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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一家九博士-第8章

小说: 一家九博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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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统一行动。
  东方欲晓,起床号一响,同学们迅速起床,赶到操场排队。值星官带着队伍,跑步前进,到几公里外的河边,用河水洗脸。冬季砸碎河冰,水凉透骨,搓手取暖。然后,回校参加早操,大操场上五千多人,统一指挥,行动守规,整齐不乱,很是壮观。
  早操过后,八点钟上课。课本很少,十几个同学只有一本,时间难以分配。学习的机会求之不易,得之便更为珍贵;希望不易实现,实现便更为香甜;三年的失学使他踌躇满志,一旦有了机会,他便更加如饥似渴地学习,并不惜一切代价,希望取得成功。为了挤时间看书,便摸黑起床,爬到山头上,早做运动,学陶侃搬砖,把几块大石头,东滚西挪,累出一身大汗,从此他养成早起跑步的习惯。天刚蒙蒙亮,便坐下来念书,这时同学们还在睡大觉呢!庆鑫这样勤奋学习,师生称赞:“他是可怜的好学生。”在逆境中艰苦奋斗,不屈不挠,这是他成功的第八个因素。
  练习本和纸张,更是缺少,哪里有钱购买,只能跑到商店里,和老板说好话,再三哀求,要来用过的旧本子,利用反面书写。钢笔更不能奢望,从垃圾堆里捡来的旧钢笔尖,绑在筷子上,写秃了用钝了,就放在石头上磨,磨尖了再用。一个破钢笔尖伴随他学习,整整用了四年。墨水也是利用废物,就地取材,刮点锅底灰,用水胶调成墨汁。他们面对重重困难,因陋就简,勤学不辍。
  当时,他们正是长身体的时期,饭量大,却只能一日两餐;半饥半饱。每人每餐一个半斤重的大馒头,十个人一碗盐水,馒头蘸盐水,吃得津津有味。要是哪天多几个油星,或有几片萝卜,就算改善生活了。尤其是上午,饿得肚子咕咕作响,不到正午,它就提出抗议了。一个个学生变成小馋猫,多么希望伙夫开恩,多做几个馒头,能够填饱肚子啊!十二点是开饭的时间,大家整队去饭厅,只听得一阵唏哩呼噜之声,狼吞虎咽,馒头和盐水瞬时就不见了。
  晚餐与中餐没有区别,也是馒头加盐水。晚饭以后是自由活动,学校生活虽然艰苦,心中却感到欣慰,面对艰难,他们鼓起勇气,去承受一切,个个变得自信和坚强。由于共同生活,又结识了一批好友。庆鑫和几位要好的同学,也是山东同乡,如王自立、石文祥和张维新等常常聚在一起,讨论时局,希望战事早日结束,回家返乡,探望父母。那时,人人想家念家,情绪强烈,但是苦无机会。
  1942年,鲁西南发生百年不遇的大旱,农田绝产,生活困难,老百姓靠树皮草根充饥。大批灾民为了逃命,成群结队,背井离乡,四处逃荒,沿途要饭,露宿街头,苦不堪言。有的跑到微山湖,有的逃到洋河,有的卖儿卖女。冻饿而死者,十之二三。旱灾刚过,又发生蝗灾,那遮天盖地的蝗虫,不知从何而来,吞噬着庄稼叶子,如老牛吃草一般,发出哗哗的响声。农民辛辛苦苦种出的作物,眼看成熟,几个小时过后,就被蝗虫吃光。同学们听逃荒的灾民说,鲁西南灾情严重,人们心急如焚,很是为家人的安危担忧。
  1941年12月7日,日军偷袭珍珠港,美国被迫对日宣战,太平洋战争爆发。次年元旦,中、美、法、英、苏等26国,签署《联合国家共同宣言》,表示要联合起来,对德、日、意法西斯作战,世界局势向有利的方向发展。1942年,德军进攻苏联受挫,日寇在太平洋海战中失利,日军为了援救侵入东南亚的孤军,想打通从东北三省到南宁、广州的“大陆交通线”,在中国孤注一掷,所以敌人向皖北、河南进攻。

第二章  求学之路(6)
那时阜阳危急,二十二中只好往西迁移。不幸,他们在跨越平汉铁路时,受到日军的攻击,流亡学生死伤惨重。一部分退回到阜阳地区,一部分逃到河南西部,刘重晋等同学在什么地方呢?不知他们生命如何?杨庆鑫很是为他们担心。
  日军向河南进军时,汤恩伯为战区司令,拥有十三军等几十万人马,镇守中原,举国上下对汤军寄于厚望,认为他一定能阻遏日军,收复失地。谁知汤军与敌人接火后,很快便土崩瓦解,一路溃败,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在短短的十几天里,兵败如山倒,竟将中原千余里土地,丧失殆尽,举世皆惊。
  汤军为什么失败呢?原来汤军纪律很差,常常扰民害民,占民房,抢财物,拉民夫,祸害百姓。汤恩伯不务正业,不练兵图强,却在河南大兴土木,兴建总统行辕,建设将校###场所,群众喻其为“阿房宫”。学生们看在眼里,痛在心上,这样的军队,能跟船坚炮利的日军作战吗?
  风云突变,学校接到上级指示,要求立即撤退。天茫茫,路漫漫,他们星夜急跑,仓皇西行,日夜兼程,连奔数百公里,才脱离敌军的威胁。沿途遇到很多逃难的百姓,扶老携幼,呼爹叫娘,凄凄惨惨。这时学校迁到河南省淅川山区,部队、机关、逃难的民众也大量涌入。这里是穷山沟,学生、难民吃住都成了严重的问题。
  7病人变媒人
  张维新也是诚实之人,救命之恩使他牢记心中。病愈以后,大恩不言谢,决心当媒人,好事多磨,终于促成,杨庆鑫有了一桩美满的婚姻。这是救助好友时没有想到的。
  流亡学生逃难,越逃越难;他们逃荒,越逃越慌。在淅川山区,他们的生活条件很差,面对当时的窘境,学生有多种无奈。
  学校五千多人,分散到几个村庄,古祠破庙成为居住之所。晚上没有床,睡在潮湿的地上,铺些稻草,六七个人仅占一席之地。每个人不足一尺宽,都是侧身而卧,翻身都影响别人。屋漏又遇连阴雨,淅淅沥沥,降雨不断,夜里无法入睡,只好手捧饭碗、脸盆、水桶,接收屋顶漏水,坐等天明,凄风苦雨,备受熬煎。
  吃饭更是困难了,每人每天只能领到一点米饭,混有很多砂子,只能应急延命,很少能吃到盐,就连开水也供不应求。严冬寒流,北风凛冽,雪花飞舞,滴水成冰,冷彻刺骨。人人缩肩跺脚,瑟瑟发抖。这时,他们穿的衣服,还是从家里带来的。人长高了,衣服没长,又破又小,可谓捉襟见肘。
  棉被、棉衣也因为汗油所污,变得僵硬,像纸板那样,冰凉透骨,难以御寒。皮肤冻得青一块,紫一块的,只好蜷曲在室内,不敢出来。要想清洗,很是不易,只有等待出了太阳。大早起来,将棉衣脱下,穿上自己所有的单衣与棉衣,以及借来的夏衣和秋衣。将棉袄浸在冷水里,久久才能渗透。等到搓洗干净了,又得等待几个晴天才能晒干。就是这样与饥寒搏斗,学生们毫无怨言。
  人为万物之灵,有很多潜能,在平时显露不出来,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就会增添无穷的智慧,去克服恶劣环境下的种种困难。那时,他们洗衣时,想出一个巧妙的办法,就是将棉衣拧水后,找炉膛里掏出的灰烬,用它来吸收水分。这样一次次,反复几回,棉衣里的大部分水分,都被灰烬吸收,晒起来就干得快多了。这些青少年学生,正是穿鞋最厉害的时候。他们的鞋子大多露着脚,如果谁穿了一双鞋子,没有露出脚趾头,可算一个奇迹。有的鞋子没有了,拣个破鞋底绑在脚上。这些同学真是“鹑衣百结,面有饥色”,很像是一群“叫花子”。
  冬季过去,1943年春季到来,学生的日子还是不好过。俗话说,黄鼠狼单拉病鸡。由于睡在稻草堆里,阴湿多雨,卫生条件很差,虱子、跳蚤、臭虫猖獗,人人都长满了疥疮。奇痒难当,抓挠一把,皮破血流。有的手指不敢并拢,一旦并拢,粘在一起,分开就困难了。上课时不敢落座,如坐针毡,一坐屁股就疼。上厕所时,也小心翼翼,怕脱裤子时,粘拉下一层皮。
  日寇丧心病狂,不满足使用枪炮,还利用飞机撒播病毒细菌杀人。日军731部队,在军医少佐石井四郎主持下,设置26个细菌制造实验中心,利用石井式培养罐,大量培养炭疽、鼠疫、痢疾、伤寒、副伤寒、霍乱、脑炎等传染性强的病毒细菌。据该部老兵筱冢良雄5后来揭发:哈尔滨一个地方,每天培养伤寒、副伤寒和痢疾病菌,重达3公斤以上。他们用活人做实验,让跳蚤、苍蝇、蚊子等小动物充当载体,用飞机喷洒在各地,污染水源,引起了各种瘟疫的广泛流行,残害了无数的民众。 。。

第二章  求学之路(7)
学校的饮水,取自附近的一条小河,水流清澈,没有想到,河水被日军洒上副伤寒病菌,居民淘米,清洗马桶,洗菜、洗衣,都在其中。炎热的夏季,瘟疫也向这群苦命的孩子进攻了。先是高烧,后是昏迷,继之上吐下泻,几天以后便会脱水而死。老师们告诉学生,这种病叫“回归热”,也叫副伤寒,群众称它为瘟疫。传染性强,死亡率高。先是三五人遭殃,接着便是一群又一群。当时缺医少药,患上这种病以后,每天抬出十几人,甚至几十人之多。
  死亡的阴影,笼罩着每个人的心头。谁也不知道,下一个会轮到谁。那么多学生染病,英年早逝,尸体一个又一个被草草掩埋在山沟里。没有通知家人,没有棺材,没有墓碑,日日夜夜都有野狗出没,在那里扒咬尸体,就连百姓干活都不敢走过那个坟场。眼看着自己的同伴一个个被抬出去,同学们的心情既难受又恐怖,真是无法以笔墨来形容。
  如何躲避这场灾祸呢?同学们千方百计地想办法,能够投亲靠友的,各找门路,都逃走了,剩下的同学,离家太远,想尽方法躲避,唯恐晚了来不及。有一天,庆鑫的好友张维新也病了,学生队长要把他隔离。问大家:“谁愿意照顾他?这种病是传染的。”
  危难之中见真情,自身难保的庆鑫毫不犹豫,爽快地回答:“我愿意!”庆鑫有侠肝义胆,心里想,“义不容辞,救命要紧,我不照顾,谁照顾?为了朋友,就是一起死,也心甘情愿。”如何隔离呢?没有专科医院,没有隔离病房,他四处寻觅,终于找到一个草棚,能容两人睡下,那是农民放柴草用的。人去棚空,有几堆臭粪。他借来扫帚和铁锨,将棚内打扫干净,又借了农家一捆稻草,铺在地上当床铺,这就成了“隔离病房”。
  庆鑫扶着维新,进棚躺下。维新高烧,面红耳赤,昏沉只睡。庆鑫积极护理,从河里提了一桶清水,替他擦洗滚烫的身体,并用砖头搭起临时炉灶,用牙缸将水煮开,倒了一碗,让他喝下。庆鑫知道病人发烧,需要大量补充水分。既没有药物,又没有营养品,分到的那点粗米,他仔细地拣出砂子,淘了又淘,用大米给维新熬粥喝。看着维新在死亡线上挣扎,日渐消瘦,心痛万分。
  大地漆黑,天气阴沉,没有灯火,在朦胧的夜里,伸手不见五指。山风吼叫,寒气袭人,草棚呼呼作响。远处传来几声狼嗥。庆鑫守着病人,憧憧鬼影,慢慢到来,一惊一乍,汗毛直竖。他睁大双眼,不敢入睡。风声一阵紧似一阵,心情也紧张起来,十分害怕。这时,维新突然大叫:“来了,来了!你看他们全来了!”
  庆鑫惊问“谁来了?”他说是牛头马面,拿着钢叉铁索,要命来了。他的声音凄冷,庆鑫不寒而栗,吓得浑身哆嗦,牙齿打斗,格格作响,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几次彷徨,想夺门而出,离开这个鬼地方。又想到好友不能没有他,便强打精神,抓住病人的手,拼命告诉对方:“没有鬼,人都是自己吓自己;即使有,我们没有做过坏事,鬼也不来找我们。俗话说‘为人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庆鑫说那一夜,是他一生中最长的一夜,很久很久,才熬到天明。
  维新昏迷四五天,每天泻几次,手脚都冰凉了,病情危重。当时,不少离家远的同学,如探花刘楼的刘希瑞等,害怕被传染,也纷纷冒险离开。其中,有一位同学是鲁西南老乡,要回家避灾。同学们送行,有人让他顺便到柳林,通知维新的父母。庆鑫很是反对。分析说:战乱时期,交通阻断,他父母如果来不了,徒增忧烦;如果来了,维新早好了,没有意义;如果好不了,来了将更加悲伤,只能听天由命。当时双方各执一词,谁也说服不了谁。众人皆醉,不容一人独醒。后来,还是通知了家人。
  过了两个星期,维新的生命已奄奄一息,只剩下一口游气。医院来人说,这是传染病的末期,不可让病人死在外头,有些人不顾杨庆鑫的再三反对,便把他抬进医院里。其实那个“医院”,既没有医生看病,也没药物治疗,更没有护士护理,只有大兵看管,如同监狱,病人一排一排,一个个躺在地上等死。有的还会说话,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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