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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大明文魁-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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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林延潮在脑子搜刮了一阵,明朝以后的诗词,他本就没有记得几首啊。如人生若只如初见?算了十二三岁小毛孩,懂得什么男女之爱。北国风光千里冰封?拉倒把,写完没几天,锦衣卫就要请自己喝茶了。

    所以林延潮准备放弃这等一鸣惊人的打算,老老实实下功夫,幸亏从现在学起,也不是没有速成的法子,林延潮先不忙着研墨写字,而出门走到左斋向林诚义先借了《对类》,《韵诗训》,《训蒙骈句》,《笠翁对韵》这几本书再说。

    而林诚义却告诉他《对类》,《韵诗训》早都被借走了,而《训蒙骈句》早已是破旧不堪,只有《笠翁对韵》可以读。

    林延潮心想有《笠翁对韵》也就够了,拿着书回到书桌上,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山花对海树,赤日对苍穹地读了起来。凭着过人的记忆力,费了两三个时辰,将整本近万《笠翁对韵》硬生生地背了下来。

    换了旁人,谁也不会闲着蛋疼下这功夫,但林延潮却是可以。

    背完后林延潮研墨提笔,《笠翁对韵》里的骈句韵对已在脑中,再结合以往林诚义讲得习对,作诗的记忆,开始作对写诗,冥思苦想一晚上,勉强作了两行七言对、一首五言诗,。

    写完一看所幸还看得过去,林延潮又拿出一张棉纸,对着写好的字,工工整整的誉写了一遍,这才回到休息。

    次日,林延潮又作了一首七言诗补上,而侯忠书也是借鉴林延潮办法,用《笠翁对韵》作了两个诗歌。林延潮看了简直惨不忍睹,几乎也就与‘大海你全是水,骏马你四条腿’的水平仿佛。

    洪塘社学内,大家努力准备,终于到了大宗师来了一天。

    天方大亮,洪塘社学大门齐开。

    乡人们忙着清扫街道,而社学里也张罗起来,林延潮,侯忠书端水来擦拭门面。

    这时候一名戴着东坡帽,穿着缎子衫的男子大步走来朗声问道:“先生在吗?”

    林延潮认得,此人就是本乡里长,张豪远的爹。侯忠书不待见张豪远,没有说话。但是林延潮迎上前道:“先生在屋内,张总甲里面请。”

    张总甲正要举步,林诚义正好迈步而出道:“张总甲,找我吗?”

    张总甲见了林诚义,爽朗哈哈大笑道:“先生,正是巧了,我只是来瞧一眼,听闻提学大人按临,水镜社学那边都忙得开了,先生社学里有什么要帮手的尽管说一声。”

    林诚义笑了笑拱手道:“多谢张总甲,不必劳烦乡里,我们自己学生就够了。”

    张总甲听了道:“哪里,社学的学生,哪个不是我们洪塘乡的子弟,也不是外人。豪远在吗?”

    张豪远拿着扫帚走了出来,见了张总甲低下头道:“爹,你叫我啥事?”

    张总甲拍了下张豪远的头道:“你这小子,怎么弄得一身灰尘,赶紧洗了干净,学政老爷,可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你不穿得体面一些如何能行?一会儿见了,需好好应对,若是能的学政老爷赏识一二,就是你十世修来的福分。”

    说完张总甲就给儿子拍身上的尘土,张豪远唯唯诺诺地称是。

    张总甲一脸讪笑地对林诚义道:“先生,一会儿大宗师来了,劳烦关照下犬子,感激不尽。”

    听张总甲这么说,侯忠书暗暗朝林延潮挤眉弄眼,林延潮笑了笑,继续拿着布擦门。

    林诚义似觉得有几分难为情,但仍是道:“平日多劳张总甲关照,豪远是我学生,自是一视同仁。”

    “林先生,准备得如何了?”

    但见一名三十多岁男子,身着锦衣大步而来。见到对方,林诚义与张总甲都不敢怠慢,一并行礼道:“张少爷。”

    林延潮本不识这张少爷,但见连里正也是一副卑躬屈膝的讨好模样,不由奇怪。

    侯忠书在旁咬耳朵才知,此人名为张享是张经的嫡曾孙,其父也官至太常寺主薄,属于名副其实的官四代。

    林诚义道:“已是准备妥当了。”

    张享听了道:“大宗师,这一次来此,非同小可,决不可出了半分差池,一会若是有学童在大宗师面前失礼,你馆师的日子也就当到头了,明白吗?”

    堂堂一名塾师在学生面前,被人当面训斥,林诚义倍觉屈辱当下道:“若有此事,张少爷不说,我也自行辞馆。”

    张享道:“明白就好。”说完拂袖就走。

    张享走后,林诚义的脸色很差,张总甲连忙宽慰道:“张少爷,与你开玩笑的,先生不必如此。”

    林诚义摇了摇头道:“无妨,还是迎接大宗师之事要紧。”

    接着就是一段漫长的等候过程。

    先到的是探听差事,这也就是衙门里打前站的。这几个人先到社学里,先指指点点了一番,不和规矩,碍眼的地方一律整改,又布置了乡人接官迎接的顺序,然后又去看中午席面,定下上席、平席、水席的座次。

    之后再派乡人去前面路上伺候,预备上半路吃喝的茶水,糕点。张总甲也是点头哈腰的一一照办。

    最后探听差事似乎是捞到了张总甲给的门包,满脸春风地走了,但对于林延潮而言又是一段等待的过程。林诚义没有讲课,只是坐着,学生们也不能看书,就是这样啥也不能做的干等着。

    枯燥的等待令下面同窗们也是不由腹诽起来,实在是令他们等得太长。

    迟迟到了快晌午的时候,满头大汗的张总甲快步奔进讲堂对林诚义道:“快,快,大宗师的一行快到村口了,你们赶紧准备!”

    林诚义听了当下,不敢怠慢,整了整头上的巾冠,捋了捋身上的文士衫,而学童们则也是相互整理好衣裳。临了这一刻,林延潮见的张豪远,张归贺以下,同学们也是有些紧张。

    林诚义领着学童们走到社学大门前,按照事先定好的位序迎候。

    林延潮遥遥望向村口那大大的进士牌坊,众学童们都是望眼欲穿,然后远远的就听得鸣锣的声音。

    然后乡里就鸡飞狗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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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讨厌的县令
    咚!咚!咚!

    一连连鸣锣十一下。

    林延潮心知这万恶的封建社会,等级分明。这鸣锣开道,也是高低之分,七品县官若是下乡,锣响七声,但若是五品知府下乡,就响九声。而省抚一级的官吏下乡,则响锣十一下。

    我的天,不是说提学使只与知府平级吗?怎么也能响锣十一下,莫非看人家是省里来的。就算一省提学,且权力很大,不受抚院节制,你也不能这样。

    待看到两面衔牌上写着“提刑按察使司副使”,“提督福建学道”,林延潮这才恍然。

    提学道隶属于按察司,督学要在里面挂衔。按察司里,按察司使是正三品,按察司副使是正四品,按察司佥事是正五品。如果督学官衔只是按察司佥事,那只能按五品知府的规格,但如果是正四品的按察司副使,按官场上就高不就低的原则,就按省抚级级官员接待了。

    算是长了见识了,林延潮有那么点沾沾自喜。

    穿着皂衣的衙役拿着腰刀,跟在手举回避、肃静、衔牌赞导喝道前行,此外还有快手,听事,长随不知多少,后面一色青罩软轿,浩浩荡荡地朝村子里进来。

    合乡村民都出迎在村口,跪道避轿。

    轿子到了社学大门前停下后,一名国字脸,官威极重的官员走出轿子,目光慑然扫过众学童一眼。

    众人噤声,大气也不敢喘。林延潮却没几分恭敬,上辈子自己作为小喽啰,也算是见惯了领导,新闻联播里连圣上都见过,几个四五品官还真震不到自己。林延潮仔细打量对方心道,此人就是学政?不过此人官威甚重,一看就决事果断之人,怎么会是清贵的提学官。

    但见此人走到后一顶轿子前,然后走到一顶青色油布轿子前,掀帘道嗡嗡地道:“提学大人,襄敏公故里已是到了。”‘原来是误会了。‘林延潮暗道自己不懂官场规矩,如督学这样大员下乡,不仅要耆老相迎,此外还须由一名地方官员相陪。

    半响,一黑缎官靴迈出轿外,然后一位四十多岁,绣白鹇补子的官袍的官员,徐徐迈出轿子。林延潮正要仔细看,但见一名衙役眼瞪了过来。林延潮只能将头低下。

    说完一旁一人道:“提学大人有令,下乡所为亲民,大小规矩一切从简。”

    规矩从简,就不必行那些繁文缛节。众学童们终于可以不必低着脖子,可以将脑袋抬起来了。

    林延潮重新抬起头来,但见两名官员,犹如后世领导下乡视察般,左右上下,前呼后拥,除了乡老,士绅,还有衙门自己随员,书办,师爷等一大帮人,连张总甲那般在洪塘乡一手遮天的人物,都只能站着挨了个边。

    就这群星捧月的架势,说不出的威风,难怪是人人都爱当官了。一旁衙役不再瞪眼,林延潮也是放眼随意打量,居首的胡提学自是十分好认,若非一身官袍加身,此人倒似一名普通饱学之士,说是教学先生也有人信。

    至于另一人,就是林延潮先前误以为是提学的官员,听得一旁衙役都以此人马首是瞻,而一旁张总甲,乡绅们满脸热乎劲地,一口一个老父母称得,不用猜就知,就是本地父母官侯官县周知县。

    对于这个周知县,林延潮也是略有耳闻。

    闽中倭患严重,吏部选官时也是一贯挑选得力官员来闽地任官。

    周知县的风评不太好,乃是拢着权利不放手的酷吏,为人又刻薄蛮横,重典治下,任官以来办好好几件铁案。不少人在他手上倒了霉,破了家,名副其实的灭门令尹,破家知县。

    胡提学与周知县二人边走边聊,张总甲,林诚义以及本村乡老,唯唯诺诺地跟在二人,一并入了宗祠。

    宗祠里摆着张经,张懋爵二人的牌位,张懋爵是张经之孙,后以父荫补为太常寺主簿。而张懋爵之子张享又补入国子监读书,可谓是一门官宦。

    故而接官的位序上,张享排在第一。但许延潮却知此人县试考了五次才过,更不用说府试了。族中上下都知他不是读书之才,但他有个好爹,能够因荫监的身份,补入国子监,对他而言简直是天上掉下的馅饼般。

    一阵寒暄之后,胡提学,周知县也是安坐,一旁人忙着端茶送水。一般而言这并非是真正的考校,提学的工作中心还是放在院试,以及整饬县学,府学上。所谓观风社学,其实不过是提学大人,了解地方情况,表示朝廷重视文教,鼓励民间向学之风。

    因此观风也不会刻意为难,面子上过去了,再勉励一番也就过去了。胡提学是这么想,但是其他人却不这么想。恰如真佛就在眼前,谁还愿意走十万八千里至西天取经。遇见一个一句话就能改变你一生的贵人,谁能按捺住,不试图竭力展现一番自己。

    胡提学对下面学童,没有拿捏官架子,而是一派慈和长者之风道:“这些都是襄敏公的族亲,乡里吗?”

    在场张氏族人那么多,但胡提学一问,却不是人人有资格能他说话的。必须推身有功名的人,陪之起居说话。其他就算腰缠万贯的商贾,或是张总甲这样在地方十分有势力的乡绅,都是没有资格插嘴的。

    “回大宗师的话,大多是本乡子弟。”张享开口回答,他补了监生,就有了能与官面上说话的身份,代表张氏宗族说话。

    胡提学赞道:“忠义之乡,真是人物锦绣。”

    说到这里,胡提学自古对一旁周县令道:“朱子有云,三代以上,王宫,国都以及闾巷,莫不有学。”

    “人生八岁,而则自王公以下,至于庶人之子弟,皆入小学。及其十有五年,除了王公子弟,有凡民之俊秀才入大学。故而学校之教、大小之节所以分也。”

    听胡提学谈话,周县令身子前倾,表示恭敬,嘴里答道:“提学大人,所言甚是,眼下的社学,乃是效仿三代以上,小学所设,有教无类,凡百姓都可以接受教谕。到了十五时,入大学之学,除了王公子弟,庶民中独俊秀方能入学。搁到今天,所指乃县学,府学中的生员,唯有通过小三关三试,才能成为秀才。”

    胡提学捏须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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