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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城下之盟三部全-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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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正色道:“从来天无二日,国无二主,镇国将军权势如此之大,迟早酿成祸端,你在中洲不便动手,恐生内乱,眼下这人到了我北魏,舅父替你动手,除此心腹大患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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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听来心下一惊,虽则早已料到宁不寂随他来到北魏,处境必定极为危险,却不想这位舅父竟然如此的直截了当。
  这个问题极难回答,若是答应下来,便是正式承认了皇室与赤焰军之间的裂痕,不免使得对方有机可乘。
  若是断然拒绝,又仿佛拂了触手可及的一片好意,毕竟他在老人的眼底,看不到丝毫的恶意。
  皇帝自忖:“既然不能答应,也不能拒绝,眼下能用的,也不过是拖字诀。”
  沉吟片刻,他微笑道,“宁不寂并非莽夫,既敢来此犯险,必是有所准备,此事还须从长计议。”
  萧翰在战场上和宁不寂对阵过数次,对这个宿敌有著相当程度的了解,听得表弟如此言语,略微思索了一下,深觉亦有道理。
  他父皇当政已久,所思所想,却又不同。
  中洲和北魏敌对多年,双方互派细作,探查各自的底细,乃是常有之事,帝王无家事,再私密的一举一动,都被有心人士暗暗留意。
  在没见到这个外甥之前,萧蕖臆想中的李承业,在政事和私事上处处受人压制,面上必然有著强烈的压抑怨怒。
  眼下得见,这个外甥却是满脸的心平气和,目光中或许有著淡淡的无奈,却绝无怨天尤人的愤恨之意。
  如此平和,著实让他心生疑惑,这才贸然的出言试探,意图从他的反应中探查出一些不为人知的真相。
  果然,刚一提出,就见那孩子的脸上极快的闪过一丝担忧的神色,虽然掩饰的极好,却还是能依稀的看出,他并不愿意伤害到那位镇国大将军。
  萧蕖心中雪亮,只怕探子所言,中洲这对君臣关系暧昧,并不只是谣传。
  三人又聊了几句,萧翰见父皇有些精神不济,便出言唤了内侍,送表弟出了寝宫,自己留下来服侍父亲服了药,方才起身,预备离去。
  临走前,萧蕖忽然出声道,“翰儿,你那对付宁不寂的计划,还是暂时搁置一下吧!”
  萧翰想了想道:“表弟既然说要从长计议,儿臣会等一个适当的时机再和他提。”
  “如果要做,须瞒著你表弟。”萧蕖咳嗽几声,却也不方便和儿子谈论外甥的私事,只强调道,“记下为父的话,对付那宁不寂,不可让承业参与。”
  萧翰一贯孝顺,闻言应了一声,“是”,这才告退出了门。
  23
  北魏气候独特,冬季苦寒,夏日酷热,国境之内,大片的草原连着沙漠,水源极为稀少,因而祖祖辈辈流传了不少奇特的习俗。
  例如国宴之上,分配下来的主食,除了牛羊肉之外的鱼禽和蔬果,皆不许有剩余之物。
  为了这古怪的习俗,每当国宴,宫中的御厨总是竭尽所能,出尽百宝,力求将食物烹煮的色香味俱全,以免王孙贵族们被迫吃下讨厌的食物,在宴后兴师问罪。
  可到底众口难调,分配到各桌的菜肴又须得按制而行,因此每每宴后,借词请假潜逃的御厨不知凡几。
  如此下来,北魏国宴的水准,便是一年不如一年。
  萧家兄妹吃惯了宫中御厨的手艺,对此并无多大的感触,只习惯性的把不爱吃的菜肴拨到一旁,预备留到最后再吃,诸多大臣泰半也如是。
  席间歌舞升平,觥筹交错,北人尚武,不像南国,以漫天飞舞的水袖和婉转缠绵的小曲来为夜宴助兴,也不似中洲,宴上自始至终都充斥了不低不高,流水琤瑽的华丽琴音。
  北魏的歌舞,是豪迈战歌和激昂的剑舞,伴着密集的鼓声,仿佛能听到沙场上兵刃交错的厮杀声。
  刀与剑,盾与矛,比拼与防御,在那一阵低沉的鼓音中若隐若现。
  俊美的优伶舞着刀戟,高亢的唱着:“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闻者皆如痴如醉,熟悉的曲调让皇帝忆起母妃去世之后,父皇不顾大臣们的激烈反对,沉浸于北国的歌舞,听得最多的,便是这首北魏脍炙人口的战歌。
  直至今日,听到这鼓声配合的激越清唱,才觉得当日里,那宫中琴师奏出的,着实有些不伦不类。
  逝去的人引发的回忆带着一丝莫可名状的哀伤,使他在不知不觉间放下了筷箸,只安静的握着手中的金樽,缓缓的啜饮。
  在这心绪消沉之时,恍惚间,身后传来温厚的暖意,像是有人知道他难过,默默的轻拥了一下,作为安慰。
  皇帝回过神来,才发现这只不过是坐在他身后的宁大将军从背后绕过他,伸手端走了一盘他不爱吃的松鼠鳜鱼。
  宁不寂这个举动其实纯属无心,拜赤焰军的军师奉天可怕的厨艺所赐,对于食物,他并不像养尊处优的皇帝一般,有着明显的喜好。
  中洲的御膳极为简洁,私底下一起用御膳时,皇帝不会去碰不喜欢吃的菜肴,宁不寂则不自觉的绕过皇帝的喜好,专挑对方不爱吃的菜肴来吃。
  这个顽固的习性几年不变,他两人配合默契,却毫无自觉。
  在中洲宫廷,宴席之间,吃喝随意,自是不会有人去注意这些,到了北魏,遇到鱼禽蔬果不许剩余的奇怪习俗,此等细节在有心人眼中,便明显起来。
  坐在另一头的萧芸,正趁着众人一心沉浸于歌舞,偷偷的把几个不爱吃的果子踢到不起眼的角落。
  踢完,她多少有些心虚,故作随意的抬眼四下打量了一遍众人。
  这一打量,正好看到对面的皇帝那一瞬间回忆的悲伤,还没来得及思索原因,就见到他旁边的宁大将军以看似亲密的动作搬走了一盘菜。
  萧芸有一种女子独有的细密心思,也暗自派人探测过杀父仇人的底细,心中本就存着淡淡的怀疑。
  宁不寂这举动正好加深了细作报上来的谣言的真实性,于是更加留神的观察起这两人来。
  舞罢歌停,侍人们鱼贯而入,挨个的分发了北魏权贵间极为盛行,却是大多数人都不爱吃的,清炒软荚豌豆。
  这本是民间不起眼的一道小菜,萧蕖无意中吃到,赞了一声爽口,当时还没摄政的萧歧听到,便令御厨每宴必做,久而久之,便在北国的权贵间流传开来。
  可这道菜,却是萧家兄妹最不爱吃的菜肴。从小以牛羊肉为主食的两人,一闻到那夹带着青草气的怪味,就失却了所有的食欲。
  碧绿青翠的一盘软荚豌豆放在面前,色泽鲜嫩诱人,习俗作祟,不容拒绝。
  坐在一张桌几上的兄妹俩对望了一眼,同时露出苦恼的神情……
  萧芸夹了几块,咀嚼了一下,望了眼跟她一样如同嚼蜡的萧翰,抬头去望表兄,不意外的看到对面的杀父仇人对着新上的菜肴同样的排斥,碰都不肯碰一下。
  等了一会儿,便见到一旁的宁大将军夹了一片翠绿的豌豆,放入口中,仅仅皱了一下眉头,又去夹第二片。
  没多久,这盘菜就只余下一小半,而皇帝自始至终,都没有去碰一下。
  萧芸发着呆,看得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
  比较一下旁边发现她停下筷来,不肯独自吃掉难吃的菜,轻拍了她几下以示提醒的堂兄,眼前的景象,实在是,实在是让她羡慕得很想咬人啊!
  那个中洲皇帝,可恨的杀父仇人,凭什么能得到一个人这样的宠爱啊?
  要知道,她的父王在生之时,虽然大力的推行这道菜,真的端上了桌,也是毫不客气的整盘都丢到她这可怜的女儿面前的啊!
  “真是太不公平了!”萧芸含着泪,在堂兄不着痕迹的催促下,默默的再度吞下难吃的软荚豌豆。
  24
  也许是这道软荚豌豆实在太过难吃的缘故,萧翰在吃了几口后,终于不堪忍受的离开席位,起身劝酒。
  他一离开,诸多北魏权贵也跟着站了起来,挨个向远来的贵客敬酒。
  两国多年来互相征战,积怨甚深,北魏诸臣对宁不寂怀恨在心者甚众,趁着萧翰执酒和皇帝寒暄之际,轮番上前和宁大将军拼酒。
  宁不寂来者不拒,几十杯酒下肚,脸色却丝毫未变,佩剑悬在腰间,触手可及。
  他以武艺闻名天下,剑术出神入化,北魏的将领亦不敢贸然造次。
  那头,萧翰敬酒已毕,默不作声的回到席间,见桌几上原本余下甚多的那盘豌豆已被萧芸神不知鬼不觉的换成了空盘,赞许的对堂妹点了点头。
  按例萧翰敬完酒,就该轮到辈分稍低的萧芸,北魏儿女生性爽直,萧芸也不忸怩,大大方方的上前与表兄干杯。
  三杯饮尽,萧芸想到原本的计划,仗着酒意,大胆的靠了过去,柔若无骨的腰肢半扭着,雪葱一般的纤手扶上表哥的肩膀,似是不胜酒力。
  诸多仰慕芸公主已久的北魏臣子见状,纷纷对美人在抱的皇帝投以欣羡的目光。
  喷着酒香的樱唇吐气如兰,皇帝正在尴尬,却听靠在他肩头的萧芸轻笑了两声,低声道,“陛下,你身后的衣带系错了。”
  皇帝一呆,最先的反应便是看向立在一旁的宁大将军,对方耳力甚好,于萧芸的话自是听得清清楚楚,闻言脸上亦同时现出一抹赧色。
  萧芸眼尖,瞄了一眼两人的神色,已知大概,心中多少有点为设计的功败垂成而不甘,怨怒之下,有心破坏,柔软香滑的身体更向眼前的表哥靠了过去。
  眼看边上的宁大将军脸色一变再变,被她靠着的表哥更是僵硬的几乎化成石,正暗自得意,却听对席的萧翰忽然道,“芸公主醉了,来人,扶殿下回寝宫休息。”
  下人们遵令过来,萧芸后退几步,不高兴道,“本宫没醉,还不退下。”
  萧翰笑了笑,随口询问周遭的将领,“真是,有见过哪个醉酒的肯自己承认喝醉的?”
  这些北魏的将领多年来倾慕萧芸的美貌,却因对方是公主之尊,不得亲近,如今眼睁睁的看着她对外人投怀送抱,自是大为不满,纷纷附和道,“不错,公主醉了,早些安歇。”
  这些人中,原本有不少是誓死跟随摄政王萧歧的,父死子继,萧歧被刺后,顺势的听命于他的独女,如今却悉数点头赞同萧翰,萧芸顿时眼前一黑,有了大势已去的错觉。
  她作为摄政王的独女,审时度势的能力还是有的,一见风向不对,亦不顽抗,顺从的让下人扶了出去,只暗自记下了附和萧翰的那几个亲信的名字,预备回去再做打算。
  却说那些附和的将领,原本并无投靠萧翰的打算,之所以点头,不过是见平日里冷若冰霜的芸殿下,毫无气节的主动亲近杀父仇人,心中不忿而已。
  不假思索的点了头,见到萧芸不悦的神色,才后知后觉,他们酒后失虑,声源了另一阵营的翰殿下。
  如今芸公主猜忌之心已生,自是留之无意,再看那头,陷他们于不义的皇长子,却依旧一脸温文,含笑而鼓励的凝望着,等待着他们的加入。
  何去何从,已是明摆着的事情,这些将领都是明白人,顷刻间就做下了决定,各自敬完酒,不约而同的坐到了靠近萧翰的那一席。
  另一边,终于从萧芸手中脱身出来的皇帝,亦同时对表兄抱以感激的目光,萧翰回以淡淡一笑,亦不再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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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过三巡,气氛渐渐热络起来,两国多年来征战频繁,在座的将领多数与宁不寂在阵前照过面,真正与他捉对厮杀过的却不多。
  宁大将军的武艺在军中被传得神乎其神,败者多数直接死在他的剑下,没机会回营地叙述过程,有幸亲眼目睹的,又多半离得远,看得不清不楚,说得也模糊。
  以讹传讹之下,关于镇国大将军身手的描述,多少带上了些神话的性质。
  几轮拼酒下来,醉倒者甚众,被灌酒灌得最狠的宁不寂却无事人一般,尚有余力回敬。
  一向将酒量和武艺等同的北魏诸臣,总算是真正见识了神话的所在。
  北魏权贵间尚武,习俗如此,对于强者,不论敌我,皆充满赞许敬佩之情。
  然而这些赞佩之情,多少也带了些不服输的意思在里面,到了夜宴结束,宁大将军收到的战帖堆起来,足有半人高。
  萧翰微笑着,让侍人收起打包,将之系到宁不寂的马前,贺道,“恭喜,将军是敝国有史以来,在同一天内收到战帖最多之人,此为武者殊荣,请勿推拒。”
  宁不寂翻身上马,担心的望了一眼喝得并不多,却微有醉意的皇帝,也不答话,径自随同离去。
  一路无话,回到居处,路过回廊之时,宁大将军随手一抛,扑通一声,北魏诸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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