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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唯我独食-第4章

小说: 唯我独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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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他有人证,证明案发时,他不在现场。



  从昨天中午饭后开始他纠集了三个人打麻将,一打打到半夜,有一个人拿不出赌资了,还欠了一圈儿债,这才算撤局,另外三个人都能给他证明,他没有开车出去。



  能不能是他开车出去在外边惹了事,回来找三人串供,逃避罪责呢?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况且,另外三人有两个有前科。



  这就需要陶警察反证他的供词是假的。



  陶警察叫陶之叶,他跟他妈姓,是因为他爸在他襁褓中就另有新欢,弃他们母子而去,他妈妈愤而将自己的孩子改成自己的姓。



  陶之叶工作认真、细致,调查了解的结果是那三个人真的没说谎,他们仨真的和田加华昏天黑地赌了十二个小时,他们三个也看到门前那辆车始终停在那里,田加华没开出去,别人也没动过那辆车。



  但那辆车怎么到三个街区以外肇事,他们就不知晓了。



  案件陷入死胡同。



  我就不信了,真是见鬼了,肯定这三个证人有问题,哪一处没搞明白,让田加华钻了空子,我怎么看他怎么是撞死我爸的凶手。



  我对陶哥说,“你看吧,明天一早那姓田的就消失的不知所踪!”



  陶哥说,“那有什么招儿?”



  “先把他抓起来吗。”



  “嘁!”陶哥把头别向一边,“你寻思前两年呢?随便就抓人扣人?现在抓的可严了,谁敢肆意枉为?”



  “怎么是肆意枉为呢?有证据呢。”倪亚说,



  “什么证据?”



  “车不是证据吗?物证呢。”



  陶哥不吱声了。



  我心里畅快以极,这个倪亚每每能抓住问题的要害,车牌号是他为我总结出的,现在到了这个关键时刻,又是倪亚一句话让陶哥陶之叶哑口无言,他真是个天才!



  陶之叶想了想说,“那辆车的撞痕到底是不是撞干舅的,现在还不能定论。从折痕上取出的那根头发,到省城去做DNA签定去了,明天才能有签定结果。”



  “那也就是说,今天很重要,今天不能让他跑了。今晚上蹲坑儿吧?”我说。



  “你寻思啥呢?我都在那里蹲一宿了!我干舅受到了伤害,我能不想方设法抓住凶手,替干舅报仇吗?



  干舅对我们家对我妈对我那是一门心思的,不要求任何回报。记得有一次他给我们家拆炕,拆完了,他要走,正好这时下起了瓢泼大雨,我妈说今天你就别走了,我搭的这个铺足够咱们三个人睡下的。



  我记得他脸红了——其实咱们现在想,这算啥呀,你是来帮干活,让雨劫这儿啦,谁又能说你啥?可是干舅还是坚持要走,我妈说,‘外边下雨呢。’



  干舅说,‘正好冲洗一下一身灰,省得花钱去澡堂了。’



  说完,他顶着雨走了出去。我现在想起那一幕,不得不感叹干舅是好人呐!怎么真应人说的‘好人没好报’吗?”



  陶哥说到这里,泪水拥堵了眼睛,他把头转到一边去,用个什么去揩眼泪。



  我相信陶哥为了抓到杀害我爸的凶手,他会尽心竭力的。



  这天晚上,我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儿,就和倪亚走了出去,到超市给陶哥买的香肠、面包、啤酒,又买了一瓶白酒。



  怎么说到了晚上天也凉了,实在挺不过去,喝一口白酒也能暖暖身子,要不,这寒冷的夜,怎么个熬法?



  把这些买好,用一个方便袋盛着,我拎着,就和倪亚向二马路走去。



  去超市再往二马路走,得走“农贸路。”



  路过早市头上,就是我爸出事的地方。



  走到那里,我没怎么在意地一扬头,看道北的一座房角上有一圈小红灯。



  我问倪亚,“那是啥?”



  倪亚说,“是监控录像头。”



  “监控录像都是隐蔽的,怎么还有一圈儿小红灯?”



  “这是有意告诉人们我这里安了录像头,”倪亚说,“你们别痴心妄想,图谋不轨,我都清清楚楚看着你们呢,至少我会把你们的行为记录在案。”



  我吊着这里和监控录像的角度,心中忽地一惊:我爸出事的过程,那个监控录像都可以录下来呀!



  那还用化验DNA干啥,从这里头就可以看到那个肇事小面包的司机!



  他的尊容可以暴露无遗!不容他抵赖,不容他找人做伪证证明他不在现场!



  想到这里,我催倪亚快走,咱们把陶哥找回来,别让他在那儿守着了,天气预报报的那股寒流,没准今夜到咱这儿,别让陶哥在那蹲坑儿受罪了。



  可是,谁想到,把这个意思和陶哥一说,陶哥连连摇头,说,“不行,即便从那监控录像看到是他了,他如果跑了,你上哪儿抓他去、你没看他那心神不安的样子。”



  陶哥这么一说,我从铁皮屋的唯一一扇玻璃窗望去,只见那姓田的,如热锅上的蟑螂一样,在铁皮屋来回地走着,一口接一口地吸着烟。



  他屋里的电视开着,里边正播着散打比赛——那大概是他最愿意看的赛事,但他今天一点儿也没心思看,一门心思趁陶哥不注意,瞧个空儿跑了。他的心思是任谁一看就知道的。



  陶哥用下巴往铁皮屋里一杵,笑了,对我说,“就他这样,咱敢离人吗?”



  我说,“是不敢离人。”



  但我心里想,你不会再从你们单位叫来一个,替你在这儿看着,咱俩去看录像?不管怎么说这不是你个人行为吧?但是,这话我没说出来,说出来,又是哪儿不对了,象上次似的惹得陶哥老大不高兴。



  陶哥指着我手里拎的方便袋,“你拿东西来了?打开看看,是什么?”



  我把袋口撑开,他把着方便袋的边沿儿往里看,一眼就看到那瓶白酒了,一把就抓了过去,用牙啃开了瓶盖,咕嘟咕嘟就喝了两大口,非常过瘾地吐出一口气。



  我看到他的瞳孔逐渐变成了绿色,荧光炯炯的,我这才明白为什么人们给他们起那样的绰号,原来这个职业是最容易变眼的。



  倪亚扯着我的衣角说,“哥,咱走吧。”



  我知道倪亚这是害怕了,胆小鬼!



  干红的第一部作品:'bookid=3243059;bookname=《叩关三界》'
第7章 寿材店安个监控录像
  第二天一早,陶哥丢丢当当的,一身萎靡,谁一宿一宿的不睡也够呛。



  看他那样子,我真不忍心让他去调那个监控录像,但是,他不去还不行,别人谁认识我?谁肯去?



  我从单肩包里拿出一个小瓶的二锅头递给陶哥。



  “干什么?‘早上喝酒一天醉’呀,你想让我这一天都醉吗?”



  我说,“不是,我想让你精神精神。”



  ——其实,我真是这样想的,眼瞅着陶哥一喝酒就精神百倍,我就在走出来的时候,买了几瓶二锅头。



  我想,今天对于陶哥可能有几次需要白酒提神的。



  首先一次,就是这一次,熬了一宿,肯定会困顿异常,需要提神,根据昨夜看到他的酒量,这种小瓶的二锅头正好。



  陶哥被我说服了,他拧开酒瓶的盖子,仰着头,把酒倒进喉咙里。



  我听到象往一个空瓶里倒水的啵啵声。



  喝完了这瓶酒,我问,“陶哥,够了?”



  “不够你还有啊?”陶哥笑着问我。



  “有啊,我给你备好几瓶呢。”说着,我撑开单肩包的包口,给陶哥看。



  陶哥哈哈笑,拍打一下我的胳膊说,“小红你真幽默!”



  我真愿意听别人叫我小红。这么叫法非常亲切无私,谁这么叫我,我会给他加十分。



  陶哥知道我的名字。我报案时,他详细地问过我的名字。



  那时,他对我的姓感兴趣,可能是一知道我姓干,就想起了他的干舅。但他那时还搞不清我和他干舅的关系,因为我长的样子和我爸刮不上边——只有有第六感的人,才能确定我们实际上是父子关系。



  昨晚之前,他对我的态度始终是警察惯有的矜持、冷淡,我给他一瓶酒之后,他对我转变了态度,听到倪亚叫我小红哥,他就叫上了我小红。



  ——叫得非常自然、豁达,象个长辈似的,亏得我不常在他的身边,听不到他常这样叫我,否则,没准啥时候我叫他一声“爸爸”,也未可知。



  倪亚这家伙跑哪儿去了?



  昨天夜里他在我床上睡的,今天一早他跟我出来的,到街角小吃部吃早点的时候,他不跑哪儿去了。



  一走进超市,他立即就出现了,鬼魅一般。



  管他是什么,他给我做个伴儿。



  不知咋回事,我爸的死,把我整得毛愣愣的,象我爸变成鬼魂随时要吓我一下似的。



  自己的父亲啊,他吓谁也不会吓我的呀。



  倪亚曾对我说,爸的死,你好象一点儿也不悲痛的。



  我说你放屁!我还怎样悲痛?我肝胆欲裂,五内俱焚,我还向你说啊?!



  真是的!我还以泪洗面,不吃不喝啊?咱得办正事,啥叫正事,把杀咱爸的凶手抓住,绳之以法,替咱爸报仇啊!



  对了,咱找陶哥干啥来了?



  啊,我想起来了,找陶哥去看那家的监控录像,抓到姓田那小子行车作案的证据,是他是他就是他!



  他的车,能谁开?



  我说,“走啊,陶哥。”



  陶哥突然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象我是凶犯一样。



  陶哥怔怔的,我不得不再次提醒他。



  他这才醒悟过来,把瓶里剩的几滴酒,倒进了嘴里。



  我把手伸进我的包,说,“陶哥,再来一瓶?”



  陶哥一摆手,“算了,咱们走吧。”



  我和陶哥来到了早市头儿上有监控录像那家。



  一看那家的门牌,陶哥笑了,“谁能到这家偷东西?”



  我一看,不禁也笑了。



  原来那家的门牌是“寿材寿品”,是卖死人用品的,什么寿衣啊骨灰盒啊、纸人纸马纸房子纸车,还有纸钱、金银纸叠的金银元宝等等,一应人死了所用的东西,这里都有。



  这些东西,也许鬼能来偷?



  话说回来了,鬼偷,你安个监控录像也无计于事——鬼有影有形吗?



  你那录像还能照到鬼?



  反过来说,要是人来偷,哪个小偷患了什么病,去偷寿材店里的东西?



  我和陶哥走了进去,看店铺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看陶哥和我走近了,赶忙返身进了里屋,不一会儿,从里屋走出一个瘦高的男人。



  他脸蜡黄,尖颧骨,门齿有些往外呲,小眼睛血红的。



  要从下至上向他打去一束绿光,他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吊死鬼。



  这人走出来,看了陶哥一眼,身段一下子恭维起来,说,“政府,有何贵干?”



  我一愣,这人怎么这么称呼陶哥?



  陶哥说,“房前的监控录像是你家安的?”



  那人说,“是。”



  陶哥嘁笑一下,说,“你家安个监控录像干什么?”



  那人说,“不犯法吧?我有买这套设备的发票。”



  陶哥立刻严肃了起来,“用它去犯罪,就是犯法!还用我提示你吗?!”



  “是,是,是,不过,我是认真改造的人,再不敢接触违法犯罪的事。”



  那人一下子乖巧了,甚至有点卑躬屈膝了,“政府,我家还真失窃过,上好的金泊银泊纸我丢了六刀,上千元,可把我丢怕了!”



  “然后你就安了监控录像?”



  “是呢,安上了这玩艺再没丢过,你说真管用!”



  “我要看一下录像。”



  “干,啥?”



  “干啥?有案子!你还打算不配合啊?”



  “配合配合,我一定全力配合政府。”



  陶哥想了想,好像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



  吊死鬼又让座又倒水的,陶哥和我都拒绝了。



  陶哥对吊死鬼说,“你家的这个监控录像是什么制式的?”



  “制式?我不懂。”



  “你怎么看监控的内容?”



  “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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