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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毁诺书-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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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女子身形不禁一滞,看向枫林晚,就在这个当口,司马顾盼一剑刺出,女子伤在右臂,长剑脱手,往后退了一步。
  这一退,阿离的整个身形都显现出来。枫林晚上前一步,略带欣喜的上下打量着她。但她的目光刚刚触及阿离的发髻,面色立刻就变了。
  那里安静的佩着一支发簪。五瓣桃花,古朴精致。
  枫林晚瞪大了眼睛,如遭重击。
  那是她的簪子。
  是她当年暂居妙音阁时,送给乐传歌的簪子。
  如今再见,竟然是别在另一个女人的发髻上。
  枫林晚看着阿离,说不出话来。
  阿离也看着她,眼神变了变:“你是谁?为什么会认得我?”
  枫林晚认出了她,她却未认出枫林晚。
  一阵好笑,枫林晚别过头,看着司马顾盼:“就是她在阻挠我们?”
  司马顾盼看着她,表情有些异样,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点头。
  “那么我们现在可以走了?”枫林晚又问。
  司马顾盼手腕轻扬,一道暗器飞出,猝不及防的击在阿离的穴道上,后者瞬间昏迷倒地。司马顾盼牵起嘴角:“可以走了。”
  枫林晚点头,拔下插在树上的长剑,回剑入鞘。
  “那支簪子,是你的?”司马顾盼指着阿离,问道,“为什么不拿回来?”
  “已经不是了。”枫林晚沉声道,不再看向阿离,跟着司马顾盼向阵外走去。
  入了妙音阁,司马顾盼带着枫林晚轻车熟路的找到了最北端的归念祠——放置历代阁主遗物的地方,如今正是乐修律的灵堂。
  枫林晚看了他一眼:“你对妙音阁这么熟悉,若说害死乐叔叔的不是你,我还真不相信。”
  司马顾盼笑笑:“过奖过奖,我还要多谢令堂,没有她当年留下的手记,只怕我们现在进都进不来。”
  枫林晚面色一变,冷冷的“哼”了一声,不再搭理他。
  夜色中,两人足踏屋檐,几个纵跃,就从半开的窗子进入了归念祠。
  此刻的灵堂空无一人,却还亮着烛火,以作引导魂魄的“长明灯”。两人甫一进屋,入眼的便是一个大大的“奠”字。案上摆着灵位香炉,屋子的正中停放着一口棺木,周遭全部挂了黑白二色的绸布,一派肃穆的景象。
  枫林晚愣了愣,一阵忧戚袭上心头。
  司马顾盼不禁好笑:“有什么好感慨的,不就是一个死人么。”
  “你闭嘴!”枫林晚微微动了怒,“乐叔叔是我十分敬重的长辈,你最好祈祷这件事真不是你做的,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司马顾盼仰头打了个哈哈:“我还真怕你会放过我。”说完走到棺木前,伸手放在棺盖上。
  “你要干什么?”枫林晚惊道。
  “开棺啊,”司马顾盼神色悠然,“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你——”枫林晚想要阻止,却也深知这是验明乐修律死因的唯一办法,于是只能缓声道:“你当心点,不要冒犯了死者。”
  司马顾盼牵起嘴角,手上运了内力,缓缓移开棺盖,乐修律的身形立刻显现出来。
  正是冬季,尸体本就不易腐烂,妙音阁更用了一些药物秘术,将乐修律的尸身保存的十分完好。枫林晚走过去,不忍往棺材里看,只是问司马顾盼:“你看出什么了?”
  司马顾盼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仔细的端详了一下乐修律的面色,然后伸手在乐修律的胸口轻轻压了压,再一路下行。末了,司马顾盼掀开乐修律的衣袖,又仔细的看了看他的手臂,方才沉声说道:“面色白中带青,的确是寒气入体的迹象。五脏六腑均被内力损伤,乃是极为霸道的招数。”
  顿了顿,司马顾盼合上棺木,掏出一方白巾子擦了擦手:“如此看来,是冥夜诀没错。”
  枫林晚脸色忽变,盯着司马顾盼:“既然真是冥夜诀,若不是你做的,还会有谁?”
  司马顾盼伸手抚上枫林晚的脸,暧昧的一笑:“现在你肯相信我了?”
  枫林晚躲开他的手:“我没有这么说,我只是想知道所有的可能性。”
  司马顾盼微微颔首:“的确还有一个人,也能做到。”
  “谁?”枫林晚连忙追问。
  司马顾盼正要开口,忽听门外一阵响动,两人的面色齐齐一变。司马顾盼伸出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一把抱住枫林晚,一个纵身跃上了房梁,隐在暗处。
  枫林晚犹在挣扎,却听“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一个人影缓缓踏入屋内。
  一瞬间枫林晚全身一僵,瞪大了眼睛看着下方的人。一旁的司马顾盼紫眸一闪,嘴角一抹玩味的笑意。
  白衣胜雪,风姿卓绝。
  即便过了这么多年,那个人依然这样的风华绝代。
  青丝如墨,面冠如玉。
  一举手一投足,都是足以让人忘却尘俗的谪仙之姿。
  枫林晚盯着他,耳边再听不见任何声音,眼前也只剩下这一抹纯白。
  慕思容。
  心头忽然泛起这三个字,像是吹皱的一池春水,圈圈涟漪。
  随即又是一阵剧烈的抽痛,连呼吸都困难。
  枫林晚鼻子一酸,眼前忽然一片氤氲。

  第三十章

  时间仿佛全部静止了。
  枫林晚倚在房梁上,半靠着司马顾盼,小心的隐去呼吸,但所有的注意已经全部投向了下方的慕思容。
  她曾经幻想了无数次他们的重逢。
  也许是在魅影的总坛,他乘风而来,微笑着向她伸出手,带她远离让她备受折磨的无尽黑暗。
  也许是在断义谷的路口,她带着满身的疲惫与风尘,重新回归他的身边,他会不计前嫌,不问缘由的接纳她。
  然后一切回归从前。
  她只是没有想到,自己会这样看见他。
  从这样的角度,以这样的姿态。
  高空中看不清慕思容的脸,但那一身的风度如此分明。枫林晚看着他走进来,行至乐修律的棺木前,一手抚上去,轻轻的叹了口气。
  那一瞬间她的心也被触痛了,呼吸稍滞,眉头骤然一紧。
  身后的司马顾盼拉过她,紧紧地环在身前。他的脸贴着枫林晚,传音入密:“别动念头。”
  枫林晚惨然一笑,轻轻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的她,又能动什么念头?奋不顾身的跳下房梁,以求慕思容的庇佑?
  若是早一点,早一点看见他,自己或许真的会这样。
  然而四年的等待里,那一腔曾经火热的期望都已经风化成石,在一次次的折磨打击里,碎成齑粉,风过无痕。
  如今的她,身负冥夜诀,不再纯洁。
  如今的她,如此不堪。
  如今的她,已不再怨恨慕思容为什么不要她,为什么不来救她。
  如今的她,无论相不相信司马顾盼的言语,都再也无法像从前一样,单纯的仰视慕思容。
  如今的他们,彼此之间隔着四年时光,隔着岁月的风沙,隔着再也回不去的误会和埋怨。
  如今的她,还能动什么念头。
  慕思容轻轻蹙着眉,静静的看着眼前的棺木。手指微蜷,眼底眉梢都带了一丝感慨。
  “这么多年了,我从来算不准你。无论什么时候,你都出乎我的意料。”
  良久,慕思容才沉沉的说出这句话,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是在说给虚无中的友人。
  “其实豁达如你,又何必执着于这些陈年旧事?”慕思容继续说着,指尖抚在棺木上,黑的漆黑,白的素白,一幅凄然的画面。
  慕思容从袖中掏出一本书册,又轻声叹了口气:“你既然执着于此,又为什么要把这剑法,转交给了晚儿?”
  房梁上的枫林晚身子猛然一颤,再一次听到慕思容叫出自己的名字,她的心里五味杂陈。
  枫林晚睁大了眼睛看向慕思容,只见他手里握着的赫然便是那一本“桃之夭夭”,那一本由乐修律交给她、她当年并未从断义谷带走的剑法!
  枫林晚觉得自己浑身都在颤抖。下意识的紧紧攒住衣角,她竭力的控制着自己,不发出一点声响,但是心中的复杂情愫早已澎湃,难以遏止。
  只听下方慕思容又轻声说道:“说到晚儿……我们都有许久没见过她了吧。”语气里竟然带了无限的惆怅。
  瞬间的失神,然后枫林晚的心忽然一酸,一时间呼吸都有些困难。
  师父。
  师父。
  师父。
  当慕思容说出“晚儿”两个字的时候,一切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阻碍仿佛都可以被这两个字悉数抹去。他仍是她的师,而她还是他的徒。
  从九岁到十三岁,四年的师徒情分,传道授业,解惑指点,维护庇佑,昔日的点点滴滴都被这一句“晚儿”唤醒,枫林晚眼眶一热,竟有温润的液体夺眶而出。
  跳下去,告诉慕思容自己就在这里……
  跳下去,告诉慕思容自己就在这里。
  跳下去,告诉慕思容自己就在这里!
  脑海里蓦地涌上这个念头,越来越强烈。枫林晚心中一动,不自觉的笑了笑,身子就要动作,却被司马顾盼看出端倪。还没有等枫林晚探出身子,司马顾盼就一指点上她背心的穴道,制住了她的身形,然后伸手将她圈紧在怀中。
  枫林晚转过头,极为愤怒的看着司马顾盼,正要高喊出声,却见眼前的人紫眸流转,身子向前一倾,绝美的面庞低下来,瞬间封住了她所有的声音。
  唇齿相接,枫林晚脑子一懵,所有的力气都像被夺走了,只能无力的瘫在司马顾盼的怀里,任由他掠夺自己的唇,心中满是羞愤,却又无可奈何。
  枫林晚不敢发出声音,害怕自己这样子被慕思容发现。眼泪汹涌的留下来,顺着面颊滑到嘴边,两个人都尝到了一丝咸涩。
  司马顾盼皱了皱眉,面色降至冰点,原本轻柔的吻立刻变得强势而霸道。枫林晚颤抖着身子想要躲避,却只能更加的激怒他。
  正在僵持,慕思容的声音又再次传来:“这一册‘桃之夭夭’,原本就是我和卿儿的共同之作……如今我将它给你,你替我带给卿儿,可好?”
  卿儿。
  这是枫林晚第一次,听见他如此称呼自己的母亲。
  金陵苏家曾经的大小姐。苏卿。
  枫林晚的母亲。苏卿。
  慕思容亲切的称呼她“卿儿”。
  平淡的语气,清晰的咬字,却是那般的缱绻温柔。
  一语道破天机。枫林晚当下就愣住了,眼睛睁开,空洞的看着上方的屋顶,再也不记得挣扎和反抗。
  那个雨夜恣意的剑舞。那一曲伤情的笛音。那一句“九年”的感慨。全部都是为了苏卿。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枫林晚想到那一支刻着五瓣桃花的簪子,忽然觉得一切都联系起来了。
  从前司马顾盼说的那些,她都可以选择不相信。她一直等着有一天,能够亲自去问慕思容,对质一切,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会相信。
  然而此时此刻,她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可笑。
  真可笑。居然还妄想能够得到师父的喜爱,居然还费尽心力的去练什么“桃之夭夭”。
  真可笑。枫林晚的身子轻颤,唇角牵起一抹苦笑。
  原来自始至终,只有自己什么都不懂。
  慕思容最初为什么会讨厌她。
  慕思容每一次看着她的时候,为什么会像看着另一个人。
  在自己还未出生的岁月里,那两个人的少年情事。一切都明白过来了。
  慕思容喜欢苏卿。慕思容喜欢自己的母亲。
  只此一点,就足以将枫林晚杀的片甲不留。
  司马顾盼察觉到枫林晚的异样,从她的唇上离开,手臂也微微松了松。看着枫林晚失神的表情,司马顾盼一阵好笑,却又没有再动作,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揽臂将她拥住。
  枫林晚面色有些苍白,怔怔的低下头,看着慕思容将记载着“桃之夭夭”剑法的册子丢入了火盆中,火舌一卷,瞬间就侵吞了泛黄的书页。
  火光映在慕思容的脸上,莹白如玉的面色似乎染上了一抹红晕。青烟散开,慕思容一手掩着嘴,轻轻的咳嗽起来,皱着眉别过头去。
  看见他这副样子,枫林晚竟然又是一阵揪心。
  不忍再看下去,枫林晚轻轻将头埋在司马顾盼的胸前,闭了眼睛。司马顾盼的紫眸有些黯淡,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
  等到一整本书册全部化为黑灰,慕思容点了香,在乐修律的灵前拜了拜,然后又是一声轻轻的叹息。
  再没有说话,慕思容默默的凭吊了片刻,然后转身缓缓离开了归念祠。
  推门的瞬间,慕思容又蓦然停下了。清晰的“吱呀”一声,戛然而止,像是传到了枫林晚的心里,她微微抬起头,表情有些紧张,却始终不敢侧目看向慕思容。
  而慕思容完全不曾察觉过房梁上的二人,只是半掩着门,微微侧着头,像是对着身后的友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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