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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朱草变幽兰下-第207章

小说: 朱草变幽兰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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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府上也有段时间了,我这才发现老实也有老实的短处,一个个全是锯了嘴的葫芦,耳根子又软,给人骑到头上也不吭气儿。

    麦穗儿是和嫔一手调教出来的,我讨了她来并不为监视你们,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尽管她育儿经验不如你们,但行事通达却在你们之上。倘若我不在府上,这碧竹阁的若干事物都由她打点,你们不仅不支持她工作,反而合起伙儿来排揎她。这些事儿麦穗从没与我提过,但我却看得一清二楚,谁是谁非大家心知肚明,我不挑明了也是怕大伙儿难堪,给旁人看了笑话。”

    婆子们汗颜的道,“奴婢们知错了!”

    “只要你们尽心伺候,打下个月起月钱各涨半吊,不入公账都从我份例中扣。”我抱着碧娆准备回自己房间,“家在京城的,可以轮班儿回去看看孩子,具体的都由麦穗瞧着办。”

    她们见不罚反赏有些愕然,随即喜出望外的磕头,“谢主子体恤!”

    我刚走到廊下,就见一个婢女风尘仆仆的冲进来,见了我就哭哭啼啼的跪下,“兰福晋,你去瞧瞧耿格格吧,她她……不好了!”

    我颇感意外,“夕佳,你不是在那边园子里么,耿姐姐怎么了?”

    “耿格格她脑子不清醒,今儿早上瞧见一只野猫爬到树上,她非说那是她孩儿。”夕佳哽咽着淌眼泪,“我原想劝两句就罢了,谁知她支开我和尔燕、尔雀,回头就爬到了树上……结果……等我们回来的时候,就见她人事不醒的躺在地上,后脑勺肿了好大一个包……之后再也没有醒过来。”

    我焦急的追问,“那……找了大夫没有,四福晋怎么说?”

    夕佳一面哭一面摇头,“今儿是十五,四福晋和李福晋去庙里烧香还没回来,刚戴管家派人请大夫去了,但……该怎么着还是得靠主子示下。”

    我将碧娆交还给麦穗儿,又吩咐夕佳道,“你马上叫人给我备辆轻便的马车,我换身衣服就随你过去。”

    麦穗儿插嘴道,“兰主子,要不等四爷或四福晋回来再动身?”

    “他们不在,这府上我说了算!等支会完他们,今儿就出不了城了。”我摇摇头拒绝,“今晚上我怕是回不来了,差人去李太医府上通报一声,叫他待会儿不用过来了。”
第252章 惊悚的报复
    见到耿氏已经是日落时分;看她静静的躺在炕上,脸上的擦伤已经处理过,乌青的眼窝深陷,蜡黄的皮肤没有一点色泽;整个人显得瘦而长,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春桃愁云惨淡的从炕头站起来;让出位置让大夫把脉。

    夕佳率先打破了室内的宁静;“大夫,她头上的伤不要紧吧?”

    老大夫捋捋胡须,微微摇头收回腕垫,压低嗓门做了个请的姿势;“我们出去说!”

    我看大夫表情凝重,心底隐隐不安;“大夫,只要能治好耿姐姐,您尽管拟方子抓药,银子这方面不是问题。”

    大夫来的时候与我不同车,“夫人是……”

    夕佳从旁解释道,“她是我们府上侧福晋,小格格的亲额娘。”

    “侧福晋吉祥!”大夫拱手作了个揖,开始交代耿氏的病情,“我刚才询问过几位姑娘,原先耿格格就……就忆子成狂,头脑不太清醒,现在这一撞恐怕更严重了。”

    “我也料到了!”我叹了一口气,“可有办法医治?”

    “她撞伤的是后脑,只能等她醒过来,看症状再对症下药。”

    “可她现在昏迷不醒,我们怎么知道她何时能醒?”我偏头朝里屋看,却被门帘遮住了视线,“要不,你先试着开剂药?”

    “没有必要,这得看天意!”大夫说得笃定,连方子都不肯拟,“她伤的是脑子,强而为之妄加治疗恐怕情况更糟。”

    “那就有劳大夫在园中小住几日,倘若耿姐姐醒了,也好立刻诊症。”我不容这老大夫多话,便吩咐夕佳,“收拾屋子让大夫住下,再张罗些吃食,我们都还没进晚膳呢。”

    春桃插话进来,“这些事儿我已经打发尔燕、尔雀去做了,耿妹妹身边离不得人,侧福晋还是不要支开夕佳的好!”

    “一时走得急,我倒忘了她们在这里,不然干脆把八斤半留在府上了,碧娆正有些不舒服。”春桃言辞间微含冲意,我只索性装糊涂,“耿姐姐身边缺不得人手,再说八斤半伺候我也习惯了,她们俩还是照旧留在耿格格这边吧!”

    见八斤半领了大夫出去,春桃语气和缓了些,“小格格身体不适,那你该留在府上照看,横竖我们在这里已经住习惯了!”

    我们隔桌对坐,戒备中却又带着真挚,“姐姐哪里话,都是自家姐妹嘛,我也希望耿格格早日康复。”

    春桃牵唇一笑,“再康复,又能好到哪儿去,这里倒是很清幽。如果没有发生那些事的话,我想忆柳她会喜欢这里。”

    “这段时间委屈你们了……”我心里堵堵的,“其实你们随时都可以回府!”

    春桃的笑变得礼貌而又疏离,“现在府里是你的天下,就算我们回去,也不过看着你和四爷相亲相爱,还不如这里宁静。”

    以前我们是好姐妹,现在她和耿忆柳才是。我坐直身子没有说话,她说的是事实,我反驳不了只能默认。

    “一直以来你都是最幸运的,别人穷尽一生求而不得的东西,你却可以轻而易举的拥有,但我从来不羡慕你,忆柳也是。”春桃继续笑着,眼中始终有一块坚冰没有融化,“在这府上她与我性格最像,都是没有野心的人,满足于平静安稳的日子,甚至她比我更胆小怕事。但是,我们的人生终究是被你改写了!”

    平心而论,我觉得冤枉。

    春桃看着我忿然的表情,脸上依然挂着从容的笑意,“我不是在怪你,甚至春杏儿的事儿,我还得谢谢你,可有些事确是上辈子注定的。当初德妃娘娘原意是替十四爷讨你回府,最后偏偏由我和四爷顶了缸,这对宫女来说这是个不错的归属,起码我的运气比冬梅好,所以我认了。

    可忆柳不同,这些年她在府上默默无闻,虽是日子乏味冷清了些,但也平静。天知道她偏在你大喜之日承恩受孕,表面上你是受害者,但她要承受多大的压力你知道吗?她是孤儿,从小寄人篱下,就算对丈夫没多少期许,但孩子总是她的骨血,这样就失去了,要她如何找回当初的心境。

    她这一生都不能再有孩子,相公就是她后半辈子唯一的倚靠,可打从我们搬来园子里,四爷来看过她一次没有,他除了去衙门全围着你们母子打转。就算他知道忆柳病得厉害,也只命人延医问药做做表面功夫,他根本就没把忆柳放在心上,那个孩子他也有份啊。”

    想起耿忆柳倒在血泊中的场景,我歉疚的泪如雨下,“对不起!”

    “我知道你关心忆柳,但你总不可能不替自己考虑。”春桃直直的看着我,“明天你还是回府上去吧,看牢你的相公和女儿,这才是你的生活!至于我们,就让我们在这里自生自灭,因为你的出现就是对我们的伤害。”

    “你的出现就是对我们的伤害”,春桃这句话深深镌刻在我心里,这一整晚我都在失眠。当天空微微泛白的时候,我突然听见一阵凄厉的哭声,是从耿氏那方传来的,我一骨碌从炕上翻身坐起来。

    八斤半披着小袄进屋,“尔燕过来传话,说耿格格醒了。”

    我本能跳下炕小跑了几步,却又踌躇着蹙眉摇头,“算了,我还是不过去了。”

    八斤半愕然,“为什么?”

    “她看见我,一定又要受刺激。”我躺回炕上,捂着耳朵闭上双眼,“待会儿吃过早饭,咱们就回府上,有春桃姐看着她,不会有事儿的。”

    八斤半尽管似懂非懂,仍点了点头退出去。

    我突然蹭坐起来补充一句,“等一下,你过去看看情况,再回来告诉我。”

    “好!”八斤半叹了口气,替我挂好炕帘才离开。

    我眯眼在炕上躺了小半个时辰,听得外屋的门“吱呀”一响,接着有人刻意放轻脚步朝我走来。我只当是八斤半,拥被坐起来就问,“可是没有大碍了,大夫怎么说?”

    我一定神,心跳慢了半拍。只见一个黑衣蒙面人,一手举着明晃晃的匕首,正掀开隔帘,杀气腾腾的朝我逼近。

    “你……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我恐惧的抱着膝盖朝炕里缩,暗摸枕头下短刀准备自卫。这把刀是我半个月前从胤禛手上没收来的,当初我说他行为做事易激动,没准儿哪天脾气上来将我捅了,没曾想这会子居然还能替我壮壮胆。

    “你去问阎王吧!”他狰狞的看着我奸笑,挥刀朝我颈动脉砍去。

    “啊————”我尖叫着闪身一避,顺手掀起锦被罩到他头上,压到他身上猛掐他手腕准备夺下凶器。

    这厮也不是吃素的,铁钳一般将我右腕反制住了,我迅速用左手抽出枕下短刀朝他心脏插去。插没插准我不知道,只听他痛苦的闷哼一声,握我的力道减轻了不少,我想再补上几刀,却是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不来了。

    我推开他大喊救命,光着脚朝门口跑,这家伙居然踉踉跄跄的顽强跟在后面。我和胤禛言归于好搬回府去以后,这园里的侍卫就削减了不少,之前耿氏和春桃虽住在这里,但分位不高也就没有张罗着增派人手。昨天我过来得突然,加上那拉氏和李氏也带走了一部分侍卫,所以戴管家一时筹措不了那么多侍卫随行。我想起胤祯告诉过我尔燕几个会武功,本能的就朝耿氏院落方向跑。

    “兰儿,你怎么这样就过来了,我还让八斤半在厨房里煎药呢!” ;我前脚刚迈进耿氏院落,就听背后春桃喊我。我回头看她正端着一盅药,想来碰巧刚从厨房回来,不过她显然没注意到那个受了伤的刺客。

    “春桃姐,快跑。”我急得直跺脚。

    说时迟那时快,黑衣人的匕首已经架到了她脖子上。

    我朝他喊话道,“你放开她,我给你一条生路。”

    “给我一条生路?可惜我今天来了,就没打算回去。”黑衣人嗤笑着,紧了紧架在春桃脖子上的刀,“一命换一名,只要你肯乖乖过来,我可以不杀她。”

    春桃艰难的呼吸,“你……你为什么要杀兰儿?”

    “我和她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她?”黑衣人笑得尖刻,“雍亲王杀了我全家,我单枪匹马接近不了他,不过我可以杀了他心上人,让他比死更难受。哈哈哈~~~~~~~~”

    就我们说话的功夫,尔燕、尔雀从屋里跑了出来。她二人脸色大变,忙并肩护在我身前,“你赶紧放开庶福晋,不然我们不客气了!”

    “我只当你是通房丫鬟,原来确是庶福晋!”刺客抬首看着四处的侍卫开始聚集,扬刀就朝春桃颈项抹,“杀不了她,有你垫背也行。”

    “等一下,我和她交换。”我大喊一声,刺客闻言一愣。同一瞬间,尔燕手腕利落翻转,一枚石子电光火石般击中他握匕首的手,凶器应声而落。尔雀一个鹞子翻身,将他踢个仰翻,拿脚狠狠踩踏住他胸膛。

    我哆哆嗦嗦的扑过去,“春桃姐,你没事儿吧?”

    “没有,没有!”春桃拥住我,抱颈痛哭,“兰儿……”

    赶到的侍卫将刀架到刺客脖子上,反剪着双手,扯下他面罩。扯下他面罩的侍卫大惊,“是你!”

    尔雀追问,“他是什么人?”

    那名侍卫解释道,“他以前也是这园里的侍卫,四十七年秋荻时不知他大哥犯了什么错,在关外被十四阿哥手刃了。去年四爷调查这件事,说是十四爷轻饶了,遂将他们一家子财产田地全充了公,男的一概流放宁古塔,女的送到营里去劳军。他……大概是半途上逃回来的。”

    四十七年秋荻……关外……被十四阿哥手刃……本来昨晚就没睡好,现在更头痛得像快要炸开一般。与此同时,腰部也是一阵隐隐坠胀,脚底被石子咯破的伤口也渐渐痛了起来。我紧紧攀着春桃,咬紧牙关浑身发软,脑子里一阵阵的晕眩……

    “回福晋的话,奴才们隶属满洲镶白旗,归雍郡王管辖!”

    “他妈的,这小妞儿生得还真美,白白嫩嫩的……老子今天要干个痛快!”

    “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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