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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罪妾(wan)-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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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季晴荡起笑脸,笑脸如花,她想,与其让段风涯看她被病毒折磨,至十日后身亡,不如就这么去了,也好,对谁,都没有负疚,说不定,回去!

“风涯,你有妻如花,必也有子如玉,你百年归老,季晴就不陪你了。”

段风涯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这句话,似曾相识,警惕的说,“安季晴,你想干嘛?”

箫沐手臂用上力度,更劳的扶着安季晴,在她耳边小声说,“安季晴,你别胡来!”

“箫沐,如果季晴欠了你的,那下辈子再还了。”安季晴小声说着,然后笑得斑驳迷离,“风涯,但愿六道轮回,下辈子,再遇,你非你,我亦非我,我能爱你,坦荡荡。”

说完,安季晴狠狠的咬了箫沐的手腕,箫沐三能的松手,在三个人竭斯底里的叫唤声中,身子向后倾倒,坠下悬崖,和安季雨一样的命运,不过一个城楼,一个悬崖!

☆、118。 丧事,换红挂白

段风涯在悬崖下,找了大半天,却没有找到一点关于安季晴的踪影,拖着颓废的身子,回到段府,府上大大小小的人,看着侧段风涯蓬头垢面,双目血红而停滞,都惊住,没有人敢发声,端阳王探头看了看段风涯后面,没见安季晴,故而声音低沉的问,“风涯,五夫人,她?”

段风涯抬目看着端阳王,顿时目中分外炽红,哽咽着吐出几个字,“落下万丈悬崖了,王爷,你知道吗,我亲眼看着她,身子向下一飘,却捉得住她,她笑着和我说,六道轮回,还要爱我,我……”段风涯只觉得,心被掏空了,咽喉坚硬,再说不出话。

顿时,屋内,一片大大小小声的嚎啕,抽泣。

端阳王抱着段风涯的头,沙场上的杀戮,见惯了生死的他,心里也泛起了酸痛,不知为的是安季晴,还是为段风涯,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三七男子,若痛入心髓,泪水还能代替什么,“风涯,我们带人下去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段风涯用力的点头,和端阳王一起,带着他们的人,寸土不放过的寻人,日落西斜,荒草堆那边,有一侍卫高声叫唤,“找到了,找到了,找到了!”

段风离和端阳王离荒草堆更近,他们走近一看,两个人同时赌住了段风涯,段风离挡在段风涯身前,“风涯,不要看了,我们回去,回去,好好的安葬五妹。”

段风涯强硬的看着段风离,“安葬?活见人,死见尸,要不,我不会死心的。”

端阳王站出来,嗓子沙哑,“风涯,听我们的,你先回去,剩下的事,我和风离会处理好的,回去,这是我以王爷的身份命令你。”

“让我看,不要让我恨你们。”段风涯狠狠的咬出这几个字,似乎已经感觉到什么了。

端阳王和段风离沉凝了片刻,一左一右的退开,让出一条视线给段涯。

倏地,段风涯双脚一软,跪倒在地,瞪着双目,双唇抖簌,大气不出。

躺在地上的,不是安然无恙的安季晴,也不是已无气息的安季晴,而是,只有血肉已模糊,只有零零碎碎的肢体,旁边是安季晴今天穿的鞋,还有她已被撕烂的蓝色外衣,同时,还有六七头已经被侍卫控制住了的饿狼,这些狼的口里,还嚼着口,口里鲜血淋淋,让人触目心惊,不敢直视。

段府弥漫着沉重的气息,在杜若惜的吩咐下,很快,就已经拆红换白,改囍换奠,白色的帷布,高高挂起,在庄严的门牌上,赫然入目,入眼七分,惹得不知事情的旁人,好生揣度。

许丰还在和亲友宴客喝酒,绿愕匆匆忙忙的跑进来,许丰虽带着三分醉意,人也还清醒,绿愕的出现,让他有些费解,“绿愕,你有事吗?”

“姑爷,我想见一下小姐!”绿愕一语既出,声音已哽咽,许丰醉意一下子消了,她这么要求见新娘,虽不合规矩,如若没有重要事,绿愕也不会跑过来的,许丰放下醉杯,招呼着兄弟手足各自喝着,带绿愕进了新房。

红色的帷帐下,段风仪端身坐在床中央,双手放在腿间,有些不安然的搓着,这是一个新婚新娘的娇羞与紧张。

“风仪,绿愕来有事来找你了。”许丰轻声说着,以他过往办案的敏感,已经感觉到绿愕身上的悲怆。

“绿愕,你怎么来了?”

“小姐,”绿愕唤着段风仪,强压住的悲伤,顿时满溢而出,泪水如断线珠帘,滴嗒落地,“奴婢不知道在你的大喜日子,该不该和你说这事,也没有征得老夫和几位夫人的同意,就来了,人心肉做,奴婢不想让你后悔一辈子啊!”

段风仪双手握成小拳头,“绿愕,发生什么事了?”

“小姐,你先冷静点,五夫人她,她,堕崖身亡了。”

“什么?”段风仪一把扯下红头巾,身子软下,红妆艳色下,是一张惊惶未定的脸,“绿愕,怎么可能,早上,我还看到五嫂好好的。”

“小姐,五夫人的残尸已经找到了,被狼啃得,差不多了,现在,家里在办丧事,如果你现在回去,可能……”

段风仪没等绿愕说完,挽着大红嫁衣,冲了出去,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下,许丰和绿愕也追了上去。

段风仪跌跌撞撞的跑进段府,看着灵柩,双脚就没了力量支架住,跌坐在地,段风离上前扶起她,“风仪,今天是你的好日子,你不该回来的,不吉利!”

“大哥,怎么会这样的,早上五嫂还和风仪说着话,让风仪要幸福的,大哥,你告诉风仪,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段风仪挤着段风离的衣袖,泣不成声。

“风仪,你别这样,发生这样的事,我们都不愿见到的。”

段风仪恸哭着,白天,看着瘦得已不成人样的安季睛,自己明明是想上前抱她一把的,明明是想说,对她,自己是万分感谢的,感谢她这么为自己和许丰的幸福奔跑,可是,心里那道坎,自己过不去,谁料,一转身,已是生死相隔!

从悬崖回来后,段风涯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目滞的跪在中央,没有喊,也没有哭,没有人知道,此刻他的心,想着什么,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是悲怆,是绝望,还有,是痛和恨,他在心里想:安季晴,你说来生再爱,今生,爱我对你来说,就那么不情不愿了吗?为什么,你明知道,箫沐不会杀你的,你却要用这种决绝的方式,让我记住你?

段风涯终于明白了,原来,凡事,都像一把刀,只要够深,放在胸口可以无动于误点,一旦抽离,同样是鲜血淋淋,同样是伤口难愈,安季情就是他胸口的那把刀,她一直都在,只是,没有抽离,谁都以为,不会痛的,包括自己和安季晴,都这么认为,那么,安季晴,你就是用这种决绝的方式,想在我这里求得存在感?

☆、119。 往事,清晰如今

安季晴堕崖身亡的事,在滇城的口里,口口相传,然后说成了安季晴命中注定福薄,段风涯才刚大病初愈,她就命赴黄泉,说得好像,用福薄两个字,就可以把安季晴的一生,囊括过,从这话中,也只能证明一点,在滇城人眼里,安季晴不该执意嫁段风涯!

丧礼过后,段风涯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吃不喝,把自己的情绪强压着,任谁来劝说,都起不了丝毫作用,他忘不了安季晴堕崖的那一幕,准确来说,他想不明白,安季晴为何要自寻短见。

终于,是刘夫子给出了他想要的答案。

刘夫子拿着风临夜给他留下的医书,神色忧郁的跑过来,和段风离碰了个正着,段风离面上也没有多少血色,“夫子也来劝说风涯吧,风涯这病一好,那倔脾气,和爹一个样,谁说了他都听不进去,怎么都得让他吃东西了。”

刘夫子暗色,“或者,这个会让少爷好好照顾自己,好好活下去吧!”

“这是什么?”

“师兄给我留下的医书,怪不得呢,原来师兄只是给我留下真相!”刘夫子缓缓的说着,心在某个地方,失痛了一下。

段风离推开段风涯的门,他一人坐有那里,没有一点生气,一动不动,脸上胡须乱七八糟,双目无神,在外人看上去,和一具行尸走肉,差不多。

段风离扳过段风涯的双肩,以一个大哥的身份严声厉气,“风涯,你好不容不得易把噬心毒解了,一辈子,还那么长,你这样对待自己的身体,是在渎读我们之前的努力,还有夫子千里迢迢为你寻医,你对得起我们吗?”

“我死不了,有些事情,我还没想通,等我想通了,自然会好的了。”段风涯眼珠也没有转动,声音深幽,只有气息在周围荡漾着,才证明刚才,他有在说话。

“风涯!”段风离怒斥,被刘夫子拉下了,“少爷,与五夫人有关的?”

“当然。”

“可能,我可以帮你解答。”段风涯和段风离双双侧目相望。

想起那天,段风涯心口还是隐痛了一下,“实话和你们说,箫沐从来就没想过要伤害季晴的,甚至是,一直在保护着季晴。”

“风涯,你的意思是?”

“是她自己跳下去的,安季晴为什么要自寻短见?”段风涯张口说着,喉咙打结,硬生生的把泪水咽了回去,他很清楚,其实,自己有那么一点,对安季晴生恨,安季晴连给他一个说法都没有,有什么事,是不可以摆开说的,这是不是说明了,在她心里,他一点都不重要。

刘夫子深深凝神,突起的两颊抽动,“少爷,还记得那天小姐大婚,五夫人心过度绞痛而昏倒吗?”

“夫子,你知道什么,直说吧!”段风离明显感觉到刘夫子的情绪波动。

刘夫子背身,徐徐道来,“师兄给我给下的医师,上面说,噬心毒只有下毒之人才解,除此之外,无方可解,但有方法可以把毒素转移到另一体内,毒素一旦移体,毒性增强,三天内,心痛疾首,十天内,命归黄泉,如果我没猜错,五夫人应该只是不想少爷对她负疚,才用这种方法离去,用心良苦啊。”

段风涯干笑,咽着泪水,“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她是傻子,安季晴,你这个傻子,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要救我,谁让你救,谁让你这么做!”

“风涯,是五妹用自己的命救你的,你不能这样糟蹋自己,好好振作才对得起五妹的牺牲。”

“谁让她一厢情愿的牺牲了,”段风涯抬眸,凄绝的双目,夹杂着太多隐痛,他掀起桌子,怒吼,“走,你们走,走,我不要听,我什么都不要听,走啊,走!”

段风离和刘夫子出去后,段风涯身体一下子失去了支撑,跌坐在地,笑着笑着,就哭了,段云死的时候,那个时候,心里装满恨的他,没有流一滴泪,谁曾想到,他会为安季晴流泪了。

段风涯爬上床上,卷缩进床的一角,细声的抽噎起来,冰凉的被子,已经没有了昨日的温存,也没了,安季晴的气味,安季晴那张脸,清晰如昨天一样,呈现在眼前。

她说,“风涯,娶我,可好?”

她说,“风涯,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她说,“风涯,留下陪我,好吗?”

她说,“风涯,如果我们就死在这里,也好,至少,生未同衾,死也同穴了。”

她说,“风涯,下辈子,我要做一颗大树,把根深扎入三尺土地之内,才会有绝对的安定,风雨不移。”

她说,“风涯,就算没有了我,定会有人前赴后继的爱上你。”

她说,“风涯,你百年归老,季晴就不陪你了。”

她说,“风涯,下辈子,你非你,我亦非我,我还要爱你,爱得坦荡荡的。”

……

这段爱,原来,她一个人,走得那么孤寂,又那么坚定,段风涯捂住被子,恸哭起来,口里还哽咽着,“安季晴,你这个笨蛋,你以为这样做,我就开心了吗,安季晴,安季晴,安季晴……”

天刚明亮,段风涯睁开眼睛,他也不知道,昨晚是怎么痛着痛着,就睡了过去,看着身边空空如是的床,他抚着心口,嘴唇抖擞“季晴,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的,我会帮你,好好的活着,一定如你所愿,有妻如花,也有子如玉的!”

段风涯整理好自己,换上干净的衣服,剃干净脸上的胡须,整理个人,英气逼人,只是,双目比以前,多了几分冷峻,给人也多了几分距离,他来到前厅前,一屋子的女人先是发怔了没敢发言。

后来,是段老夫人上前,扶着段方涯的手,心疼的说,“风涯,死者已矣,季晴的死,你也不用太自责了,这个家,还有若惜她们,才是最值得你好好对待的,毕竟,她们是在你病没好时,什么都不图的,进了我们家,现在你病好了,更要好好对她们了。”

段风涯倒吸一口气,如段老夫人说的意思,那么,安季晴就是图富图乐才嫁给自己的,原来,安季晴把所有人都成功的骗倒了,真正什么都不图,义无反顾的嫁给自己的,只有安季晴,安家的女子,都用生命来阐释了对爱的坚贞和执着。

“风涯,你没事吧?”段风离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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