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帝-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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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风……’带着一丝迟疑，女子看着他，‘你恨凤翎么？’
呵呵，她怎么会问出这么奇怪的问题？自己当然毫无疑问的是恨她的。‘当然恨。如果有一天我恢复武功，那么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你。’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却在说完之后发现了自己的不确定。真的会，杀了她么？
‘这样啊？’为什么她的眼中会有受伤的悲哀？为什么他看见那份悲哀会感到后悔，后悔自己说出了那样的话？
‘如果你真的想杀掉我的话，这句话不是应该藏在心里更保险么？’若无其事的隐藏起她真实的心情，女子微笑着反问。
是啊，如果真的想杀掉她的话，自己确实不应该也不会说出来。只是真的下的了手么……？
“你在这里呀？”身后突然响起的清冷女声打断了聆风的思绪，“真是的，我还在到处找你呢。”随意地看了看四周，仿佛是从他记忆中走出来的女子，用一种天经地义般的自然向他打了声招呼。
“怎么了？”注意到他的安静，凤翎轻轻蹙了下秀眉，“哪不舒服？”他的脸色实在是有点难看，不会是哪的旧伤又发了吧？
“没什么。”聆风别开脸，不去接触凤翎关怀的目光。
“……”凤翎疑虑地挑了挑眉，聪明的她自然注意到了聆风的不自在，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时间，两人都没开口说话，顿时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
“你不是去皇宫了么？”良久，打破了两人之间暧昧的沉默，聆风开口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下意识地朝她身后看了看，“秋衡和夜晴人呢？”
“他们？”凤翎歪着脑袋看了聆风一眼，“他们在宫里陪我父君说话呢。”
“那你怎么先回来了？”
“我回来找你。”理所当然的回答。
“……”听到这话，聆风原本阴郁的心情突然莫名地好了起来，“找我？”不确定地重复问了一边，她居然丢下秋衡夜晴专程跑回来找自己？
“是呀，有东西要给你。”凤翎笑咪咪地从怀里拿出一只小巧的锦盒，“打开看看。”
“什么东西？”狐疑地接过锦盒，这里面不会是什么首饰吧？看这大小倒是很适合放项链，戒指，耳环之类的东西，不过自己没有戴饰品的嗜好啊。抱着这样的想法，聆风打开了锦盒，只见盒中只放置了一颗朱红色的药丸。
“我说。”聆风微皱着眉，看着面前这颗散发着阵阵清香的药丸，“这个，不会是毒药吧？”明明应该是句玩笑话，却偏偏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着。
“……”这个男人！凤翎瞥了他一眼，到底是习惯了说冷笑话，还是根本不会说话啊？“就是毒药。你敢吃么？”凤翎故意模仿着聆风的认真，淡漠地反问。
难道真的是毒药？凤翎的话让聆风愣了下神，赌气道，“有什么不敢？”想也不想就把药丸丢到口中。那朱红色的药丸刚一入口，就化做一股清甜的汁液流入喉中。
凤翎见状挑高了一端的眉，“你还真敢吃啊？”她忍不住露出顽皮的笑意，这样受不得激，就跟小孩子一样，“你有没觉得哪里怪怪的？”
“哪有什么地方怪……”话没说完，聆风突然感觉到丹田部位起了熟悉的热浪，有什么东西在他的经络中凝聚起来，并且开始缓慢流动，一点一点打通他原本闭塞的经脉。刚才那颗药丸难道是……？聆风震惊地看着凤翎，却见她露出温柔的笑容，双目关切地注视着他。来不及细想，聆风立即盘膝坐下，引导着慢慢汇聚的真气开始运功。
看来这解药果真是有效的呢。凤翎安静地坐在一边，无聊地看花园中的景色等待聆风练功完毕。半个时辰过去了，当凤翎打完第十三个哈欠后，终于看见聆风睁开双目，从地上站了起来。
“怎么样？”凤翎也跟着站了起来，看到聆风的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原本就亮若晨星的黑眸现在更是闪现出迫人的锐利，只是恢复武功而已，整个人的气势就完全变了。
聆风没有回答凤翎的话，垂在身侧的右手轻轻一挥，凤翎还没看清楚动作，就听见一阵硬物打击木材的轻响，抬眼看向发声处，却见凉亭西面的一根亭柱上不知什么时候显现了一个黄绿色的‘米’子，再定睛一看，凤翎才发现，这‘米’字竟然是用地上的落叶组成的。原本干脆易碎的枯叶被灌注了真气之后，竟然打入了榉木制成的亭柱之中。
据说内力深厚的人可以把落叶飞花化为夺人性命的利器，这种一向属于武侠小说中的奇技骤然出现在凤翎面前，就算她再怎么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也不由自主的激动了下，“聆风，这，这个不会是你做的吧？”指着柱子上的‘米’字，凤翎结结巴巴地问。
轻轻点了下头，聆风看着自己的双手，他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会有恢复武功的一天。他更想不到的是，这恢复武功的解药竟然会是凤翎给他的？！
“太厉害了。”凤翎的注意力完全被聆风的‘神技’所吸引了，“聆风，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太不可思议了，“居然真的完全射进木头里面去了。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凤翎兴奋了半天却没听到聆风的反应，不由疑惑地回过头，“聆风？”
与凤翎的兴高采烈不同，聆风的表情沉寂得可怕，一点也看不出恢复了武功之后，应该有的高兴。只是怔怔看着自己的手发呆，直到凤翎叫了他好几次，才如梦初醒地看向她。
“聆风，你怎么了？”奇怪了，明明已经恢复武功了，为什么反应反而变迟钝了？凤翎蹙起眉，不会是武功被封太久得了后遗症吧？她担心地看着他。
如果有一天我恢复武功，那么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你。自己曾经说过的话仿佛一个魔咒般在聆风脑中回绕。凤翎只觉得眼前一花，一下子就失去了聆风的身影。还未回过神，身后已经多了一股温暖的气息，喉咙一紧，耳边听见聆风轻轻地说，“我不是一早就告诉过你了么？”他的声音低沉温柔，“一旦我恢复武功，我一定会杀了你。”
“……”伴随着他话语，凤翎感到掐住自己喉部的手力道一下加大了，顿时呼吸困难起来。挣扎着想扳开聆风的手，凤翎想开口说什么，却连一点声音也发不出。聆风，你不是认真的，你不会杀了我的。墨玉的眸子无声地诉说着她的心声，因为难受而不自觉流下的泪水模糊了她的视野也烫到了聆风的手。她会死么？是因为欠了聆风的，所以这是她该还他的么？凤翎只感到一阵阵窒息与黑暗向她袭来。
看到怀中的女子神情虽然痛苦，双目却仍然希冀地看着他，双手挣扎之中在他的腕上留下了道道血印。聆风眼中闪过迷茫，直到她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原本红润的脸蛋变了成煞白，闭和的双目中流下的泪落到了他的手上，他才如梦方醒般地松开了手，抱住了凤翎缓缓下滑的身体。
“为什么……”手指轻抚着凤翎毫无血色的脸颊，聆风眼中有着自责与心疼，“你难道没想过，我也许真的会杀了你么？”喃喃的低语结束在吻中，聆风将一口真气度入凤翎体内，感觉到她的脉搏又开始轻微的跳动，他叹了口气。
‘如果有一天我恢复武功，那么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你。’真的杀了她？怕是自己做不到了吧。
‘我不是一早就告诉过你了么？’梦魇中的声音温柔中带着冷酷，一直环绕在耳朵边，‘一旦我恢复武功，我一定会杀了你。’
不……
突然惊醒般地睁开双目，凤翎的眼中慢慢清晰起来的是浅色的床幔，挂在紫檀深雕的红木床帽之上。这是，我的房间？凤翎的思绪开始回到大脑中，她记得她拿解药给聆风，然后……闭了下双眼，甩开脑中不愿去回忆的一切，凤翎轻轻叹了口气。
说实话，她不恨他，甚至连一点责怪的意思也没有。因为自己太清楚过去凤翎对聆风做的一切了。与聆风接触后，她开始思考恢复他的武功，也算是一种补偿吧。后来在花园的那次聊天之后，她下决心把解药给他。虽然聆风说他恢复武功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杀了凤翎。但是她认为他不会杀她。实际上，她确实赌对了，毕竟他最后还是没有杀了她。
“支呀～”一声轻响，房门被推开了，秋衡手上端着一碗清粥，四样小菜和一份点心走了进来。抬头看见倚靠在床上的凤翎正看着他，脸上顿时露出如释重负，又是安心又担心又生气的复杂表情，把手上的食物在床边的柜子上放下，才道，“你醒了？”
“嗯，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凤翎对他笑了笑，一开口喉部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让她轻皱了下眉，声音也不似以前一般清冷动人，反而带着些须沙哑，“聆风呢？”
“他走了。”秋衡看着凤翎，开口道。注意到床上的女子脸上浮现一丝讶然却又马上释然的表情，抬手抚上了她白皙的脖子。那里，深深印在羊脂玉色肌肤之上的指印，呈现出触目惊心的紫黑色。他一直为聆风与凤翎之间的关系担心，他知道聆风对凤翎一直有着很深的恨意，恨不得想杀了凤翎。但是因为聆风的武功全失，所以他只是有心却无力为之。
但是他没想到凤翎居然会把软精散的解药给聆风，而他也没想到聆风居然会真的会凤翎下手。毕竟，前日，凤翎还笑着对他说，她觉得，她与聆风之间的关系有所改善了。
可是今天当他看到床塌上脸色苍白奄奄一息的凤翎；看到她脖子上的指印；看到聆风冷静地对着他说，是他做的。他失控了，一拳打向了聆风。聆风没有躲，也没有运功抵抗，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后，只是平静地说了一句，“你好好照顾她吧。”就这么走了。秋衡真的很恨，恨聆风那么无情伤害凤翎，也恨自己那么粗心没保护好她。
“我没关系。”看到秋衡眼中的心痛与自责，凤翎连忙道，“那个是给我的么？”她指了指茶几上的粥点，“我饿了。”她可怜兮兮地拉了拉秋衡的衣服。
轻轻叹了口气，秋衡端起碗，“来，我喂你。”他舀了一勺粥，放在嘴边吹了吹才喂入凤翎口中。章良刚才帮凤翎看了下伤势，告诉秋衡，凤翎喉部受的伤可能会影响到食道，所以最近尽量不要吃米饭，用清粥当主食。现在凤翎喝的粥就是秋衡特地去煮的，里面还加了些润喉消肿去淤的草药。
“翎儿，你……”看着凤翎将整碗粥喝下，秋衡把空碗放到了一边，开口想说什么，迟疑了下，终究摇了摇头，“没什么，你休息吧。”他起身打算离去，却被凤翎抓住衣角，“怎么了？”秋衡回过头。
“秋秋。”凤翎很认真地看着秋衡，“我不恨他，所以你也不要生他的气，好么？”聪明如她，早从秋衡的犹豫中看出了他想说的话。
“为什么？”秋衡有着不解，“他想杀了你。”一想到凤翎有可能死在聆风手上，秋衡的手就不自觉地捏紧拳头，一反平时的温润如水，双目中染上了一丝暴戾。
“可是他最后还是放手了，这是凤翎欠他的。”轻轻抚上自己的颈部，凤翎顿了下，伤处隐隐做痛，皮肤之上有些滑腻。看了看手指，只见指尖上有着淡淡透明的绿色，鼻端更有若有似无的药香飘过。已经帮她上过药了啊？难怪没有那么疼了。“秋秋，你别怪他，好么？”
“……”秋衡转过身，淡然道，“既然翎主子都不怪他了，秋衡又怎么敢生他气。”翎儿，你为什么可以那么轻易就原谅聆风？他是真的打算杀了你啊！听到凤翎反过来要他别生聆风的气，秋衡心里冒出一种说不出的滋味。“秋衡先告退了，翎主子请好好休息吧。”
“等下。”凤翎一愣，秋衡还是第一次用那么生冷的口吻跟她说话呢。他生气了么？可是为什么呢？凤翎一急，也不顾自己还不舒服，挣扎着从床上起来，一下从后面抱住秋衡，“秋秋，你不要走，别丢下我。”也许是刚才经历过如此接近死亡的一刻，凤翎此时有些分外脆弱，不像平时那么淡漠坚强的摸样。
“翎儿？”凤翎声音中透出的前所未有的无助让秋衡的冷淡一下瓦解了，感觉到身后女子的身体还在微微轻颤，秋衡回身搂住她，“怎么了？我不会丢下你的。”他有些埋怨自己，明明知道翎儿才经历过梦魇般的事，自己还那么冷淡的对她，实在是太过分了。
“对不起，翎儿。”秋衡把凤翎躺回到床上，帮她盖好被子，“我没有要走啊，别担心。”他坐在了床边，柔声吸语地道。
“你刚才生气了么？”凤翎很认真地问。
“没有。”秋衡摇了摇头，温和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