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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怪村-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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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滚落到地上的铁生一下睁开了眼睛,他看看四周,哦,原来是一场梦!

    铁生松了一口气,但仍是心有余悸。他拖着残腿,费劲地爬回到床上去。这时,透窗而入的月光在铁生眼中逐渐清晰起来,月光惨惨淡淡的,把屋里的一切都变得朦胧而神秘,令铁生看哪儿都像是满仓站在那里。铁生不敢再看下去,他慌乱地用被子把自己整个紧紧包裹起来,闭着眼,大气不敢出一下,甚至连哭都没有了胆量。

    鸡叫头遍的时候,铁生深深地喘了一口气。他知道,鸡叫之前,任何鬼魂都会离去的。

    第二天早起,铁生摸摸自己,感觉胸部还在隐隐作痛。他回忆着昨晚的梦境,心里刚要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的时候,一样东西却在这时进入了他的视线——

    那是一部银灰色的手机,静静地躺在床下的地上,像死去了一般。

    铁生的心一震,他睁大了眼,迟疑了半天才撑起拐杖向那部手机颤颤巍巍地走去……

    那果真是儿子满仓的手机!

    儿子的手机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儿子昨晚真的来过了?这么说,儿子真的一是鬼魂了?

    连续几天的惊吓、担心和此时突然而至的恐惧绝望,令铁生这个自认为铁打的汉子再也难以支撑下去。他无计可施,抱住儿子的手机,独狼一般嚎哭起来。哭累了,就抱着拐杖坐在窗边桌子旁,用嚎得沙哑了的嗓子一遍遍无力地问:

    “满仓,小涛,你们到底在哪儿呀?”
第七十六章 掐痕与还债
    就在铁生被恐怖电话折磨得死去活来的时候,申志强和冷月的婚姻战争也进入了白热化。

    申志强的绝情,让冷月想通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你不让我好活,我偏偏要好活给你看。于是,冷月答应了申志强的离婚要求,但条件是,申志强必须要净身出户。

    申志强当然不同意这样的离婚条件。他想,自己已经被冷月毁了政治生命,不能经济上再一无所有。所以,“你别想!”他这样冷冷地回答冷月。

    两人的战争在离婚的环节上陷入了僵局。

    “净身就净身吧,我的理发店足以维持我们的生活了。”倩姨劝他。

    “不行,”申志强决绝地说,“这个女人也太狠毒了,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再说了,我一个大男人,哪能让你一个女人养活呢?”

    “那就这么僵着?”倩姨问。

    “不会太久的。”申志强吸着烟,眯眼看着眼前的烟灰缸,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说,“着急的不应该是我们,应该是她,她的病拖不起。人若没了,还能争什么!”申志强话说完了,才发觉说出的话实在太过分,说难听点,有些不像人说的话。他有些不安,抬头望向倩姨。

    果然,倩姨刚才还温婉柔和的脸,此时突然布满了阴云,一种掩饰不住的鄙视正在破云而出。

    “倩,我……”申志强欲言又止,情急之下,竞不知该如何解释。

    “你没有错。”倩姨的话平静而低沉,却完全出乎申志强的意料,“什么时候都不应该被女人绊住脚,这才叫男人,不是吗?”

    自从认识倩姨,申志强向来对她都是百依百顺,此时,他也很想附和着倩姨说“是”。可不知为什么,他心里这样想着,口中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因为他突然看到倩姨的嘴角竞挂着冷笑。那冷笑,淡淡的,似有似无,可落在申志强的眼中,却宛如一把刀,刺得他的心痛痛的。

    是自己愧对过去的心太敏感?还是自己太在乎倩姨了,不想自己在她的心中有一点点的瑕疵?

    “倩,你是在讥讽我吗?”申志强问。

    “没有,我只是害怕有一天,你也会如此对我。”倩姨说着,竞悄然泪下。

    申志强的心又暖暖地涌起一丝感动,这个女人原来竞真的如此离不开自己!申志强走过去,疼惜地把倩姨拥入怀中,动情地说:“倩,我不能就这样答应冷月的离婚条件,因为在我东山再起之前,我必须要保证不让你过太辛苦的日子,理解我吧。”

    申志强感到自己怀中的倩姨小猫一般乖巧地点了下头,心中不免更加充满了怜惜和陶醉。

    转眼,过了元旦,春节的尾巴又触手可及。“倩姨发屋”的生意也开始进入一年中最鼎盛的时期。这个时期,倩姨几乎每天都要忙个通宵,申志强的生活也因此变得单调、枯燥、寂寞。尤其是晚上,没有了倩姨的陪伴,每天,他只能抱着枕头入睡。

    这天,申志强睡意正浓,却感觉一片凉意袭上了他的额头,像一片水,又像是一只手。

    申志强心里一惊,想睁开眼睛,可无论怎么睁,眼前仍是一片黑暗。他抬手想去触摸那片凉意,可手也抬不起来,再动动腿,两条腿竞也无法控制,直直的动弹不得。他有些害怕,想张嘴大呼救命,可两片嘴唇也像被黏在了一起,张也张不开。

    申志强在拼命挣扎了几下后,终于泄气地停了下来。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静静地躺在床上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梦魇”这个词。

    他听人说过,梦魇就是这种症状,心里不免轻松了很多。心想,过一会儿就会过去的。果然,那片凉意突然消失了。

    没事了。他想,混混沌沌地正要再次睡去。

    可就在这时,那片似水又似手的凉意经过了短暂的离开后,又再次重新袭上了他的额头,同时一个同样凉凉的声音突然在他耳畔响起:

    “怎么样,这样是不是很舒服?”声音阴柔冷浸,让申志强在无边的黑暗中感到了冰一般的寒冷。他想问:“你是谁?”无奈动了动嘴儿,两片嘴唇仍是无法张开。

    “你不用着急问我是谁,我是谁并不要紧,要紧的是你欠下的债……”阴柔冷浸的声音好似明白他的心思一般,不紧不慢地继续着,那片凉意也从他的额头开始下滑至他的颈部,然后停下,徘徊在那里。

    恐怖立时摄住了申志强,我的债?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想到了梅梅?难道是梅梅回来寻仇来了?想到这儿,他更加拼命地挣扎着想起来。

    申志强的挣扎,第一是因为害怕,第二是他想借此机会向梅梅表示他的愧疚和悔恨,想卸掉他背负了大半辈子的良心枷锁。

    可他并没有得到机会,那片凉意死死地卡住他的脖子,贴近他的耳边说:“放心,我不会让你来找我的,我要让你活着还债,还你应该还的所有的债……”

    那片凉意向下稍稍使劲的时候,申志强先是感到一阵眩晕,然后就迷迷糊糊地什么都不知道了。

    有那么一刻,申志强在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正走在通往天国的路上。可第二天早上,当太阳照常升起时,申志强也同往日一样照常睁开了眼睛。他活动活动了酸痛的四肢,坐了起来。

    窗外,冬阳明亮地照着,令雪地泛起了一层耀眼的光芒。穿着各色羽绒服的人们走在上面,像盛开的一朵朵雪莲。

    一切看起来一如既往的美好。可昨夜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是真的梦魇吗?

    申志强想起了昨夜卡在他脖颈上的那片凉意,心里一惊,急忙抓过身边桌子上的一面镜子向自己脖子上照去。

    果然,一道青紫的掐痕,在申志强的脖子上惊心地横亘着,宛如一张欲语还休的嘴巴,向他表述着昨夜的真实。

    申志强一下子瘫软了下去,惊悚化作冷汗倏地涌遍了全身。他仔细回想着昨夜似梦似真遭遇的一切,终于想起了似乎曾经响在耳畔的阴柔冷浸的一句话:

    “放心,我不会让你来找我的,我要让你活着还债,还你应该还的所有的债……”

    掐痕,还债……?申志强的心突然像被笼罩在一片水雾之中的远山,变得空旷而迷离,就像走进了一段久远的故事。
第七十七章 再叫我阿国
    “北大荒啊,真荒凉,又有兔子又有狼,就是缺少大姑娘……”

    这是一九五八年开始流传在中国东北的一首顺口溜儿。当时,天外突然开来一队又一队穿军装的汉子,他们驻扎在荒效野外,白天开地种粮,夜晚篝火成片,自成体系,热闹非凡。他们开垦的所有地方都被称作“北大荒”。可唯独遗憾的是,他们的群体里,几乎见不到女人,甚至没有女人。于是,不知谁有感而发,编出了这样一首顺口溜儿,并很快在周边流传开来。

    可当时军屯附近的萝尾村有女人,而且是城里来的水灵灵的女人。

    那是特殊时期中被下放到萝尾村的一家人,一对儿夫妇带着四个孩子。其中两个是一对儿双胞胎的女儿。两女儿虽长相酷似,性格却迥然有异。姐姐杉杉性子沉稳、恬静,很少说话。妹妹梅梅却天生一脱兔儿,随着父母从省城被贬到乡村,不但不觉得委屈,反而像发现了新大陆,每天除了要读的书、要干的活儿,其余时间就像飞出牢笼的小鸟儿,和村里一些少不更事的孩子们一起堆雪人、打雪仗、到铮亮铮亮的冰面上打滑哧溜儿……

    这天,梅梅和几个孩子沿着冰面正哧溜哧溜滑得带劲儿,突然从旁边的荒草中钻出一个穿军装的男人。男人不到三十岁的样子,高高的个子披着件白色的斗篷,边向梅梅几个滑行过来,边粗声大嗓地喊:“喂,哪里来的野小子,不要到这边玩耍!”话音落了地儿,人也跟着到了眼前。

    “为什么不能?”梅梅不服气地问。

    “嘿,你这臭小子!”男人看梅梅穿一身略显肥大的绿色棉衣棉裤,狗皮帽子下一张冻得通红通红稚嫩的脸,还以为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便吼道,“这是中苏界河,再滑就过界了,苏联军队会把你们逮起来的!”

    “我不是臭小子!”梅梅气愤地扯下狗皮帽,一头秀发瀑布般倾泻而下。

    男人吸溜倒吸了口凉气:好漂亮的一个姑娘!

    以后的日子里,梅梅再不去那地界溜冰儿,怕被苏联军队逮了去。可奇怪的是,那男人却常常莫名地出现在她玩耍的地界,而且就像专门在等待梅梅似的每次都能与她打个照面。一来二去,梅梅的心里对男子有了异常的变化,感觉一天不见,就像丢了魂似的。

    严冬一点点过去了,冰面也愈加轻薄,到了四月中旬时,冰面变成了冰河,一大块一大块的坚冰,浩浩荡荡地漂浮在江面上,好不壮观。这时的梅梅,虽然每天都来到江边转悠一圈,却再也不见了铮亮铮亮的冰,和冰那边刺溜儿刺溜儿滑过来的男子,心里不免无限惆怅……

    当冰河上消失了最后一块坚冰时,冬眠了一冬的田野也开始慢慢睁开了眼睛,并一层一层向上泛着汗滴一样的水珠儿,一层一层地变软、变黑。这时候,牛儿们开始活动起来了,挂着犁,哞哞地在土地上翻出一道道、一圈圈黝黑黝黑的新土,和碧空白云辉映成一幅繁忙的五月乡村图。

    梅梅是不肯放过这既美丽又热闹的一幕的,她尾随着叔叔婶婶、哥哥嫂嫂辈儿的一些人,高兴得燕子般在田里飞来飞去。近中午时,她想起该帮父亲给猪号的猪剁菜糊食了,便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热闹的人群,然后怏怏地向村子走去,临走,还忘不了薅一把刚刚长出的新草放在嘴里嚼着,并使劲抽下鼻子,一股新土的清新便倏地钻进了她的鼻孔。

    走出田野,转过弯儿,是一片刚刚泛绿的树林儿。树林儿边是一泓连着一泓的雪水。梅梅正垫着脚尖一蹦一跳地走着,突然一个人便挡在了她面前。

    梅梅下了一跳,抬头看去,便见到那个久违了的男人正笑眯眯地看着她。梅梅一愣,她站在原地,平日里吧吧伶俐的小嘴儿竟没有了话儿。

    “梅梅。”男人微笑着叫她。

    梅梅有些奇怪:“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这很难吗?”男人走过来很自然地牵起梅梅的手,领着她绕过一个又一个水坑,实在难走的地方,便轻轻一挟,梅梅的双脚就微微离开了地面,然后一荡,又轻轻被放回到地面,一个不大不小的水坑,就迈过去了。

    梅梅自己很奇怪,奇怪自己此时为什么这么乖巧听话,完全不像了往日的自己。

    走到了小树林尽头,男人松开了梅梅的手,说:“我该回去了。”

    梅梅有些不舍,却又不便表露出来,只好松开手,听话地点点头,然后看着男人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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