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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北齐后妃传-第6章

小说: 北齐后妃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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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善见敛容道:“此事推挹已久,我应当谨遵众意。只是这样,要制定好禅让诏书才能逊位。”
  中书郎崔劼、裴让之道:“诏书早已写好。”
  杨愔当即上前,将诏书呈给元善见,逼迫他盖上印玺。面对颇有气势的大臣,元善见别无选择,只好依言行事。
  盖上玺印的那一刻,他的心里有一丝悲凉——没想到魏朝基业竟毁于自己手中。
  元善见看向众位大臣,问道:“退位之后,会将我安置在何处?”
  杨愔答道:“北城另有一座房舍,陛下可以住在那里。”
  元善见起身走下御座,向东廊行去,口中缓缓吟道:“献生不辰,身播国屯。终我四百,永作虞宾。”
  这是《后汉书》中的赞辞,是刘宋王朝范蔚宗(范晔,字蔚宗)所写。
  当年,曹操之子曹丕篡汉,称帝建魏,汉献帝刘协被迫逊位。
  献帝生不逢时,国亡家亡,祖宗留下的江山未能保全。汉朝四百年基业,终是毁于一旦。
  吟罢,元善见忽然驻足,转身看向高隆之,问道:“朕想与后宫妃嫔们告别,不知可不可以?”
  高隆之回道:“今日的天下仍是陛下的天下,何况六宫呢。”
  于是元善见入宫与后妃们告别,看见昔日的帝王成为亡国之君,众人皆失声哭泣,泪流满面。
  李嫔上前紧握元善见的手,嘴里念出陈思王曹植的诗:“王其爱玉体,俱享黄发期。”
  李嫔的意思元善见自然明白,她是希望夫君能珍爱自己的身体,望他健康长寿,这样才能与她共度黄发之年。
  直长赵道德已经准备好了一乘牛车,要送元善见离开宫廷。他正欲上车,未及站稳,赵道德就立即在身后抓住元善见的胳膊肘,想将他推上去。
  元善见大怒,喝斥道:“朕顺从天意才让出帝位,你这奴才算个什么东西,敢这样逼我!”
  赵道德仍是不肯下车,还露出一脸不屑的表情。
  出了云龙门,王公百僚向元善见拜辞,莫不伤感,尤其是高隆之看着故主离去,泪流不止。
  虽然元善见已经失去一个王朝,失去了祖宗留下的江山基业,但仍是想保留一个帝王的尊严,于是他依旧故作平静,面无一丝波澜。
  东魏武定八年五月,于公元550年,高洋受禅,定国号为齐,改元天保,建都邺城。
  天保初年,追尊父亲高欢为献武皇帝,庙号太祖;兄长高澄追谥为文襄皇帝,庙号世宗。
  同年,封东魏帝元善见为中山王;二年十二月,高洋鸩杀故主元善见,年仅二十八岁,奉谥号为孝静皇帝,葬于邺西漳北。                    
作者有话要说:  

  ☆、立后

  文武百官站在朝殿之上,仰头望向坐在御座上的皇帝。
  高洋此刻召集大臣前来,自然是为了立后一事,众臣也已听见他让他们来的目的。
  高洋话音刚落,高隆之便上前一步,道:“依臣之意,陛下应当立其他后妃,而非李氏。李氏是汉人,不宜为天下之母,陛下应该立段氏为皇后。”
  高德正接着道:“臣也认为应当立段氏为后,以结勋贵之援。陛下,请废黜李氏,册封段氏为国母。”
  这时,一位汉臣杨愔忽道:“李氏是原配,依照汉、魏以来的旧例,自然是立元妃。况且,李氏才貌兼美,还是圣上的结发妻子,被立为国母又有何不可!”
  两派朝臣站在大殿上争执不休,纷纷向皇帝进言,说出自己的想法。
  忽然,高洋开口喝道:“行了,别再吵了!这里是与大臣们议政的地方,岂容你们大声喧哗,无视天子!”
  听到后面四个字,众臣惊慌不已,微微垂首,连连道:“臣等不敢。”
  高洋依旧看着御座下的大臣,道:“此事就依杨卿的意思办,立李氏为皇后。”
  高德正急道:“可是陛下……”
  高洋打断道:“朕意已决,不必再议,众卿还是退殿吧”
  大臣虽然都依言退殿,但高德正却依旧请求进宫见高洋一面,阻止他立李祖娥做皇后。
  高洋本来是不愿见他的,不过高德正执意坚持,于是无奈之下,高洋只能让他进入内殿。
  高德正看向座上的高洋,缓缓道:“陛下,段氏之母是娄太后的姐姐,若陛下执意封李氏为皇后,只会伤及陛下与太后之间的母子之情。”
  高洋显得十分不耐烦,尤其说到“母子之情”时他更是一脸的不悦。
  “我倒差点忘了,段氏是朕的表妹,若是封她为国母,娄太后自然是欣喜的。你现在这般执意阻止我立李氏,莫非是太后派你来让我改变主意的?”
  高德正说出这番话,自然会让高洋起疑,不过也是因为心情不好,才会把气撒到他的身上。
  半晌,高德正才开口道:“臣不敢。臣只是认为段氏是段荣之女,又是段韶之妹,他们二人与献武皇帝一同打天下,曾甚得献武皇帝器重,可以说是齐国的功臣。所以臣才会提议废黜李氏,册封段氏为后,以此亲近勋贵大臣。”
  虽然高德正屡次劝说,但高洋仍是坚持自己的想法,不愿改变。
  立后之事很快传到了宣训宫,娄昭君听说后自然心里不快。她坐在榻上,对段氏道:“杨遵彦是汉人自然会站在李祖娥那一边,也希望皇帝立汉家女子为后。不过也不能说只以他一人之力,李氏就能坐上皇后之位,关键还是要看皇上自己的想法。”
  段氏道:“不过,妾身听闻皇上已对大臣们说要立李氏为国母,无论朝臣宗室们如何劝谏,圣上始终不愿改变。”
  娄昭君道:“没想到他会这么坚决。”
  段氏劝道:“姨母,既然圣上想将李氏立为皇后,不如就随他去吧,我们不要阻止了。”
  娄昭君侧头看向她,笑了笑道:“你还真是与世无争啊!”
  段氏低眸道:“皇上对李氏是情深意重,无论怎么阻止都是白费心机。与其跟圣上为了这事而闹矛盾,还不如按照圣上的心意立她心爱的女子为后,若真的逼迫圣上立他不喜欢的人,只怕皇上会对妾身更加厌烦。”说到最后,她的神情更显失落。
  娄昭君仍是不甘心,似是想起了什么,问道:“听说澄儿生前宠爱过一个叫李昌仪的女子,现在进宫了是吗?”
  段氏轻声问道:“太后为何突然问起这个人?”
  娄昭君淡淡道:“也许,这个人对我们来讲还有用处。”
  段氏虽然没有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却也不愿多言,只问了一句:“姨母要见李昌仪吗?”
  一语正巧说中了娄昭君心中的想法,但她却未言语。思量半晌后,只是对段氏说自己还有事情要处理,让她离开宫殿。
  段氏出殿不久,娄昭君就命人去找了李昌仪。她依命来到宣训宫,向娄昭君微微行了一礼,口中恭敬地称她为一声“太后”。
  娄昭君细细地打量了李昌仪一番,面前的女子果然姿色出众,美艳动人。娄昭君现在才知道,长子高澄在生前为何会宠爱她,执意要从高仲密的身边夺过来。
  “知道我为什么秘密召见你来吗?”娄昭君问道。
  李昌仪只答四字:“奴婢不知。”
  娄昭君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我已在皇上面前进言,要将你送到中宫去伺候李后。你与皇后都姓李,又同是赵郡人,相处起来自然比其他宫婢亲密,所以这件事就只有你去最合适。”
  言下之意便是让她接近李祖娥,帮娄太后监视李氏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李昌仪自然明白她让自己去的目的,眼睛忽然睁大,惊慌地道:“太后,此事恐怕奴婢做不来……”
  娄昭君打断道:“是做不来,还是不想做?”
  李昌仪哑然无言,不知该如何回答太后的话。
  娄昭君接着又道:“此事若是做好了,我是不会亏待你的。相反,若是你不肯,最终下场如何,想必你自己应该清楚。”
  李昌仪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也不能拒绝太后的要求,只有对娄昭君言听计从。
  在立后的连续几天,高洋从没去过宣训宫,只因为段氏劝说他才答应看望母亲一回。
  跟高洋想的几乎一样,娄昭君和他说起了立后之事。高洋一脸不屑,甚至有些不耐烦。娄昭君却不看他的脸色,一直对他说:“我真不明白,你为何执意要让李祖娥当皇后。论关系,段氏是你的表妹,你们两人的结合是亲上加亲,理应立她为国母……”
  话未说完,高洋便立刻打断,冲她喊道:“祖娥是与我一起共患难的结发妻子,在我最失落、命运最不济的时候,都是她在身边鼓励我,支持我。现在既然我做了皇帝,就该给她我所拥有的一切,怎么能抛弃她,立其他女子为后!”
  娄昭君没想到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竟会为了一个女人冲自己大喊大叫。
  高洋又道:“我知道母亲不喜欢祖娥,但也不能因此而左右我,让我立一个不爱的女子为后。”
  听见他道出这番话,娄昭君不禁想起已经离世的丈夫。
  记得新婚之夜,高欢握着她的手,嘴角微扬,语声柔和,温润的双眸深深凝视着她,对她说了很多深情的话,使那时还是少女的娄昭君感动不已。
  及至高欢剪灭了尔朱氏,开始执掌东魏政权,身边美人如云,便感觉到他离自己越发遥远。
  虽然那时的他美妾成群,她却依然得到了他的敬爱,还听他说过:“昭君,我向你保证,今生今世,没有任何人能超越你。”这些话直至今日想起来,仍是觉得暖暖的。
  娄昭君轻轻一笑,目光忽然转向高洋,又细细忆起与高欢在一起的种种,心里暗道:“虽然我从未把希望寄托在这个儿子身上,甚至觉得他不成器,不过这一点,倒是与他的父亲有着几分相似。”
  想及此,她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下,温声道:“罢了,既然你已决定了立后的人选,那么就随你吧。”
  高洋听得此言,感到十分惊讶——他没想到母亲这么快就改了口气。
  自高洋称帝建国以后,清莲便发现李祖娥时常会站在殿门外,或是坐在窗前呆望着,也不知她在看些什么。
  每次夜深的时候,还会看见李祖娥的嘴角忽然扬起,露出如花般的笑颜,很快又变成失望沮丧的神情,有几次甚至要流下泪水。
  开始清莲非常纳闷,时间一久,她才知道李祖娥是在等人,等待丈夫来临。清莲深知李祖娥的苦楚,所以就说一些笑话给她听,给她解闷。
  清莲一向话多,没想到今天却一直沉默着,没有一丝言语。李祖娥虽然觉得奇怪,却也没有多问。直至夜晚,她方才问道:“清莲,你怎么了?怎么一天都不说话?”
  清莲略微犹豫了一下,随即抬头,“奴婢只是有些担心……”
  李祖娥又问:“担心什么?”
  清莲低声道:“娘娘如今贵为皇后,不过……”
  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李祖娥不禁纳闷,“你今天是怎么了?一整天都不说话,开了口又没有一句完整的。清莲,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若是这样,就直接跟我讲,在我面前不必顾虑。”
  “那奴婢就直言不讳了。”看见李祖娥点头,清莲便又说:“奴婢虽然是娘娘的侍女,但说句高攀的话,娘娘带我如姐妹,奴婢也将娘娘视如姐姐一般,所以有些话奴婢不得不说。”
  李祖娥不语,只静静地听她说下去:“娄太后执意劝说皇上要将段氏立为皇后,但圣上却坚决要册封娘娘你,可见皇上对娘娘的感情。只是这样的话,娘娘和太后的矛盾会变得越发紧张,倘若娘娘因立后之事而与太后结下梁子,娘娘以后在这后宫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李祖娥虽然没有说话,心里却是慌乱不已。
  从高洋接受东魏帝禅让开始,李祖娥便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这个丈夫。
  宽敞的大殿形同冷宫,每日都是冷冷清清的,这样的生活不过是徒有皇后的虚名罢了,倘若以后再加上娄太后的百般算计,想必自己真的会像清莲所言,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想到这里,她不禁焦急起来,问道:“清莲,那我该怎么办?”
  清莲忙劝道:“娘娘别急!皇后娘娘毕竟是圣上的结发妻子,在立后之事上可见皇上对娘娘还有夫妻情分。若日后娘娘真的与太后争执起来,皇上是不会坐视不理、冷眼旁观的。”
  李祖娥苦笑道:“你不必安慰我了。我知道我的丈夫是不会在乎我,也不会关心我的。喜新厌旧是所有男人的通病,一旦有了新宠,就会忘记旧人。”
  “后宫的女人谁不是这样,即使得宠,又能得意到几时,最终还不是跟皇上的距离渐渐疏远,备受冷落,然后孤寂地死去。”清莲缓步近前,接着劝道:“娘娘,凡事还是想开一点,很多事情想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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