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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凤舞仪光-第63章

小说: 凤舞仪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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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忠与恩,也相论因果。功名累,又谁与教我,谁可教我解脱。
  高阕干戈局,放手天下博不问就因起劳歌。
  揽黍离,及苍生,笑谈忠义重结过,宁彼四方诚一诺。
  忠与恩,也相论因果。 功名累,又谁与教我。
  道兴替,归并旧山河,忠侫留予闲者说,任世间闲者评说。
  将入夜时,大理寺监牢响起轻轻的歌声。值夜的禁子斜靠着石墙,饶有兴趣看着监舍内那少年犯官击节清歌。不知觉间竟是为之叩掌打起拍子。醒过神时又不觉失笑,用皮鞭鞭杆敲敲木凳腿:“长公子,小的真是未见过您这般嫌自己罪小的。”
  监舍内的人哈哈一笑,丢掉手中半截木筷,轻快的走到石墙边,左腿一摆直直放在墙壁上,开始压腿。“多谢老兄好意提醒。沈某不才,生死线上几度来回了,功名利禄都不过痴缠而已。”随后也不再理会禁子,将脸叠在腿上,音色缓缓吟诵道:“···出身仕汉羽林郎,初随骠骑战渔阳。孰知不向边庭苦,纵死犹闻侠骨香···”换做另一条腿,也随即换了首诗“···摐金伐鼓下榆关,旌旗逶迤碣石间。校尉羽书飞瀚海,单于猎火照狼山···”
  身后木栅重锁开启,有脚步声踱进监舍内,紧接着前句吟诵道:“···山川萧条极边土,胡骑凭陵杂风雨。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
  沈骧闻声不惊不喜,只随即放下腿,拉了下身上囚衣。也不抬头跪下见礼。只听来人轻声笑了音色低回道:“一身死气沉沉的罪衣,居然在你身上也穿出几分风姿,朕看‘人要衣装’该颠倒念作…衣要人装。”
  “陛下金玉之躯不宜至此。”不必看也知道来人是谁……被私底间称作‘黛蟒公子’,当今上位者睿嘉帝。
  睿嘉帝亲自抬手撩开风帽,冷冷丢了声:“平身。”木栅外有人端进杌凳又低头退出。睿嘉帝撩衣摆落座,露出一双金龙飞举的朝靴。“仪光,朕原本也不予令你于安远常驻。以你的档案注记品级考功,只消满及冠之年,转明或外放便是一位大元。如今可是官声私名尽皆留污。在职官员狎妓,该当何罪你该知道。”——“杖刑五十革去功名永不叙用。”
  “朕还当你忘记了天家至亲明目张胆狎妓养娈,你莫如唆使朝中两位异姓王,直接到殿上来掴朕的耳光。”昏暗的烛光下,睿嘉帝原本算得英挺的容貌扭曲着,青中泛黄戾气横溢。“君忧臣辱君辱臣死。你披上一身鹤羽,真是舞得风生水起。母后只对朕说,听凭处置。你倒说说看,朕该如何处置?”
  “法立信,君立威。陛下依法处置就是”沈骧泰然道。
  睿嘉帝被他气得破颜而笑:“凭你这身子,二十廷杖便要魂飞魄散了,你倒会哄朕笑呢。当年父皇御笔亲书为你赐字,朕在旁侍候笔墨。先皇爱惜你慧思急智,特准你束发之年加冠应试。朕亦是惜你智慧,在猎场时有意将点心与你分吃,你也应了朕,日后必要君臣相知,做驾前第一股肱。言犹在耳你却要蚀毁诺言,负了先帝厚望,也负了朕的厚望。”言之动容处,睿嘉帝挺身而起。
  沈骧却无丝毫反应,余光扫见木栅外,黑夜随从稍抬了下头朝他眯了下眼睛。骧明白,虚幻之象怎可当真。挽着手抬至胸前,静静开言:“微臣不敢淡忘对先皇立誓。此番行事,微臣实难寻得双全之法,可以上不负君王厚望,下安边戍,其间又能保有自身名誉清白。难为取舍,唯有两害相较取其轻。此为臣之愚顿举措失当之过。”
  “巧言令色。你欺朕忙碌国事无暇问津边戍,就可以鼠雀行径任意而为,甚或坐视泥沙俱下。”睿嘉帝指点着沈骧喝问:“朕且问你,那个男妓随已有你操持脱了贱籍。你还故意将之收纳在身边,是何意图?”——“微臣与萧宇实是君子之交,纵是可以纠结到情字,也是物伤其类。原想待禀明父母,再行收为妾室。”
  睿嘉帝几步欺近,几乎把鼻尖抵在一处:“你给朕听好。若你当真不想做昌隆之臣,就脱掉官袍进宫,作朕的凤卿。朕的朝堂上不少经天纬地之才,御榻帐帏内也不怕多一位入幕之宾。”
  若不是心中还存有一丝清醒,沈骧此刻真想运内息于指端,化指为剑穿透眼前之人。扯了扯唇角,以同样口气反唇相讥:“那就请陛下,在江山王座,和情欲之间择其一,骧只懂得事君以忠倾以心智,而非身体。若要沈骧护黎庶保社稷,吾粉身碎骨奋然无悔。若是假忠君之名迫我为侫甘于身下承欢,我今唯球一死,以报先帝信重知遇。”
  这母子二人的廉耻真是令人瞠目,予取予求玩弄他人于股掌,尤嫌不够,还要将人榨干碾作齑粉。
  “你敢威胁朕!”——“较之当前危势,沈骧的威胁微如尘沫。需知上有所好下必盛焉。昌之境外虎狼环视之忧未解陛下当以持国为重,为君立德,持政横法,做人取信,守情以专。若仅为私欲牵强就范,沈骧愿成天下共诛。既然沈骧未及报答先帝之恩,就请陛下成全。”
  “成全?准许你纳男妓为妾?再赐你一块佳偶天合的匾?白日做梦!”话虽如此说,睿嘉帝心中暗笑太后之策高明。临来时与太后相约,若沈骧禁不住吓,服软答应入宫;实际会于未出监牢就赐毒酒。反之,此人可堪大用。呼了口气提高嗓音:“传旨:沈骧即日调任鸾仪卫,赐予六品带刀随驾侍卫,撤销其鹤翔卫编制,即日到任。沈骧,好生珍惜朕的仁慈,就此断却那些外放远游的念头,来日朕出游时自会带你出行。怎么,你想抗旨?”见沈骧僵立不动,睿嘉帝又呵斥道。
  骧直觉手脚冰凉缓缓施礼应声:“臣···领旨”不谢恩,这根本不是恩遇。
  “摆驾回宫,凤郎冷情啊~~”睿嘉帝志得意满的一撩衣摆步履轻快的去了。
  直至远处牢门关闭声响起,骧才颓然坐到木栅石台上。好险,方才稍有松口,必会有人破门涌进,三尺白绫、鹤顶红,更可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
  当年立誓出于稚子之口,于是才有今日反复试探无一不落下乘。天家母子间围着权力相互见疑,愈发坐低姿态尽露一副猥琐嘴脸。
  “龙君寡德···怎期国祚。”
  禁子开门声响过随后亮起一盏气死风灯笼。“请长公子高抬贵足移至外间。府上大公子来接您了正在厢房待茶···”
  叶茂在写了满满数篇悔罪书后,也未能等到他希冀的哀荣……明正典刑。有人比他更顾及脸面,因此处以留全尸不见血之刑。
  令叶茂未曾料及的是,监刑之人居然是沈骧。银甲黑衣英姿飒爽。刑前送行的酒是叶茂最喜欢的状元红。
  刷拉拉斟满一盅,酒香扑鼻。叶茂望着那张被他赞为妙笔难绘的脸庞玩味半晌终于失笑:“未料及仪光竟是叶某的接引童子,想来叶某转世轮回还有再投为人之望”——“只要伯父的魂魄,跑得出鸣鹤滩泽那数万冤魂纠缠。”
  捏起酒杯置于唇边嗅了一下“人之将死,叶某预想求证一事,还望仪光如实相告。你不惜抗命拼死回护英琭、独孤澹,尤其明知英琭乃是当世王莽,还要纵虎归山,还不是有私情么?”
  凤目微眯半晌复回晴朗锐利,怡然束手而立:“骧虽在鹤卫,所行也多是阴私暗戮,却并无虎狼嗜血之性。吾自幼便知‘仓廪实百姓安,百姓安天下宁。’有朝一日,若必要骧舍一己之躯,方息得战火,沈骧拼熔凤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但令天下承平百姓安居,以身饲虎甘之如饴。”
  “凤郎大爱,叶茂钦服之至。”叶茂饮尽杯中酒,自己动手斟满“贤侄饱读史籍,胸怀不世之才。前朝汉末三分天下,曾有预言,伏龙凤雏,得一可安天下。若仪光真当是我昌之凤雏,叶某以手上这杯酒祈愿:凤舞朝阳,日月齐光,梧桐常绿,国祚永昌。”言罢一饮而尽示以空盏。骧对之一拜过膝:“九印灵台镜,方寸一瓣香。叶钧台安心上路吧。”
  随令出口有人上前,将叶茂放倒在枷凳上手脚固定,将棉纸浸湿一层层敷在脸上···一代骁将就此殒命。不见血,不触五金,保留全尸,全尽了君臣情义。                    
作者有话要说:  英琭正式出手亮相,叶茂成为首个一试剑锋锐利的对象。上兵伐谋,天、地。山、河、人心都化在运筹掌握之中。所以,沈骧才会在交手之后,承认自己远不是他的对手。





☆、九、……青云难驻紫薇堂,别有豪情邀将相

  九、……青云难驻紫薇堂,别有豪情邀将相
  边城飞羽鞍头排,唤醒千门次第开。
  天佑龙戍结玉帛,娥眉贴黄迤逦来。——《和亲》
  核查在职官员狎妓案,因牵进诸多在朝重臣亲属,甚或是皇亲国戚,最终不了了之。
  朝房侯见闲话时,曾经从事抄检的官员大倒苦水,抱怨上面的意思难以吃准,因而令行事者步履维艰。正这时,官员群种有个声音道出答案,听来又是风马牛不相及,戏谑而霸道:“切记,在尚京城忘记自家姓什么,绝对死不了;忘记“天”他娘的姓什么,就离死不远了。”——随之又有人促狭的笑着续了一句:“早知那个字如此沉重,宁可不要他娘的那个字。”言罢哄笑声四起。
  忽然有人发出提醒的假咳,众人会意望向门口。可见一人身披银甲墨色内服,手握着剑柄;修长的手指在吞口兽护手之下,跳动敲击着剑柄云头。往脸上看,眉目如画,巧笑倩兮。令人凝视之间不禁心如鹿撞。
  只听那人音色清朗悦耳的笑道:“诸位在朝多日还看不明白?他娘的那个字若是不够分量,又怎么顶得住头顶上的九龙口中那颗天命珠?亦或是在场哪一位想要排众而出”众人闻言无不骇然。
  待那人转身走入满眼照朝阳灿烂,忽有人从人群中奋起,手指着去向咽着唾沫切齿:“此人若不是妖孽,六界之内还有何生类可称妖孽。”
  说话两人恰巧都是当朝国舅,前者是礼部最年轻的侍郎,邓蕳,字逸安;邓绶之子。后者正是刚刚调进尚京,在兵部挂职的罗锴,罗耀庭;当今皇后的堂兄。
  望着那背影,罗锴将到嘴边的话咽回腹中。安远军务交接那日,堂上骤现的反制行刺擒杀情形,至今历历在目。叶茂的堂弟叶蔓是想抢出些许时光,为其堂兄做抗辩努力。正是这看似游来晃去不务正业的少年,出手之快目不暇给,着力之狠更是拆筋错骨连眼都不眨。若无嘲风公子摆手示意住手,廊下众将包括罗锴在内,二十余名将领,只怕转眼间就能被豹韬卫和鹤翔卫的人包圆儿····
  其实沈骧也听见背后的哄笑声,清风过耳付之一笑罢了。朝堂之事一如街坊巷间,你笑罢我,我再笑你,无非看谁把忠字招牌举得高些。
  时近酉时,朔宁侯世子沈驰得小厮来报,府上有客来访。遂匆匆辞了酒友应酬,一路踢踩着轿底快奔回府。
  今日安氏夫人入庙中礼佛,朔宁侯在虎贲卫公署练兵,沈驰开始习学着做些应酬接洽的事。一是源于松延宫太后指点催促,再是因为长公子骧自提升为鸾仪卫骁骑郎将,几乎成了当今座上的“眼前花”,常常因值守顾不到府中内务。早些时日,大公子慕超、二公子谢琛都能携手打理。而今,慕超被点为翰林编修,谢琛除殿前承旨之职另兼领中书谏议之职,赐殿前行走。虽是含混的“行走”,也足以令百官看出鸿公子在当今座上得以瞩目的程度。朔宁府一门呈现将相汇聚气势,其风光一时无两。
  骐王加冠大婚之后,被睿嘉帝晋封为列席朝会议政亲王,朔宁侯就势将先帝遗留下的金锏转授骐王·····为此心惊肉跳者,不知凡几。
  松延宫太后因频频目睹着“旁支夺正干”的情景,大有愈演愈盛之势,一直在犯胃气疼的宿症。照此下去,当今皇帝迟早要成某人手中的提线傀儡。她为之拼争的一切将付之流水。将手中可仰仗之人拨了几遍,遂下懿旨特准朔宁侯世子提前加冠,亲自为沈驰选定极有分量的表字,并责成钦天监摘选黄道吉日,届时将会同沈氏族人一同赴宗祠为沈驰行冠礼。她一定要让她一手带大亲亲乖乖的侄儿,压过那个来路不正的庶出子。
  世子一路进门,小厮们迎上来换衣打扇,兀自忙碌而利落。后有长公子跟前的东来在廊下回禀:今日凑巧,大公子超、二公子琛包括长公子都休沐在家。来访这也不是生客………御弟骐王爷;只是随骐王同来的客人较为特殊。
  沈驰看着东来追问:“怎样特殊的客人?”——“回世子爷的话,是二爷在安远的朋友萧公子。”
  沈驰闻言一愣,挥退正要上前为他系腰饰玉佩的侍女。自己动手将紫檀簪子别住发冠。心中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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