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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愿你被这世界温柔以待-第58章

小说: 愿你被这世界温柔以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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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酒庄搬空了。”
  “易少,少爷旧疾未愈。”前座的司机福伯眼观鼻,鼻观心,心道这主也不是善茬,只是点到为止的接了话。易家言闻言撇了撇嘴,还是收了酒杯,未注意到不远处的孙怀瑾已经走了回来。
  未见他反应孙怀瑾已经开了车门,闻见车内未散去红酒的沁人香味不禁皱了皱眉,抬眸看向车厢内的不速之客易家言,眼眸微凉,唇色浅淡:“你怎么在这里?”
  易家言闻言一笑,笑容勾人心神:“遇见老朋友你这样子我真伤心。”说完还不忘捂着胸口,孙怀瑾就漠然的坐在一旁看他演戏,他自觉无趣,也不恼,笑笑道:“我不过是恰巧办事经过这里,看见了你的车,容之,我们有多久没有见过了,你这几年到底怎么了?”
  孙怀瑾垂下的眼睫下的眸光一晃,不过一瞬就又沉寂在无边的雾色里,辨不清,他因为还在病中,嗓音沙哑:“我没事。”
  易家言却敛了纵情声色的神色,看他空乏的神情和已经被病痛折磨得消瘦异常的身体,几乎是恨铁不成钢的痛心疾首:“没事?你看看你这几年都成了什么样子,如果不是因为你爸让你去处理盛景的事,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不出来?”
  孙怀瑾不作声,脸色已经苍白如纸。
  易家言无奈叹一口气,转了话题:“盛景你处理的怎么样了?”
  孙怀瑾眉宇极为疲倦,他轻轻蹙起眉头,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回道:“差不多完了,剩下的事于意会处理。”
  易家言惊诧:“你毁了盛景,然后收了他?”
  孙怀瑾却不知道是热还是胃里尖锐的刺痛,他的额角已经渗出了冷汗,他不自知,他笑着望着易家言,语气里甚至带着小孩恶作剧一般的顽劣:“因为毁了他,他就是我的了。”
  易家言却渐渐看出他神色不对劲:“你……”
  胃里尖锐的刺痛拉扯着他的五脏六腑,他不觉得有多痛,却逐渐已经有些看不清,连最后支撑自己坐起来的力量都没有,倒下去之前只看得见易家言重影的脸和他的声音,太讨厌。
  易家言一惊,连忙喝住前面开车的司机:“福伯,调头去医院。”
  福伯回头,孙怀瑾已经晕倒在座椅上,脸色苍白如纸,额头大汗淋漓,神情极为痛苦,他一惊,有些急却还是镇定了下来:“易少,少爷上衣口袋里有止疼药,先给他服下。”
  易家言闻言快速找到了药瓶,从细小的玻璃瓶中倒出几粒白色的药片给孙怀瑾服下,胃痉挛似乎好了一些,可他的神色却未纾缓,嘴里含糊不清的喊着什么,易家言靠近才隐约听清他不连贯的喊的是人名,他说:“……逃,快逃……”
  语气大恸。                    
作者有话要说:  

  ☆、斗婵娟

  树林的另一隅,极为隐蔽的被杂乱的树枝遮住的洞穴,一个女子嘤咛一声,辗转醒来。
  “醒了?来喝点水。”清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林霜回过头,孙怀瑾拿着水壶走近,递给她。
  林霜按着剧痛的额头:“我怎么会在这里?”
  孙怀瑾先拿水和药给她服下,而后才说道:“你中途旧疾复发,晕倒了我就把你带到这里休息了,你现在还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没有。容之哥,谢谢。”林霜摇了摇头,心头一阵暖流划过,她抬眼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
  现在所处的洞穴是个封闭的小洞穴,大约是山上的猎人打猎的休憩之所,孙怀瑾找了一堆干柴燃了火,洞穴的门口却被很巧妙的遮盖了起来。
  林霜却突然想起来他们之前发生的事,她和孙怀瑾正走在半山腰路上,孙怀瑾却听到有脚步声靠近,等到她仔细听时,她也开始觉得不对劲,那些脚步声太匆忙,而且是直奔他们而来,人数不少,不是他们的人。
  随后孙怀瑾极巧妙的带着她躲避,在甩开那些人的同时她却因为体力不支而晕倒了……
  想到这里林霜咬了咬唇,试探问道:“容之哥,他们……是谁?是不是秦家的人?”
  “不知道。”孙怀瑾回道。他确实不知道,这帮人是冲着他来还是冲着林霜来,冲他来,从小到大就那么几拨人,冲着林霜来,那就比较复杂了,秦子棠即将即位,不少人都盼着秦家和联姻对象林家闹崩,而从中获利,那么,林霜就是开刀的最好对象,那么如果不是他们,会不会是其他人,想到这里,他的眸色沉了沉。
  他站起身,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已经快8点,于意应该已经找下来了,如果莫绛心非要跟来只怕他也拦不住,树林里的那些人不知道有没有走远,如果他们碰到一起……他有些不愿意往下面想。
  “怎么了,容之哥?”林霜担忧问道。孙怀瑾的脸色自刚才就一直不好,沉默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却见孙怀瑾抬眸,沉声道:“我们要出去,他们在山顶应该等急了。”
  “……嗯。”林霜虽不情愿但还是轻轻应了一声好。
  两人出了洞穴,四周已经一片黑暗。
  茂密的树林遮天蔽日,只有些许月光透过缝隙洒下来,只闻得见泥土的芬芳和树叶的清香,因为黑暗,所以其余的感官就格外敏锐,四周一片寂静,突而林霜身旁的树丛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啊!”她尖叫一声本能的身旁孙怀瑾的手臂。
  孙怀瑾拍拍她的肩膀,拿着手电筒照过去,一只小松鼠窜动而过,林霜舒了一口气,却不敢再放开孙怀瑾的衣角,细声细气带着哭腔:“容之哥,我怕。”
  他与她是一道长大,虽然她常年缠绵病榻,可是每每林湄带着他道她家里玩时,她被医生压着打针时,她也是这样可怜兮兮的拉着他的衣角说“容之哥,我怕。”
  样子同现在如出一辙,他心还是软了软。自从林湄走了,这孩子就是一个人,虽无血缘牵连,但他还是尽了林湄的责,保她成长无虞,天真无忧。
  他无奈伸出手:“过来。”
  林霜笑开来,眉眼全是灵动,倒是少了几分病态的苍白,她伸手握住他的手,紧紧的,不放开。
  “怎么还是跟幼时一样,爱哭鬼!”他无奈斥责,带着些许宠溺。
  林霜却险些掉下泪来,要怎么样才能让他明白,她爱他,而这样难得的一路陪伴,是哪怕让她失去所有都在所不惜的弥足珍贵:“容之哥,我喜欢你!”
  她心跳如擂鼓,当即愣在那里,被温柔遮蔽了双眼,万没想到竟说出了口。
  孙怀瑾手一顿,回过头,少女站在月光下,面容皎洁,尖尖的下巴水汪汪的眼睛惹人怜爱,长发如墨披散在背后,肌肤白皙,在月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她已经长大了,长成了这幅陌生又熟悉的模样。
  他放开手,摸了摸林霜的脑袋,笑容温和:“我知道。”
  林霜一愣,却听到他继续道:“我知道那是妹妹对哥哥的喜欢,是吗?”
  她的心犹如坠落冰窖。拒绝了她啊。
  他的声音太过温柔,似幻觉在耳边响起,她却偏偏能听见自己低到尘埃的心如玻璃碎裂开来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像一记沉重的耳光打在她脸上,多么讽刺,他那么聪明,不可能这么多年发现不了一丝踪迹,那么,一直都是她在独唱这出戏,他不点破,为了不伤害她,大概只是因为对林湄该死的交代,林湄的死,她多年来最隐秘深刻的爱慕,都是因为她,那个占着孙怀瑾身边的那个位置的女人,统统毁灭。
  想到这里,她低垂的眼眸里划过一丝狠绝,终于到了这一步啊,此刻她却有一种如释重担的感觉,再抬头时,她已经挂着温婉调皮的笑意:“居然没有骗过你,真讨厌!”
  语气语调,堪称完美。
  孙怀瑾唇角始终挂着笑,思绪并不因她说的话有半点起伏,他转过头,继续在前面开路,眼眸却在背过身的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温度,凝结成冰。
  他刚刚根本就是试探她,尽管她掩饰得几乎完美,可是通过她的表情却能看到些许端倪,她太过镇定,要么就是根本不喜欢他,要么就是另有所图。 
  孙怀瑾是谁,城府算计个中高手,电光火石间他已经把脑海里的细枝末节连贯在了一起。直到刚才,她还把追他们这帮人往秦家身上带,这女人心思太过缜密,林霜这个遗漏,他居然现在才发现,到底是被这些幼时的情分绊住了些,也因为知道她喜欢他,所以有意避开她,现下导致自己竟完全忽略了这个人。
  那些放出去的线看来应该换一个方向了……
  莫绛心和于意走在路上,正割着草突然惊喜的发现不远处有光,正要回头喊:“于意,是不是他们?”
  于意率先捂住了她的嘴,把她带到一旁隐蔽的草丛里躲下,于意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关了两人的手电筒,四周顿时一片黑暗,有脚步声临近。
  有很多人,不是他们,他们走路很小声,也不是他们带下来救援的人。
  莫绛心眼沉了沉,放轻呼吸和于意蜷缩身体躲到草丛更深处,脚步声越来越近,几乎都已经到了他们跟前,莫绛心额头上有冷汗渗出。
  “老三!你干嘛呢?”不远处突然有人喊道。
  正对面的脚步声停下,莫绛心心里舒了一口气,那个人只要再走一步便能发现他们,只听见面前的人转了弯,粗着嗓音喊道:“没事,我这边没人。”
  一个声音略显阴柔的声音响起,像一条冰冷吐着毒信的蛇:“我们追了这么远连人影都没看见,他行事一向谨慎算计,怎么会特地留下踪迹等我们寻,走,我们去刚才的岔路口,他们应该去了另外一条路。”
  莫绛心手一顿,并未动作。一行人似乎都比较忌惮这个说话的人,一行人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等到四周再次一片寂静时,莫绛心才站起了身。
  于意回望他,她的眉眼早已失去了平日的温度,云层移开,月光洒在她的光洁的额头上,侧脸上,她像一尊月桂女神,远观不可亵渎,细长的眉眼如同峭壁上攀附的冰雪,冰冷而凉薄,明明山雨欲来,她的唇角却突兀的勾出了一抹笑意:“就凭他们怎么可能找到他?一群蠢货。”
  于意惊诧的看着她。这般冷静笃定的姿态,反而越到紧急困难的时刻她越镇定,她越来越令他惊讶异常。
  她抬眸,眯着眼环顾四周,走到刚才一行人离开的路口,一条被树枝杂乱掩盖的草丛,于意走过去,只是一堆杂乱的杂草,延伸的路看起来根本就已经荒芜已久,没有脚印,根本没有人走过,看起来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她却停了下来。
  拿刀小心拨开了树枝,曲折荒芜的小路出现在眼前,弯弯曲曲的延伸到树林深处,更像是逃离佳路。
  “我们走旁边这条大道。”
  “其实我们可以远远跟着跟着刚才那群人走这条小路,他们跟丢的岔路口兴许会有线索。”于意略微沉吟说道。
  “他们从一开始就跟丢了,自容之发现他们开始,他就已经布了另外一条假路,所谓跟丢的岔路口,自然也是假的。他根本就没可能让他们发现任何踪迹,而他为了安全起见,也势必不会再选一条与假路截然相反的路,更容易遭怀疑,所以,他选了最开始上山的路,这条线。”她用手指了指这条地图上清晰表明的路线。
  于意抬眸,几乎不可置信:“什么?”
  “没有人会特地去追这条路,根本没有人想过他会这么大胆往大路走,所以他们一开始在小路上甩掉他们,在小路上布了假路,再堂而皇之的回原来的道继续走,一来安全,二来可以碰见我们下去救援的人,差点忘记他总是这样顽劣,要不是遇上他们,我肯定也沿着这条小路追过去了。”
  莫绛心轻轻笑着,似乎想到什么愉悦的事情,神情不再凌厉冰冷,大约是已经笃定了他的安全了罢。
  两人不再耽搁,沿着大路沿路找下去,终于在一条小溪边看见了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蓝色的身影在前,正在过小溪,偶尔伸手拉后面的人踏在自己踏过的石头上……
  他没事。他真的没事。
  莫绛心此刻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轰然落地,她想大声喊他的名字,可是理智告诉她不合时宜,她抿着唇,飞快的奔下山坡,带起的风似乎吹痛了她的眼睛,她的眼睛有些模糊,就这么跌跌撞撞的踏着泥土、草地、溪水扑向他的怀抱。
  孙怀瑾此刻正在专心过小溪,这水流虽然不急,但是如果弄湿了衣鞋在这温度寒冷的黑夜只怕很难度过,他想应该离山顶不太远了。
  正想着,前方却溅起了极大的水花,他惊诧抬眸,以为是那群人追过来,却只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在月光的映照下,长发翻飞,已经飞奔至他身前,溅起的水花溅到他和她的脸上。
  “小心!”他在慌乱中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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