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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怪村-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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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牌娘收拾停当;挎上自己已经买了两年却一直不舍得背的一只银灰色包包迈出了家门槛。今天,她要实施自己计划中的第一个步骤,要去拜访一个人。

    赵牌娘锁上屋里门;又关好院门;刚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出十几步;又想起什么似地转回来。原来;也许是多年没再说媒的缘故;此次复出竟让她神经高度紧张;临上阵了突然觉得有些内急。

    赵牌娘摘下肩上的包包挂在院门的木杖上;然后猫着腰一溜儿小跑地奔向了不远处一个茅厕。跑到茅厕跟前;她又停了下来;想了想后又折回院门口;伸手在包里掏出一个本子;胡乱撕下两页后;把本子向包里草草一塞;又连跑加颠地折回了茅厕。

    可赵牌娘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本子并没有被塞回到包里,而是由于她的匆忙被搭在了包沿上,并与几秒钟后终于架不住身子的歪斜而悄然坠地。

    就在赵牌娘在茅厕尽情放松的时候;一只手,不知从何处伸来,拾起并拿走了那个本子,只余下斜上方的一枚太阳,讪笑着,仿佛在嘲笑着赵牌娘的匆忙与疏忽……
第四十章 成功第一步
    赵牌娘要拜访的不是别人,正是满仓的父亲,铁生。

    赵牌娘知道,铁生三个儿子,只有小涛一个孙子。可自从秀秀死后;申敏出于对满仓一家的怨恨,便把小涛领回家养着,满仓和铁生夫妇想看一眼都费劲。这完全成了铁生夫妇的一块心病,老两口天天念叨着孙子,梦想着有一天一开门,小涛便会像条可爱的小狗般摇头晃脑地跑进来,可每天,老两口打开门,空荡荡的门口都像一把光溜溜的勺子,在一次次地挖着他们的心。

    所以,赵牌娘想,要想说成满仓和巧珍,还得从孙子身上入手,否则,一点门儿都没有。

    自从当年和谢三娘一起蒙骗满仓的事情败露之后,赵牌娘就没有再踏进过铁生家。一是自觉羞愧,再者怕铁生夫妇一时激愤做出什么让自己下不了台阶的事情来。可这次,为了自己能出心中的那口怨气,同时也算是弥补当年的过错,这个门槛就是再难迈,自己今天也豁出这张老脸了!这样想着,赵牌娘的底气就有些鼓了起来。能屈能伸才是真英雄嘛!她这样安慰自己。

    果然,赵牌娘一推开铁生家的门,铁生夫妇就寡了脸。

    “你来做什么?我们家可不欢迎你!”铁生坐在炕沿上,敦敦实实得像一块黑铁疙瘩。

    “呵呵…。。”赵牌娘讪笑着,磕磕巴巴地说,“是,是,是有人托我来说点事。”说着,自己故作自然地坐在了墙边的一张椅子上。

    “说事?那就说吧!”铁生的脸仍是阴呼呼的。老伴铁嫂有些看不过去,倒了一杯茶水放在赵牌娘面前的桌子上。

    铁嫂的举动仿佛鼓励了赵牌娘,她无所了顾忌,一口气把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这个女人,说白了就是“给个筐就能趴里下蛋”的主儿,实在不知个深浅里表。

    果然,刚一提起满仓和巧珍,铁生就翻了脸,拄着拐杖撑起残腿就要撵赵牌娘出去,并说赵牌娘和当年一样,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铁生的反应早在赵牌娘预料之中,所以她不慌不忙、不急不燥、不羞不恼地对铁生夫妇说:“老铁大哥,当年的事是我鬼迷心窍,我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所以今天才想将功补过呀!”

    “把个疯子介绍给我们做儿媳妇,这就是你的将功补过呀?你到底又收了谢三娘那个缺德娘们多少钱呀!”铁生的老伴铁嫂本是个性格温和之人,一辈子都没有高声大嗓地说过话,这次听了赵牌娘的来意,也是气不打一处来,边嘴里骂着,边将本来摆在赵牌娘面前的茶水一把端起倒在地上,意在逐客了。

    赵牌娘看了眼被溅上晶亮水珠的裤腿儿,讪笑了两下,脸色有些难看地说:“我现在吃的可不再是说媒这碗饭儿了,你们老两口愿不愿意的对我也没什么打紧,所以犯不着这么给我难看,若不是为了你们那可怜的孙子宽宽,我才不会来登你们家门槛讨你们的没趣。”说完站起来转身就朝外走。

    一听说为了孙子宽宽,铁生的面色一下缓和了下来。这个视孙为命的老家伙,自从知道了宽宽是自己的孙子后,嘴上不说,心里却没有一天不惦记的。可无奈宽宽是人家巧珍带大的,自己再想,也是一没权力、二没资格。然而此时听了赵牌娘的话,像是黑暗中见到了一道曙光,他来不及站起,便伸手用拐杖挡住了赵牌娘,问:“宽宽怎么了?你有救我孙子的办法?”

    赵牌娘本来就不想走的,现在得了面子,便又回转身一屁股坐在木椅上,有些拿腔拿调地说:“我一个老婆子能有什么好办法,不就是想,满仓若和巧珍合为一家后,宽宽名正言顺地就是您的孙子了。这孩子虽说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可我也打听过了,孩子的手脚现在有时可以动些哪,有好转,肯定能好起来!”

    “你说的是真的?”铁生夫妇异口同声地问道,睁得溜圆的眼睛中充满了讶异的惊喜。

    “我一大早跑你们家来是为了给你们说句谎话么?”赵牌娘慢条斯理地说着,伸手碰了碰面前桌子上的玻璃杯。

    杯子空空的,杯口的边缘在透窗而入的阳光下泛着刺眼的光芒。

    铁嫂马上不好意思地拿过茶壶,“哗”地一声让冷寂的空杯重新变得丰富而热情。

    赵牌娘确实没有说谎话。前些日子,满仓专门花钱从省城请了一位理疗师为宽宽进行恢复治疗。原本也没报太大希望,没成想半个月过去了,孩子的手脚竟有了几次明显的反应,脸色看着也一天比一天红润起来。这一现象让希望宛若阳春的枯草一样在满仓的心中复苏了。谢三娘也暗自窃喜,心想只要宽宽好起来,不愁满仓和巧珍不破镜重圆的。

    听赵牌娘讲了上面的事情,铁生老两口更是欢天喜地,铁生不断暗示老伴给赵牌娘往杯里续着茶水,并表示只要能把宽宽弄到他们老两口膝下,一定会给予重谢。

    时令已是阳历十一月了,东北人家的屋子里大多都起了炉火。就像此时的铁生家,外屋的小炉膛里炉火着得正旺。火苗像一条条伸伸缩缩的金色舌头,贪婪地舔舐着炉盖,顶得炉盖上的水壶像被迫坐在火炕上的黑矮胖子,头上冒着大汗淋漓的热气,嘴里滋滋滋地喊着救命。

    炉上的小水壶咕嘟咕嘟开了三遍的时候,赵牌娘脸上挂着成功第一步的喜悦迈着功臣般的步子心满意足地走了。

    赵牌娘走后,铁嫂想着想着突然担起了心,问重新坐回炕沿正眯着眼儿吧嗒着旱烟的铁生:“难道,真的要让咱们的儿子跟个疯子生活一辈子吗?那岂不是苦了咱儿子?”

    老伴的话让铁生脸上犹未褪尽的笑容宛如秋雨乍遇初霜,突然凝结起来:是啊,光想着孙子了,却忘了儿子的问题……

    铁生神色凝重起来。他沉吟着,半天没有言语,可脸上的风云变幻却显示着他内心正在进行着的极其复杂的斗争。他甚至忘记了夹在指间正在一截一截燃尽的香烟,直到那最后的一点亮色吻到了他的手指并狠狠地咬了他一下,他才梦醒般回到老伴直射过来的等待的目光里。

    无毒不丈夫!铁生突然在心里说了句,然后下定决心般狠狠地扔掉手里的烟屁股,对老伴说:“这事你不用操心了,我有办法。”说完,脸上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狠色。
第四十一章 合适的人选
    铁生老两口认可的事,在满仓那儿却碰了壁。

    那天,就是从铁生家出来的第二天,赵牌娘不顾天上飘起的细蒙蒙的秋雨,坐着公交车便去了牛村。可当她满脸堆笑地向满仓说明自己的来意时,没想到,满仓在说了一句“胡闹腾”后,便看也不再看她一眼地扭头走了。

    这让赵牌娘很生气。她也料到了满仓会拒绝,但没想到满仓对她的态度会这样生冷,那神态,就像在驱赶一只上赶子对他摇头晃尾讨好乞怜的小狗。

    赵牌娘有些委屈,觉得自己一张炽热的脸贴在了一张冷屁股上,心里嘟嘟囔囔地说,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们父子团聚嘛,你乐不乐意的也犯不着这样一副不把人放眼里的架势啊!

    赵牌娘像根被钉在地上的木桩子一样站了半天后,决定去找谢三娘。自从上次受了申敏的冷鼻子冷脸后,赵牌娘便把谢三娘认作了自己的同盟军。

    她找到谢三娘时,谢三娘正在屋里灶台上烙着葱花油饼。饼薄薄的,上面嵌着一个又一个绿绿的葱花,下锅前,像一张张白底绿花的圆手帕。下锅后,圆手帕吱吱地响着,很快这一块那一块地鼓起来,仿佛底下有个小老鼠在调皮地东钻西窜似的。很快,饼变得黄焦焦、油滋滋的了,不再是圆手帕,而更像极了圆桌上铺的一张黄黄绿绿的油布。

    “油桌布”出锅的时候,辛香的葱花味也随之在屋里屋外弥漫开来,引得赵牌娘不觉快走了几步。

    屋里,巧珍八岁的女儿巧巧早已含着手指等在了灶台边。赵牌娘一脚里一脚外的时候,便看到刚出锅的第一张饼被巧巧欢呼雀跃着端进了里屋,喉咙间不觉咕噜一声咽下了一口涎水。

    谢三娘还在为上次赵牌娘在申敏面前没有理直气壮地为她说话的事生气,看到她进来,寡着脸。可明白赵牌娘的来意后,马上多云转晴,麻利地把出锅的第二张饼盛在盘子里递给赵牌娘。

    两人边烙着、吃着,便嘀嘀咕咕地商量着什么。

    下午,秋雨息了,天空在露了几下蓝蓝的脸儿后,又铺天盖地地压来了一阵更寒凉的风。窗外的几棵树,在猛烈地摇了几摇后,粘粘的雪花便开始飘落下来。

    冬天,就这样准时地来了。

    满仓站在办公室窗前,正沉思着什么时,谢三娘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带着哭腔说:“满仓,你快去看看巧珍吧,非要抱着宽宽走,说是去找她爹!”她的头上沾满了雪花,这使她的头发看上去又多了几分花白。

    满仓来不及多问,转身就往外跑。刚到巧珍家院外,就看到巧珍抱着骨瘦如柴的宽宽站在门口,边哭边往外闯,口里大叫着:“爹呀,你快把我和宽宽带走吧,这个人要害宽宽呀,他用针扎宽宽,他是山娃派来的,他想让宽宽死啊!”旁边,山娃请来的理疗师手足无措地周旋在巧珍左右,左挡右拦着,女儿巧巧也拽着母亲的衣襟哇哇大哭着。

    “巧珍!”满仓冲过去,拼命从巧珍怀里夺过软软塌塌的宽宽,随手一把将疯狂扑上来的巧珍推翻在地。

    “你,你干什么?”脚跟脚赶来的谢三娘拉起哭得满脸花里胡哨的巧珍,冲着满仓大喊,“你再心疼儿子,也不能这么对待巧珍,这么多年,她替你养着儿子容易吗?现在,她已经人不人鬼不鬼的了,你这么对她,良心让狗叼去了?”

    在满仓的记忆里,这是他第一次在谢三娘口中听到的最有劲儿、最着边际儿的话儿。他不觉向巧珍望去。巧珍被他狠狠地推了一把后,正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般躲在谢三娘的怀中瑟瑟发抖,脸上、头发上沾满了灰土。满仓不觉心生怜惜,走上前去,安慰巧珍说:“不怕,巧珍,有我在,宽宽没事的……”

    正当院里乱成一团的时候,有一个人却躲在院外的角落里偷听着、窃笑着。这个人就是赵牌娘。

    原来,此时院里上演的一切,正是赵牌娘和谢三娘一手导演的。

    下午,理疗师去给宽宽扎针时,谢三娘就按照赵牌娘的嘱托悄悄对巧珍说:“巧珍,昨晚你爸爸托梦给我,说这个人是来害宽宽的,千万不要再让他碰宽宽了。”

    巧珍木木地看着谢三娘,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后来,就发生了先前的那一幕。

    此时,院墙外的赵牌娘看到事情正按照她的设计顺利进行着,带着一抹得意的笑走了。她要先回场部去,等水到渠成了再来推波助澜一把。

    以后的几天,巧珍都处于疯癫状态,尤其见到理疗师,不是抓就是打,弄得理疗师只能站在一旁唉声叹声,却再无办法走近宽宽一步。

    “该不会着什么邪了吧?是不是该找个看事儿的给瞧瞧?”一天,谢三娘对满仓说。

    满仓本想说“不”,可看看痴傻疯癫的巧珍和躺在床上的宽宽,一时半会儿也实在想不出别的法子来。唉,死马当做活马医吧!他叹口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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