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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乞儿谣-第2章

小说: 乞儿谣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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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昌国还是那旧时模样,人流往来,街道繁华。

    章朝年间也并非一成不变,白子国在十五年前被杞国吞并,当时的叛乱正是杞国皇朝作祟,如今的杞国乃是当下最大的王朝,四分天下?可笑,杞国皇帝要的是整个天下,对于其余三国也是虎视眈眈。

    高昌国有一条街,这条街叫香坊,一般大家闺秀是不能踏入的,这条街与其他的卓然不同,大红灯笼无论是什么时节都高高悬挂,大道两侧伫立座座青楼牌坊,这一大清早,可不,涂完脂抹完粉的姑娘们又要开始献媚了。

    香坊里有个叫花娘的角色,是这儿的大当家,凡是香坊里的无一不服从她的命令,这个被称为花魔头的女人就是这么一个狠角色。

    十五年前,花娘没想到这七染这么快就顺产了,派人将孩子从七染手中夺了过去,以孩子威逼她,当时身体欠佳的她遭受太多折磨,早已伤痕累累,再也承受不起一点,一下气血攻心吐了一地的血,便再无声息了。七染的死没给花娘带来多大遗憾,也只是派人草草了事,将这尸体给焚烧殆尽。

    只是这灼眼的赤红,如血般张牙舞爪的燃烧着,这一切都映在了那刚出生孩子的瞳孔里,孩子没哭,只是怔怔的看着,彷如一个看戏的小儿。

    这十五年来,七染的孩子愈发长得曼妙空灵,仿花色般的诱人,比七染生前更耐人寻味,不过,这娃子却与七染的多愁善感不同,姣好的弧线透着一股子的傲然,不愧是头号招牌,生的这么一个沁人的小狐狸。

    可就是这么一个孩子,谁都不知道她叫什么,打哪儿来,他们只知道她是花娘的人,花娘给她取了个名,叫花倾城。

    花倾城,好一个花倾城,我穆乞儿就让你这条香坊倾城个底朝天!

    一盆瓜子,一壶茶,一本书,足够打发半天时光。朝阳透着灿光,穆乞儿倚在窗边望着,不明觉厉的在这就活了大半辈子,每每看到铜镜中陌生的自己也只觉好笑。

    突然,大门被人推开,穆乞儿头也没回一下,慵懒的打了个哈欠。

    来者是这儿打杂的下人张顺,这儿的人都叫他顺子,唯独穆乞儿叫他疯子,这张顺打小在这妓院子里过活,听说是生活所迫。因自小年纪相仿,与穆乞儿走的也就近了,之后暗地做了穆乞儿的跟班也有很多年了。

    张顺虎虎生风大跨步踏进门来,一脸喜气,“今个儿大门刚开,底下就来了个厉害角色,这一代有名的登徒浪子,那家伙,还带了一票子奴才在底下闹事儿呢,哈哈哈。”

    张顺见穆乞儿没半点反应,嘴一扯,凑到穆乞儿跟前又道,“倾城,你不想看看吗?”

    穆乞儿朝着张顺翻了个白眼,接着看起了手中的书,边看边道,“那痞子当真不怕死,你自个儿看就好,这时候我不方便下去。”

    张顺转念一想,也是,这花娘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一直把倾城关在这屋子里,鲜少放她出去走走。不过最近几日听闻花娘也打算将这个有名无实的烟花女子正式举到台面上,这对穆乞儿来说,着实是一种噩耗。

    在这个皇城里,听过花倾城这个名字的人不在少数,可见过她的人却屈指可数,就连同坊的妓子们也受了花娘的令,不得随便靠近她。

    待张顺出了门,穆乞儿这才放下书,叹了口气,看了看蔚蓝的天,不知想了些什么……
五、香坊闹事
    张顺刚下了楼,就听底下一声怒吼,再待他看去时,这才吓了一跳,底下一片狼藉,桌椅被摔得四分五裂,瓷器能摔就摔,无一幸免。

    那登徒浪子是城里响当当的大臣之子,启大人的二儿子启流,虽说他父亲对他的这般作为熟视无睹,可毕竟人言可畏,对他做了几番教导,可丝毫不见起效。

    今日这般放肆,事情也得从三天前说起。

    当时这位浪子一眼就相中了这香坊里头绝有姿色的香菱姑娘。可香菱早已被相府的大少爷相宗看上,俩人情投意合,就等着改日来迎亲,谁知这浪子丝毫不退让,在当天晚上买通人手就此逼迫香菱,对她做了丧心病狂的勾当,这件事传到了相宗的耳里,这相宗也是倔脾气,二话不说就闹到了启府,一拳将启流的鼻梁骨给打歪了,接下来一发不可收拾,启流这痞子蒙头就是一拳,相宗是身形薄弱,哪能禁得起这一拳,现在还躺在府上昏着,命悬一线。为了一个女人,这的确可笑。

    眼下这痞子就是前来闹事的,气没处撒就撒到了妓院子来。

    启流双手叉腰,鼻上那一大块淤青还未消散,他嘬着嘴一脸不爽:“香菱这贱蹄子,倒是给我出来啊,老子临幸你这贱蹄子算你有福气,老子也见不得你有多干净,我呸。”

    零散在旁的妓子们看着眼前大闹的一群男人,吓得大气不敢喘一口,花娘今早就出了趟门,午时才回来,谁会知道今日这痞子来闹事,现下也没人敢逞英雄。

    启流见没人回应他,他也不急,鼻子轻哼了一下,绕着妓子们走了一圈,“香坊是吧,好,好一个香坊。本少爷我,从今天开始就是这儿的主人!他娘的都给我听清楚,这儿地本少爷包了!”

    说罢,从衣袖里掏出一把银票,晃了晃,随即扬手一挥,漫天的银票在此刻显得这么的廉价。

    启流拍了拍手,大笑,给一旁的奴才使了个眼色,那奴才心领神会,一把小跑关上了门,整个屋子顿时被封闭。

    妓子们心一抖,知道大事不好了,一个个巍颤颤的往后退着,想叫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启流一阴笑,掸了掸自个儿的衣袖,抬手便挥了挥,那群奴才们个个如同饿狼般的扑向妓子们,一手环抱两个,可真所谓是艳福不浅。

    整间屋子充斥着女人的尖叫,启流如同看着戏般享受,不经意间他向上一瞄,只见一奴才干涩涩的站在楼上发抖,正觉奇怪之际,身后的大门被人猛地一踹,一个奴才连滚带爬的翻了进来。

    奴才惶恐的连地爬起:“公……公子,老爷来了。”

    启流一顿,哪还有什么时间让他反应,一位身着体面的男人大步上前就是两耳光子,扫了眼四周,整屋子都是些衣衫不整的女子,顿时把他气得眼冒金星,火气又高了三丈。

    “逆子,畜生,你这畜生不思进取,竟做出这般勾当,好,好,竟然如此,那我成全你,就让你这畜生到地底下逍遥快活去吧。”

    说罢,在地上扫了一眼,还没等启流来个反抗,俯身捡起个断裂的桌腿就是劈头砸去。一旁的奴才早就识相的连滚带爬闪到了一旁,谁都知道这启府的大当家脾气本就粗暴,今日这一闹,还是瞒着他老人家,这启府大老爷若真动了怒,那后果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吓得他那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一脸惶恐。前一秒还在那儿嘚瑟,后一秒就像坨老鼠屎一样,嘴上囔囔着:“爹,爹,不要啊,我是你骨肉啊,爹我错了,错了,就饶了我这次吧,流儿再也不敢了。对了,对了,娘,娘要是知道了……”

    启流此话一出,如点了火的炸药,一发不可收拾,话未禁脑袋就被狠狠的砸出了一道口子,疼的他是哇哇直叫。

    启老爷怒瞪双瞳,喝声暴骂,“你个畜生,每每拿你娘论事,好,好,那贱婆娘倒是压在我头上了不成?看我不打死你。”

    启流也不顾形象,捂着脑袋就喊疼。此时,外头迎进一人,花娘正好处理完事情提早赶了回来,也正恰巧看到了这一幕。前脚还未踏进,在场的目光便齐刷刷的向她看去。

    “花,花娘。”不知是从哪个角落冒出个巍颤颤的声音。

    启老爷循声望去,见这来人是这儿的主,也不便在此多撒野,努力压制自己的暴气,舒了口气,稍微收敛了情绪,转眼恶狠狠的瞪了眼早已昏阙的启流,丢掉手中的桌腿,冷冷的说了句‘带走’。

    花娘淡然的走进屋,方然不关己事般熟视无睹。与启老爷擦肩而过,垂眼看着地上的男人,也只是轻轻一笑,她已经猜透是怎么一回事了,俯下身捡起一张银票,平缓的吐出两字:“送客”。
六、大婚之日
    此事已过去数日,人言杂碎,启少一事早就传的沸沸扬扬,因此事,这启老爷在朝中不少被作为笑柄落人口舌。

    茫茫天空提着一轮红日,给高墙内洒下一片明晃晃的光,远远望去,那一座座深红的宫殿像是嵌在红纱之中,露出一个个的琉璃瓦顶,恰似栖息在枝头的凤凰,重檐顶殿的建筑,在镀了一层金光的衬托下,更显辉煌。

    宫殿内,高座于龙椅的男子一脸释然,因为三日后便是自己那最疼爱的女儿,夙珞璃公主的大婚之日,见皇上喜荣颜开,大臣们个个也来得轻松。

    站在前排的一位老大臣忧心忡忡的俯身上前就是一鞠,“皇上,臣该死。”

    皇上有些不解,“丞相起来说话,朕饶你不死。”

    “谢皇上,近日,只是近日溯儿身体欠佳,恐怕这婚期……”

    皇帝一个含笑,也没什么多大情绪:“溯儿他终日忙于朝政,这婚期延迟几日也不成大事,朕想了想,十日后便是仲秋,此番良辰佳节,何不在那日成婚?子桑丞相你看如何?”

    子桑德舒了口气,欣然一笑,“皇上说的是,这正是双喜临门,是极好的,也谢皇上能体谅。”

    清风徐徐拂面来,趁着太阳不燥,微风不扰的时节,宫内后花园一处,有几位佳人正在嬉戏,少女们的面颊上均匀的抹着胭脂粉黛,增添不少灵气,曼妙的身子来回穿梭,妙手扯着银线,放着风筝,少女们都不示弱,一个比一个放的高,玩的那是一个起劲,羡煞一旁的丫鬟。

    清晨,朦胧的视线还未完全睁开,香坊又闹出了一场戏。

    就随着传来的阵阵尖利的女声,划破所有人耳朵的底线。

    穆乞儿卧在床上,蒙头就是一盖,眉头紧蹙,这大清早的谁在鬼哭狼嚎,叫声愈发让人燥得慌。

    “脑缺。”床上的人儿着实有些耐不住,从床上跃起,褥被一掀,直冲下楼倒要看看。

    许是这女人的尖叫,二楼拐角处早就陆陆续续的站了几些,一个个惶恐的脸呈现在眼前。

    空气中弥漫着丝丝腥味,一大早让人有些不适。穆乞儿揉了揉鼻子,站在最不明显的一处。

    花娘也循声而来,一边打理着衣着一边蹙眉看着眼前的景象,她走进屋,目光在香菱的身上流转了一圈。

    “花,花娘,她她她,死,死了。”

    那躲在门外的女人吓得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看着香菱那上吊多时而发青的面容,舌根垂着,脖子怪异的扭曲着,瞳孔上翻,满眸子泛白,模样着实渗人。

    花娘收回流转的目光,也见怪不怪,眼下现状对她来说根本不值一提。见花娘眼一使,一旁的奴才便心领神会,识相的上前将那尸体打理干净,动作利索的紧。

    倚在柱子旁的穆乞儿揉了揉凌乱的睡发,微眯起双眸,勾唇一嗤笑,转身又走回了房。这香坊死了人,花娘倒也不闻不问。

    之后的几日,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般,香坊的女人依旧做着往常的事,在男人胯下寻欢作乐,好一个红尘凡杂的渲染之地。

    今日是仲秋,也是高昌国的三公主夙珞璃的大婚之日,听闻她的夫君是朝廷大臣子桑德的儿孙子桑溯,仅十九的岁数却早已功名磊磊,由于体质本不好所以常患病,曾有大夫替他把过脉,这子桑溯浑身带病是活不久的,这件事也只有子桑德自己清楚,他只想给自己的儿孙一个好的前程。

    今日来往香坊的客量是往常的两倍,这香坊近年来名声四起,就连下阶百姓也有所听闻,香坊里有个管事的女人,人称花娘。奇怪的是这香坊里的姑娘个个美的似画中仙,好似天下的美人都聚集在这,别无他处,若能迎娶一位佳人子,便是三生有幸,即使是出自淤泥。
七、麝香之毒
    每年逢此佳节,皇宫总会有公公捎来口号传花娘带香坊最好的姑娘入宫献艺祝庆,因此,每逢佳节,宫中特别热闹,一边听着小曲,一边赏着各色美人,何乐而不为呢?

    花娘早已盘算好,就等着今个儿这时机将花倾城正式举到台面上。启料今日的穆乞儿一脸惨白,嘴唇干涩微颤,卧在床上干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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