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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玉良人-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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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下半个时辰,难怪要这样的反应。
  “我只是随便逛了逛。”她说起谎话连眼睛都不眨,飞快扑向屋里的大浴桶。“好热,我先去洗个澡。”
  衣服还没解开,背后一大一小的两人却跟了进来,她急了:“我真要洗澡。”
  刚才的一身冷汗还没干透,贴在背上十分难受。无欺害怕跟进来也就算了,他又进来干什么!可别说什么咱们马上就是夫妻了看看也无妨之类的鬼话……那样就算打不过他也要先咬死他。
  君承欢倒没有理会她的一脸警惕,环顾四周,道:“拿上你的东西,跟我走。”
  ******
  他带她去的地方,如果没有亲眼所见,纵使想破脑壳也想不到。
  后来笑笑想过:如果天底下真的有这样一个不怕死的敢嫁给了君承欢,倒也是不亏的。
  当然这都是后话,这会儿她跟无欺尚且是满头雾水,背着锅碗瓢盆走在山坳中。山坳呈斗形,越朝北走视线越窄,两侧的桃林也密实得有些过分了,满眼粉色堆叠几乎要把人都跟丢。到了蜜桃收获的季节,该是怎样一副令人垂涎欲滴的场面,光凭想象就心花怒放!
  不过这里显然也不简单,如果留心四周,会发现这些种看似毫无章法的桃树,皆沿着地势栽种,林中岔路错综复杂,每过一段路就感觉四周眼熟,好像只是在原地打转,但看两边山脉,又分明是在越走越深了。
  渐渐的,她发觉到脚下地势变了,在逐渐变高。无欺走得气喘吁吁,悄悄在后面扯袖子,问:“咱们这是要去哪儿?”他是擅自跟上来的,心底十分发虚。
  笑笑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带他朝身后看去,两人皆发出一声赞叹:
  原来这条山坳不是下陷,而是朝上的,走到深处,恰如群山夹缝中的一道粉绸,一层一层呈阶梯式延伸,竟不知通往何处。
  原本以为还要这样走很久,没想到在爬上一层平地,前路陡然断裂开来,嵌在断层处的是一道长长的木廊。
  这条木廊既狭且长,乍一看并不十分起眼,却是用上好的木料搭建而成,底基是合抱粗木架在了断层坡壁之上,另一头通往对面更深处。
  笑笑狐疑又起,在这种地方怎么会有这样突兀的木廊?看君承欢的神色十分寻常,想来不会心血来潮要带她看什么秘密,难道、难道他是要带自己出去?
  若真是要出玉桃郡,那她可要点火焚香好好庆祝一番——天知道她多久没吃到糖炒栗子了!一肚子蛔虫都快钻出来了……
  正想着,耳边传来水瀑声,眼前景致突然一变,柳暗花明,率先冲入眼帘的是三层清潋傍身落下来。她急忙缩脖子,怎么也料不到转过一廊会有瀑布等着自己,但马上又发现那瀑布已经被木廊顶上的三串石拱绝妙地隔开,只有清凉的水汽拂了满脸。
  抬眼一看,若不是感觉到无欺太激动扯了自己一下,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发桃花痴:不是犯了花癫,怎么会看到天上仙境般的景象?
  原来,行至木廊尽头,在那廊腰缦回的精巧亭台之下,仰面远眺时:一座座嵌入山壁之中的玉宇琼楼呈之字形延伸,雕梁画栋错落曲折,如同一幅极长极广的工笔长卷。建筑一栋栋呈现绾色,顶端飞檐翘角好似惊燕,奇特在于每阁都是一半嵌入山壁洞中,一半凌驾于山峭之上,中间各有鸦青色架空长廊相连,玄妙如同奇雕壁画。
  无欺手里的锅碗瓢盆掉了一地,也顾不上去捡。
  两人都被惊呆了——怎料想这是人世间的建筑!
  “这、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笑笑张大了嘴,啧啧称奇。
  君承欢立在未散的水雾之中,回头扫了她一眼,面貌氤氲成绝色,似笑非笑。
  “自己要住的地方都不认识?”
  他说这话时的样子,笑笑至今都忘不了。那或许只是一种误入桃花源,误识桃源主的错觉,却真可以称得上惊为天人。
  风过山中,千桃散落。壁中楼台如坠缥缈雾霭——临云宫,原是临于桃夭春色之上。
  笑笑眼放精光,末了只叹出一句:“原来你才是真的有钱人!”
  ******
  入住临云宫,笑笑与无欺两人就像乡下毛头孩子进了省城,看着什么都新鲜,处处妙不可言。临云宫有大大小小的偏楼不下四五十座,起居所需一应俱全,只是有很多地方都不能去。
  “若是进去了,明日住在里头的人就会将你们的手脚给我送来,放在桌上领赏。”君承欢如是说道,表情阴阳难辨,两人遂不敢放肆。
  不过君承欢倒也大方,让他们住的是单独的一座小楼,距离其他几户都远,清爽宽敞得很。非但如此,他还好心指了几个下人来伺候两人起居,可惜这几个下人跟那不声响的童子是一副模样,吓得无欺脸连连摆手,直嚷嚷着:“烧饭洗衣我都会,我能照顾好蓝姐!”
  两人就这样安顿了下来。
  晌午闲暇时,笑笑忍不住问打探:“常跟在你身边的那位姐姐,她没事吧?”
  君承欢凝神在一本不知什么书卷上,眼皮都不抬。
  “她好像受伤很重,如果没人好好照料可不行……”
  “你若是想问她的事,直接问就是了。”瞧他这一副浊世佳公子的模样,也不知道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是谁。
  不过近来笑笑不怎么怕他,大概是因为估摸出来他是真的不想动手杀自己,胆子就肥了。现下她居然还敢凑到他旁边,咕咚咽了口水,问:“那位漂亮姐姐,该不会是公叔他媳妇儿吧?”她发现猫腻后怀疑很久了。
  君承欢狭长眼角一跳,她急忙把头缩回去一点儿,“不是媳妇儿?”
  “菱蛇杀了公叔喜爱的女人,你说他们能是什么关系?”
  笑笑眼睛瞪得老大,找错了重点。什么,那个成天冷脸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臭的公叔荐居然也会有喜欢的姑娘……
  “那她为什么要杀人?”
  “她说那个女人害了她同门,抢了她东西,死不足惜。”君承欢伸手缠上她发间,似无意地抚着柔软的发丝,说:“我替她报了仇,她从此便一直跟着我……怎么,莫非笑儿介意了?”
  笑笑摇头摆手连说不要误会,只是好奇:“那她说的是真的吗?那个女人真的是罪魁祸首吗……”狐疑地盯着他面部的表情,只看到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却不确定答案。
  她问:“其实你知道真相是不是?”
  君承欢眉角一舒,水墨般妖娆。“我从不记得这些。”
  骗人……骗人!他分明是想看所有人痛苦!这个男人有着让人作呕的陋习,就是看不得别人比他快活。菱蛇娘子与公叔荐之间的结,究竟有没有死透,他是唯一知道答案之人,却并不愿意说。
  翌日,笑笑还是忍不住摸去了菱蛇娘子的住处。那是孤零零的一层小楼,并不似主人那般扎眼招摇,以她君承欢心腹的身份来说,甚至有些屈就了。阁楼虽小,模样倒也别致,外檐看起来像只打从山壁上探出头来的画舫,檐下栽种了一大株夹竹桃,细长翠叶郁郁葱葱。
  她先是在外头唤了两声,门虚掩着却没人应声,在门口转来转去溜了两圈不见人影,便忍不住推门进去了。
  屋里陈设很简单,不像是女子的住所,幸许是因为屋主从未将这里当成家吧。目光所及处最显眼的,是一幅三展双面刺绣屏风,上好的红木支架配以薄如蚕翼的细腻绣画,双面绣制的都是夹竹桃的景致,一面呈妍红花色灼灼,一面呈素白花色清浅,看起来价值不菲。
  笑笑有些艳羡这面屏风,忍不住伸手摸着光滑屏面,想是哪位江南苏绣高手才有的手艺,回去了必定要央着殿下给自己也求一幅……
  也就是在垂涎走神的当口,一个突如其来的变故:一条小蛇从镂空雕花木中疾速蹿出,不及掩耳之势就咬在了她指头上!
  笑笑惊叫一声,急忙甩手将它打飞但为时已晚,两个细小的孔印已经在指上冒出血来。
  “完了、完了!”她哀叫连连,想不到菱蛇娘子竟然毒到连自己房中都养了这等宠物,看模样还是条红皮花翎蛇,真是阴沟翻船死了都不瞑目!
  这时也顾不上礼不礼貌,她“跐溜”撕下一段衣角将手腕紧紧扎实,扑到旁边柜子上翻箱倒柜起来,别是条剧毒致命的臭蛇才好,应当是有解药的吧?
  被咬的手指迅速肿胀泛紫,手背上的青筋也不自然地拱了起来,笑笑欲哭无泪,想想这会儿跑去找君承欢不知道他会不会救自己一命……若他就喜欢叉腰看着人满地打滚就大大不妙了。
  好在一个女声适时地响起:“夫人大驾光临,怎么也不知会菱蛇一声?”
  菱蛇娘子推门进来,见了满地狼藉也不惊讶。今时她换了身衣裳,竹青色鲤鱼纹襦裙配藕色浅花上臂,青丝慵懒地挽在面侧衬得脸更加小了,倒是一副良家妇人的居家打扮。纤细的脖颈上还缠着好几圈薄纱,脸色并不是十分好,想来伤势未愈有欠精神,但无妨碍骨子里透出的妖娆姿态。
  笑笑几疑认错了人,反应过来后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
  “姐姐怎么还喜欢在房里养这些吓人的东西?眼下我就要死了,恐怕要你替我去知会宫主一声,就说我无福消受盛宠,让他不要留恋、另觅新欢罢!”
  哭得模样甚是可怜,只是逐渐发青肿胀起来的嘴唇看着却有些好笑。
  “夫人说得什么笑话,您若是有个什么好歹,我这做下人的真是万死莫辞。只是我房里这些宝贝儿脾气不大好,见了生人难免闹些情绪,夫人不要见怪才好。”菱蛇娘子似笑非笑,手腕一翻将一颗青色小丸给她喂下,她这才魂灵归窍安了心。
  “只是有个问题我想不明白……”菱蛇上下打量着慢慢走近她身旁,手指在边侧花架上一挑,另一尾金黄色小蛇不知从哪里游了出来,慢悠悠盘在她指头上吐着信子,好似一只精美指环。吓得笑笑刚回来的魂又飞出去一半。
  她说:“我不明白,宫主究竟喜欢你哪一点?”
  眼前这个明艳活泼的小女子,虽然脸蛋生得不错,但同真正的美人儿比起来终究是寻常罢了,君承欢什么样的绝色没见过,断不会对这样一个青稚未脱的小女子产生兴趣……更别提要让她入主临云宫了。
  笑笑无辜的大眼直勾勾停在小蛇上,生怕它会突然跳起来咬人一般,听了这话又毫不在意地摆摆手,说:“他未必是喜欢我,恐怕是遇上个不常见的,难免要惦念。”
  人难免要惦念些不实在的东西。譬如求而不得的、得而不惜的,以及因不惜而错失的……越是惦念,就越执意。
  她在房里兜兜转转,突然问:“姐姐你会不会梳红妆?”
  菱蛇一愣,只见她心不在焉地擅自翻看床头妆盒,笑眯眯地说:“我就要嫁人了,可仔细想想在这儿认识的只你一个,姐姐帮我梳头打扮可好?”说着竟抓起一把檀木梳塞进菱蛇手里,自己拆了头发一屁股坐下。
  菱蛇接过那把梳子怔怔,心想,原来她今天来的目的是这个。只是这嚣张的丫头怎么就不怕自己一梳下去在她天灵盖上捅一排窟窿呢……而后,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奇怪的蛊惑,当真动手帮她辫起头发来。
  这一头缱绻长发十分柔顺细腻,自小巧圆润的耳垂后拢起,像缠绕盘结的光滑丝缎,头发的主人在镜中专注看着,媚人的大眼扑如黑蝶幺蛾。令人不禁想,纵使现在她没有令人神魂颠倒的资格,再过个三年五年的,恐怕就不能妄言了……
  “换做我是你,就该乖乖留在该留的人身边,来这里,是找死。”菱蛇手上不停动作,眸子却冷下来收起虚假笑意。
  “宫主性戾乖张,从不让人看透他在想什么。今日他宠你,明日难保不杀你……你怎知他办的这场喜宴不是为了再办一场丧宴?”
  即便她自己,伴在君承欢身边这么些年,濒死的境地又岂止一次?或许走到今天才发现,真正可怕的不是身处险境,而是陡然发现自己已经沉溺在险境中成了习惯,再也爬不出来了。曾猜想,自己最终只可能两种死法:一者,是死在那个再也不会对自己温言微笑的人手中;一者,就是死在君承欢手中。
  两者皆是预料中的终点了吧?这样想着,生,反而变得残酷难熬了。
  编好的精巧发髻恰似一尾黑色锦鲤,坠上那支凤头钗摇曳成姿,铜镜翻覆间映出一张秀丽非常的脸,看得人有点晃神。笑笑忍不住伸手去摸头发,喜滋滋地:“多谢姐姐。”
  菱蛇红唇一勾,难得真心赞道:“到底还是个小美人胚,不管你是能当多久的夫人也好,既然要嫁人,就像模像样地端出个样子来再说吧。”
  笑笑甜腻地笑起来,点头点得小鸡啄米。她立起身说要回去给无欺看看,便匆匆忙忙告别了,跑到门口,台阶石缝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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