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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愿你被这世界温柔以待-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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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江沅有一瞬间的错愕,不过随即便恢复了平常,这女子的性子倒是跟他有些像,永远保持着自己奉行的准则,孤独却自由。
  好久没遇到这般有趣的人了。
  于意自打早上接了孙怀瑾上班后,接了一个电话就发现自家老板一整天都挂着笑,任谁看了这整张脸都写明了“我很愉悦”四个大字,他就觉着今天肯定会发生什么,果不其然,他一到公司就收到了老板一个莫名其妙的命令,令他几乎哭笑不得。
  “于助,现在这个房间要拆吗?”
  “哦,对,要在今天下午3点之前完工。”于意抬手看了一下表说道。
  “这房间装修不过半年,好端端的拆掉真是可惜了。”
  于意听到工人们的私语,这房间本就是半年前根据孙怀瑾的吩咐置办的,其实不光是他们,他也百思不得其解,正想着迎面走来了一个粉红的身影,他眼神一凝,好半天才压制住自己内心疯狂涌动,才抬眼望向正对面走过来的杜若。
  “杜秘书,是孙总有什么吩咐么?”
  杜若心头一凉,于意的举止神态,礼貌竟似如初见。到底还是不肯释怀么?
  “是的,孙总让你去楼上找他。”
  “好的,那我先失陪了。”
  他们自那次相见,他猜到她的身份之后的第一次会面,他一贯的沉默不语,她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突然莫名的有些烦躁。
  “若若!”
  她回过头,门口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修长的身影站在不远处朝她挥着手,笑意温柔得像三月里山间的春花一样明净,她鼻头有些酸。
  莫绛心看见杜若眉间散不去的愁绪,眉头微不可闻的皱了一下,不过一瞬便恢复正常,笑着迎了上去。
  “你怎么现在就来了?易家言不是说……”突而她就住了口,惊恐的看了一眼莫绛心,糟了,说漏嘴了,容之哥还指不定怎么罚她呢?
  她用眼角偷偷望了一眼莫绛心,发现对方正笑眯眯的看着她,待她说出下文。
  “我……不是我,是容之哥他让我这么做的。”杜若当下就撇清关系,委委屈屈的模样惹人怜爱。
  莫绛心拍了拍她的头发,轻笑道:“我早知道啦。他人呢?”
  “在楼上,忙到现在没吃午饭,我正准备下去给他买。”
  莫绛心皱了眉,拉开背包的拉链拿出一个食盒递给杜若,一副早就知道的神情:“喏,给他拿上去吧。”
  “我不敢。他工作的时候从不许我们打扰。”
  莫绛心眉头愈发皱得紧了些,心道这人什么臭脾气,回过头看了一眼从刚刚进门就不发一言的江沅,此刻那人正一脸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她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手上拿着的食盒都有些拿不住,这是她刚刚临时起意半途下去买的,江沅那个时候也是这样探究的表情。
  “若若,那我上去拿给他,”随即她侧过身,“这是跟我一同来的江沅,你先带他去我们工作的地方,我等会儿马上下来。”
  “江沅,抱歉,我临时有些事。”她有些抱歉的对着身后的人道,还未等他回头便匆匆离去。
  江沅唇角挂着笑,看着莫绛心离去的背影,越来越有趣了,F&T公司的孙总,那个久负盛名,几乎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孙怀瑾,他倒是想见一见。
  小林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腕间的表,眉头微不可闻的皱了一下,杜若说是去给孙总买饭去了,又不知道到哪里去摸鱼去了,正想着面前出现了一只凝白如寒玉的手,无名指上有一抹如绸缎流动的碧色,让她几乎忘了动作,只见那手指微弯,一下下叩击的桌面,她才猛然循着手望向上方的人。
  上次到底是惊鸿一瞥,这次看个仔细,才明白过来画不如人这样的道理,独一无二这个词生来便是为这两人造就的。
  那女子静静站在她的对面,单看长相并不是一眼看上去惊艳如天人的模样,可是这人只是懒散的站在那里,便站成了一幅流动的画卷,清隽的五官,细长的眉眼勾勒出来的气韵,如高山峭壁上不可攀附的雪,又如空谷里独自盛开的幽兰,孤独且自由。
  “他在里面吗?”
  “啊……在。”小林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那女子略微颔首,便转身向办公室走去。
  莫绛心轻手轻脚的拉开门,门内的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有外人的进入,他穿着米白色的休闲衬衣,袖口微微卷起,带了些书卷气,手上有条不紊的翻阅文件,眉眼如国画中泼墨一般从内敛中生出沉寂,他工作的时候便是这样的,认真严谨不似平日,也难怪连杜若都不敢上前来打扰。
  想到这里,她笑了笑,笑声不大,却忽见那人眉头一皱,头也不抬的说道:“杜若,我记得我半小时前叮嘱过你三次不要来打扰我,是你的听力有问题还是我的表述不当,嗯?”
  莫绛心的唇角的微笑越来越大,也不搭腔,只等那人抬头,果不其然,不过半响,那人未听到声响,眉头越皱越紧缓缓抬起头来。
  “我说……杜……”他看见对面那个女子时,突而噤了声,表情有一瞬间的茫然,像初见时还褪不去青涩的懵懂少年,真是……有些可爱呢。
  莫绛心趁他愣神之际,已经快步走到他的面前,把他面前的文件推到旁边,摆上食盒,揭开盖,精致的菜色,芳香四溢,令人食指大动。
  “你……”
  “快些吃,等下要凉了。”莫绛心笑着打断他的话,伸手给他递了一副筷子。
  孙怀瑾摸了摸鼻尖,略带无奈的扫了一眼食盒里面精致且清淡的菜色,筷子难以下手。
  “你这不是在报复我吧?”
  莫绛心瞄了一眼饭菜,顿时笑开了来,孙怀瑾以前本着养生的口味吃得一直清汤寡水,后来因着她无咸辣不入口的口味竟也潜移默化成一样,此刻让他吃这些,倒是有些难以下口了,加上她刚刚又被他算计了一回,真是可恶。
  “要不是知道他原来的模样,大约就被他装得一本正经的样子给骗过去了,你的心思绕得九曲回肠我猜不到,不过他的,倒是一下就猜准了。”
  “你不生气?”他慢条斯理的吃了饭菜,状似不经意的问出口,刻意模糊了到底是生谁的气,易家言或是始作俑者的他的气?
  “生气又能怎样,不过是被骗一回或被骗许多回的区别,想着也就懒得气了,总之我就是比较好骗啦,被你骗一辈子也无所谓啦。”
  她嘟嘟囔囔的回应道,突而看见他的手一顿,她有些奇怪的抬头看他,不过一抬眼,便落进一双漆黑如黑夜的眼眸,却从黑夜里陡然生出一道光,如碎裂的琉璃,万般光华,千般耀眼,她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快要窒息溺死的人,他便像是她在死亡的临界点陡然看到从绝望里生出的一抹希望。
  然后透过灵魂,直穿心底。
  所有的隐藏都是徒然,所有的装饰都无所遁形,似乎要将她整个灵魂都看穿,可她的灵魂是残破不全的,丑陋的,哪怕一丝她也不愿让他看见,她垂下眼睑,将自己隐藏在黑暗里。
  突而对面伸出来一只手,她此刻还没有恢复反应,那只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掌已经不容阻止的握住了她的左手,温暖的触感令她身体一颤,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左手又下意识掐上自己的右手臂,已经带出了微小的红印,如不是他适时阻止,只怕右臂上又是一片狼藉。
  她有些怔忪,这习惯竟到现在还保留的完整,可明明她已经回到了他的身边了呀,还在惧怕些什么呢?呆在身边竟还不够么,还贪心的想把他占为己有,真可怕。唇角便不自觉的拉出了一丝苦笑。
  “我先下去了,你先吃饭吧。”说着逃也似的便想挣开他的手离开。
  “正好我也要下去一趟,我陪你一起。”
  她愣愣的看着握着她的手的孙怀瑾,反应过来已经被他带出了门口,她便看见秘书室的小林站起身来虽恭敬的低着头却还是忍不住奇怪的用眼角瞥过来,带着探究的微笑。
  开什么玩笑,这还是在F&T公司,传出去别人还指不定怎么看她,她反应极快,便立刻想挣开她的手,明明握得不紧,那双温暖的手就像一张无形的网,她上下其手使出浑身解数都无法挣脱。
  正当她在跟他的手做斗争的时候,便听到了头顶上清冽的嗓音传来:“弯弯,以后若是想掐,就掐我的手臂,不过大庭广众下我们得避嫌,回家之后,任君采撷。”
  尾音带着微微的上挑,有些勾人的意味。莫绛心脸色赫然,不过却忘了动作停了下来,却忽略了头顶上方的孙怀瑾狐狸般的眼眸正闪着算计的光芒。他的前半句话,自然也被带过去了,大庭广众下……避嫌么,这样两人大大咧咧的走在公司里还牵着手,傻子都能看得出两人的关系。
  然后,两个人就在众人明明好奇得要命却拼命掩饰的注目下穿过了办公区,到了一脸怔然的于意和杜若面前。
  两人心里各怀鬼胎。
  于意心里感叹,老板果然是老板,孙怀瑾做事从来都是谋定而后动,从他让自己把那房间在最短时间内拆除他就觉得他肯定又再算计什么,果不其然,看到房间里懒懒散散的站着的那个男子在比划着,然后听杜若说莫绛心也到了,他就大约猜了个究竟,总之老板又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把人给骗过来了,下套算什么,下套之后谎言拆穿了算什么,还能把一个有脾气的主惹怒了还能有本事在短时间镇定的把人给哄回来才是重点。
  杜若看莫绛心一幅小女儿姿态,心里欢喜,想着孙怀瑾应该不会怪她了,这事多半已经风平浪静了,那自己想要的东西也到手了。
  莫绛心手心灼热,几乎就要渗出汗来,偏生对面的于意和杜若只是笑吟吟的看着他们不说话,她有些不自在的挑开话题:“江沅呢?”
  “还以为莫同学已经忘记了我们的毕业作了呢?”一个带着戏谑的声音突兀的冒出来,一众人定睛一看,从房间里走出来一个懒懒散散手上捏着笔筒的男子,唇角挂着恣意笑容,玩世不恭。
  孙怀瑾眉头一挑,他可不记得他让易家言送了除莫绛心之外的人过来,那这人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这位就是孙少吧,久仰久仰,”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上沾着颜料,随即笑道:“抱歉,正准备去洗手,你们先进去,我稍后就到。”
  说完微微颔首便离开了。于意有些惊异,这男子一看就知道是个世家子弟,但凡是S城的人,谁人见到孙怀瑾人前不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至少不会轻易对待以免招祸,但这人这般顽笑的态度倒是头一次见,不知是因为秉性本就纨绔拙劣如石木还是其他?
  孙怀瑾虽不喜欢他与莫绛心在一起,但这人的性子倒是有趣,江沅吗,易家言送他过来的目的是什么呢?
  他带着莫绛心进了房间,身后的两人自觉的去忙别的去了。
  房间里一片空旷,光秃秃的墙面有些萧条,几张椅子,唯一的一张桌子上放着调色盘和一张图纸,看颜色似是刚着色,莫绛心拖着孙怀瑾走了过去。
  一张简约的构图,不过几笔勾画,构图,色彩,只一眼,莫绛心却看出了惊异,心道果然这人是明珠蒙尘。
  孙怀瑾此刻未看画,只抬眼看了一眼面目全非的房间,满意的笑了笑,做得果然够彻底,他摸了摸下巴,这般模样,再快也得一个月才能弄好,突而手掌下的手轻轻挠他的掌心,他笑着偏过头,莫绛心已经悄悄凑到了他的耳畔:“容之,你记不记得江沅是谁?”
  不过一瞬,孙怀瑾略微思索一下便反应过来,他听到这个名字可不是第一次,大约几年前这个名字就被人熟识,此刻他脸上的笑意愈发明显:“江氏集团的秘闻,现在想知道了?”
  莫绛心点点头。
  他们是知道江沅的,那个时候的S城只怕没有人不知道,只是事情大概谁都知道,这其中被人刻意隐瞒下来的曲折却不为人知。
  江氏,虽不及孙易景杜四大世家,到底也是占了S城一角盘踞,江沅,便是这含着金汤匙长大的江氏独子,江沅之父江淳风流成性,终在前几年被情人及其子蚕食江氏大半江山,江淳怒极猝死,自此江氏平分春秋,江淳发妻聂姝执另外半壁江山,本可凭借名正言顺的嫡子江沅扳倒情人的势力,可江沅自小便纨绔,比其父的风闻更甚,不在风流,在玩性太重,虽天分过人却迟迟不愿接手江氏,众人都道其愚钝。
  当然,莫绛心当年也是这样想,可那时的孙怀瑾却掀唇而笑,点着她的额头告诉她:“子非鱼,安知鱼之远谋?”
  她当时也只是一笑而过,并不深究,可如今看到江沅,突而发现这人并不是外人所道的不可救药纨绔一世,再细细想来孙怀瑾当时的话竟也别有深意,她有些好奇。
  “江淳的情人早在他和聂姝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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