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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怪村-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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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扒拉了下躺在地上的小涛,见没有反应,便直起腰愤怒地冲男人喊道:“孩子没气了,还不赶快叫车送医院!”

    “不,不可能!我只是打了他几耳光,怎么会……?”男子看小涛真的一动不动了,脸上立时冒出了冷汗。他边嘟嘟囔囔地辩解,边一步步向人群中倒退着,最后终于一个猛转身穿过人群落荒而逃了。

    巧珍当然知道小涛没有死,所以见男子跑了,也不追赶,而是蹲下身轻拍着小涛的脸蛋,喊:“小涛,小涛,醒醒,我是你巧珍姨!”

    小涛躺在地上,痛苦地哼唧半天,才费劲儿地睁开双眼。他望着眼前越来越清晰的面孔,使劲儿地眨巴了几下眼睛,当确定真的是巧珍阿姨时,挂着血痕的嘴角委屈地撇了几撇,然后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自从母亲秀秀去世后,小涛原本是恨透了巧珍一家人的,可此时,异地他乡投身无处,又饱受折磨无人做主,所以此时小涛见到巧珍,便像见到了亲人一般,心中的怨恨早已被他乡遇故人的意外欣喜冲得无影无踪了。

    当小涛的哭声从嚎啕变为哭泣的时候,巧珍领着小涛坐了一站又一站的车,天擦黑时,在一个远离了高楼大厦的地带下了车。

    下车后,一排排低矮的房屋,一个个简易的木棚,一家家简陋的小饭店、修鞋铺和服装屋映入小涛的眼,还有来来往往的人流中,经常有人戴着帽盔,帽盔上架着一副望远镜似的东西。

    “阿姨,这是什么地方?”小涛问。

    “煤矿。”巧珍边回答着,边领他走进一间似乎用碎砖头垒砌的房子里。房里的摆设很简单,两张木床,一张方桌,一个洗脸架。再向里走,是一个小隔间,隔间里一个七、八层新的大立柜,漆着乳白色的油漆,温润中透着几分高档,在众家什中宛如鹤立鸡群。立柜旁边,是一台正处在工作状态的缝纫机。缝纫机上,一件灰不溜秋的衣服被机针死死地咬着,余下的部分却从机上滑脱下来,吊在半空,像一只刚被屠宰了的死鸡。

    “妈,您回来了!小涛哥找到了吗?”小涛正环顾着,一个灵巧的身影伴着一串银铃似的声音宛如一缕清风飞进屋里,羽燕般轻轻盈盈地落在屋里的桌子旁。

    进来的是一个小姑娘,十岁左右的年纪。芊芊细细的身材,清秀的面孔上一对黑黑的眼珠藏在忽闪忽闪的长长睫毛下,像两颗水灵灵毛绒绒的黑葡萄。两条刚好搭在双肩的辫子,不时地随着她脑袋的转动活泼地左甩右甩着,像两条好看又调皮的小尾巴。

    看到屋里有生人,女孩猛地闭上了嘴巴,白净的颊上随即飞上两朵红云。

    “巧巧,不认识你小涛哥了吗?”巧珍对女孩说。

    “小涛哥?”被唤作巧巧的女孩儿愣了,两道怀疑的目光投向小涛,“你真的是小涛哥?”

    巧珍带着巧巧离开牛村不过才三年,可对于正处在发育中的少男少女们来说,却是完成生理成熟的一个关键年限。三年前的小涛,面容清秀,声音稚嫩,还是一副小男孩儿的模样。可三年后的今天,小涛不仅声音已带有几分雄浑,原本清秀的面容也开始逐渐凸显出成熟男性的线条,就连厚厚的嘴唇上,也细细密密地拱出了一层黑黑的茸毛。

    显然,他已从一个男孩儿出落成了一个少男,难怪巧巧对他会相见不相识。

    “真的是你呀小涛哥!”当记忆之手慢慢在小涛身上还原出过去的影子,巧巧的怀疑彻底遁去了,她欢呼雀跃着上前擂着小涛的肩头说,“你个死小涛,这些年跑哪儿去了?”

    巧巧毫无芥蒂的表现,让小涛刚见面的拘谨心情登时松弛了下来,他看着巧巧溢满兴奋的双眼,笑着说:“你竞问我这些年跑哪儿去了,其实应该是我问你这些年跑哪儿去了,不,是怎么跑到这地方来了?”

    是啊,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呢?巧巧把目光转向正在望向她和小涛的母亲巧珍。

    巧珍叹了口气,思绪回到了三年前。
第八十六章 仇人变恩人
    三年前那个夏日的早晨,巧珍带着巧巧离开牛村,一路心情复杂地来到了省城。

    巧珍身上带的钱不多,到了省城后,先找了一家价钱极低的私人旅馆住下,第二天便转悠着上街寻摸起了工作。

    在省城成群成片的高楼广厦下,巧珍就像一只孤独的小蚂蚁,毫无目标地转悠着,打探着。可连着两天,城里人看她都像看外星人似的,根本没有给她一丝希望。巧珍低头看看自己太过土气的服饰,知道自己根本不属于这个城市,可为了生存,她只能期望着奇迹出现。

    一天,巧珍在吃了一家聘人单位的闭门羹后,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着,突然,她在一个电线杆子上发现了一则广告。广告是一个煤矿发的,内容是要招几名裁缝和包扎护理女工。巧珍想起自己在洼子沟时跟一些婶子大娘学过裁剪衣服,后来又来省城上过卫校,就仿佛久旱的庄稼沐浴了甘霖,耷拉了两天的脑袋像喝饱了水的叶子又高高地昂了起来。

    巧珍先拨通了广告上的联系电话,确认无误后,便带着巧巧按照广告上的提示,下了公交车坐汽车,过了一屯又一镇地来到了煤矿,并从此在煤矿定居下来。

    其实矿上是有卫生院的,只是因为矿工太多,卫生院人手又太少,所以才想起再招几名懂点包扎常识的女工,全当建几个临时诊所,既不占矿上卫生人员编制,又缓解了矿区医疗压力,一举两得。

    就这样,巧珍每天替外来的矿工们缝缝洗洗、包包扎扎,每月下来,倒也能挣个温饱。

    一天,她的小屋里突然来了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男人的手上流着血,说是被矿石砸了一下。巧珍熟练地为他清理、消毒,包扎,不小一会儿就处理好了。男人露出很满意的笑容,问她是否学过包扎,巧珍就说自己过去上过卫校。

    “上过卫校怎么没找份工作,却跑到这山沟沟里来?”男人不解地问。

    巧珍没有言语,俊俏的脸上掠过一丝忧郁。

    男人看出了巧珍的难言之隐,没有沿着原话题问下去,而是向巧珍抛出了一枚重磅惊喜:“如果让你去矿上卫生院工作,你可愿意?”

    男人的话明显地问得多余,矿上卫生院,那可是吃“皇粮”的地方,哪个会不愿意呢?可这么好的事,怎么可能会轮到自己头上呢?巧珍既惊喜又疑惑地望着男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男人似乎在巧珍脸上得到了答案,不假思索地说:“就这么定了,你准备准备吧。”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男人走后,周围的人告诉巧珍,这个男人,便是矿长。巧珍才相信自己的命运真的要改变了。

    巧珍就这样成为了矿卫生院的一名医务人员,虽说工资不是很高,但加上她抽空给矿工们缝缝补补洗洗涮涮的辛苦钱,日子还是一天天地好了起来。

    巧珍进了卫生院不久,女儿巧巧也上了矿区学校。生活就这样像生了根似地稳定下来,且渐渐在不知不觉的岁月中日胜一日地枝繁叶茂起来。

    没有了衣食担忧,故乡,便成了巧珍眼前常常显现的风景。她时常在闲暇之时,想起牛村,想起母亲,想起宽宽和满仓。她知道她的出走对于自己是一种新生活的开始,可对于他们,却是一种逃避。她不知道自己要逃避到什么时候,只希望有一天,时间能为她解除这尴尬的一切,让她能重新回到他们身边,或者,让他们来到自己面前,闯入自己的新生活。

    巧珍就这样思念着故乡,在一切可能的地方搜索着来自故乡的声音。前些日子,巧珍正在卫生院值班,电视上省台的一个插播广告引起了她的注意。那是一个寻人启事,走失的孩子叫小涛。落款的联系人是:铁满仓。

    那一霎那,巧珍的心狂跳起来,激动、难过、担忧等种种复杂的情绪像顷刻间涌来的沉沉迷雾,压得她胸口透不过气来。

    小涛,这个满仓和秀秀爱情的结晶,在过去的岁月里,曾多少次成为她心头的痛、心中的刺、心里的河,令她难以忍受、难以拔除、难以逾越。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痛、这刺、这河都神奇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竟是一种母爱的伟大,静静地流淌在她想起小涛的每一个白天和夜晚。就像此时,她担心着小涛,竟像担心着自己的孩子一样。

    小涛能去哪儿呢?她在心里一遍遍问着、分析着,觉得小涛怎么都不会出了省城,便决定去省城寻找小涛。

    第二天,巧珍以进药为理由,坐最早一班车来到了省城,希望能发现小涛的行踪。

    巧珍想,小涛既然是突然出走,身上肯定没带什么钱,没带钱怎么吃饭?会不会去乞讨?或者……去偷?

    巧珍这样分析着,从火车站沿着街道一路走到市繁华地带,不放过任何一个小涛可能出现的场所和地带。

    第一天,巧珍一无所获,她找了个便宜旅店住下,第二天天一亮,便开始了继续寻找。

    巧珍边四处留心查看着,边向路边的清洁工、商贩、交通岗警察打听着。巧珍不知打听到第几个清洁工时,清洁工告诉她,前面正在打架,好像被打的就是一个孩子,个头穿着跟她的描述似乎有些相像。

    巧珍来不及说“谢谢”,拼命向前跑去。果然,前面不远处的商场门口,一大群人正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一阵喝骂和殴打声清清楚楚地从人群缝隙中传出。

    巧珍不顾一切地从人群中挤进去,果然看到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子被人踢倒在地,头上悬着一只还没有落下的穿着皮鞋的大脚。

    巧珍一眼认出那个被踢倒在地的男孩子就是小,两三年未见,小涛虽然长大了许多,但那张像极了满仓的面孔在巧珍眼里是还是那么清晰,似乎没有一丁点的改变。

    就这样,在那只穿着皮鞋的大脚就要落下之际,巧珍一个箭步冲过去,同时喊出了那句响亮的:“住手!”

    小涛就这样被救了,可令他想不到的是,这个他曾恨得咬牙切齿的仇人,竟在一瞬间不可思议地变成了他的救命恩人。
第八十七章 铁生的命债
    就在小涛在巧珍那儿安住下来的时候,铁生却被突如其来的病魔之手扼住了生命的喉咙。

    自从那天满仓的手机莫名其妙地出现在铁生面前时,铁生的精神彻底崩溃了:人机分离,这不是更进一步证明了儿子的遇难么?

    铁生坐在仓库满仓家的地上,一动不动地呆愣着,直到老根叔在门外梆梆地敲门喊他。

    原来老根叔早上吃完饭便溜达着去找铁生,心里嘀咕着:“看看这个老东西被鬼吓得怎样了。”嘀咕完,又奇怪地想:这个‘鬼’到底会是谁呢?

    老根叔一路寻思着走到村头仓库时,见满仓家的窗帘还挡着,心里一惊:莫非这老东西真的被鬼吓死了?这样一想,老根叔三步并作两步地奔到门前,拽门,门没动,便使劲地连喊加捶地叫起门来。

    半天,路面似乎有了脚步声,不大一会儿,门咔哒一声无力地开了,老根叔便看到了一张惨白的毫无血色的接近死人的脸。

    “你这是怎么了?”老根叔惊讶地大声问。

    铁生愣愣地瞅了老根叔半天,才眼球间或一轮地朝地上一撇,颚下的喉结咕噜了一下,却没发出什么声音。

    老根叔顺着铁生的眼神朝地上望去,一部银灰色的手机进入了他的眼帘。他上前拾起,“这,是谁的?”他疑惑地望着铁生。

    铁生没有直接回答老根叔的疑问,而是突然清醒过来一般掩面呜呜呜地哭起来。他哭得很伤心、很绝望、很厉害,以至于半天才透过一口气,捶胸顿足地说:“满仓真的死了,死了!”

    “你是说满仓死了?”老根叔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铁生涕泪交流地点着头。

    “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老根叔还是不相信。

    铁生指指老根叔手上的手机,哽咽着说了一句:“手机不知什么时候被放到屋里地上的……”

    “你是说,这手机是满仓的,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这地上的?你就是凭着判断满仓死了?”

    铁生使劲点了点头。

    老根叔心里松了一口气。虽然他恨铁生,但终究不想把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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