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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中国虎的最后100年:失乐园-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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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解人意(2)
有了对这段历史的认知,我们也可以理解台湾大学哲学系教授王晓波,何以那么痛恨两蒋的国民党政权。纪录片中他讲,他的母亲因为“匪谍”罪被杀害,父亲也因而坐大狱;儿时的他,被当作贱民饱受屈辱和欺凌;哪怕又瘦又小,听到同学称他“匪谍的儿子”,就要扑上去与人打架。
  与龙应台的书一样,纪录片没有回避国军“转进”台湾前抓壮丁当反攻本钱的史实,其中说到山东七所中学学生随军南下到澎湖时,强迫年长些的学生入伍,那个在河南打败仗以致跛腿的司令官,示意卫兵当众刀刺敢于表示异议的学生,并有7名教师被当成“匪谍”处死。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纪录片中有个情节我很感动,有个“本省籍”的女子,回忆她念书时,同学们欺负班上三两个处于弱势的“外省”同学,尤其厌恶天天诵唱什么“三*义,吾党所宗”,她们说“什么吾党吾党”,那是你们“外省”人的党;而训导主任和教官来到班上对同学们训话,并未倚仗强权给说这种话的同学扣政治帽子打压,却道“不是我们要来抢你们的地盘,我们也是不得已才来的”,竟然说得涕泗交流,感染得同学一起哭了起来。这就是平等待人、以诚示人、将心比心的力量。
  在大转折大震荡的时代,人如置身搅拌机中的一粒小豆子,常常身不由己,不知所终。讲两岸分治、岛内族群矛盾,不能不追溯到台湾光复,不能不谈及中国抗战期间日军中的台湾人,台湾光复后他们进退失据的身分认同。日本人当然不会为他们作善后安置了,因为他们已是中国人;而在中国人眼中他们即便不是汉奸也是俘虏,至少替天皇打过仗不是一段光彩的经历。他们应征入伍时的荣耀成了耻辱,战场上的牺牲成了罪过,他们的后人也抬不起头。可是,他们有什么罪过呢?更不要说他们的后人了。片中中年人郑宏铭,如今才敢到东京的靖国神社去寻找父亲的牌位,心中的隐痛这辈子恐怕都无计可消除了。与台湾应征的日军军人遭遇相似的还有伪满洲国的被征入伍者。
  片中接受采访的那位长春市的长者说,日本投降后,沦陷区的人民本来是欢迎国军的。可是那些国军官兵和政府接收人员,“老子”长“老子”短,动辄“老子八年抗战”如何如何,令人反感。老百姓想,又不是我们引来的日本人,是你们军人和政府丢下我们逃跑,还充什么恩人!这种对立情绪导致老百姓对国军的怨忿和鄙视,称国军是“猴子军”、“七家(乞丐)军”。先后驻扎长春的国军新一军、新六军、新七军是精锐部队,不是清一色的美式装备吗?别看头上戴的钢盔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威风凛凛,其实部队装备比战败投降的日军还差一大截,军容军纪也远不如训练有素的现代化的日军。国军士兵只有一套服装,衣裤缝里寄生着成堆的虱子,痒起来不免抓耳挠腮像猴子;衣衫破了没得换岂不就像乞丐?一位老兵说,他们当年不得已被关在兵营七天,因为要脱得精光洗衣补洞嘛。然而,就是这样落后的中国,这样仓促征集的军队,拒绝投降,坚持抗战,并且最终打败了日本帝国主义。回想起来,换位思考,都不容易;本当和衷共济的,却反目成仇陷入了内战血光,中华民族的这段痛史不能淡忘。
  ■ 认识他,尊重他
  这部纪录片最感动我的是,展示的抗战文物中,美军给中美联合作战的官兵发的作战手册,其中有一段教他们如何看待中国士兵。中文大意是:这些士兵很可能是农家子弟,他们训练不足,但是很聪明,也很有尊严。这样认识人尊重人,才是友军。
  纪录片放映后的分享交流段落,有位台南出生的母亲说,我今天特意带了两个孩子来看这个片子,与她们一起了解我们的先人。她说,我的祖父母生活在日据时期,他们是说日语的;我的父母生活在光复后,他们是说闽南话的;我会说闽南话,也会说国语,到台北读书时感受到了对南方人的轻视;现在我父亲在上海浦东办厂,我在香港发展;我觉得即使是一个家庭的人也要互相了解,只有互相了解了才……
  她的家庭很典型。其实,在中华民族现代化的这个历史转型期,两岸中国人,哪个地区、哪个家庭、哪个人,没有社群间、代际和人际的家园变迁、精神撕扯乃至割裂呢?我的父母和我、我与我的孩子,就生活在大不相同的社会情境和语境中。我们只有珍爱生命,与人为善,互相沟通,设身处地站在他人立场省思,才能增进理解,抚平创伤,消弥敌意,避免历史悲剧重演,和而不同,共建美好未来。
  我想,这也是龙应台和纪录片制作人回眸一九四九的初衷吧。■
  >>日据时代,台湾,日军和归顺的原住民族人合影。日军并对归顺的族人赐酒,以为奖赏。图/FOTOE、秦风
  >>2003年11月28日,龙应台。 图/CFP
  >>1949年4月,太原战役外围战中,解放军射击逃跑的国民党军士兵。  图/FOTOE
  >>淮海战役(1948年11月-1949年1月)期间,刚“解放”的战士赵庆功要求指导员给他发子弹,去参加战斗。图/FOTOE
  

父女如影(1)
——我与萧军的父女情
  文┃鲍旭东
  她是萧军的女儿,虽然她从未叫过他一声“父亲”。由于当时的历史环境和种种原因,她一直生活在父母亲联手制造的影子后面。但她与父亲萧军无论何时何地,都始终存在彼此的生命之中。
  如果说,没有父亲的童年,人生是不圆满的,那么,我的人生就是不圆满的——我从来没有与自己的父亲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过一天。
  如果说,不能亲自教养女儿的父亲,心中是有缺憾的, 那么,我的父亲心中是有缺憾的——他一生中从未听我叫过他一声“父亲”。
  这一切只因为我的父亲虽然是文坛宿将、“拼命三郎”萧军,但是我的生母却不是他的夫人王德芬,而是另有其人,一位如今已是耄耋之年的知识女性。
  我原来的名字叫张萧鹰,是萧军的亲生女儿,1953年出生在北京。
  由于当时的历史环境和种种原因,使我一直生活在父母亲手制造的影子后面,不仅在萧军子女的名单中找不到,甚至不为父母双方亲朋好友所知。
  对我因此而受到的伤害,父亲萧军很内疚,当年他曾经几次不无伤感地对我说:“……他们(指他的其他子女)都在我身边,只是苦了你一个人在外面……”
  如今,父亲已经带着那份缺憾永远地离去了;我也早已走过不圆满的童年,心灵的伤痕随着岁月的打磨,已经结痂,化成了我最不肯触碰的记忆。
  纵观父亲萧军多磨难的一生,承受的痛苦远远多于欢乐,更谈不上享乐。他的一生是坦荡、磊落、真实、正直、不可扭曲的一生。而坦荡磊落的人生,是用不着遮掩或粉饰的。我认为,只有真正有血有肉、敢爱敢恨、敢作敢当的萧军,才具有独特的人格魅力,才会获得读者由衷的热爱和尊重。
  在萧军已经离去22年后的今天,仍旧有许多人在关注着他,关注他的作品。有人说,“萧军是一部大书,书中蚀刻下许多历史的痕迹,对研究中国现代知识分子心灵史无疑具有非同一般的意义和价值,因为他是苦难中国的见证人……”我认为,这部书的内容首先得够真实。
  所以,能够如实地把我和父亲萧军的故事告诉世人,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首先是对父亲未了心愿的补偿。他生前多次对我说过:“你对谁、在任何场合都可以说,你是我的女儿……”——可见他并不想隐瞒事实。
  更重要的是替父亲将一段真实的人生写照奉献给世人,避免以后出现以讹传讹的不实之词以及难以查证的疑团——那将会损害萧军的形象,伤害读者的感情。因为,作为文坛斗士,萧军不只属于他的家人,他更该属于他热爱的祖国和人民、属于热爱他的读者们。
  能够展现一段真实的历史事实,既是对作家、对读者、对历史及所有当事人的尊重,也是身为子女者及所有当事人、知情者义不容辞的义务与责任。
  ■ 我的生母和她的家庭
  当年的故事必须要从我的生母与她的家庭讲起,不了解她的家庭,就不会理解这个故事。
  后海北岸、银锭桥西二三百米的地方,有一幢英式建筑风格的二层小楼,坐北朝南、砖木结构。二楼有着宽敞的阳台,站在楼上凭栏远眺,不但后海景色尽收眼底,天气晴朗时,连远处的西山也遥遥在望,是名副其实的“银锭观山”。院子不太大,约两亩二分多,但很整齐。院子有前后两个门,一个门在后海北岸的海边,汽车可以从这里出入北面的另一个门斜对着铸钟厂胡同,向北一直走出去,就到了旧鼓楼大街,往东则是有名的烟袋斜街。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父女如影(2)
这就是我外公在北京的家,北京市西城区鸦儿胡同48号,母亲远走他乡之前生活的地方。后来由于萧军长期租住在这里,也经常被人称作“萧军故居”和 “海北楼”。
  我的外公张公度,人称张公,民国期间毕业于中国陆军大学,先后在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参谋本部、军令部、军政部任职,少将军衔。
  外公是程潜的部下,解放后由人民政府安排,携妻女回到北京。我母亲是他们唯一的女儿,是个名副其实的“乖乖女”,孝顺之极。
  外公天性耿直、古板、不苟言笑、做事认真。他一生从不损公肥私、见利忘义,有时简直正派得近乎无情。我外公在职期间,虽然公务繁忙,但是对孩子的教育却非常重视,要求严格,几近苛刻。
  我的生母张大学,南京人,生我的那年,她25岁。从她年轻时的照片上,可以看到她当年的样子:苗条文雅,单纯热情,喜好文艺,善良真诚,一双大眼睛似乎永远带着忧郁。
  母亲是新中国培养的大学生,对共产党、对新中国怀着虔诚的忠诚和热爱。为了摆脱出身和家庭带给自己的“资产阶级影响”,她努力学习,积极参加学校的进步活动,立志要做新中国的科学家,可以说是品学兼优。当时,由于她的良好表现和优异成绩,学校已经考虑等她毕业时将她留在北京,留在部里工作。在政治挂帅、政治条件重于一切的五十年代,对于一个国民党将军的女儿,这是多么的不容易啊!光明的前途似乎已经在向她招手了。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她的人生发生了意想不到的转变。
  ■ 错位人生
  张家是典型的严父慈母,家里一切我外公说了算。外公解甲归田回到北京后,由于时代变迁加上自己的历史问题,外公为人更加低调、谨慎,对外几乎谢客,对内管束颇严,对女儿尤甚。再加上两代人受教育的环境不同,所处的政治环境不同,对于人生和理想的追求不同,使得女儿对于双亲尊重有余,亲密不足,至于在家庭里进行思想交流、寻找共同语言就更是奢望了。
  正是这样的家庭关系,后来间接导致了张大学人生的改变。
  当时,张大学正与一位大学同班同学恋爱。那是她的初恋,她很投入,也很快乐。对方性格开朗、高大英俊,对张大学很好。但这桩恋情遭到张公反对。
  父女之间第一次发生了公开地争执。虽然最终女儿赌气终止与对方交往,但也从此埋下了隐患:女儿认为家中没有温暖、关爱,只有封建专制,她非常反感,又生性软弱,碍于孝道,不好明争,于是心中郁闷与日俱增,渐渐酿成了强烈的反叛心理,从此不再与家人谈自己的事情,一心想要摆脱家庭控制、自己主宰命运。
  为了摆脱家庭,张大学曾几次报名参军,结果都是外公指示外婆出面,以女儿是独生为由,给截了回来。一心要求进步的张大学觉得非常丢人,终日处在内心的煎熬之中。
  就在这样的境遇中,她与萧军不期而遇了。
  那是1951年,萧军44岁。虽然已经是中国很有名气的作家,甚至是东北作家群中的领军人物,但那时,他却正处于人生最艰难困苦的阶段。从1948年开始,萧军就受到东北局错误的批判和处理:被扣上“反苏、*、反人民”的罪名,剥夺写作、工作的权利,被排挤出文坛。为了争取生存空间、保存写作权利,1951年初,萧军以养病为由,与家人先后来到了北京。

父女如影(3)
为了有个好的写作环境,萧军看上了外公的小楼,后来经人介绍,租住了外公的房子,成了鸦儿胡同48号里的房客。萧军一住就是几十年。即使他被*后,担任北京市作协副主席那段时间前后,他的家人也从未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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