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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骚动的乡村-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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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我刚才来时,看见一个人影闪进乡政府大院,我还以为幻觉,现在想来就是一个人。”龚力嘀咕道。

  “绝不是一个人,有人放你们哨。”袁野压低声音说,“你们来的正是时候,那个进房间的人也许在找什么,被你们惊动,他或许啥也没拿,就出来了。”

  “这么多发票放在一块,他想随手找到,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龚力庆幸道。

  “何况他做贼心虚!”袁野赞同道,又有些不解地问,“村连着乡,乡连着县,你们查账,涉及县里方方面面,怎么核实?”

  “实话告诉你,涉及县里这块,全部剔出来,不去查也不问,哪个乡领导逢年过节不到县老板家看看,这些帐怎么核,县领导让我们查账,不是让我们查他们自己的帐。”龚力透露出奥妙。

  “弄这半天,你们专门对付乡里。”袁野不满地说。

  “什么叫加强领导?这就叫加强领导,领导来干什么,来是为了定调,一级一级往上捅,还有个完吗?”龚力说。

  袁野对他说法生出怀疑,问:“保不定有不明事理的人,主动说出上面的事,你们咋办?”

  “你又发糊涂,耳朵长在我脸上,什么入耳还不在自己,我不纠缠谁纠缠,我不认定他不能自己认定,真有抱着葫芦不开瓢的,他会死得更惨。”龚力硬梆梆地说。

  “我还以为像我们办案,能扩大战果尽量扩大战果,原来是与上级方便,与自方便。”袁野第一次明白查账的原理,开了眼界,张了见识。

  “话到你嘴里就残废了,这怎么叫与上级方便,与自方便,是事实不清,不予认定。”龚力说过,也觉得好笑。

  袁野脸上浮出冷笑,被夜色遮住,他看见前面车的尾灯,停下脚步,说:“我麻烦你一个事。”

  “是不是给人讲情?”龚力问。

  “讲情我不够格,县委抓的案子,我有几斤几两,还掂得清,我的老上级邹淦金给我打了电话,当初他在山花乡对派出所不薄,我和他纯属工作关系,他不知从哪儿打听到我俩关系,让我说一句,我不说不好。”袁野受人之托,脸面磨不开。

  “晓得,到时候我提一句,说他对派出所支持很大,便得了,邹书记这回不好弄,按说当个建设局书记也该知足了,在县里好歹算个人物,干嘛唱那一出,损人又损自,不过话说回来,男人嘛!顶个绿帽子滋味总不好受。”龚力叹道。

  “那我谢谢你了。”袁野说。

  “谢我没有用,该怎么查还得怎么查,他能不能过关,看他自己。”龚力在老同学面前不打伏笔。

  “那是你们的事,你说到了,我也交差了,瞒天遮日的事我干不出,也不想干,总不能为他的事害了你。”袁野由衷地说。

  两人三步两步赶到招待所门口,车里亮着灯,杨云久和王成树将档案盒搬得差不多了,他俩没搭手,看着他们搬完。

  “袁所可到我们这里坐坐?”王成树邀请道。

  “不坐了,你们也辛苦,早点休息吧,没烟抽吱一声,派出所虽穷,赞助条把孬烟不是大问题。”袁野笑着说。

  王成树向招待所里面瞟了一眼,小声说:“书记带队就这个好,烟不缺,烟抽完,书记给哪个局打个电话,说一声慰问,他们屁颠颠地将烟送过来。”

  “别瞎说!”龚力制止道。

  “袁所是家里人,说也不要紧。”王成树笑着辩白。

  “他当然不要紧,隔墙有耳。”龚力提醒道。

  “这么晚谁不睡觉!有鬼啊?”王成树不以为然。

  “鬼倒不怕,就怕人弄鬼,不然我们晚上搬这档案干什么,山花乡水浑,我们多留几个心眼。”龚力说。

  “好!我晚上睡觉睁一眼,闭一眼。”王成树逗趣道。

  龚力扑哧一笑,袁野和他们打过招呼上了车,杨云久调转车头,驶到乡政府,笑嘿嘿地问:“调查组是不一样,大半夜搬东西,怕人看见啊?”

  袁野搪塞道:“他们明天一早要看吧!”

  袁野返回所里,如释重负,今晚还算幸运,财政所档案室没出大事,自己还趁机将邹书记的话带到,至于谁偷偷进档案室,他一时猜不透。

  窗外传来湾西队的狺狺狗吠,夜平静中总有它的不平静。。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八十七章  水落石出
财政所闹鬼的传闻不胫而走,刘建德在所里说得绘声绘色,袁野听着一笑了之,这世上确实无密可保,就他们三人,口风都够紧的,还是传出去,袁野想不透,也懒得想。

  调查组一如既往的查账,约谈人越多,风波越多,故事越多。

  土地所金云准被约谈,没问招了供,所里小金库有点钱,其他人唯恐他私下花了,吵着要瓜分,他嫌耳根不清静,便答应:“发就发。”

  调查组通知他去,本来是问农贸市场征地的事,还没待王成树开口,他主动问:“可是说那四千元的事?”

  王成树倒给他问得发懵,只好说:“你说说。”

  他稀里哗啦说了,王成树看他态度诚恳,就让他回去通知所里人来核实。

  他回到所里嚷:“我说不能发吧,调查组让你们去。”

  所里人见金云准都说了,一人八百元,谁也没少拿,没啥可隐瞒,兜里揣着钱去交代,态度一个比一个好。

  调查组王兵专门看帐的,教委前两年帐对不上,短了六千元,找来退休的高会计,他战战兢兢到招待所,看着账本上密密麻麻的*数字,头晕目眩,王兵让他回去回忆,他血压升高,支撑不住,住进医院。

  其在部队胞弟某将军闻讯,打电话到县委主要领导,说钱他垫上,兄长身体不好,放一马留个老命。县委主要领导不看僧面看佛面,对调查组人说既然人家交了钱,又住在医院,一个已退休的人,就不要追了。

  又计生办打白条收罚款,钱被挥霍一空,发票谁签字谁负责,计生办好人梁凯叫屈:“饭没吃,酒没喝,他们让我在发票上签个字,谁知道要掏钱。”白纸黑字,他有苦诉不出;

  又民政办专项资金一万元被周主任挪作他用,周主任说是领导同意的,又拿不出领导手谕,东拼西凑一万元,因他是聘用人员,被宣布解聘,他在家郁郁寡欢,精神出了毛病,整天拿笔签同意二字;

  又财政所邢慧会计用假发票报销,实为购买婴儿奶粉、香水、衣物,她到招待所,仍卖弄*,被厉声呵斥:“站好着!”吓得她花容顿失,因她也属聘用人员,退钱后解聘回家;

  又企办室几个半截老头,管理不会,收钱有道,钱收多了,乱发奖金三万元,因发钱无据可依,全额退还;

  又汪成运书记被查出三大问题:一是在乡政府住宅处打了一口压水井,利用抗旱之机,从财政局专项拨款处报销一千元;二是其妻子不符合招工条件,通过私人关系被劳动局录用大集体职工,放在乡铸造厂,作为下岗职工,领取下岗费;三是其子商品粮户口,当兵三年,按县里规定只有农业户口兵有补助,其违反规定领取了当兵补助;

  又邹淦金书记在任职两年,接受乡里各部门送的猪大肚二百一十三付,及江淮中档香烟三十六条,被调查组称为“肚书记”;

  又解启明乡长私下用一女驾驶员车辆,一年时间不到,报销车费三千元,发票手续不符合财经规定,用车情况不明,发票退回,自掏腰包;

  又财政所所长刘石利用和乡粮站结账,将乡粮站转来的三万元未入账,时间已有两年,定性贪污公款,交司法机关处理;

  又副乡长周典宝响应乡党委、政府借钱号召,采取以乡政府公款借给乡政府手段,诈领行息三万五千元,属贪污公款,交司法机关处理;

  其他针头线脑,不一一表述。

  汪成运、解启明、邹淦金被宣布停职,待县纪委研究后给予处理决定,山花乡政府暂由刘晓强副书记负责。

  调查组撤离之时,龚力给袁野办公室去了电话,袁野接电话听是龚力话音,便戏谑道:“老同学啊!战果显著。”

  “还战果显著,山花乡我是不能再来了,乡政府人得罪完了。”

  袁野从他话里听不出一丝功成名就的喜悦,倒有三份懊恼,宽慰道:“你也是奉命行事,不是个人行为。”

  “这个乡财政是烂了,你以后争取他们经济支持,也是从乞丐碗里拿钱。”同学情谊放在那儿,他为他着想。

  “嫁到穷人家,没指望过舒坦日子,帐搂过,你露个底,乡里欠多少钱?”袁野问起他关心地问题。

  “说起来惊人,一千五百万,包括村欠乡里的七百万。”这成了明帐,龚力无需讳言。

  “村欠乡,不就是儿子欠老子,还不是老子债务.”袁野说。

  “我们撤了,带两个人走。”他说出他们最后的收获。

  “谁呀?”袁野明白带人的含义。

  “刘石和周典宝。”他补充一句,“刘石说和你关系不错。”

  袁野心里咯噔一下,迟疑片刻,说:“你送他到看守所,给他照顾一下,分个文明号房。”

  “你不说我也会做的,农村考学校出来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可惜了。”

  袁野听了黯然神伤,拿着话筒,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你不来送送我啊?”

  “刘石和你在一起,我就不送了,面子难堪。”

  “我理解!”

  两人在电话中就此别过,袁野走出办公室,站在走廊沉思。

  西边的天际,夕阳像一个血球被打碎,飞溅成片片晚霞,殷红灿烂;秋种过的旷野油菜苗未露头,一片荒凉,堰西的小山头在松柏遮掩下,显得郁郁苍苍,归栖的鸟儿自由自在翱翔、俯冲,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哇啦,哇啦。刺耳的警报声响起,三张小车鱼贯从派出所门前驶过,打头的是公安局那张桑塔拉,它们渐行渐远,留下余音在山花马路上回荡。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八十八章  接风酒
冬至来临,山花乡百姓嘴上吃着甜绵的南瓜饼,心里不是滋味,旱了这么久,潜南支渠的水断流了,从当家塘打点水浇油菜、小麦,刚生点嫩苗,虫患猖獗,全凭农药保着,这农药价格迎风长,种田人实在没有盼头。

  天无绝人之路,江淮丘陵下了一场大雪,漫天飞絮,扯了一天一夜,雪霁日出,到处银装素裹、粉雕玉琢。

  袁野在所里缩了一天,傍晚带着联防队员扫雪热身,办公室电话铃响了,他上气不接下气窜上楼,抄起电话,一听是刘晓强的声音。

  “你在忙什么?”他嗓音高亢,情绪似乎调在爽的波段。

  “义务劳动呢!”袁野气未歇匀便搭腔。

  “就你,半天磨不动屁股。”刘晓强疑心顿起,“天乍晴,你回潮啊。”

  “回啥潮啊,看你当乡长,我也寻思要进步,挣点表现。”袁野一本正经地说。

  “说正事,到我家吃晚饭,新书记上任,我接风。”刘晓强挑明了意图,防止他鬼扯。

  “这正儿八经的事我得来。”袁野来了兴致,问,“书记都来了,你委任状可下来啦?”

  “你急啥?我又不能提拨你,没那么快!党内职务可直接任命,行政职务要走程序。”刘晓强又催促,“早点来,三缺一,我们打打牌。”

  “我和组织部讲一声,办事这么拖拉。”袁野打着官腔挂了电话,走到院中,对持锹将水泥地铲得吱吱响的张侠、杨云九说:“差不多了,路扫出来就行。”

  雪下得突然,他还穿着单皮鞋,脚底不生根,他小心翼翼地走着,在洁白的雪地蹚出一串清晰的脚印。刘晓强家院门敞着,屋檐挂着参差不齐的冰凌,像断刀破剪,厨房里高压锅放着气,云雾缭绕,马梅腰系着花格子围裙,兀自忙碌。

  袁野挑唆道:“怎么就马主任一个人忙?”

  “不依仗他。”袁野的话没起到预想的效果,她抬起头反而抱怨他,“怎么这些日子不和凌云到我家来,怕大表姐不接待啊!”

  “她们当老师的正规,不像我们自由。”他将责任推到吴凌云身上。

  “得空和她一道来。”她向客厅努嘴,说,“他们在里面。”

  袁野走进客厅,里面乌烟瘴气,刘晓强招着手说:“你不来,我们三个人牌都打不起来。”

  客厅毛主席画像下坐着一位紫色脸膛的大汉,身材魁梧,他的左手坐着一位单薄条干、比他年纪略长的男子,他俩目光一齐投向袁野。

  “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刘晓强指着上首的人说,“这位是新调来的廖安邦书记。”他又指着自己对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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