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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昇龙传-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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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两日,行至暮月国府城,那守城将令见到二人,恭敬唤道:“公子,圣女。”

    男子淡淡回了,径直上了兵士牵来的骏马,怀抱女子拉紧缰绳,绝尘而去。三五暮月士兵赶着马车,随后而行。

    无忧亦趋亦步跟在马车后,走过几条街,方来到一排气势磅礴的殿宇之前。看那表牌,方知是暮月侯府。

    这暮月侯府比早前无忧去过的黑蚩侯府大了足足三倍有余,殿阁内外饰着玺**箔,绘了沥粉贴金蛟龙像,殿中铺就浮雕云龙纹御路,踏跺、垂带浅刻卷草纹。

    无忧暗道:都是做侯的,这暮月侯府明显比起那黑蚩侯府华贵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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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识破
    无忧跟着马车自西边侧门进去,几进几出后,被带得头晕眼花,行了许久,马车终在一处桃红柳绿的庭院停住。

    庭院处静待的两人,正是早前的男女。二人换过一身衣裳,一洗风尘,说不出的清爽干净。

    领兵见到那男子,恭敬施礼道:“公子。”男子并不多言,示其退下。兵士们得令,赶紧留下马车,背身而去。

    男子见兵士们走远,皱眉道:“表妹,将这东西搁在府里总觉不妥。”

    女子媚笑:“表哥莫非信不过我?虽说这东西被高人的宝贝吞了生魂,又被灌了九天玉露,制成了干躯死傀,但毕竟时日尚浅,还不成气候。”

    说着,女子将软绵绵的身子紧贴过去,姿态暧昧地覆在男子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听得男子展了笑颜。

    无忧疑惑,不知他们所说的高人是谁?所提的九天玉露可是她知道的仙界之物?

    赶紧继续细听,谁料二人音量越说越小,无忧五识术比不得伯弈,一时听不到心里着急,身子压住树枝越来越低,“咚”的一声,毫无预兆地掉到了地上。

    说贴己话的二人听到如此巨响,转头望了过来,那无忧也是慌了手脚,自作聪明地现了形容伏爬在地上,装起府中的丫鬟。

    男子见到地上伏着人,冷冷质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我院内?”无忧心中打鼓,学着戏本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想着一番对话不知此女听去了多少,又见她伏爬地上瑟瑟发抖,男子心中焦躁,厉声道:“抬头回话”。

    无忧无奈,微微抬起了头。

    二人见到无忧形容,眼中皆闪过惊艳神色。

    府中何时竟有如此女子,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一双大眼如稚子般的清澈。容貌精致道不稀奇,唯浑身之气如梦如幻月、若即若离花,竟似自九天来的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若假与时日,怕是与那天下第一的美人女织也不遑多让了。

    男子的声量不自觉低了下来:“即是下人,为何跑到我院落中,还趴伏到树上去?可是不知道这府内的规矩?”

    无忧连忙伏低做小:“公子饶命,我原见院内桃花开得好,又素喜桃花之气。一时心下难痒,便进了园子想收些花瓣。正待拾捡,就听到脚步声近了,因恐被责难,就慌忙忙地爬到了树上,想去躲避,却没想到冒犯了公子。”

    无忧说完,见男子沉吟不语,却不知自己的话他信了几分?

    正自忐忑,那表妹却上前几步,逼近无忧,眼中闪过厌恶妒恨之色:“即是冒犯,你可知会受罚。”

    无忧头伏得更低:“奴婢知道,只求公子、小姐念奴婢初犯,从轻发落。”

    无忧说着,手掌慢慢凝力,这女子毒辣不得不防。

    那表妹转头看着男子道:“怪可怜的,模样长得也好,你说是不是呢,表哥?”

    缓缓挑眉,又对着无忧假惺惺地道:“别怕,若你真是侯府下人,我必是会叫表哥留情。不过,你为何不知我乃苍梧圣女,刚刚要称呼我为小姐呢?”

    无忧一听,心中一紧,想是隐瞒不住,正欲跳起与他们一拼。

    那公子却抢先上来一把握住女子的手腕,不悦道:“令姜表妹何苦与一下人计较纠缠,还是护着那东西速去安置的好。这婢女即是我府中之人,犯了规条我自不会轻饶,就不劳表妹代为出手了。”

    令姜抬眼看他,心里一阵泛酸,他对自己总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她多番表情,他也只是应付敷衍,如今竟为了一个贱婢来苛责自己,眼中怨色越发深重。

    当着他又不好发作,只得跺脚转身,不甘不愿牵着马车,缓缓而去。

    无忧看着马车远去,心里发苦,师父让好好跟着,如今失了踪影可怎么好。

    正想着,男子却行到她面前蹲下,一柄玉骨折扇勾起她的下巴,秀眉上挑,以几不可闻的声音对她说:“我叫游雅,是这暮月国的公子,你可要记好了。”

    几时被男子轻薄过,无忧愤然别开头。

    那男子也不计较,撒了手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她道:“既然你那么想当我这府里的丫鬟,那我就顺了你的心,将你留在这院子里伺候我。”

    无忧知他是疑了她的,只是不知为何却留了情,将她留在府中、留在身边。莫非是要试探自己,一定是的。

    游雅见无忧自顾想着心思,不耐道:“还不快起身,当婢子的就该有个婢子的样,快起来伺候我更衣、用膳。”

    无忧一听,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紧跟游雅身后。

    那游雅在前故意走得极慢,无忧在后迈着碎步走得小心翼翼。

    正想撂挑子不陪他玩了,忽觉臂上乾坤环发出了热气,师父在附近了!

    想到伯奕,心情就雀跃不已,既然游雅要留她,那她就顺势留下,一来等候师父,二来探些对师父有用的消息。

    第二日,游雅在书房看书,无忧随伺左右,一会儿添水一会儿晕墨,一会儿披衣一会儿打扇,伺候这挑剔的贵公子真比在山上伺候伯奕辛苦了不少。

    正自腹诽,那边厢,游雅缓缓开口:“丫鬟这会儿的表现,公子我甚是满意,只是这带到人前,总不能一直丫鬟丫鬟的叫吧!”

    无忧反应过来,游雅正拐着弯儿寻她名姓,赶紧恭敬接声,“奴婢本名无尘。”师兄别怪,暂借名字一用,谁叫咱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好名儿呢。

    “无尘”?游雅微微挑眉:“身无尘埃、清丽绝俗,倒也衬你,是个好名儿。”

    无忧心中恼恨,真是轻浮之人,却又不得发作。

    半日下来,那可恨之人没去找他的宝贝表妹,更没去瞧瞧那棺里的东西,只在书房里窝着。

    弄得无忧心烦意乱,既惦着棺木,又念着师父,偏游雅甚不解意,多使唤于她,害她只得小心谨慎与他周旋。

    这会儿,纨绔公子又想起一遭儿,差使她去厨里点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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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会合
    无忧在府中转了老半天,好容易找到膳房,传了游雅的话。

    厨房里好几个厨娘频频注视着她,终于一老姐儿忍不住了,拉着她的手看了半晌:“果是个标致的人儿,难怪公子留入了院子。”

    其他人也纷纷接口:“是啊,公子打小就不习惯婢女贴身伺候,这院子里更没一个女婢子,昨儿一听我们便想,这要如何水灵的人物,才入了公子的眼,破了他的规矩。今儿一见,真正开了眼。”

    无忧听着一群女人叽叽喳喳一阵八卦,想他们对这游雅多是恭敬,可见这纨绔子平素也是甚会做人的,倒也博了些好名声。

    无忧在府中东逛西看,慢悠悠地回去,刚跨入院门,见到空中飞来的素白纸鹤,心中一悸。

    游雅倚在窗边,看着窗外,落英缤纷,桃花正艳,绝美的少女立于桃树下,仰望着天空,修长白皙的手缓缓抬起,素白的纸鹤盘旋飞舞轻落了下来。

    不知那少女是得了什么讯息,盯着鹤儿竟如痴了一般。

    游雅忍不住走了出去,打断少女的沉思:“想什么呢?如此出神。”

    无忧赶紧回神,不着痕迹将纸鹤握在于掌中,又怕纸鹤被压坏,手掌弓起,盘成个圆儿。

    无忧乖巧道:“奴婢只是觉得桃花开得甚美,一时为之吸引便出了会儿神。”

    游雅忽觉心烦,生硬回道:“桃花开得真是如此之美,竟次次都能勾了你的魂去?”

    他话中有话,无忧一时不知如何应答。游雅见她心神不宁,也没了与她周旋的心思,只开口让她下去。

    无忧得了令,如释重负一溜烟儿地回了厢房。关上房门,拿出宝贝纸鹤,瞧了又瞧,看了又看,满心的欢喜、愉悦。那鹤儿说,师父一切顺利,不日即到。

    想着马上就能见着伯奕,无忧忙掏出玄冥镜与骨玉梳,将发髻拆开,细细对镜梳了一遍,仍不满意,又插了一支桃粉的钗子,左右瞧瞧,甚是好看,方才住手。

    又过了两日,在强烈的忐忑期盼之中,正在伺候游雅梳洗的无忧,感到臂上乾坤环灼灼发烫,赶紧凝聚五识,感知伯弈正往侯府而来。

    无忧忙寻个借口别了游雅,隐了声息伏在府门之上,目不转睛地痴着远处。不一会儿,见有宽大马车缓缓驶来,在侯府门前处停下。一颗心提到了嗓尖,只见帘子掀起,一白衣男子步了下来,清尘之颜、绝世之姿,静然而立,不是伯弈还能是谁。

    无忧立时便要飞身下去,却见那马车上又步下来一名女子,无忧呆怔住,那女子柳弱花娇、楚楚之态,深情款款望着伯奕,心下酸楚难耐,那还有心思听下面人的对话,只满心想着师父离了自己却与其他女子亲近。

    “还不下来?”待伯奕珠玉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无忧才缓过了神。

    放目瞧向府门处,那女子已是不见,只有伯弈长身玉立站在那里。无忧伏着不动,使了会儿气,方才磨磨蹭蹭跃了下来。

    伯弈看得无忧显形,带了盈盈的笑意,抬手便要去抚她的秀发。无忧侧头生生避开,卷起帘子径直上了马车。

    伯奕微微怔愣,跟着上了车。

    车厢内,师徒二人大眼瞪小眼,无忧气鼓鼓的也不说话。

    伯弈更是心下莫名,素来不知女儿心思,只当她受了些累方才使小性子,想着不仅摇了摇头,靠着车壁假寐起来。

    两人来到客栈,各自回了房。

    无忧虽使小性子,但架不住对师父的思念,不到一会儿,就很没骨气地跑去寻伯奕了。

    伯弈让她进屋,见她又恢复了往日神色,顿觉宽了心。

    无忧一屁股坐到伯弈身旁:“师父,快来交换讯息,你先说说去葵城的事儿。”

    伯弈心下好笑,知她必定忍了很久来与他使气。伯奕也不累述,只拣重要事情简要说了一遍。

    无忧听得心情起伏不定,明知伯奕如今安好,但听到危险处仍是惊出了冷汗。

    待伯奕说完,无忧道:“师父,我有一事不解。既然师父说那暗道里的杌机鸟是上古神物,或许是我们要找的东西,为何却任一个凡界的女子抢了去。”

    伯弈眼眸幽深:“谁说被抢了。”

    无忧听懂他的弦外之音,惊叫道:“师父?”

    伯弈浅笑着指了指乾坤玉:“那瑞珠若只是普通凡人,就算武艺高强,也不可能在满城死腐气息中来去自如。她一应解释甚为牵强,初始已然疑她,在暗道中,发现有时隐时现的妖气,便对她留了心。”

    无忧道:“莫非师父,连那假公女也是疑了的。”

    伯弈并不否认,继续道:“那占了公女躯体的狼妖去碰触杌机鸟的机关时,我就肯定她有问题了。其后救她,便凝了防御之气,使她伤我不得,又顺势使了障眼法变了假的杌机鸟,递给狼妖,引瑞珠来抢,使他们现形。”

    无忧目光褶褶:“师父,那暗道塌陷可是瑞珠搞的鬼。”

    伯弈端起茶盏,微抿了一口:“无疑。”

    无忧歪着头近看伯奕半晌,皮道:“师父,徒儿觉得你不是道仙。

    ”伯奕不明:“不是道仙?”

    无忧骨碌碌转了转眼珠:“想师父如此狡猾,应是狐仙才对。”说完,又接着道:“师父,忧儿想看看杌机鸟。”

    伯弈听言,便从乾坤玉中取出那鸟儿,置于手掌上。

    无忧俯头躬身,凑近看了,又伸手摸了摸,冰冰凉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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