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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嫖欧阳老板[主古剑]-第5章

小说: 嫖欧阳老板[主古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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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禁想起前几天二人间的对话。
“你是何时发现的?”
“发现什么?”当时正在收衣服的阿悠愣了愣,而后反应过来,“你那些毛茸茸,不,是滑溜溜的小秘密吗?”
“……”
“哈哈哈,开玩笑的,别生气别生气,生气伤身的。”不得不说,阿悠非常懂得何为“适可而止”,她一边抖了抖衣服,以防上面沾虫,一边答道,“其实也算不上发现,最初只是觉得你格外地聪明懂事,再后来发现你的言谈行为并不像个孩子,再再后来,李大叔说你跌下山,你却毫发无伤,再猜不到我就是蠢货了吧?”
她的语气甚是轻松,如同完全不知自己所说的事是多么惊世骇俗。
呵,是太过痴傻,还是当真大智若愚呢?
反正时间还多,切容他看一看,再看一看。
街道的喧嚣声中,太子长琴蓦然回首,眉梢微挑,凤眸注视着时而凝眉时而傻笑的发呆少女,而后……
也许是真的相处太久有了默契,在长琴回忆时,阿悠也同时陷入了那日的回忆。
其实有一点她还没说,那就是最初她以为……阿然和她一样是穿越而来的,然而,就算她偶尔用出一些奇怪的词语,他除了疑惑之外再无所感。
而后,她以为阿然是重生,却没想到,真相比她想得还要玄幻……这个世界居然有妖怪哎妖怪!还敢更危险一些吗?
阿悠第一次觉得,某种意义上说,这个世界比那个充斥了“地沟油纸馒头禽流感”等事物的家乡还要可怕得多。
可惜,她却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好在,阿然还在。
她并不在意对方是人还是妖,只要他还在,她便安心了。
所以她当时只是微笑着回过头牵住男孩的手,低声承诺道:“阿然阿然你放心,只要你不是日食桶米,我总养得起你,养你一辈子都可以!”
阿悠还记得她说完这句话后,对方的表情明显怔了一怔,而后就甩开她的手回屋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对方微妙地害羞了。
街道上人潮涌动,阿悠若有所感地抬头,正对上一个熟悉的目光,她下意识地勾起嘴角,回以对方一个算不上灿烂却足够真实的微笑。
空气中,似乎有什么让人格外温暖的东西在缓缓流动着。
日子便这样如水般无痕划过。
三年。
五年。
十年。
终于,太子长琴的这个躯体已然十五岁,而阿悠,也已经成了二十三岁的名副其实的“老姑娘”。
这些年间,并非没有人向她提亲,事实上,人还不在少数。
她这辈子的身体虽绝对谈不上是什么绝世佳人,却也算得上清秀,阿悠虽不爱打扮,却也每日将自己拾掇地格外清爽利落,再加上皮肤白皙、见人三分笑,更重要的是,整条街的人都知道她非常能干。
从做乞丐到有了一家小面摊,她花了五年时间。
这十年,她自然不会停滞不前,没错,阿悠如今已经成功地转型成了一家饭馆的老板。
雇了一厨子几小二后,她便轻轻松松地当起了甩手掌柜,只偶尔心血来潮才入入厨房练练手。
这“善于持家”的光圈一顶上,比起年轻小伙,倒是传说中最难相处的“婆婆”级人物更偏爱她。
不过对于上门的媒婆,她都一一以“待弟弟成亲才会考虑”的理由回绝了。
毕竟曾接受过现代的教育,对她来说,婚事还是随缘更好,更何况,家中还有个阿然,他若是普通人便也罢了,万一她真嫁人,又被夫家发现什么端倪,那可真是不妙不妙了。
然而如今的阿然……阿悠一想起便不由叹气,从小时起她便知道他的基因比自己好太多,然而,没想到这差距会越长越明显,以至于她现在站在他身边偶尔都会有些“自惭形秽”的感觉。
现如今,来上门说亲的人,十个中有九个是替阿然说亲的。
阿悠觉得,她女性的自尊心被狠狠地伤害了。
她该庆幸阿然不是个妹子吗?否则……她估计是真的嫁不出去了。
每当自觉内心受到伤害时,她便会——
比如此刻。
穿一身水绿衣裙的女子一手叉腰,另一手怒气冲冲地指着身旁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俊雅男子,抱怨道:“以后回绝亲事你自己去!我再也不去了!”
“哦?”太子长琴缓缓地用笔在纸上描上最后一笔,放下毛笔后方抬头,漫不经心道,“长姐为大,我的亲事自然要由你做主。”
“……”阿悠被哽了一下后,再次怒道,“哼!那我下次就随便答应一家,让你娶个凶悍老婆回家,天天罚你跪搓衣板!”
早已习惯被阿悠噎地说不出话的太子长琴功力也见长,听到此言倒也不惊,只是微微挑眉道:“阿悠当真忍心如此?”
“……”还真是不忍心……毕竟是她一手养大的娃儿啊,就那么送去给别家凶女子糟蹋,实在是暴殄天物,就算选,也要选个温柔可人又漂亮才能和她家阿然相配啊!
于是阿悠别别扭扭地扭过头,半天才哼道:“你也费心看一看罢,最近那些人说话越来越难听了,好像我嫁不出去就一心想阻拦你姻缘似的。”
“何人如此说?”
“还不是……”阿悠正准备说出口,突然捂住嘴,警觉地看向一脸如沐春风微笑的男子,“你不是想……”而后叹了口气,放下手劝道,“她们也不过随口一说,横竖伤不了我们分毫,管那些闲话做什么!”
而后打起精神,凑到太子长琴身边:“刚才你在画些什么?我看看……”
阿悠只看到,铺开的洁白宣纸上,一位穿着绒黄长裙的女孩立于其上,一手拿着只通红的螃蟹,另一只手仿若被烫到般微微捏住耳垂。
做此动作时,她正微微仰头,注视着头顶的一轮明月,嘴角满是舒心的笑意。
阿悠的脸红了红,虽然阿然能替她画像是很高兴,但是,他就不能记下她更英明神武的地方吗?
比如徒手抓螃蟹啊,比如捏棒撵小偷啊,比如……好吧,这些也算不上英明神武吧?
然而……
阿悠伸出手小心地抚了抚画,才道:“说起来,中秋又快到了,阿然今年想吃什么馅的月饼呢?”
太子长琴佯作思考了片刻,而后微笑答道:“往年吃过的所有馅如何?”
“……你还真是会折腾人!”
啊啊啊啊!!!真这样的话,今天就要开始准备材料才行!
一边抱怨一边仔细盘算该如何做月饼的阿悠情不自禁地提起裙子,急冲冲地朝屋外跑走。
太子长琴注视着对方风风火火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方低下头,伸出手触了触纸上的人影——死的到底是死的,无论如何也没有活着的温度。
折腾人吗?
反正……这也是最后一次了吧?

10中秋
皓月当空,人月两团圆。
八月十五这一天,被人类赋予了美妙的含义。
他们一起过第一个中秋节时,阿悠还在做乞丐,那一晚她用攒了很久的铜板买来了几个热腾腾的馒头以及几块香喷喷的卤肉豆干,将馒头撕开,再将馅料填进去。
太子长琴记得那时她一边笑一边哄身边还只有一岁的孩童:“阿然,来,我们吃月饼,今年咱们吃卤味馅的,明年咱们吃莲蓉的,好不好?”
下一年,她真的实现了她所说的话,虽然在那之前,她又节衣缩食了很久。
今日,应该是他们所过的最后一个中秋节。
太子长琴看了眼着院中石桌上摆放着的大盘子,而后仰首望天,皎洁的玉盘与往年相比无甚区别,然而……
没多久,手持一屉螃蟹几碟小菜的阿悠匆匆忙走了回来,将手中的东西放好后,轻快地说道:“这就全啦!”
“为了做这些月饼我可累死啦。”阿悠坐下用抱怨的口气开着玩笑,“你今日若不都吃了,明年就一个都别想吃,哼,求我我也不做。”
长琴看着那堆起来足有一人头高的月饼,勾唇笑道:“若是都吃了,恐怕明年我也是一个都吃不到了。”
“……”阿悠瞪他一眼,“大过节的说什么丧气话,谁舍得让你一个人吃,我也要吃哩。”
“阿悠。”
“什么?”
“为何你们如此爱过中秋?”
“唔,”阿悠歪头答道,“大约是因为,有月饼和螃蟹吃?”
“……”
“开玩笑开玩笑。”阿悠笑了笑,而后又思考了片刻,方才说道,“别人怎么想我不知道,我只觉得,大概是因为人的寿命太短了吧?”
太子长琴仰首喝下一杯菊花酒,问道:“何解?”
即使被贬凡间,屡屡渡魂,他的寿命也堪称长久。
他世世为人,他渐渐非仙而似人,却也到底不是人。
“大约是因为太过短暂,所以才期待着长久,知不可得时,便将时间浓缩为一刻,不是有句诗叫什么——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阿悠忍不住笑了出来,“虽然用在此刻不太合适,但大约就是这种感觉吧?”
“若不能日日相守,则唯愿与君共度此生明月夜?”
“嗯嗯,真聪明!”阿悠点头夸奖道,“幼童时有祖辈父母兄弟相伴,长成后有夫君孩儿相伴,等到年华老去,每逢中秋,儿孙绕膝,老夫妻俩眉目含笑,一同回想这一生的每一个中秋,怕是也别有一番滋味吧?”
“如此,”又是一杯,“倒真是甚美,神人尚且不及。”
“噗!”阿悠捂住嘴,“阿然你果然喝多了,你应该说‘妖精尚且不及’才对。”
“……”
没错,太子长琴至今尚未和阿悠说过自己的来处,以至于这么多年来,阿悠都固执地认为他就是一只蚯蚓精。
不过,如今,却是没有解释的必要了。
长琴举杯仰首,又是一杯淡酒落了肚。
若说世间有公平,不外乎是——无论是仙人还是凡人,时光永远都不会对谁更加眷顾。
这个中秋夜,到底结束了。
太子长琴注视着对方因为不胜酒力而踉跄离去的身形,微微叹了口气,道别的话,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
也罢,既然未说,就不必再说了。
于是他站起身,缓步却又坚定地朝外走去。
即使走得再缓,也终究是要到头的。
“站住!”
“……”
长琴的身形一顿,却没有回首,然而即使不回首,他也知道那声音源自何人,他们到底相处已有十五年之久。
“我就说,你最近怎么怪怪的。”
阿悠说话间,快步朝男子走进,目光炯炯有神,哪里还有半分喝醉的样子。
“你个小没良心的!”提起脚,她就踹上了男子的小腿,非常不客气地在对方雪白的长衫上留下了一个不太美妙的脚印。
“……”太子长琴终是回过头,满脸无奈地看向面带怒色的女子,“阿悠,你都知道了?”
“不知道才怪吧,怎么说我都养了你十五年。”不提还好,一提阿悠怒意更甚,提起脚又是一下,在长衫的另外一边留下了一个对称的涂鸦,“你倒学会不告而别了啊,可真了不起!”
“阿悠……”
“我知道,我都知道。”阿悠打断了太子长琴的话,抿了抿唇,才说道,“我知道你有事一直瞒着我,我也知道你一直犹豫到底要不要对我说,我更知道你不对我说其实是为我好,所以你不说,我也从来不问,但是……但是……”她吸了吸鼻子,又吸了吸鼻子,最终还是忍不住哭出了声,“你怎么能连要走都不说一声?”
“抱……”
“不要和我说对不起!”阿悠伸出手抹去眼角的泪珠,却不想越抹越多,最后索性不在管它们,“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是我太过任性,可是……可是……”
“可是即使这样,我还是想问,”阿悠一边说着,一边紧紧地扯住男子的衣衫,似乎害怕一松手对方就会突然消失,再无影踪,“你还会回来的,对不对?”
“阿悠……”
“你还会回来的,对不对?”
“我……”
“你还会回来的,对不对?”
太子长琴深深注视着眼前的少女,她问的声音一次比一次急促,一次比一次微弱,一次比一次……泣不成声……到最后,她似乎完全失去了相信的力量,终于垂下首,毫无顾忌地大哭了起来。
即使如此,那只手,却怎么都不愿松开,反而越捏越紧。
太子长琴不禁想起第一次见到她哭,那时她还是个女孩,她以为他死了,于是就那么狼狈地跪在风雨交加的山间,和此刻,何其相似。
她两次哭,都是因为他。
他只见她哭过两次,都是因为他。
太子长琴阖上眼眸,片刻后,重又睁开,缓缓答道:“对。”
哭声蓦地停止,阿悠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子,睫毛轻扇间,一大颗眼泪“哗”地一下滚了下去,让她的脸颊更多了一条泪痕。
然而她毫不在意这些,只是怔愣而呆傻地注视着太子长琴,不确定似的又问了一次:“你……说了对?”
“对。”
“你还会回来?”阿悠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对。”
而后,太子长琴看见,阿悠笑了。
那原本看起来又狼狈又有些丑的脸孔上,蓦地绽放出了一朵灿烂的花,她一边哽咽一边微笑地扑到了他的怀里,如此说道——
“你说,我就信。”
“我等你回来。”
太子长琴的身体僵了僵,而后自然地轻松了下来,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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