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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花龙戏凤-第2章

小说: 花龙戏凤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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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寄悠懒得制止这个丫头生活的唯一乐趣,只淡淡漫应道:
  “历代的后宫轶事不都是这么流传的吗?这种事还须要问我吗?”
  她才搞不懂,为什么女人把能入皇宫当秀女想成是至高无上的光荣?当成身为女人最了不起的成就?
  “小姐,你不担心吗?也许今年老爷又会送上你的画像进宫哩。”
  “不可能。我超龄了,即使破格被允许,也仍是遭汰落的分,所以没什么好担心。”她双手大张,躺在大石上承接凉风拂面而来,迳自吟哦道:“散发乘夏凉,荫下卧闲敞。荷风传香气,竹露滴清响。欲取鸣琴弹,愁无知音赏。感此倍阑珊,随风独自凉。”
  “好个随风独自凉!”一声喝采打破闲散的气息,浑厚的男音近距离地扬起,充满了笑意,并且不带任何歉意,彷佛打扰别人的清闲是再天经地义不过的事一般。
  落霞首先戒备地跳起来,看向来人:
  “你们是谁?咦,是统领大人燕大人!”她只认得三名男子之中的一个,但也已足够了;燕大人可是有名的刚正人物,不会在荒山野地欺凌弱女子,要是其他品性恶劣的世家子弟就难说了。
  “这是柳大人的土地,想必你们是柳大人的家人了?”开口的不是禁军统领燕奔大人,而是居中的一名男子,浑身散发威严迫人不说,那张俊美的容颜简直可以让天下女子为之失色。
  慑于威严,也慑于俊颜,落霞呆愣结舌不已,怎么也开不了口,找不回自己的声音。
  柳寄悠缓缓起身,只待眸光一扫便猜出这三名男子来头不小,不是高官也会是皇族之人,何况他们是由震西王爷的领地而来。她微一揖身:
  “各位大人好。奴家二人正是柳大人的家人。”
  “是么?那柳大人或柳公子可有在此?”男人们的眼光全落在赏心悦目的落霞身上;这么俏丽的女婢,不愧如外头所传闻,丫头们全比主子还美,亦有小家碧玉的气韵。
  “他们并未在此。我等只是定期过来清扫别业罢了。”柳寄悠偷偷掩下一抹笑意,以仆的身分在应对;反正没有人期望她有更高的身分,她也就别多此一举了吧!
  俊美且慑人的男子终于瞄了她一眼,问:
  “没料到柳大人的家人,亦有才高之人,连下人都能吟诗。”很平凡的女子,但看不出人的气质。男子内心立即有了评估。
  “大人过奖了,随口吟上一吟,不登大雅之堂。”
  “小——”落霞躲在主子身后,嗫嚅地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在主子眼光下住了口。
  “爷,请过来这边休息。”
  不远处,两名男子已摆好酒食,好布垫,恭敬地报告俊美男子。
  想定是个皇亲了,否则燕大人无须如此恭顺。柳寄悠看了一眼,笑道:
  “三位大人既要在此欣赏美景,奴婢二人先行退下了,不打扰大人们的兴致。”
  “无须退下,你们留下来服侍老爷吧!”那名看来三十岁左右、却满脸光滑一如女子的男子开口说着,声音中下似男人的低哑,反而夹着清亢。
  “各位大人,我们——”
  落霞哪肯让主人受委屈,再怎么说也不能让柳二小姐去服侍别人;虽然面对王公贵族们前来自家土地中,仆有任其支使的义务,但她的宝贝小姐——
  “霞儿,怎么可以违逆大人们的旨意呢?”眼中闪过一抹兴味,柳寄悠阻止丫鬟的反对:“我们家大人有交代,一旦有大人们前来作客,切记不能怠慢呢!”
  “看来柳大人把家人训练得极有分寸。”男人拂着摺扇,微一颔首。
  当然接下来众位大人们自是不会与她们这两位奴说些什么,迳自饮酒赏玩,谈天说地。
  另两名男子全以俊美男子为中心,附和他所有出口的话,神色间的恭谨出了上下之分;尽避服饰上虽已极力扮得相同质材,但肢体语言上却难以瞒过明眼人的打量。
  北献出自己的酒菜之后,她俩衔命去汲水。
  走出好一段距离,落霞才接过主子的水桶,不悦道:
  “小姐,你也真是的,又这么着了。”
  也就是说她们已不只一次教人当成同身分之人而不予拆穿,不过这次受人支使去工作可是头一遭。是不是人心都这样呢?同样被当成奴婢,比较美丽的就可以省去粗重的工作,平凡些的女子活该要接下所有吃力不讨好的粗活?刚才那个江大人就是直接把水桶塞到主子手中,要她们去提水的。
  柳寄悠拍了拍裙上的草屑:
  “我这等布衣扮相,说出身分会辱没爹爹,展示身分也得看合不合宜。”
  “但是我们可以拒绝他们的支使呀!那个燕奔大人的官衔还少上老爷二级哩,其他两位顶多是没有封官名的皇族子弟吧!”又不值得她们去诚惶诚恐。
  “别说了,他们不会待太久。”
  “小姐,真是不懂你!”
  “做人别太计较。”
  柳寄悠浅笑着看向天空,睛蓝如洗,无边无际的辽阔,点缀着几朵棉絮似的白云,看得高些,望得远些,世间种种又哪值得令她挂怀?
  “乘风而去,不知是怎生心情?”迎过一阵凉风,她双手大张地笑叫着。
  “赛神仙喽,还会有什么!”
  据落霞看,她的主子已离神仙的境界不远了;容易快乐,在四时变化中感受天地递嬗的神奇,将自己隔绝在世人闲语外,没有什么话可以伤到她。这种性格,除了要具有聪慧颖性外,也得要有豁达的胸襟吧?
  为什么没有人看得出来,她的主子是这么美呢?
  提了一桶水回去,在走近他们时,柳寄悠又将水桶提了回来。
  “小姐——”
  “相信我,他们比较乐见我提着水桶。”
  那是当然,都是不长眼的公子哥儿嘛!落霞一肚子的气,跟在主子身后沉着一张脸。
  “大人,水来了。”柳寄悠报告着。
  不出她所料,上前提过水桶的是那个满脸光滑的江大人。就见他小心自包袱中拿出一只玉盆子,汲了一盆水,恭谨地让俊美男子净手,再拿出手中沾湿,为他净脸,一切做完后,才再躬身退下。
  这男子的身分渐渐让柳寄悠笃定了。她与落霞默立一旁,冷淡地扫了一眼,便把眼光看向山的方向。
  可能是三人聊到没话好谈了。那男子竟然降贵纡尊地转向她俩:
  “不知柳大人平时如何调教下人,竟使两位姑娘气韵不凡。”温和含威的眼,当然落在美丽的落霞身上。
  “奴婢并无特殊之处。”无论怎么说,被俊男人盯着,早已难以对视。何况这人有着威仪气势,让人不敢抬头瞻仰,并且备觉局促无措,当然落霞的声音也若蚊吟。
  这是正常仆会有的反应,但显然有例外的。男子渐渐发现美婢身边那名不起眼的婢女
  很平凡,比起美婢的丽泽明亮,她简直黯然失色至极。不过他此时才记起初见时的清亮声音便是出自这名少女口中,可见老天没忘眷顾让她拥有突出的地方,至少声音挺好,而且气韵卓立于身分之上。有闺秀的雅;这柳大人可真是训奴有方。
  “柳大人可有让你们习字?”他看着平凡的女婢。
  看来是要她回答,柳寄悠淡扬起柳眉:
  “稍微通晓。”
  柳的人们至少都可以写出自己的姓名。
  “看你可不只是稍微通晓而已呀!”
  “大人过赞了,奴婢承担不起。”
  男子淡淡一笑,玩味地发现这女子气度雍容,不开口还不觉得,愈听得她清悦的声音,愈觉得这女子会散发一种迷人的光采;有如此平凡的外貌,却有如此卓然的气韵,真是算得上奇特了。
  “许人了吗?”为区区一名奴婢起好奇,实在不合身分,但他仍脱口问着。这女子显然已超过十八岁,但却穿着少女服饰,梳女孩髻,而非妇人髻;没有夫家吗?
  “没有。”她抬头直视他,目光莹然,并且充满喜悦的神光采;拜此人所赐,她可以理直气壮地独身。
  “是吗?柳大人不为下人婚配吗?让汝等坐愁红颜老?”
  “大人非吾等,又岂知坐待红颜褪去,伴与四时递嬗,不是一种喜乐呢?”
  男子显然不料有人顶撞,怔了一晌,大笑出声。不以为意地挥开摺扇:
  “好!好!好一个巧婢,如此伶牙利舌,不知是何人所调教?听说柳大人的公子亦承其父才高八斗之单,欲取今年状元郎之名,如果柳府的奴婢们皆有此等学识,那吾等绝对相信状元之第,必落在柳宅无疑。今日洛阳一游,确是开了眼界。”
  接下来他没有再与奴婢们调笑。
  夕照渐浓后,男子们收拾好物品,让她们退回柳家别业,自己也往震西王爷的领地走回去,沿途欣赏夕照美景,谈笑离开。
  落霞边走边回头看:
  “小姐,他们三人不像朋友,都是那个好看的男人在谈笑自若,另两名都没有相同的心情哩。”
  “是呀。”她笑了声,痴望夕阳的方向,低叹道:“自古以来,即使被钦点入宫,也不是每一名女子都见得到君王的,更别说与他谈笑了,怕是等到死了,君王也不见得知道那名红颜的存在。他何必知道呢?多得是全天下的美人鹄候垂幸,他何必去在意是否有遗漏的美人等着他注目的一瞥?”
  “小姐,你又在感叹王昭君的命运了吗?”落霞灵巧地问着。
  “不。”她低着头。微微一笑:“我只是感觉到今天相当幸运,遇到了那三名大人物,得到了千万佳丽梦寐以求的注目,而且尚不必投身入后宫,殷殷期盼。”
  “小姐,你又说人家听不懂的话了!”落霞抱怨着。
  一阵晚风由树梢间拂来,一主一仆穿梭于树林间,愉悦地嬉戏而归,林间抖落的沙沙声,像在为她们的笑声伴奏着。
  而满天星子,悄悄睁开眼睛偷瞧……
  在中书省任职,又位居侍郎之位,除了中书令之外,就数侍郎职位最大,并且也代表才学上极受朝廷百官肯定,才能在中书省任居要职。因为中书省可是负责拟天子诏令之部门,并且书写公文信函,以及收编史典之种种文书工作,能在中书省任命,皆是一流学士文人、在文坛上负盛名者;当然,柳时春侍郎大人也不例外。
  向来?他行事温和有度,不趋近小人,也不轻易与人结怨,所以在朝野中享有良好的声誉,与同僚皆有三分交情;加上从不藉交情去图升官发财的事,所以颇受敬重,让人乐于结交,纵使他长年钻营书堆之城,也不会令他一个朋友也没有。
  当今尚书省的掌门长官康华颐便是他的至交好友,仕途比柳时春得意许多,属大器晚成,三十五岁才中进士,还是柳时春解囊相助才致使他不会饿死在大考之前。中进士后,他立即受先帝重用,先后提过一些治国之策,成效颇佳;也治理过几个州郡,皆广受好评,所以先帝遗诏中,康华颐亦是三位顾命大臣之一。
  君子之交淡如水,淡于表相,义重于心;这是柳时春处世原则。所以当他必须厚着老脸前来乞求他人时,一颗心便忐忑了许多日,直到今日上门来,他依然坐立难安。
  “柳老弟,你有话就直说了吧!咱们二十多年的交情,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康华颐抚着花白的胡须,代老友开场白,希望能令他轻松一些。他达练的眼光怎会看不出来老友正有求于他,并且为此开不了口呢?
  柳时春叹了口气:
  “我是在异想天开。”他不知道自己还必须为女儿操劳多少心、白去多少头发。
  “莫非……”康华颐心中一动:“是为了天子选秀的事?”
  柳时春涨红老脸,只能愧疚地点头:
  “我那女儿,已经二十岁了。全长安,没一户人家上门提亲,我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呀!”他希冀地看着老友:“你是这次辅佐皇上选秀的大臣……是否……是否可以破格让小女教皇上钦点入宫?”
  “这并不妥,老弟。除非一入宫立即能受眷宠,否则待在后宫无处可去的悲凉,反而是害了令千金,你又何苦怕她没有夫家而执意送她入宫呢?”
  柳时春摇头,起身走近老友,道:
  “你记不记得三年前皇上登基时,曾钦点了十来名官家千金?皇上临幸了八名,分别封了从容与昭仪,另有四名皇上看不上眼的,后来也封给了战有役功的将军为妻为妾;我明白皇上并不会对小女多投注一眼,但……也许可以经由皇上的手代为嫁出小女,那小弟心愿已足。倘若心愿不能达成……也许皇上会看在老臣薄面上,遣送小女出宫吧!我记得高大人的千金就是被皇上遣出来的。”而且,再加上皇上最亲信的康大人美言两句,这并非不能达成的心愿。
  “柳老弟行事向来恭谨,连这事想必也是再三思考出进退之路才来找愚兄的吧?”康华颐微叹:“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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