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落斜阳[术士手札壹]-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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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云子诺与郁阳因为受伤行动不便，都在各自初步疗伤后，才和陆吾一起到了传送阵。
　　“你们总算是出来了！”唐正卿终于看到了三人，他已经在这里呆了整整一个月了，还好陆吾给的储备粮够多，不然也会饿死了。
　　“恩，我们这次停留的是有点长，是时候离开了。等几人准备后好，陆吾将灵石放入传输阵中，被激发的转送阵，发出一阵光芒，在一阵空间扭动后，几人离开了。
　　而不久之后，河底城开始逐步崩塌，就看到城砖、城墙、其中的店铺等等慢慢消散，最后什么也没有剩下。
作者有话要说：　　

　　☆、外篇·精绝听梦

　　烈日当空，一阵灵力波动闪过，四个人突然出现在一片沙漠中，就连唐正卿也不能马上判断他们在哪里。只能向西南方向行走，他们是从那里个方向来的。陆吾取出藏在储物空间中的车子，他们要尽快赶到县城上，多小的镇子都可以。
　　车行了一天，唐正卿判断方向是正确的，明天就能够到了。由于陆吾身上有伤，决定就在车中停歇一夜。
　　是夜，一阵灵力波动从沙地中传出，那一头的河底城消散了。而云子诺四人陷入了一场无声的梦。
　　***
　　远处是一座座高山，它们有许多高耸入云。常年的积雪，让整个山脉覆上了一层雪白，在风中矗立的群山，延绵万里，就像是沉默的记录者，一言不发却静观万年。
　　当春暖花开的时候，有一些冰雪被融化了，沿着崎岖山路流了下来，流向了远方的平原上。年复一年，在高山也没有察觉的时候，小溪已经汇成了大河，将平原冲出了一大片的水草丰茂之地。
　　不知何时，有一些人类来到了这里，他们年轻而充满活力。他们沿河而居，有的用河边的大树盖起了木头房子，有的用红柳木叉在在开垦田地，一座座木屋被建成，一亩亩田地被灌溉。
　　人们越来越多，他们形成了村落。成片的杨树慢慢成长，抽条发芽、长高长大，最后成了一片片郁郁葱葱的树林。
　　年轻的小伙子们喊着听不见的口号，他们三五成队，砍伐着木料、搬运着木料，运到空地里，在那里建起了更好的房子，建起了一座座佛塔，在小河支流上建起了木桥。
　　傍边是银铃笑语的姑娘们，为擦拭汗水，为他们带来了食物与水，鼓励他们快点建成属于自己的城池。
　　远处还有一些中老年人们，三三两两在家门口一边晒太阳，一边在织布。
　　而向别处在看去，那里是一个酿酒的作坊，一个老师傅带着几个徒弟，正讲述着酿酒的秘诀。像是有酒香飘起，是一天收工的时候了，回家的人们，不忘了来这里，买点酒喝。
　　晚上，许多人坐在篝火堆边，有人演奏着不知名的乐器，正中的空地上，青年男女们舞姿轻盈，对酒当歌。
　　就像是这样一年一年过去，后来有人从城外而来，带来的是战争的讯息，小城不敌大国就依附了他。
　　后来，又有人传来消息，从东方有一个大国要开拓一条丝路，小城抓住了这个机会，他们不仅会使用前一种文字，也开始学习方块字。
　　时光轮转，百年匆匆，在分分合合中，小国越来越繁荣。一个个商队，一匹匹骆驼，带着丝绸茶叶来到这里，通向更西的地方。而一对对马车的队伍又回到这里，将香料与奇珍运往更东的地方去。
　　如此，小国人来人往，当地人结识了从没有见过的中原人，中原人向他们讲述那个强大而神秘的古国的故事。一来一往中，财富与生机汇聚于此。
　　这样，清贫的人家也是有果有树，有花有草。富裕的人家更是院落宽敞，树木成荫，繁花似锦。
　　只是，突然有一天，一切就像是被施了停止咒。城中的王召集了他们，告诉他们大家要离开这里，去一个地方。将家中要带上的东西带上，不用带上全部，他们会回来的。很快就回来了。
　　所以，官员们连忙放下手中没有看完的公文，走出了门去。
　　所以，城民们没有带走家中贮藏的米，也没有带走家中豢养的狗，就连老鼠夹也还是张开着，说不定回来就看到那里抓到了一只老鼠。
　　城民们轻车上路。
　　可是城中被留下的狗，等了一年又一年，从一只正值壮年的猛犬等到它垂垂老矣的时候，它的主人还是没有回来。
　　城中的一切被覆上了一层层黄沙，最终狗只剩下了一副白骨，而这个城再也没有等回它的灵魂。
　　***
　　太阳光刺入车窗，云子诺他们也从梦境中醒来。有种今夕何夕的错觉。
　　“那里就是精绝。”唐正卿半晌缓过神来说，“就是人们说的尼雅古国。”
　　唐正卿没有想到，自己此行会见到考古人争论不停的那个尼雅古国，也是那个叫做精绝的地方。在地图上并不太容易找到这个叫做尼雅的地方。
　　在1901年1月27日，斯坦因掀开了掩盖了尼雅多年的面纱。
　　在疆地和田市向东一些的地方，有一个县城叫做民丰县，从那里出发向北，向沙漠腹地出发，沿途可以看大量的枯死的胡杨树和高大的红柳包。忽然你会远望到在沙漠中，有一个古城的遗址，向其中走去，最后有一座佛塔站在那里，遗留在那里。
　　人们叫它是东方的‘庞贝’。
　　“精绝古国人们迁移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带走。”
　　唐正卿回忆着说，“这和当年斯坦因的发现一模一样。那里就像是睡着了一样，有些门是半开着的，好像有一人会出来迎接你。有的纺车还放在那里，丝线还留在上面，下一个纺织女就会回来工作。成捆的木简就放在桌子上，主人马上就会回来拆开泥封。弓箭被放的整整齐齐，没有人动过的痕迹。
　　就像听到了什么，大家一起离开，说好过几天就回家，但是再也没能回来。
　　所以精绝古国有一个秘密。一个让她沉睡的秘密。”
　　“你们知道那个秘密吗？”唐正卿看向云子诺他们，既然他们能够梦到多年前的历史，是不是也能解开那个秘密。
　　他们都缓缓地摇了摇头，从唐正卿的讲述中走了出来，也走出了昨晚的梦境。
　　云子诺只是反问到，“唐老师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梦到这些吗？”
　　唐正卿摇摇头。
　　“那是因为河底城消散了。”陆吾猜测着，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也许是因为那里地下有着许多的灵气无法消散，也许是因为精绝所在的位置距离地下传送阵所在十分接近，所以灵气就以自己的方式记录着精绝的过去，但也只是如此。灵气是没有思维的东西。它能带给你一场旧梦，不能给你要的答案。”
　　唐正卿沉默了许久，“其实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作者有话要说：　　

　　☆、外篇·海市蜃楼

　　既然这里是古代尼雅古国附近，那么距离找到城镇也不远了。
　　唐正卿还沉浸在那个旧梦里，对于行走沙漠二十多年的人而言，像一个见证者那样，作这一场完全真实的梦境，真是恍如梦寐的事情。他的余生也许不能再这样与这片土地的灵魂这样的贴近，所以他要记住这种空谷足音。
　　云子诺他们却在讨论这次西域之行。
　　“这次在西域的主要任务算是完成了，当年修士们来这里都是为了封印冥火。洪荒众人竟然能够推算出这里日后的山河变化，用这里的炙阳地貌来对抗冥火的阴力，这样的安排正是相生相克了。”陆吾想着河底城中的重重机关，这些当真是环环相扣。
　　云子诺也是不无赞叹当年的设计。
　　“万一冥火的邪力外泄，那么首先是经过凤凰血海，这种至吉的力量就能将邪力化解一大半。当它进入石阵的时候，再被石阵的阵法吸收转为己用。
　　如果它还能向外而去，就会遇见炙热的沙海，热气会再将它消融。要是侥幸还能到达围墙处，上面的吉祥精魂也会把它净化的所剩无几。
　　那即便有可能逃出生天，也会遇到滚滚黄沙与烈日荒漠，还不是灰飞烟灭了么。”
　　“费尽心机，插翅难逃。”郁阳总结了大能们的阵法意图，“这样的阵法怕是集结了当时各界的才智方可达成吧。是现在不可能复制的事情了。”
　　“自然如此。正是因为灵气的枯竭，不再能有当年的盛况，所以才要去寻找新的空间，不然就会像我们一样，困于此方天地之间，不能尽情的施展了。”陆吾想起了从前自由施法的年岁，与现在收到灵气与天道的限制，真的不能同日而语。
　　郁阳与云子诺也想到了他们短暂的斗法，如果是在灵气充沛的地方，他们也已补充体内的灵气，或者借助灵气来变化阵法，会不会更加畅快淋漓呢？
　　“就是不知道，后来留下的修士们为什么没有再来河底城？他们是找到了什么？还是遇到了不能解决的问题。不可能只有扇子这样一个留言吧，应该也有别的传讯方式。”
　　云子诺想到从汉之后，修士就对这里遗忘了，一定也有变故在其中，很有可能是传讯的那些人发生了变故，但又是什么样的变故，让他们来不及留下只言片语呢？
　　“而且还有那句‘不得秦讯’又是什么消息？留下扇子的胥酉子说要再聚，为什么没有到来？”
　　“这些问题就交给时间，我们总会慢慢弄懂的。”陆吾不再纠结，他们的最重要的目标已经达成了，知道了山海之门的开启办法，现在是要找到另外两种神火，“我觉得世界上还有别的人在寻找，就是在这个时代，因为天道传人出现，说明机遇到了。我们边找边等，上古三派，除了你们所在的问天派之外，另外两派的传人不会只有陆胖子一人，一定还有别人。到相聚的时候，就是我们得以开启大门的时候了”。
　　云子诺点点头，此行也是颇有收获了，现在更想快点回到镇子上修整一番。“唐老师，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卡巴克阿斯汗村子呢？”
　　唐正卿一番估算，“现在是十点，入夜之前一定能到的。我们的方向正确，向前开就行了。”
　　***
　　陆吾专心地开着车，云子诺与郁阳都累得睡了过去，倒是唐正卿他没有受什么伤，精神不错，他一路看着窗外的景象。忽然间，看到了一幅只有在仙境中才会出现的场景。
　　那是一个坊市，有很多穿着各式长衫，头戴玉簪的人穿行其中。画面非常清晰，就像发生在眼前。就看到许多小摊，上面什么都有，类似于罗盘、符箓、青玉的大大小小的瓶子。再看那些买家和卖家，他们的容貌都神似天人，有的清雅俊朗，有的浓眉大眼，虽然与凡人没有大的差别，但是总有一种不可言明的差异。抬头看天上，居然还有人在御剑飞行，也有一些从未见过的异兽腾云驾雾着。
　　唐正卿连忙向身边的陆吾喊道，“看！看这边窗外。”
　　陆吾被唐正卿的惊异的诧异到了，向右边车窗外看去了，下一秒他却猛地一踩刹车，一下就打开车门，向那个方向冲了出去。
　　这一下急刹车使云子诺与郁阳醒了过来。
　　“陆吾向那里冲出去了。”唐正卿马上向两人说着。他们三人也下了车。但是陆吾的速度太快了，已经到了几千米开外，他们也只能看到一个虚影。
　　“为了不走散，我们还是等在这里吧。”云子诺觉得陆吾一定是在画面中看到了什么，现在人都没有影子了，追过去反而会弄不清方向，只能等他回来，好在当时出发不只带了手链，也缔结契约，不怕就这样走散。
　　***
　　让陆吾失去了理智的是一幅海市蜃楼。
　　现今，对于海市蜃楼这种奇特的自然景色，已经有了充分的科学解释。而传说中的蜃能吐气成楼台形状，已经成为了一个笑谈。
　　但如果真的有蜃这种精怪，它吐出的雾气又会如何呢？它所呈现出的画面又是什么呢？
　　陆吾在飞奔了许久后，最终还是没有到达画面的彼端。他只能贪婪地看着画中这个万年寻而不得的人影，禺疆是你吗？尽管禺疆作为极大的伪装，但是那套防护衣就是陆吾送给他的，陆吾又怎么会认不出来呢。
　　画面中的禺疆脸色并不好，他来到一个丹药店里，购买了一个瓶身是紫色的丹药。陆吾认得这种丹药是专门治疗灵魂攻击的后遗症的。难道他当年受的伤是因为灵魂受损？
　　而之后他去了贩卖布置阵法器具的店里，购买了许多金石与一些柏馍的血液，这是为了布置封山大阵采用的，柏馍的血液有隔绝仙凡的能力，它让凡人自动规避被下阵的地方。这让陆吾更奇怪，为什么当年禺疆受伤没有回到北海，而要留在凡间疗伤呢？
　　就看到禺疆又买了许多补气丹后，匆匆忙忙地离开了集市，脚步有些虚浮。向集市后方的深山中走去。最后画面浮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