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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绛玉珠-第10章

小说: 绛玉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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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们姑娘就是去了,也是在老太太身边,哪就用得到她王家的钱。担心老太太的私房么,且不说姑娘这边,只老太太那儿想,姑娘也只是老太太的外孙女,终是隔了一层的外姓,哪里就会为了咱们姑娘,短了给二位舅老爷的家底,再者说了,这私房银子既然还在老太太手中,她操这心,也太早了些。又者,咱们老爷这等心思周到的人物,将心爱的女儿送到老太太身边,又怎会不打点下多的银子送过去,王氏这般做法,倒是要推财神出门的架式,却是为了哪般呢。

    年前听说她那入宫为官的女儿,蒙圣上宠幸,升作了嫔妃……就算如此,这后宫佳丽如云,美人三千,她也指不上为了这个张狂……这王氏倒是得了天大的便宜,若要让她自己来教,如何教得出个宫里人来,哼,不定教出些个满身铜味,只会算账的阿堵物来……

    倒是她那个小儿子,名叫宝玉的,说是老太太万分疼爱。莫非她怕我们姑娘去了,分薄了老太太对宝玉的宠爱,短了给他的私房么……

    孙姨娘这边,颠来倒去,对王氏这般早早给姑娘穿小鞋的作派,全未理出个头绪。却已听得外屋有人来回,老爷进府了。她也就暂收了心神,往二门上迎去。这事儿,她是没掰明白的,还是将原委说与老爷听听,指望老爷拿个主意罢。

    林老爷草草了了公事,赶回府来要见贾府来接女儿的人。不料想未及进门,却被烟霞又派人给留住了。他沉吟了一下,问道:“贾府来的何人?”

    “回老爷的话,还是上次来的那位周瑞周管事。”

    林老爷听了,愣了下,接着神色不动地,吩咐轿夫一路将他抬到二门上。

    林老爷进了内书房,抬手挥退了下人,转着望向跟进来的烟霞,“这贾府,是要做什么?”

    孙姨娘听得老爷如此问话,即知老爷心中,十分不快。只是,一时也不知如何接这话。

    “这是要接我林家的姑娘么?”林老爷自顾自地接了下句。不过,还是反问。因理了大半日的公事,又是大病初愈,林老爷的脸上,显出了几分疲态,虽看不出半分怒容,但跟前亲信的人,都知道老爷这会儿,气可不小。

    孙姨娘停了停,见老爷不再发话,方小心地说:“往日在闺中时,咱们家夫人,与二舅老爷的正房——王氏,性情上,不太相投。

    ……

    老太太虽说是老当家,只是早就不理事儿了,一应管家事宜,均由二舅奶奶住持……现如今虽改由新进门的大房媳妇掌家,只是,这新媳妇,也是王氏的内侄女……”

    几句话,林老爷心下已明了关键所在。他倒是只知二内兄为人中正,不想内宅里,却有这般一位胸襟浅窄的夫人。俗话说的好:士可杀,不可辱。如今家中,女儿的性命,虽有隐忧,可她自小未受过半分委屈。京里岳母那儿,纵有万般的好处,可惜,她老人家年纪大了,不得当家作主,这人还未送过去呢,点子先递了过来,如此情景,老太太都看顾不过来,哪里还能指望别的呢?……他不日即要起程往异地办差,说不得,也只好先将女儿托于烟霞,另送到自家别院暂住,待他回来,再细细谋划谋划……岳母那里么,长辈的面子,不好轻辞,这……嗯,就托词女儿身体蠃弱,用一个“拖”字诀,慢慢化掉此事吧。

    思量已定,他即刻吩咐笔墨,另封了书信,快马送与岳母。信中只说自家的女儿身子太弱,近来又时常缠绵病榻……且作女婿的又细细想了想,自家女儿如此多病,十分不利远行。纵是到得老太太身边,怕也是难以在老太太膝下承欢,反倒要受累老太太费心费神地看护,如此劳动老人家,让晚辈们如何担待得起……自己先时考虑多有不周,还望老太太谅解……凡此种种,均是想方设法,要将前话作罢。

    回信自是一时半会儿得不着的,林老爷其后,礼节上,还是见了见周管事——不管他是谁的心腹,面子上他总是岳母大人派来的。他本欲打发周管事回京的,不想那仍是十分厌人的周管事居然梗着脖子说:“……老太太是让我来接林姑娘的,哪有人没接着,自己一个人先回去的理……”那口气,那神态,哪象是下人见主子呢,倒分明有几分忠臣不事二主的风范。只把个林老爷气得,当时都要拍桌子了,终是看在岳母的面上,强自按耐了下来。——这般不知规矩的奴才,居然还成了管事,不是用他的人太蠢,就是别有居心。这般花样,即用到了他的面前,也不让你白使……若不治上一治,还真以为我林家无人了呢。

    林老爷一时对如此尽忠职守的周管事大加赞赏,并当着周管事的面,吩咐下去,特例单拨一间小院与这位“贾府忠仆”居住,又另派了两个精明的小厮伏侍与他,每日里定要好酒好菜招呼着,不可“简”慢了……

    周管事被请入他的小院享受不到半日,就有些哭不出来了。此间百事,均依着林老爷的吩咐办得,只一样:因他这位“忠仆”,乃是在办差之中,自不可随意走动。莫说出府了,只说要出他那个院子,也是不能得。两位小厮言语有据,咱们姑娘这会子都不定起得了床呢,我们一家上下的人都担着心,您这位大管事即是姑娘的外祖母派来的,自然更应该悲痛欲绝,如何还有心情出门。这一出门,不就说明了周管事心中没有主子,这可不把贾府的脸,给丢尽了么。周管事还是就在屋里呆着罢。……两人笑嘻嘻地一唱一和,说得周管事半步也迈不出去,竟生生被软禁在了小院里。
15第15章
    下人们间传递消息,好似总快过主子。林老爷见过周管事,刚回到内书屋,尚在平复自己心情的时候,黛玉屋里,润妍已经将今日贾府一众人等入府后的遭遇,手舞足蹈地演义了遍。房里屋外的丫头们,都有心无意地伸着耳朵听着,边悄声地议论着。不一会儿,闲雅也转了回来,续上了最新的一段:厨房张婆子已得了话,周管事的一应饮食,均按着管家齐叔的份例办理,这就已经开始备晚饭了。闲雅说完,偷眼看了看姑娘:“那张婆子可真讨厌,都不让我进去,看看菜色……”月梅在旁笑接道:“那是她为人老道,放你进去了,可不单单是看看罢?”闲雅见被说破了心事,扁了扁嘴。还想说什么,却被黛玉的一阵咳嗽,给拦了下来。

    前头小厮们拿府里姑娘生病的由头来堵周管事,倒也不是乱说的。黛玉如今,确是病了。初时也就有点头痛脑热的,黛玉一是心里存多了事儿,没太在意,二来想着自己就要离家,总要试着坚强点,三者她想热热闹闹地过个年,给父亲留个念想,所以一直强撑着谁也没说。因着症状外表不显,月梅她们几个,虽日日跟着,但黛玉不说,她们也就被蒙了过去。黛玉每日仍照旧读书习字、收拾行装。却不想那日在父亲书房里,忽然就晕过去了。

    黛玉醒来就被父亲指着医嘱,要求着卧床静养。一应读书习绣功课,凡是费点心的,全都停了。黛玉先还撒娇,怨父亲小题大做,担心过了。她身子本就不健,这隆冬节气,她生点小病,也是常事。父亲却坚绝不允,一叠声地传出话去,竟是将她这病,当着重症来看待了。

    黛玉想着,若真要去了贾府,她就是要开始一场为期八年的持久战,那现下的这段日子,就全当放自己一个在大假罢。父亲这般紧张,怕也有女儿即将离家远游,他不能再刻刻关怀的想头在里面。她何不顺了父亲的意呢,是以也就安心在屋里养起了身子。不想一日孙姨娘过来,借着放年纪大的丫头们出去配人的事头,又看似不经心地,换了她房里的几个人。黛玉也就上了心,平日里再瞧着,饭食汤药、被服器皿……凡沾她身的事物,多多少少都有些改动。只不过今日这件,明日那样,倒也不怎么显出来。黛玉方觉晓,她这病的起因,怕并不全是,为着她身子弱的原故。

    再想想父亲当日的神情,黛玉知道,父亲虽说那日也与她提过,府里不太安稳。但事到临头,他还是关心则乱,又觉得她年纪尚小,怕将她吓着,终是对她隐瞒了实情。黛玉想通了原委,且见父亲这通外松内紧地安排,她也就很配合地,每日里足不出户,在自己的院子里,渡起了假期。平日里除了父亲等几个亲近的人来探病外,一人也不多见。有精神时,就与丫头们说说闲话,玩笑一回,无事时,最常做的,就是睡觉。日子过得,倒也暇意,只是,若这身子也能不病不痛,那就更圆满了。

    黛玉如今的状况,也正是林老爷今日十分恼火的引子。本是为女儿安排得好好的后路,正是立等要用的时候,偏偏半路杀出这么一个人物。且他背后那位,现下看来,对女儿以后在外生活的影响,怕是比自己设想的,要大得多。本想着岳母大人是女儿嫡亲亲的外祖母,是女儿最近的祖辈了,若说这世上,除了自己,还有谁能为女儿真心实意地打算几分的话,只怕也就是这位岳母大人了。可……到底老太太年纪大了,力有未逮啊。一时叫他到哪里,再为女儿寻个,这般合意的去处呢。自己这边的亲戚么,一是血缘太远,再来么,也没什么出众的人选。哎……真放着年幼的女儿一个人去住间宅子,也不是个事啊。

    不说林府里各人有各人的心事。只道这日已到了年后的第一大节——花朝(zhao一声)节,此日也是黛玉的生辰。

    黛玉原来虽耳闻过这花朝节,或者叫花神节,但从未过过。本以为只是个地方的小风俗,到得这里,方知二月十二的花朝节,却是一个与八月十五中秋节——即月夕节,交相呼应的中华大节。成语有云“春花秋月”,这节日,古人也是春有“花朝”,秋有“月夕”。一个挑菜观花,一个庆丰赏月;即实用,又风雅,让她一下子就爱上了这个,在历史中,渐渐为人们所遗忘的节日……且这个节日,还是她的生辰。让她不禁遐想,莫非当日她作为绛珠草,是与百花们一起过了生日,喝过庆生酒,特特地,选这一日下的凡么?

    第一次过这个生日与节日时,晨间与母亲去花神庙酬神,香甜的花糕味,一直萦绕着马车,恋恋不去。偷眼自马车的碧纱窗往外瞧,见一路上的女子,无论老幼,均头戴鲜花,身披彩带,真是,前世无从可见的奇景。热闹的氛围,让她觉着,仿佛,全天下的世人们,都在为她的生日,而大肆庆祝……道旁晃过一个老妇的容颜,红花白发,眉目含笑,自有风韵,黛玉见了,也有些发痴,心想着:女儿们,大抵都是花儿作的,方是正理。

    ……可今年的生辰,纵是一般香甜的花糕,吃在嘴里,也淡了味道……

    黛玉今日精神尚好,早起受过丫头们的礼,又在一早过来贺生的孙姨娘的陪伴下,略瞧了眼各房送来的礼,一一遣人答谢了。因着没见到父亲的礼物,黛玉闲得发闷,静极思动,听孙姨娘说,父亲一日都在府里,于是借着生辰的名头,打着向父亲要礼物的幌子,出了院子。

    阖府的花草,均被打理得焕然一新,虽未加红帛,却也束了些淡彩的锦带。父亲在书房里看邸报。见着她来,本还想因她出了院子,嗔她几句。不想反被黛玉指着要礼物,撒起娇来。父亲架不住黛玉如此小女儿之态,只得将前事放在一旁,捧出一只漆匣来。

    黛玉见那匣子虽带着古物的味道,但通身雕得百花,朵朵绽放,莞如时间在此静止一般。她不由笑道:“爹爹送得礼物,可是这只匣子?若不是,倒叫女儿,也生出买椟还珠的心思了。”父亲但笑不语,示意她自己开匣一观。黛玉琢磨了半刻,方在一朵牡丹的花蕊中,寻着了机关。她轻轻一按,匣面自藏在花底的匣缝处一分为二,带着各自的花朵往两边分开。显出匣底的红缎,并红缎上的一片叶状的绿玉。说它是玉,只因黛玉比不出其它的物事来。它有着上等翠玉的各色优点,却在其外,更带着些……生命力的感觉。黛玉拈起玉片欲细观,立觉有异:如此春寒料峭之季,入手竟无一丝玉石的寒气,反带着些暖意,这若真是玉石,就是极难得的暖玉了。

    父亲见黛玉惊讶之色,不由拈须得意地笑了:“玉儿说的不错,这匣子,原本就是为父送你的礼物,只可巧,为父上月,偶得着了此物。”他说着,也倾过身子,看向黛玉手中的这片“玉叶”,“那人说是家有难事,立等钱用。才将这家传之物拿出来,寻个有缘人。可是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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