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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骚动的乡村-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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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去吧!刚来又没什么事,晚上我让联防队在所里呆着,明天我们把被褥带来,轮流值班。”袁野说。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六章  节外生枝
傍晚,山花乡政府里的人三三两两从各自办公室出来,骑车下班了,马小二的吉普停放在政府大楼门口处,灰头灰脑的,像一只趴窝的鳖儿,袁野和马小二上了车,车子哮喘似地抖动,屁股冒烟地走了。

  刘建德拉着叮当有声的自行车,羡慕地看着车子远去的背景,感叹:“所长就是所长。”

  “有啥稀奇的,人家二十来岁当所长,你呢,二十岁捏卵蛋还不晓得叫唤。”旁边的程德芹不失时机地抢白,他又回头对程军说:“老弟,你辛苦,反正你一个人,在家也是一个人睡,在办公室也是一个人睡。”

  “去你的吧!回家把小嫂子看紧着。”程军歪叼着烟,嘿嘿笑着说。

  程德芹脸上蒙了一层阴影,低头骑车走了,程军和刘建德也没在意。

  马小二的车开进山花医院住宿区,他住着他父亲原单位分的房子,他父亲已调到中心医院,他母亲也跟着去了,并带走唯一的孙子,马小二妻子许红在山花医院门口做点生意,小两口生活,倒也清闲自在。

  袁野一进马小二的院门,便闻到炖鸡的香味,他笑着对马小二说:“不要杀鸡啊!我只喝点鸡汤。”

  身材高挑的许红从厨房出来,说:“小二中午才说你来,山花街上不像你们南岗镇,下午买不到菜。”

  “甭费事,我想和小二聊聊天。”袁野说。

  许红一个人在厨房忙碌着,马小二陪着袁野唠着闲话,没一会,热腾腾的菜被端上了桌,袁野看着色香俱佳的满桌菜,问::“还有人啊?”

  “就我兄弟俩,没叫其他人。”马小二拆着沙河酒的包装盒。

  “两个人搞这么复杂。”袁野抱怨道,见他拆了一瓶,又准备拆第二瓶,问:“你拆这些给谁喝?”

  “一人一瓶,谁不喝谁的酒。”马小二很是得意。

  “你喝这些酒,怎么开车送我?”袁野夺下一瓶酒,不让他开。

  “放心,驾驶员我早找好了,我今晚只负责喝酒,不负责开车。”马小二又抢过袁野手里的酒瓶拧开,咕咚咚地倒着酒,大玻璃杯漾起酒花,醇香扑鼻。

  “嗬!想放倒我。”袁野的酒瘾已被勾起,肚里的小虫也蠢蠢欲动。

  “我可没说,你大所长真顶不住,可不能怪我!”马小二挑衅着。

  袁野毕竟也血气方刚,自恃有几分酒量,便不再推辞。

  酒水入肚,话匣子便自动打开,袁野说:“我人生地不熟,到山花乡也摸不到头底,你和我说说乡政府情况。”

  “烂摊子一个,我小老百姓管他怎么烂,只要我车轱辘在转。”马小二咕咕地添着酒。

  “烂摊子,你还替他们跑,到时候车费怎么接?”袁野疑惑地看着他。

  “这不是和你老大吹,乡政府谁的车费不给,我的一分车费都少不掉。乡里就一张车子,跑不过来,他们叫我跑,杂七杂八的也不瞒我。”马小二自负得很。

  “能不能说点路途社消息?”好奇心谁都有,袁野也不例外。

  “书记和乡长尿不到一壶,你大概也听说过,他俩当面笑眯眯的,背下恨不得捅刀子,没撤区并乡,两个人都是小乡书记,桌子板凳一般高;并乡后程书记从金牛乡调过来,当了书记,吴书记就地变成吴乡长,他心里别扭;别看他俩关系不咋样,花花肠子都有。”马小二打住话头,笑着说,“这是你问我,我才说,我可不想开罪他们,我的酒钱还出在他们身上。”

  “这样说你今天是代表党委政府请我,不过你送我可是白送。”袁野戏谑。

  “不能说是白送,我打个小麻将,抓我时跑慢点;跑不掉,你抓我往外一甩,就说:马小二,你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去家睡觉。”马小二唱戏般的绘声绘色,让袁野也忍俊不住。

  “你想得倒美,逮不到你,算你走运;逮到你,算你倒霉。”袁野举起杯,说,“喝干!”

  喝得太勇,袁野觉得一股酒气冲上胸口,便点着烟,吸了几口,借着浓浓的烟雾扩散着酒气。

  “听说街上有几个混混在七戳八捣啊?”袁野轻描淡写地问。

  “搞不出明堂,瞎搞,在门口拿包烟、吃顿饭不给钱,没事吓唬吓唬人,你真要上手动他们,生剥刺猬,无处下手。”马小二从内心鄙视他们,提起他们也是一副轻慢的口吻,“他们看到我,倒客气,二哥长,二哥短的。”

  两瓶酒见底,袁野和马小二都有些醉意,马小二还要开酒,袁野坚持不喝了,许红也上来款款劝道:“不是我小气,袁所长到这里工作,也不是一天,只要不嫌菜,常到我们家走走,小二你再陪所长喝两杯,袁所长你别客气,小二一个人在家也喝。”

  她替两人碗里盛上饭,将酒拎开了,酒喝得太多,两人扒了一碗饭,都不添了。马小二出去打个转,喊来一位高个子青年,袁野向收拾碗碟的许红谢过,三个人一车到乡政府门口,袁野下车准备到办公室拿包,大铁门已锁,马小二对门口值班室扯着嗓子喊二百六,没人搭腔,两人掉头从隔壁乡政府宿舍区绕道走。

  借着窗户透出的光,袁野小心地认着路,刚走到围墙的圆拱门,他猛然发现旁边树丛里蹲着一个人,便厉声喝道:“谁?蹲在这儿干嘛?”

  “我哦!”那个人显然也被吓了一跳,慌乱地说,“我在屙屎。”

  “王乡长!”马小二毕竟常在乡政府里跑,从话音里分辨出人来。

  袁野酒意泛滥,思维发钝,听说是乡政府人,也没多想,径直走进院里,大院空旷,冷风习习,他的酒意像塘边槐树的花儿,被吹落了许多,两人进了派出所办公室,袁野见值班的程军不在,桌上烟灰缸还冒着烟,看样子他刚出去,袁野从抽屉里取出黑包,拿出香烟,扔了一根给马小二,又替自己点了一根,心存疑云,问马小二:“刚才,王乡长是说他屙屎吧?”

  “对啊!”马小二也琢磨出王乡长话里的蹊跷,喃喃自语,“他又不是毛狗子,在外面屙什么屎?”

  两人胡乱猜疑,淡忘了还在外面等候的驾驶员。

  这边王乡长猫在院墙豁口,顾虑重重,王乡长大名王兵,四十多岁了,并乡前担任山花乡副书记之职,本准备活动关系往前挪一步,主政一方,谁料到突然来个撤区并乡,区里的干部纷纷下放,他没升反降,成了副乡长,他不免心灰意冷,混起日子。

  上个星期天中午,他喝酒回来路过乡广播站赵茹家门口,看这小寡妇站在门口,便上前搭讪两句,谁知她也有趣,两人假戏真唱,让他在温柔乡里走了一遭。他就此上瘾,念念不忘,看着妻子解正兰平淡无奇的身躯,打不起精神,这几天,脑里尽想着小寡妇那身白肉,做事也丢三落四,妻子似乎也看出端倪,这几天像防贼一样盯着他,让他找不出空挡。

  今晚他从分工村回来,没顾得上回家,溜到赵茹家窗口,正探听虚实,恰逢袁野他们借道,一时慌张,躲在树丛,仍被他们撞破,尽管脸皮发臊,怎耐精虫上头,他丢不下,守了一会,见袁野他们钻进办公室,一时没有出来,他心如猫抓,也不顾许多,返回那亮着灯光的窗口,敲了敲窗棂。

  “谁啊?”里面传出清脆如莺的嗓音。

  “我!”王兵压低声音,唯恐被隔壁人听见。

  里面人似乎已知敲窗人来意,客厅的灯没点,便打开大门,没等她将门收紧,王兵迫不及待的窜进去,抱住那热烘烘、软绵绵的身躯,乱啃胡亲,巴不得一头钻进去。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解正兰在家呆着,见天色已晚,丈夫还不见踪影,眼皮直跳,出门查看,拐弯处瞥见一个人影站在赵茹家窗口,她止步瞄着,见是自己的丈夫,心里道:怪不得他这两天心神不宁,原来和这骚货勾搭上了。她见王兵进屋,车轱辘般地冲过去,推开虚掩的门,见他二人正搂作一团,高叫::“王兵,你好……”,脚下一软,气倒在地,王兵见是胡正兰赶到,三魂走了两魂,放下赵茹,抢出房来,也不搀扶地上的妻子,一溜烟地跑开,赵茹"砰"得将门关上,躲进房间,全身抖得像害了疟疾。

第七章  醋海风波
胡正兰缓过劲来爬起,见丈夫溜走,砸了赵茹家的大门两拳,没人应声,房里的灯也熄了。她撵进政府大院,看不到人影,满腔怨气不知向谁发泄,扯嗓子高喊:“我不活了!我不活了!”发疯似地向池塘扑去,“扑通”一声,平静的水面被彻底的打破。

  袁野听到叫喊,从办公室跑出来,见有人投水,他赶忙奔到塘边,准备什么不顾跳下去,被跑在后面的马小二一把拽住,他喘着粗气,附耳说:“别忙,水不深。”

  袁野见那女人像只受伤的大鸟,扑腾到塘中央,水才齐腰,看样子寻死也难。

  “你这没良心的,你这黑心的,我死让你啊!”解正兰兀自站在水里骂着,手舞足蹈,水花四溅。

  袁野不能眼睁睁瞅着热闹,脱下皮鞋,卷起裤管,和马小二一前一后地下了水,蹚到她身边,马小二劝道:“大嫂子,上来,水凉,把身体惊着不值得,有话上来讲。”

  “我气死了,我气死了。”解正兰见人到身边,一下去蹲下去,水漫到她脖子处,慌得袁野和马小二赶忙将她从水里架起来。

  马小二说:“大嫂子!派出所袁所长在这儿,有什么事和他讲!”

  “你是派出所的!”解正兰不认识袁野,见他穿着一身警服,厉声说,“派出所人来正好,你看那骚婊子勾引我丈夫,你要处理!”

  “总不能在塘里处理吧!事大事小,上来再说。”袁野被她拉拽的一身水,没给她好口气,他又怕这讲不清、道不明的破事揽到自己身上,舒缓了语调,“又不是没党委政府,你不能和领导反映吗?党委政府会调查处理的。”

  “我亲眼看见两个不要脸的抱在一起,还要调查?你不能官官相护。”这女人开始乱咬起来,袁野心里暗道:凡可怜之人必有可嫌之处,我护个屁,事情闹大了,倒霉的是你老公,关我何事。

  “大嫂子,先上来,我陪你到领导家去,领导不会不管不问的。”袁野边拽着她的胳膊,边向岸边走去,此时塘边已站了不少看热闹的男男女女。

  两人好不容易将她拖上岸,解正兰揪着袁野的衣服不放,嚷着:“你不要走,你不把事情处理好,不要走。”

  看热闹的妇女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查问着,解正兰又开始谩骂:“她痒啊!要我家王兵掏嘛!”

  袁野夹在这群妇女中间,听到这*裸的骂声,耳根发燥,甩开了她的纠缠,王兵副乡长不知从哪个角落钻出来,恼羞成怒地骂:“你还不去家,在胡扯什么?”

  他一巴掌向妻子脸上煽去,袁野随手一挡,胳膊被震得微微发麻,看样子这家伙是气坏了,用了死力。

  “你打,你打,打死我,你去跟他过,你就称心了,那婊子也称心了。”解正兰见丈夫还理直气壮,敢跟她动武,张牙舞爪地扑过去,被围观人拦住,王兵见她失了心智,自己留在这里,徒被当猴看,他抽身离开,任凭她闹去。

  “吵什么?夫妻俩有什么吵的?人家以为乡政府出什么事,你们不怕影响,我还怕影响。”不知谁给程书记报了信,他夫妻两人都来了,看着这混乱的场面,程书记吼道。

  解正兰停止了詈骂,委屈得一把鼻子一把泪地哭着。

  “都回去,夫妻吵嘴有什么看的?”程书记挥着手,将人喝散,对一旁的妻子鹿立芝说:“立芝啊,陪解大姐回去换换衣服。”他又转头喝道:“王兵,到我办公室来!”

  程书记径直向办公楼走,王兵亦步亦趋地随后,羞愧得恨不得钻进地缝,他从妻子身边经过,仇视地瞪了她一眼;这个女人在愤怒、委屈发泄过后,明白了她刚才的疯狂、歇斯底里,对他丈夫的伤害甚至超过他给予她的伤害,讲出来的话像泼出的水,收不回来了,毕竟这个家丈夫是她的主心骨,这些年她呆在家里衣食无忧,全赖丈夫在外经营,她开始惶恐和无助,像个软软的面团,被鹿立芝搀扶着向家里走去。

  程书记见袁野赤着脚,拎着皮鞋,一副狼狈的样子,忍俊不禁,回头对王兵说:“你看你做的什么事?”

  王兵在办公楼路灯照射下,脸红得像仔猪肝,他对袁野产生由衷的怨恨,不是这个家伙吼那一嗓子,他早钻进赵茹的被窝,妻子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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