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GS]霍格沃茨前传-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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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停下了脚步，此刻他正位于两道巷子的交口，与对角巷垂直的小巷中透出强烈的黑魔法气息，身体属性决定了萨拉查对这股气息无比敏感，而且这气息中还夹杂着其他的味道。他闭上眼睛微微张开嘴唇，用舌尖感受着空气之中的气味因子：荨麻，龙骨粉，枳实……显然，这条巷子中有一家药材店。他追寻着气味发出的方向走了过去，停在一扇破旧的小门前，沉思片刻敲响了门。
　　门内走出一个面色腊黄的女人，虽然精神不振，衣着倒很整齐，显然不是刚刚从床上爬起的样子。她狐疑地上下打量着萨拉查：“现在还没到营业时间……请问您需要些什么？”
　　“早安女士，我只是来找普林斯先生。”萨拉查从容得仿佛已经熟门熟路地拜访过多次。
　　“普林斯先生平时不在店里，您要找他需要到庄园。”女人还是有些慌乱地说，“我们这里只是代售他的药品。”
　　果然……
　　萨拉查的目光越过女人扫视着屋子内部成排的瓶瓶罐罐，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看看。但他很怀疑自己会看到什么血淋淋的东西，还是放弃了：“请问普林斯庄园出城还要走多久？”
　　女人不疑有他地回答：“走城西的大路，小半天的时间就够了。”
　　“多谢。”萨拉查礼貌地点了点头，在女人关门之时，不露声色地抹除了她的记忆。
　　但他离开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一个脏污小店浑浊的橱窗背后，一双浊白的眼睛正注视着这一切，“博克”的大字招牌在旁边懒懒地摇动着。
　　“王国的城堡……”戈德里克一脸向往地走在路上，“啊，一定很壮观，真想看啊！”
　　“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或许他们对我们的态度不会太好。”
　　“啊？为什么？”
　　“据说上一位普林斯家主与陛下不和。”
　　“啊？你家殿下的爸爸吗？会不会有架打？”
　　“我真想切开你的大脑看看里面除了肌肉有没有其他东西！”萨拉查青筋，“普林斯家族实力不容小觑，真起了冲突，在不了解环境的情况下即使我们也不能保证顺利脱身。”
　　“呃……那你打算怎么办？”
　　“以个人名义拜访，他们应该不会拒绝我。我警告你，如果不能管住自己的嘴，帮我找到城堡之后就一个人回去等着！”
　　虽然小蛇平日就很跋扈，但这么直接说出来还是很打击人啊。金毛狮子委屈地眨着眼睛：“我不说话就是了……”
　　虽然王国的辉煌已然不再，昔日的排场却还保留了七八分。将拜贴递给了庄园门前的侍卫，萨拉查一身正装手扶蛇杖，安静地站在巍峨的城堡下等待着。片刻，身着银色铠甲的侍卫返回，毕恭毕敬地对他施礼道：“家主有请，尊敬的斯莱特林大人。”
　　戈德里克被复杂的礼节和一丝不苟的面容搞得浑身不自在，只好一声不吭地跟在萨拉查身后进了辉煌的大厅，苦着一张脸看萨拉查和宝石王座上面容冷峭的男人寒喧。忽然，从大厅后的走廊里传出一阵争执：
　　“小姐，您现在不能出去……”
　　“不！我要看！我要看！是斯莱特林诶！”
　　“小姐，别去……”
　　有人体扑通倒地的声音，几秒钟后，一个十来岁少女的身影飞奔而至：“爸爸，爸爸，听说你邀请了萨拉查·斯莱特林？”
　　“瑞拉，礼貌！”男人无奈地扶住了额头喝止着自己的女儿，但一脸古灵精怪的双辫金发女孩丝毫没有理会的意思，海蓝色的大眼睛在大厅里一转，落到萨拉查身上就立刻跑了过来，绕着他转了几圈，然后直直地盯住他的眼睛：“银眼竖瞳……真的是斯莱特林！活的！”
　　戈德里克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女孩，对她的勇气无比钦佩。他默默地看着自己一言不发但周身明显开始散发阴气的好友，猜测着女孩的下场。
　　“瑞拉！”
　　女孩依然置若罔闻，还在喃喃自语：“我头一次亲眼见到斯莱特林！和书上写的一样，好漂亮的眼睛！好想收藏呢！”她大大方方地拉住了萨拉查的手，笑眯眯地忽略了他唇角一缕若有若无的冰冷微笑，“你好，我是瑞拉·普林斯！交个朋友？”
　　萨拉查并没有甩开她的手，目光却投向了王座上的男人，男人铁青着脸色喝了一声：“尤金！带她回去！”
　　侍卫们拖着女孩离开了，女孩挣扎着，叫嚷的声音在走廊里越来越远：“我不走！我不走！好难得的机会啊！世界上最后一个斯莱特林……”
　　这句话令戈德里克悚然一惊，紧张地盯住了萨拉查的背影。看不出他的状态有什么变化，但从他骤然握紧了蛇杖的动作来看，这句话还是激起了他心中的波动。
　　男人无奈地叹息一声，带着歉意看着萨拉查：“抱歉，教女无方，让斯莱特林大人见笑。”
　　“不，没关系。”萨拉查的声音听不出什么异样。
　　男人顿了顿，顾左右而言他地打着圆场：“我想……二位走了很远的路一定很累了，我们可以改日再谈。波文，带我们的客人去最好的客房。”
　　跟随着一个枯瘦苍白、表情空洞的黑发男人，戈德里克与萨拉查并排走着，小心地观察着他的神情，他的脸色平静得有些异常，这样反而让他越发担忧。他没有立刻回自己的房间，而是随着萨拉查一起进了屋，坐在他对面忧心忡忡地看着他。
　　沉默了很久，萨拉查忽然抬起头，轻轻一笑：“想问什么就问吧！”
　　戈德里克摇了摇头，萨拉查略微一顿，自己主动打破了沉默：“那是十一年前的事了。”他环视着房间，从架子上拿下一只冥想盆，摸出新买的紫杉木魔杖指向自己的额头，抽出记忆放进盆里：“自己看吧。”
　　“这个……怎么用？”
　　“……洗脸你会么？”
　　“哦……”
　　戈德里克面对着冥想盆俯下了身，脸庞试着探向了那银光闪闪的液面，立刻，一片天旋地转之后，他的脚触到了地面。

　　4　晕血症的来由

　　出现在戈德里克眼前的是魔都的花园。他四顾茫然，突然看到一个装束奇怪的绿头发小孩子匆匆跑过他身边。他觉得那孩子有些眼熟，便回头多看了一眼，突然恍然大悟地想起了在哪里见过：黑巫师通缉榜上的画像。这个孩子，是小时候的萨拉查！
　　小时候的萨拉查像女孩子一样秀气，身上也并没有多少冰冷的气质，甚至看上去还挺活泼。他喊着萨拉查的名字追了上去，伸手想摸摸他小蘑菇似的头发，却摸了个空。原来只是虚影么？
　　十来岁的黄裙女孩挥舞着一只水晶瓶追赶过来：“小萨拉！别跑啦，只是几块鳞片！不会弄疼你的！呐，我会先喂你吃止痛药的！”
　　原来赫尔加那么早就已经是个魔药狂人了？戈德里克想到他第一次见到萨拉查的那个晚上，忍不住笑起来：原来萨拉查的心理阴影从四岁起就种下了……
　　男孩回身愤怒地指控：“你骗我！你的药根本不好用，我的胳膊疼了整整一个晚上，现在还没好！”一面说一面拉开袖子，露出还有点渗血的小胳膊，“你看！”
　　并不特别严重但也很有视觉冲击力的伤口嵌在雪白的手臂上，戈德里克意外地看到小萨拉查没有一点惧意——这时他并不怕血。
　　“口服药我还没配好，现成的可能不好用，我承认。但外用药水是专给你熬的啊！谁叫你怕疼不肯擦？”黄裙女孩一步步走近，“明明涂上就会好！一个男孩子，那么一点点疼都受不了！羞不羞！”
　　“哪里是一点点！像火烧一样！”女孩逼近的脚步让小萨拉查脸上露出些许惊恐，他抛出了一个绿色的光球，“别过来！”
　　女孩手中的水晶瓶被咒语打碎了，她脸上的笑容开始狰狞：“小萨拉，你已经是第五次打碎我宝贵的水晶瓶了！快付报酬！”
　　“谁理你！”这个笑容让男孩打了个冷战，继续向着城堡大门的方向奔跑。
　　“切，以为你真跑得掉么？”女孩咭咭笑着，眼里绿光闪烁，从怀里摸出魔杖，“统统石化统统石化统统石化！”
　　尚且年幼的小家伙没能躲开那么密集的咒语，浑身僵硬地倒在了地上，眼泪汪汪地望着嘿嘿嘿走近的少女：“早听话不就好了吗？来来，乖，化蛇！”
　　“赫尔加！”另一个女孩的声音制止了她，戈德里克回过头，他已经猜到了来的人是谁。黑发蓝裙的漂亮女孩此时也只是十来岁的样子，甚至比赫尔加还略矮一点，神态却比另外两个孩子老成得多。她空手一挥就解开了男孩的石化咒，重获自由的男孩立刻噙着眼泪躲到了女孩的背后。小罗伊纳张开双臂护住惊魂未定的小萨拉查，一本正经地教训起小赫尔加：“不要老是欺负萨尔，他的背伤还没全好呢！”
　　“……好吧。”幼生态赫尔加恹恹地收了魔杖，对着小罗伊纳和小萨拉查一副姊慈弟爱的样子耸了耸肩。
　　小罗伊纳扶着小表弟走向正匆匆赶来的陌生银眼少女，戈德里克与小赫尔加并排站着，然后无比纠结地看到女孩回头偷偷打着唇语：“就算要打什么主意，也等他好了以后再说！想要什么到时候我帮你要！”
　　小赫尔加笑着远远地用手指点了点她，小罗伊纳继续一脸正直地昂首前行。戈德里克发现了一个悲摧的事实：无论什么时候，萨拉查就算是被罗伊纳卖了，也会帮她数钱的……
　　……
　　周围的场景经过一番重组后变化了，戈德里克发现自己站在城堡门前。夜幕已经降临，刚刚只是晃了一眼的银眼少女神情慈爱地帮小萨拉查整理着头上的骨饰，又为他系好毛皮披肩：“伤好了就回家吧。跑出来这么多天，爸爸会担心的。”
　　“我不想回家。”小萨拉查噘着嘴低头小声地嘀咕着。
　　“大哥也是为你好，只不过……你知道他一直那么粗暴。”银眼少女安抚着一脸不情愿的小男孩，然后极平和地说出一句与她温柔的外表极不相称的话，“我已经教训过他，他不会再打你了。”
　　“不要说是你哥，是我我也想揍你一顿。”小罗伊纳耸了耸肩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扫了小男孩一眼，“你是族长的儿子，拿出点气势不好吗？谁敢欺负你就抽回去！我不信你打不过他们。”
　　小萨拉查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有些惭愧地点了点头，小罗伊纳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微笑了：“算了，我也正要去独角兽部落一趟，刚好顺路送你。”小萨拉查的眼睛明显一亮，小罗伊纳轻轻在他头上一揉，又把目光转向了马车前的小赫尔加：“你也要回去了吗？”小赫尔加手里把玩着一个装了几片雪白鳞片的水晶瓶，满脸笑容地答道：“父亲让我闭关修习，这段时间先不过来了。你要小心，罗伊纳，下次见面我很可能就比你强了哦！”
　　小罗伊纳轻轻一笑不置可否，看着小赫尔加从马车车厢后探出头来愉快地对他们挥着手里的水晶瓶：“再见，亲爱的小萨拉，谢谢你哟……”小萨拉查哼了一声掉开了头。
　　“殿下，你不再多带几个人么？”银眼少女略微有些担忧。
　　“累赘一多，独角兽就跑了。”小罗伊纳依然是一脸的不在乎，“再说天这么晚了，城门一关，水城里还有谁那么不长眼睛敢招惹我？”
　　“至少让西格蒙德陪你们一起……”银眼少女看向身后一言不发的黑发男人，戈德里克这才发现年轻版的冈特像隐形人一样站在他旁边。小罗伊纳摆了摆手：“不必了艾尔玛，”一面戏谑地瞄了一眼那个男人，“丢下怀孕的妻子可不是好男人该有的行为！”
　　几个人轻轻地笑了，黑发男人扶着腹部微隆的美丽少女，微笑地目送着两个孩子远去。
　　……
　　场景再次重组时，戈德里克发现自己面前是一片血海。如果仔细辨识，可以认出这里是斯莱特林净地附近。不过，那时这里还没有封闭，面积也比十年后要大得多。自己记忆中的水潭和小屋在远处，附近还有其他的圆形小房。满地的鲜血异常刺目，血泊之中是一地的尸体，有的属于人类，有的则是蛇形，大多数人类尸体都穿着带十字架标识的白色披风。唯一站立的身影正背对着他们的方向，一袭雪白的披风并没有沾染多少血迹，艳红的长发披散在背上。此时，他戴着丝绒手套的手中正握着一条血淋淋的青色大蛇，蛇身发出最后的微弱颤动。
　　“父……”一声戛然而止的惊叫将戈德里克从震惊之中唤醒，他掉过头焦急地寻找着理应在此的两个孩子的身影。他看到小萨拉查瞪大的银眼中满是惊恐，也看到小罗伊纳一脸冷静地敲晕了试图扑向大蛇的男孩。大概小萨拉查此时失去了意识，眼前的情景模糊了，他只来得及看到青蛇的头被一把捏碎，血肉飞溅，模糊了凶手掉转过来的血红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