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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一曲醉心 (女尊)-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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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中被赌上了布,那时……那时他会说话的。只随着一阵尖锐的疼痛,一股血腥从脸颊处蔓延开来,晕满了他的眼,涌入鼻尖,另他作呕。
  好痛……好冷……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叫想喊,所有的气息却都随着一阵阵尖锐的疼刺骨的冷,压在喉咙里,如果没有那块布,他定会声嘶力竭的哭。只觉得随着鼻腔里的血腥,喉咙里也渗出一股股腥甜。
  爹……
  他晕黑过去之前,眼前浮现的只是爹爹一直隐忍的美丽的笑容,只是目光里有着歉疚有着悲悯,不知是为了自己还是他。
  醉心再醒过来时仍旧在柴房里。黢黑的夜,让痛显得更清晰。
  娘?哈……
  醉心半撑着身子,脸上带着凄迷的神色,指尖颤颤的抚上右颊侧,茫然的看着手上沾染着的暗红的血。
  或许……就像娘说的,若这颗泪痣早没了……爹也就不会死了。
  爹。
  醉心张张唇,唤了一声,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愕然的再唤了一声,仍旧发不出任何声音。
  爹。爹。爹。爹……
  醉心不住的喊着念着,却再也发不出任何音节,只有一声声沙哑的破碎的无意义的音气充荡着整个柴房。
  他卡住自己用尽胸腔力气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的喉咙,呆呆的在柴房里就这么坐了一天。
  整个林宅的人对醉心的再不说话也没有感到多少差异,毕竟他本来就寡言,也足不出户。只等过些日子把他许给那个在这清渠镇也没来多久的易曲。不管她满不满意,到时生米熟饭也由不得其他,甩掉这个麻烦他们一家也能安心点。
  ◆◆◆◆◆
  天空洒下一片薄薄的暖阳,照进这条短巷里,照在醉心单薄的身体上。
  醉心沉在一片痛而冷的回忆里。视线仍茫然停在那个身影上。
  妻……主。
  他的视线里只剩下最后一片翻飞的衣袂时,立刻浑身颤起来。
  没……没有人了。
  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一个人冷一个人痛。
  如果没有这一个多月的温暖,或许他不会更痛,他可以封闭一切活在麻木的世界里。
  不……
  妻主要走了。
  再也……不会回头。可是……你说过,不论发生什么……都不会不要我,你说要我相信你的。
  “妻……主……”
  易曲走了一段路,也听不见身后的人有何反应,暗叹一声,难道是她要求太高,或是她做得不够吗?相信……这两个字做起来太难。
  易曲刚刚转过墙角的身影突然一僵,她从来没发现自己的听觉那么敏锐过,也从来没发现自己竟然会僵硬到不敢回头去确定。
  她分明听见一声细弱的叫声,虽然模糊不清,甚至不知道他究竟在喊什么。然而她偏偏就知道醉心在喊她,他……会说话?!虽然不是清晰地表达,喉咙里发出的却不是那种无意的单音节的声音,而是有声调的,甚至易曲知道他如果会说话,声音会是动听的。
  易曲转过墙角的身影怔愣在原地,闭了闭眼睛,终于拿出勇气要回头确定。刚转过头来,却觉一个人影大力的冲过来,易曲两只手条件反射的伸开,搂住那人,使了十二分定力才勉强站稳原地。
  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肩头一阵湿热。腰间被那个那人纤瘦的手臂缠了个死紧。几乎勒的易曲发痛。
  看着在她肩上泪水越浸越多、手臂越揽越紧的人,易曲的一颗心忽然就由紧缩的一团舒展安定下来。脸上也渐渐浮起松了一口气的笑意,双手轻轻抬起,揽住他整个人在怀里。醉心的背立刻绷的更紧,接着又是一松。
  妻主……你还愿意要我……
  也不知过了多久,易曲感觉他终于渐渐平静下来,指尖抚上他拉紧自己腰侧的手。
  醉心心中一沉。
  不……妻主……
  双臂搂的更紧了。易曲无奈在他耳边道:“我不是要放开你。”换来的只是一阵更□的拥抱。易曲苦笑:“你是真的打算勒死我吗?”醉心一呆。俩条手臂慢慢的垂落下来,整个人也如失力一般的踉跄的退了一步。
  易曲却执起他的指尖,果然十分冰冷,就好像血液曾凝固一般。醉心指尖一抖,似乎被易曲温热的体温给烫了一般。
  “我说过的话你都记得吗?”
  醉心白着脸,点点头。每一句……都记得。
  “我想也是。”易曲脸上的笑意更大,不然他不会追过来,如果只有害怕没有勇气也没有信任,他……定然不会追过来。
  易曲忽然抬起他的脸,满眼笑意的看着他:“叫我的名字。”说完便一个亲吻落在他的嘴唇上。轻轻的淡淡的,带一点哄劝一点安慰甚至一点讨好。
  醉心愕然,他不太明白易曲的突然转变是为了什么。但是他觉得心忽然落下来,不再是冰的痛的,是暖的热的。
  妻主……
  醉心张着唇形,叫了出来。
  “不是这样,大声点说出来。让我听见。”
  我……我不能……不能说话。
  “试试看,我听见了……你在叫我。”看来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
  妻主。妻主。妻主。妻主……
  醉心张着唇,用尽浑身的力气,一遍一遍的叫着。一开始易曲还是期待的看着他,希望能再听一次那模糊地细软的音节,却不想醉心只是不停地嚅着嘴唇,他似乎用尽了一身的力气,却也只是听到一股气流摩擦在口腔与喉管中的沙沙声。
  “停下来……”易曲闭了闭眼,掰开他几乎被自己掐的快要破皮的手心。只是醉心像听不见一般,还是不停的摩擦着嘴唇,只有两个字,妻主,妻主,妻主……
  “我叫你停下来!”易曲忽而有些暴怒了。
  我……连叫一声妻主都不行。
  我真的很想叫一声……你的名字。
  喜欢妻主……所以很怕。
  易曲忽然欺上了醉心仍旧不停磨合的嘴唇,一口一口的轻啄着:“是我错了,我不该逼你。”
  不是。我也想……我想叫你的名字。
  “不会说就不会说,不能叫也没关系。反正在你不会说话的时候我已经就喜欢上了。”易曲终于吻停了他不动嚅颤的双唇,眉间也染上笑意。
  “我们回家吧。”

  一切都要说出来

  一片薄阳,一缕草木的清香。
  一座低矮的房棚顶上一个着一身青布衫的女子,正小心翼翼的轻挪着步伐在屋梁上检查着。眼神还时不时低瞥过房檐下面,那靠墙的短梯下正有一个脸上带着淡白疤痕的男人正仰头看着,神情紧绷眼睛紧盯着房顶。
  “啊……”易曲偏偏这时惊叫了一声,只见醉心随之面色一紧,双手使力抓紧了竹梯,心都要随着跳出来。易曲却状若无事的突然笑起来:“醉心,去拿个篮子来。”醉心见易没事,才放下心来,又听易忽然说要篮子愣了一下,眼睛却仍旧直勾勾盯着房顶上的人,不敢稍离一步。
  刚刚在短巷里他所经历的还让他心有余悸,最后妻主只是说了句我们回家,就再也没有多说过一句话。待他仍像平常一般,甚至……还多了更深的笑意。
  易曲见他不动又一直眼巴巴的紧盯着她,蹲在上看向他:“不放心?那我在你来之前蹲在这里不动。”醉心这才走一步看一眼的往屋里去,易曲看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屋角,才站直身子转过身把带拿上去的砖瓦平摆叠放好,听得一点动静连忙又转回先前醉心进门去的姿势蹲在那,看到他果然松了口气的表情,易曲无奈,她看起来那么易碎那么没用吗?
  “要不要上来?”易曲忽然问道,醉心撑大眼睛,他刚才也要上去的,却被妻主揪着下来,只说他身子才刚好一点不要逞强。
  易曲已经换了结实的房梁和多加几块青砖雨瓦,又弄了些尚算柔韧结实的旧稻草铺整好,暂且还能挡一阵子风雨,等她工作稳定下来再做翻新打算。
  “不要?那你等我下去。”易曲蹲在梯子前对他说道。
  醉心听了却已经是抓住梯子,一只脚踏了上来,易曲两手从上抓稳扶住梯子的两边,一边不停地念着,一口一个个小心点一句一个慢点。醉心本在林宅长大……那林家虽不比大户却也是个小康水平上的,家里还养有三五奴仆,醉心虽为公子却因着他爹的出生连遭着他娘林苑的厌恶,更是那原配夫侍的眼中钉肉中刺。在宅中地位本就不必明说,平日里的脏活粗活累活也都是他包揽了,甚至修缮屋顶这样的事他也做过。只不过林宅是青砖瓦房罢了。
  于是易曲的一个命令一个动作下,硬生生让醉心多用了正常时间的三倍,才到了屋檐顶。易曲往后退了两步,让他自己上来,她不敢伸手拉他,怕他会因此脚下失去平衡。
  “看。”易曲见他终于稳当的上来,忽然一手指着房顶的另一侧。
  醉心随着易曲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立刻也从嗓子里发出一声惊喜的细响,脸上慢慢展出一片笑容来。
  原来那房檐另一侧竟然冒出一大片蘑菇来,圆白细润,看起来十分饱满。昨夜一夜暴雨的冲刷一夜之间竟有了这样的惊喜。细细闻去还散发着草木味,在斜阳的照耀下,更显出一种肥白的肉质感。
  两人竟采了小半篮,站在地下要去屋里时,易曲眼睛一瞥忽然在鸡窝前停住了,直盯着那只公鸡嘴角浮上诡异的笑意。
  说起来当初她和醉心一起搭建这只鸡窝,放了两只母鸡一只公鸡,一日能摸出两个鸡蛋也够醉心补补身子。但是……到底是谁告诉她公鸡只在白天打鸣的?!午间的时候她贪凉就想躺在屋外的大石上小憩一会儿,只要那只公鸡见她是白天躺在那儿,就跟打了鸡血样的叫个不停,直教人抓狂。
  易曲曾一度怀疑它和醉心能对话通气,因为醉心也怕她在外着了凉,一直想让她睡屋里,只不过易曲也是个倔性子的人,最后醉心只得无奈的随了她。自从那只鸡不停地打鸣她就再不敢睡外面,只能灰溜溜的撩起衣服躺回屋里的床上,她发誓绝对看到了醉心隐忍着的笑意,和他看向那只公鸡的“崇拜”的目光。
  她也曾想过把那公鸡拆吃入腹,只是当她看着每天傍晚间,醉心总是面带着清浅的笑意,或调剩饭或切碎细草或拌半瓢麸皮蹲在鸡窝门口时,心中觉得一片安宁。
  她什么样的生活都想过,或孤独单身的或相亲安稳一辈子的,却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一坯草房,一片罗带河,三两亩水田,两爿青山。还有……一个能一直陪在身边守住他嘴角笑意的人。
  醉心见易曲突然停住了脚步,眼睛又直勾勾的盯着在树下跑来跑去那三只鸡,正在疑惑间。忽听易曲道:“今晚吃小鸡炖蘑菇吧。”
  醉心看着易曲嘴角浮上的诡异笑意,心里一跳,不自觉地退了一步,眼神防备的看了一眼易曲又看看那只公鸡,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
  易曲一抬手:“这只公鸡够一顿的了,反正它每天除了没事乱叫一通,也没什么用处。”
  醉心一呆,不自觉地又咬上嘴唇,脸上浮起恳求的神色。
  易曲只做没有看到:“你不是最喜欢吃了么?”
  没有没有,醉心连忙摇头,比那乡间游走货郎手里的拨浪鼓还欢快。
  “不喜欢?”醉心肯定的连连点头。
  “那……”易曲的一个“那”字拖的无限长,好半天才缓缓道:“算了,换个吃法。”
  好。
  醉心点点头。
  易曲看着他明显松下一口气的表情,思考了好一会儿才正经道:
  “那就做……蘑菇炖小鸡。”
  咳……醉心一个趔趄,茫然的看着易曲,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却在看着易曲一本正经的脸色更迷茫了。
  “小鸡炖蘑菇”……“蘑菇炖小鸡”,是……是不一样的吗?
  “噗……哈哈哈”易曲看着他茫然呆愣的神情再也忍不住扶住胸口大笑起来,不知为什么,看着他在脸上各种毫不遮掩的直白表情,就想逗他。
  醉心过了好半晌,才明白过来易曲是在逗弄他,猛然之间脸色涨红,突然趁易曲弯着腰笑的脱力之时,一把从易曲的手里夺过篮子,然后原本要走五步路的三步就直接进屋了。
  易曲张着嘴看着突然进屋去的醉心,愣了一会儿,又笑起来。他的反应永远都是那么出乎她的意料。
  易曲听着厨房里叮叮当当的锅碗瓢盆声,知道他在准备晚饭。中午让他歇息了一会儿,就再也不肯躺着了,只说已经不烧了,易曲探了探果然已经差不多退了,只好随着他。
  当易曲看到桌子上盛满的两盘烧蘑菇,挑眉看了一眼埋着头只顾低头扒饭的醉心,她不过是逗他一下,用得着把这么多蘑菇全都烧完吗?易曲决定明天再买一袋蘑菇回来,她偏要把那只鸡给炖了。
  用完饭后,两人像平常一般,一个捧着医书,一个端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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