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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乞儿谣-第32章

小说: 乞儿谣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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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汉身上也就只有十两,今日他来此也只想为自己的儿子买个媳妇儿,儿子身染重病至今还只能躺在床榻上。

    “十两,还有再高些的么?”“没有了么?”男子视线扫了一圈,叹了口气,果然半者奴隶卖不到好价钱,“那么十两成交。”

    女子被牵了下去,与穆乞儿擦肩而过,黄牙男人拍了拍手,看下台也没了气氛,笑了笑,“看来今日大家都是满载而归啊。”“也到了最后一刻了,最后只剩下两位,各位可要抓紧了啊。”

    男人活跃了气氛,也不至于卖不出好价钱,“接下来这一位,也是个姑娘……”

    穆乞儿赤着脚一步一步走的很慢,大汉强硬的将她牵上了台,手中的铁锁缠着她发疼,不由得闷哼一声,她方才听得一清二楚,她不清楚自己要做什么,但她也是估摸的出这是什么地方。

    众人放眼看去,愣是没回过神来,南末笙此时的瞳孔缩小,不可置信的看着台上的女子。

    穆乞儿闭目站在台上,青丝垂下,她感觉到些许人言声……

    女子垂睫闭着目,众人皆是屏息凝神,暗自嘀咕,女子的唇瓣舍子花色,还带了些湿气,似乎有些紧张微抿一线,皮肤雪白凝脂,在此刻冬日的熏染下仿佛吹弹可破,她就这么站着一动也不动,白色罗裙任凉风吹刮。

    “这个姑娘想必各位也是看在眼里,虽说是个瞎子,但这姑娘可是也是勤劳打杂,重活累活儿挑粪个个都是专长,而且性子柔顺易于调教,就算用鞭子抽她,她也绝不吭一声,看看,各位再仔细看看……”“这么一位秀色可餐的奴隶也不多见,用来消遣也无疑是个好点子。”“各位,十两起,有哪位……”

    话音未落,五绾抬起手来,声音倒显得响彻,“一百两。”

    众人哑声,是倒吸一口气,一百两?对于全者奴隶是正常价位,但对于半者奴隶全然是出乎意料的,她是个瞎子,竟然同等全者价位。

    人群之中有些骚动,只瞅见一个大肚浑圆的富家公子,“一百一十两。”

    众人纷纷转头瞧那个不知死活的公子爷,凡是七王看中的哪个敢正面挑衅,那公子爷还一脸势在必得的模样。

    五绾扭头看去,皱眉厌恶的瞥了他一眼,“找死!”

    百里闫眯眼定神打探,一时之间竟然认错了人,原以为她是那个红胎小子,可想来她是个瞎子,这天底下竟然还有如此相似之人,再定眼看去着实是悸人,他缓缓举起铁扇。

    “两百!”

    此时,气压冷的极低,百里闫呆愣了片刻,放下手中的铁扇。众人完全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纷纷扭头看去到底是谁这么大手笔。

    穆乞儿勾唇调笑,嘴角泛深愈显得笑意更浓,忽现的美了几分,她知道,她听得出男子的声音。

    苏辛子倒在地上,艰难的也是爬起,吐了口气算是安心了,毕竟能救一个是一个。

    一抹蓝跃入众人视线,男子提步走去,众人纷纷让出道来,此人美得如七月妖孽,眸子在此刻却显得异常清澈,他的视线至始至终落在穆乞儿的身上,容不得他人多看一眼,男子跨步跃上了台,将人儿腰间一揽,顺势带进了自己的怀,冰凉的视线直扫而下,再次霸道的说了句,“两百!”

    百里闫俊美的面孔失了色,双目直欺南末笙,五绾更是看着台上疯狂的男人,眉宇皱的深重!

    黄牙男人一时之间还是有些难以接受,“这位公子出手阔绰两百两,可还有再高的价位么?”“还有比两百两更高的价位吗?”

    穆乞儿贴上他的耳际低语了一句,“在我印象里你可没这么多银两。”

    “你的不就是我的吗?”

    黄牙男人欣喜万分,“那么,两百两成交……”

    五绾锐气的面色有些羞恼,方才他愈想加价,由于一旁尚书逸的制止才没扰乱秩序。

    尚书逸见过她,怕又是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八十一、微生爱素
    正午时分,冷空气席卷而来,抬头呼出一口热气,抬眸放眼寻着,漫天白雪纷纷降下,如白色燃烧殆尽的烟火,肆意的零落了一地的白,她的指尖抬起轻触,微凉。

    今天,应该下雪了吧……

    城外一间山水亭处,女子倚立在亭口,异常安静,像极了无面冰人,凌风刺骨她丝毫没感觉疼,她只穿了层轻纱,忽的,她感觉自己的臂间有一力,渐缓身子才有了一丝暖意,便探手摸了摸,是件白羽披袍。

    这是距离奴隶交易的第二天,他们选择兵分两路,南末笙携着穆乞儿暂且来到城外一处,花季说是去救苏辛子,几人相约在城外凉亭,这次一定要一起行动,已经两日了,白雪踏过的痕迹浑然不是他们的。

    南末笙替她披上了自己的长袍,一双微热的双手宽大让人甚是安心,至后搭在她肩头朝自己的怀挪去,双臂圈上了她的脖间,他说他冷,这样以便取暖。

    两人不知这样站了多久,男子的头微埋在她的脖间,轻嗅她的发香,不停的还想往里蹭,像极了个幼稚的孩子。

    穆乞儿抬手摸着,似乎在寻找,她的手异常的冷,脖间传来阵阵热气让她有些酥麻,忽的,一瞬间感觉脖间有些湿润刺疼,羞得她霎时间面色泛红,微微侧头拍上了他的脑袋,几缕黑丝与她墨发混淆。

    “你知不知羞!”

    男子缓缓睁开眼,嘴上勾起一抹安然的笑意,女子的微斥让他的双臂又搂紧了几分几道,冻得有些泛朱红的双唇微微启开,下巴抵触在她的脖间,轻声细喃,“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穆乞儿双颊泛红,被他捉弄的自己心下有些打鼓,抿了抿嘴,“公子可是缺爱了。”

    脖间的红色牙印带着允吸过的痕迹,还残留着他的一丝透色,他再次附唇上前,轻口允吸,穆乞儿半推,南末笙半就,俩人着实有些滑稽。

    待夜色发凉,远处匆匆行来一匹马,马背上女子侧坐倚靠在男人的怀里借以温暖,肩上的长袍还留有他的体味,淡淡的清香让人忍不住心悸,她涨红了脸,双手巍颤颤的不自觉伸了出去环上了花季的腰,这下子脸更红了,红撤了耳根子。花季驾马,低头看她那张泛红的脸颊,微抿双唇不知想了些什么,他此刻唯一想要的仅仅是回到在穆乞儿身边,想要看见她平安无事的模样,甚至还想过与她共话桑麻,他想他大概是中了什么毒,才会变得这么疯狂,没错,就是中了毒。

    城外凉亭处,南末笙许是听到了什么动静,睁开半惺忪的眼眸子朝侧看去,右肩有些发麻,女子倚在他的肩头已经熟熟睡去。

    一匹骏马仰天鸣了一声,马背跃下两人,花季呼出口热气,朝亭央跑去,正瞧见南末笙小心翼翼的挪着女子的脑袋,让她能舒服点。

    “看来得明日启程,这临江城好在不远。”花季见状,感觉有些不自在。

    “嗯,想来也是。”

    南末笙闭目以示休息,苏辛子也是找了就近的位置坐了下来,几人就这般在四面透风的环境之下浅眠而去。

    隔日,众人也是醒得早,一早,就瞧见白茫茫一片,厚重的积雪已经蔓延到了脚踝,夜里发凉,穆乞儿清醒时无意间触摸到身旁人儿的衣裳覆了一层薄雪,不经意间嘴角上扬替他掸了掸,不知昨日他几时睡去,才留的自己一身干净。

    两日已逝,大雪已经掩埋了小腿,也是阻碍马蹄前行,于此同时的巴都也是白茫一片,一早,只见一位身穿蓑衣斗笠的男子踱步走着,身后跟随着十个随从腰间更是配有一把长刀,男子顿步,黑色鞋履嵌在了软雪上,透过斗笠冷眼抬起微扫了四周一圈,此刻他正站在伶府外,四个白色的灯笼高挂,整个伶府沉淀着压抑的心绪。

    来人敲了敲府门,不出一时半会儿的就出来一个管事奴才,穿了一身白袍,见来人不熟就也是奇怪,男人说要见伶老爷打听事儿,奴才也就去通报说是稍等,片刻归来说是老爷谁也不见,家中丧子又丧女,他没有心情见任何人,男人也就作罢。

    身后的侍卫上前皱着眉,“将军,眼下我们……”

    樊达呼了一气,从怀中掏出两张泛黄的通缉令,胎红少年赫然越在纸上,他看了许久才吐了句,“将所有医馆子给我查个遍,他们一定留有痕迹。”

    “是。”

    城东医馆处,樊达携了两个侍卫踏门上前,起初也是吓得那大夫不轻,之后才得知前来问事,来人上前就是拿出两张黄纸就问可曾见过,大夫点了点头说也认识,樊达又是问他们去向何处,大夫哪能知道这么多,摇头直呼不知道,樊达离开前,大夫告诉他说是可去问城西处的姜仲,他也许知道些什么。

    城西,姑姑躺在地上休憩,外头的絮雪不停,透着细缝吹进来冷的彻底。

    与此同时,穆乞儿等人已经来到了临江城。

    袅袅热气从陌人嘴里吐出,两匹马停在妙春阁外,这是家医馆子。

    穆乞儿端坐在椅上,留的一个郎中替她把脉,接着又是轻移她的眼皮子看了看眸,吸了口气又是皱眉,右手伸至她的脑后摸了摸,似乎摸到了什么又是点头,表情飘忽不定。

    花季看的有些发闷,抿嘴问道,“大夫,还可有得治?”

    前者点点脑袋,“有治。”

    南末笙眸子一扫,“疗日多时?”

    “这……依我看,她脑后有块创伤,估计脑中留有血块,以至于失明,想这也得开个治血化瘀的药方子,时日自然是要多些。”

    几人有些沉闷,但也算是松了口气,穆乞儿自是知道这伤从何而来,那日为了保护五媚不慎被人从后偷袭用大石块狠狠砸了脑袋,想必撞出了血口子,好在脑后的伤谷婆婆有做处理,才没让情况恶化。

    看这情况也是得暂且安居在临江城了,南末笙与花季说去打点,留着苏辛子暂且在医馆子照顾她。
八十二、黄昏余度
    街道上,来往行人匆匆,几个孩童拿着拨浪鼓唱着小曲儿,几串糖葫芦蘸的嘴角都是糖渍,他们围着一个衣着朴素的老妇人打转,不停的嬉笑,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几个小孩朝她吐山楂籽儿,朝她吐舌,还有几个不安分的就是拿石头砸她,路过的人皆是冷眼相待,老妇人的皮肤松弛已是年迈,身子骨也是差好似一阵风吹过就倒,如此的不堪一击,却只瞧她笑着,她笑意很暖,看着孩子朝她丢石头她也是笑着。

    老妇人每一步走的很缓,似乎在等待着谁,待她每每回头看,却发现谁也不在。

    “讼郎……”“讼郎……”

    老妇人独走在雪上,嘴角的笑就似个孩子,“讼郎,你可否走慢一些,我要怎么追才能与你并肩啊……讼郎……”

    一个挂着鼻涕的小娃子舔了口糖葫芦儿,指着手指朝她大笑,“你们看,你们看,她又在自言自语了,哈哈哈……”“她是个傻子,哈哈哈……快砸她……”

    寒风凛冽,花季恰巧经过此地,也与小孩子们打了照面,上前解围,“好了好了,你们在这欺负一个老人家,可说的过去?”

    “可是,可是她是傻子……”

    花季板下了脸,“老人家是被你们的石子儿给打傻了,再不道歉怕是官府大老爷要来抓你们了。”

    这话一出吓得孩童们不轻,一些年幼胆小的还鼻涕眼泪一大把,花季也是无奈百般,将孩童们散了去,待他回神时却已发现老妇人不在了。

    黄昏余度,冬日傍晚的天际是红色的,城外不远的几十里处,有一个小山坡,只瞧见一个老人家步履蹒跚走上坡顶,山坡上仅有一棵万年树。

    老人无时不刻挂着笑颜,许是年迈体力也是不支,她走的很慢,每一步都是如此。

    老人上前轻抚粗糙的树干,蹲下身子又是小心翼翼的抹去地上的残雪,缓慢的坐了下去,老人从怀中掏出一个早已凉的发硬的馒头,心满意足的轻口咀嚼起来,之后又是取了点埋进了土里,她笑的如旭日,很美,“讼郎,太好了……真的太好了,我终于……还是没有等到你的休书,我……至今还是你的妻子,我没有负了你。”

    “只是……我未能照顾好子夜……”

    “对不起……”

    女人很美,虽是年迈已过却也如殷阳下的余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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