说: 绛玉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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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说着话竟就收拾着要睡了。湘云虽然还嚷了两句没吃银耳粥呢,却被黛玉推到床里面,只得同掖帐子的紫鹃做了个鬼脸,不情不愿躺下去,可她哪里睡得着,她本就是揣着一肚子的话回来的,不倒出来,还不把她给憋死。是以翻了两面她就干脆拿只胖肘子支起下巴来望黛玉的侧影悄声道:“林姐姐,今个儿外面都在说你好厉害呢,居然要了凤姐姐的强去。”

    帐中昏暗,湘云瞧不见黛玉的神色,见她不出声,湘云又自说自话道:“……只是那个小戏子,我方才在外头细细瞅了眼,虽说收拾得跟家里小丫头们一个样儿,可我瞧着不知怎地就是不大喜欢。其实这会子再看,一点也不像你,偏那些婆子媳妇都在念叨,这个说眼睛像,那个又说嘴巴像的,我听不过,也不好说她们,干脆回来,谁知就瞧见你……”

    黛玉仍是一声不吭。湘云不干了,伸手去捅黛玉的脸,谁知捅了一手的泪,方知黛玉又哭了。

    湘云就急了,一下坐起身来,想要说什么,到底没说出来,倒是黛玉拿枕边的绢子抹了泪,半堵着鼻子伸手来扯她:“闹腾什么,凉着了可不是好玩的。”

    湘云一甩手,恨恨道:“你又哭……实在气不过,白日里就不该那么轻饶了凤姐姐,这会子哭管什么用呢。”

    黛玉也撑起身来,道:“不饶了她又能怎样,到底最后是老太太难过——手心手背都是肉,换了你,你舍得老太太伤心?”

    湘云烦燥地捶了捶被子,忍了忍终是道:“凤姐姐这么能干一个人,今个儿倒是怎么了……”她打小在贾府里住着,贾母疼她,连带着一家子待她都是极好的。且她叔叔袭她老子的爵,住了她们家,在她心里总觉着她叔叔占了她家一般,是以心下更与打小看着她长大的贾母等人亲近。今日为了黛玉说了凤姐不是,话一出口她又别扭起来,可要说黛玉什么不对她也说不出,只得又捶了两下被子出气。

    黛玉冷冷笑了声,“她怎么不能干呢,这法子多好:我若是不闹开呢,这小丫头入了家戏,以后纵是我再不看一眼戏,心里也是知道有个‘我’日日在那戏台上为她们唱戏取乐,时不时她们还能再提起来臊臊我,我若计较,只怕又要说我小性儿;我若闹开了,哼,就是你今日瞧见的这个样子了,且小性儿这一条也是免不了的——长疼或是短疼,我总得选一样的。”

    黛玉同湘云交好以来,这还是头一次将她与贾府的矛盾这般直接地摆到湘云面前。湘云侧着头望向黛玉的方向,明明床只这么大,两人声息相闻,却瞧不清彼此,空气中隐约有心跳的声音,也不知谁比谁跳的急。

    湘云不由就想起黛玉往日待她的情分来:她婶婶娘家,黛玉托林家管家打听了,是个六品小官,家教极严,她婶婶虽性子呆板些,闺誉倒还不错。且她婶婶一张脸虽总是板着,但真说有什么虐待刻薄她的地方却又没有,她的奶娘在她面前哭诉过多少回,也不曾被她婶婶打发掉;她再哭再闹,该绣的花该看的书她婶婶也一定要她做完,这不是害她,却是极难得的爱护之意。她自个儿也应该看得出来,若她婶婶真待她不好,又怎会放她出门应酬……这些点滴,黛玉一样样细细说与她听,她又回家一点一点自个儿瞧自个儿看,与叔婶一家的关系终于渐渐缓和了不少。前个儿黛玉还与她细说了说打听来的史家产业的近况,提点她将素日打贾母处所学的学以致用,毕竟她婶婶出身有限,忽忽然打理起这么大个侯府,于她而言还是力有未逮的……

    黛玉从不轻易同情她,黛玉总是劝她自个儿动脑子,黛玉总是帮她分析,给她建议,却鼓励她自个儿前进……

    “这丫头搁在府里总是闹心,不如明日给了我去。”湘云听着自个儿说道,脑子也一并清明起来,“所谓清者自清,姐姐你是怎么的人并不由她一家之言而定,明日事明日再了,咱们早些歇息了罢。”

    作者有话要说:yy红楼

    黛玉 ;听戏 ;龄官
115第114章
    湘云次日果然向贾母讨了春纤去。但人离了是非地,湘云所说的清浊却并没有就此分明。反倒为着没了人多了好些个说法;将这事就打半嘲讽半看好戏的意思渐渐往大宅里的阴私事上引伸了;那传言就更扑朔迷离起来……

    这事一起,迎春同惜春反倒往贾母院里里来得勤了,迎春是个嘴拙的;来了也只管坐着喝茶,若是黛玉无心下棋;她就捧着本书坐上半天;不知道的,只当她是特特上内书房里看书来了。

    茶是迎春的;面果子却是惜春的。除了初初两回板着个脸同黛玉说了两句似是而非的谒语;惜春就没再劝过什么话——想来也只记得这几句了。这边院子里小丫头们众多;又与她是些老熟人;过得不久就被润妍等丫头拉到院子躲猫扑蝶去了,一时院子里顽笑声不断,倒也给院子里多了些生气。

    宝玉本是个爱热闹的,又瞧着一院小姑娘们在那儿笑闹,哪有不动心的,是以每日下了学往王夫人院里应罢卯就急急忙忙地往回跑;即陪了黛玉,又能同女孩儿们一处说笑取乐,真真是一举两得之便。

    这一日宝钗过来闲坐——往日她多同宝玉一起过来。只是宝玉这些日子总不在王夫人处用饭,她却还要在她母亲与姨母王夫人跟前侍奉,是以来得倒也少了。因见黛玉只坐在一旁瞧着宝玉惜春等在那里抓阄赌果子,不由笑劝道:“怎不同他们顽去?你这性子呀,但凡少思少虑一些也就好了……那些下人们的话何必放在心上,咱们是什么样的人,可犯不着同她们置气……”

    她这厢里正在劝,外面却听见有人低声嗤笑;“这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痛,敢情被人拿来嚼舌根的不是她呢。揣着明白装糊涂,也太恶心人了……”

    “要说糊涂也有一个,人家回回也不顾路黑夜深地借着名儿地到处寻他,他却半点不知,只在那里为个果子挣得要死要活的,才是个真糊涂的,但凡有眼睛的,谁瞧不出来呀,也够难为这一位的……”

    “……呸,说得再好听,不过是个商贾出身,真真好想头……”

    虽没有指明道姓,但宝钗一张笑脸顿时白了,从没人当面这么说过她。她不由转头瞧了瞧黛玉——这里是贾母的院子,下人们于她并不熟……谁知黛玉侧头冲她笑笑:“那些下人们的话何必放在心上,咱们是什么样的人,可犯不着同她们置气。薛姐姐也要少思少虑一些才好。”

    宝钗不意黛玉说出此话来,怔怔地呆了片刻,站起身就走了。

    黛玉瞧着她走出门,也不留她,仍托了腮望着惜春等人顽耍。一会儿宝玉过来吃茶,随口问道:“宝姐姐呢?”

    黛玉淡淡笑道:“她才知道什么叫感同身受,一时受不住走了。”

    宝玉大约听得“受不住”几个字,只当是宝钗身子不适先走了,就同黛玉道:“……你来同我们评评理,四妹妹方才连输了三回,居然抱着果匣盒不松手……”

    未隔了几日,林家在京里唯一的长辈,自来最是散淡的林侍郎居然携妻亲自上贾府拜访,林侍郎这几年虽不曾升迁,但品阶总在贾政之上,兼他又是礼部尚书的得意门生,这两年老尚书年事渐高,礼部各项事体早已交给下面人等处理,林侍郎这两年纵是再躲懒,日子也没有往日轻闲了。谁知今日竟有空过府一叙,很是让贾政受宠若惊,自个儿急急往外院赶时,又特特地叫人往内宅里送了信。

    主客坐定,相互寒暄了两句。为着林夫人问候起两人提起娘娘省亲一事来,王夫人掩不住喜色,不由多说了两句,林夫人也笑着接道:“……要说贵府确是块福地,先时善慈仙姑就是在府上得遇仙母,从而认祖归宗,重拾天伦,此等善事自是早已传遍京都,人人都是赞叹的,如今作了娘娘省亲之所,正是……”

    贾母听着前话就抬了抬眼,善慈仙姑一事……说什么英雄不问出处,真若如此,汉高祖不会有个赤帝之子的传说,蜀主刘备也不会自予中山靖王之后,以善慈仙姑如今的身份,有又多愿意被人提及当日的看菱呢。且似这等由人下人的小丫头变着人上人的仙姑……再是传诵的天花乱坠,于卫道士而言,也没什么可称道的——就连她都是不大愿提起的。这位林夫人性子虽温婉,但因有个在礼部供职的夫君日日耳濡目染,于礼数上素来是一丝不错的。如今好好的,却提起这个来……平素里为着黛玉的原故林家人年节里也是要来拜见于贾母的,只这般特地造访,倒是头一回……

    贾母的心思王夫人是没有的,她一时高兴,只想起香菱是她姐姐院子里出去的,早将宝钗出宫的原由忘得一干二净,听得林夫人这般一说,深觉有理,心里将那几分怪婆婆不曾另选址的怨念消了几分,遂点头附和,“谁说不是呢……”

    好一会儿之后,林夫人终于说到了正题,却是让贾母惊怒不已;“你们要接了玉儿去?”

    “瞧老太太说的,都是在京里,能到哪里去呢。”林夫人笑得温柔,“老太太是玉儿的亲外祖,玉儿虽说是来给您尽孝的,但也没让您少操了心去。如今你们府里上下都忙着迎接宫里的娘娘,若还要分心照顾玉儿,我们老爷也太过意不去。就想着能将玉儿接家去住些日子,一则与我作个伴,二来也与府上分分忧。”

    王夫人只觉今日有些喜不自禁了,只是客气话还知道说两句,“林夫人客气了,大姑娘性子好静,平素……不大出院子,倒也不曾让我们操多少心……”要王夫人说黛玉句好话着实太难,一句“平素只在老太太跟前尽孝”要打她嘴里吐出来,也太难为她了,“你们本就是她的亲长……”她的话中的转折将将要出口,却被贾母半路岔了去,“当初她父亲将这孩子交给我,纵是瞧在她母亲的份上,但凡我有一口气在,也不会薄待了她去。林夫人大可放心!”说是林家,真算起来不过是出了五服的宗亲,贾母心下忿然。

    贾母这话说得已是十分地不客气,林夫人却只笑笑,“老夫人是玉儿的亲外祖母,海兄弟既将玉儿送到您老人家的身旁,再没有不放心的。不过,如今老太太年事渐高,连您的媳妇、孙媳妇都不再敢劳你操心,更莫说玉儿……”

    王夫人还在笑辞,“不过是儿孙辈该当做的罢了……”贾母却一针见血地问道:“玉儿?玉儿受了什么委屈,为何不来与我说?”

    王夫人的脸色就白了白,只是听得贾母后半句,也忙附和道:“正是,纵是怕老太太受累,也该同我才是,我到底是她亲舅母,哪里能瞧着她受气的理。”

    “老夫人多虑。玉儿在您身边,又有谁敢给她气受。” ;林夫人笑容不变地看了王夫人一眼,“只是如今贵府上,有些传言……”

    “你只管说来,万事有我做主!”事关黛玉,贾母有些关心则乱。

    林夫人理了理衣袖,方道:“这话原不该我来同老太太说的,只是,到底事关玉儿的声誉……”

    “玉儿的声誉?”

    “听闻老太太新近又认了位外孙女,不知可否请来一见?”

    “此话从何说起?”连王夫人都有些怔了,再来一个外甥女?难道是林姑爷的庶出姑娘?

    林夫人笑了笑,“京中如今许多人都在说呢,我家老爷也是才知道的,说是才不久前贾府的老太太于席上瞧见一位梨园出身的姑娘同我家玉儿长得十分得像,待得细问,方知竟是您老人家流落在外的外孙女……”

    “荒唐!胡闹!”贾母再忍不住,一掌击在案上,将茶盏震到了地上,却无人敢上前收拾。

    林夫人瞧了眼站起身来低头不语,似被贾母怒气吓到的王氏,也站起身来,“老夫人息怒,此事已传遍了京中街头巷尾,我同老爷再是不信,也不得来确认一二。”

    贾母仍在上首连连拍案,她被气得除了“岂有此理!”一时再说不别的来。林、王夫人也均不敢出言,气氛顿时沉重不已。

    谁知没得一会子,却有婆子进来传话:“老爷带林老爷进来给老太太请安来了。”

    林夫人听了就要往后堂去,王夫人瞧着忙也跟了上去。丫头们忙趁这功夫上前来收拾了,贾母沉着脸瞧着贾政引着林侍郎进前问安,按着性子瞧着两人坐了,不待林侍郎开口,就问贾政:“此事你如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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