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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九州祭-第17章

小说: 九州祭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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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起来偷听了不少。”
  “没有没有,”我忙摆首,“就听到这一句。”
  他拿起茶壶为我添了茶水:“正如你说的,祭术给人带来的必是伤害,这世上,还是不要再出现祭术得好。”
  “所以你现在解祭是为了让人不再设祭?”我试探性地问他。
  他放下茶壶望着我似笑非笑道:“你真的对祭术这么感兴趣?”
  我忙摇摇头,“不感兴趣,一点也不感兴趣,我这样问只是出于人道关怀。”像祭师这么高危又神秘的职业我还是不要了解太多的好,不然哪天因为自己知道的太多而丢掉性命就太不值得了,于是摆出一副深表理解的样子道:“你作为一个祭师为了毁祭而解祭其实也蛮拼的。”
  未央:“……”                    
作者有话要说:  我整天用流量来更文其实也蛮拼的。

  ☆、余生白发三千丈(三)

  后来我从秦素口中得知那男子名叫暮尘,我听着这名字有些熟悉却又不记得是在哪里听过。暮尘服了续命的药暂且不会有生命危险,我想着等未央替竹华医尊解了祭再同他商量怎样得到蚀心骨,毕竟那天说要救人的事他也有份,虽然我也知道这是自己找的借口,不知不觉中潜意识里已经开始变得依赖他了,做什么事总要想着要拉上他。
  第二日子时,未央带着我去了竹华医尊的住处,穿过那道长长的竹廊,夜风伴着竹香袅袅从额前拂过,微微凉意生在指尖。因是月末,再加上白日里下了些秋雨,月色暗淡无光,星光隐在云中,未央执灯走在我右侧,四周寂静得只听得到我们的脚步声和着那在夜风中沙沙作响的枫叶。长廊的尽头是一方水榭,不远处水声潺潺在深夜中愈发空灵悠远,我不经意的低头看到柱角的木芙蓉开得正灿烂,花团锦簇地将廊柱围了半边,茂盛却并不繁荣,素净的白色花瓣将那柱子也染得苍凉了几分。水榭中竹华医尊已在等着我们,着了一身,深紫的云纹裙坐在石桌旁,裙摆曳地如舒展的百子莲花,半只手臂懒懒地搭在桌缘,面具后的她抬着清冷的眸子看着我们走来,手旁摆着一盏琉璃长明灯,冥冥的灯光投在一幅卷起的半旧画轴上,泛起层层古意,旁边整齐地放着一块古朴的砚台和一支纤毫。
  未央将手上的灯放在石桌上,低眸看了那画轴半晌,稍稍抿了抿唇对竹华医尊道:“可以开始了。”
  医尊轻轻点了点头,未央将画寸寸展开铺展在桌上,只见画上是一位剑客,玄衣淡妆,手中握着一把三尺长剑,眉眼中透着杀气,她的眉角竟有和我一模一样的蝶状印记,清冷的眼神同竹华医尊有几分相似,高挺如刻的鼻,微抿的唇畔溢出几分薄凉之意。她手中的剑端半陷入脚下雪地,身后是被剑划出的长长痕迹,将这漫天浩雪生生染上了苍凉悲壮,画末右下角不知是谁用朱笔提了一首诗,我记得,是古郑文字,和那日石洞中见到的一模一样。
  “歍彼晨风,郁彼北林。未见君子,忧心钦钦。如何如何?忘我实多。”
  未央将掌心划开一道口子,鲜红的血流在墨砚中同墨色相溶,我看他一个其实祭师也挺不容易的,每次都要割自己的手,流血是次要,主要是疼。我低头看着自己手指上那道刚好的口子,无奈地将手递给了他,按照上次解祭的步骤,应是我的血同他的相混才行,我师傅既是祭师,想来我也是有这方面的天赋异禀的,比如说我的血也可以解祭。
  然而这次未央却推开了我的手,将砚台推到竹华医尊手边,她拿起短刀干净利落地划了一道口子,再让那血落砚中。墨染纤毫,未央出手在纸上画着什么,依旧是不见墨迹,忽而有劲风袭来,我习惯性地偏过头闭上眼睛,只感觉手上忽然敷上温软,是未央握住了我手。等风过后我再一睁眼时眼前仍是漫漫夜色,一轮圆月半悬在高空,只是面前不再有石桌,竹华医尊站在我旁边,借着寥寥月色我看到她的满头白发不知为何已经不见,青丝三千直直地垂下,发梢被清风吹得轻轻扬起。手上的温软在我未察觉的时候已被抽走,我看向未央,只见他如墨的眸子隐在夜色中,夜风将他额角垂下的青丝吹过唇缘,他盯着前方那棵枝叶繁茂的梧桐不语,有寒鸦声断断续续从远处传来,将长夜更深露重的孤寂韵味洒得更浓。
  身旁竹华医尊失神般地上前几步,脚踩断了枯枝发出一阵短暂急促的咯吱之声,惊破层层夜色,未央望着她的背影缓缓开口:“这其中之人于我们是虚幻,我们于这其中之人亦是虚幻,六百年前医尊亲自锁在画中的记忆,会一一再现。”
  语罢竹华医尊的背影倾然顿住,面前繁盛的梧桐叶中传来一个冷寂的女声,伴着不羁的浅笑细细地打着拍子:“一,二,三,四,五,六,这次倒聪明了来了六个人,诸位不出来难道是想要我亲自去请吗?”
  那声音,分明与竹华医尊的一模一样。
  那女子话音落了许久也不见有人出现,忽然又是一声轻笑,一阵寒光伴着笑声从梧桐叶中飞出,寒光刚寂便听到一声惨叫,一个身强力壮的汉子直直地从旁边的树上栽下,痛苦地蜷缩着身子。
  “现在呢?还不肯出来么?”剑拔出鞘的声音接着她的话音响起。
  忽然我们身后传来三声拍掌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我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暗色广袖长袍的男子缓步走来,右手叠着左手,维持着拍掌的动作,完全无视我们对着那棵梧桐树说道:“梦姑娘果然不愧为郑国第一剑客!”
  “哦?”那边传来细细的衣料翻动的声音,“倒是我错了,原来是新客。”
  那人又上前几步,未央将我拉到一边为他让了条道:“七绝门的剑客已被我解决,梦姑娘不必再为此操心。”
  “那是,该谢谢阁下了?”梧桐树下走出一个女子,莹白的月光渐次洒上了她的面容,竟与刚才那画上女子不差分毫,清冷的眼,高挺的鼻,凉薄的唇,一袭玄色劲装将身子裹住,勾勒曼妙的身形。她不紧不慢地走向那男子,浅色的眸子在月色下现出淡漠之色:“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琼阳谷,钟温。”
  “琼阳谷。”她停下步子,口中默念着这三个字,思虑片刻道:“老规矩,先说出买卖,看我接不接。”
  “五十万两换赵将军人头。”
  那女子抱臂看着他,忽然哧地一声笑了:“看来钟公子还不知道我的规矩。”
  “钟某知道梦澶姑娘从不杀人,”那人顿了顿,“不知此番可愿为钟某破了这个规矩,钟某愿将银两加至一百万。”
  她回他宛然一笑,无所谓地转身道:“那便是我无缘与钟公子做这桩买卖了。”
  “等等!”那男子终于妥协,“那就按姑娘的规矩来,事成之后姑娘自可来青桐茶楼取银子。”
  “成交!”那边清楚地传来一个响指,接着女子身影便消失在重重夜色中,徒留一地梧桐叶在月光下静寂。
  那叫做梦澶的女子走后不久,身旁的树上突然跳下一个人来,身形颀长挺拔,同样穿着玄色的劲装,手握长剑,月光下青丝如墨,唇畔含笑地看着女子远走的方向。
  之前与梦澶对话的男子走到他身后,俯首喊了声:“门主。”
  那人微微颔首,字字如咬出来:“这一次,我定会要她乖乖交出长明引,哈哈哈哈……”
  不可一世的笑声被黑夜笼罩得如鬼魅之笑。
  “门主圣明。”钟温立刻道。
  面前的景象遽然不可捉摸地变换着,那二人在一瞬化为白烟消散于夜色中,盛茂的梧桐枝开始燃烧,绵延的火光漫天吞噬着一切,仿佛要将这个虚妄的世界都燃成劫灰,我们近在咫尺却并未感觉得到炽热,身旁的竹华医尊迈开步子向火光走去,未待我反应过来未央牵着我的手也缓步走向那大火深处……
  穿过重重火光只在一瞬,大火背后仍是一个寂静的夜,寂静却并不平静,面前的府邸宅门紧闭,里面光火交天,不断传来凄厉的惨叫,混着老人的哀求声、孩子的哭声和刀剑相击的铿锵声。我抬头看到那红木的门匾上只写着两个字……赵府。
  面前忽然有一阵风吹过,待我再看时一个玄色衣衫的人已推门走了进去,光景再变,我们已是来到宅内,果然如之前所想这里已是如同修罗地狱般的惨烈,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刚才进门的那个玄衣女子正在执着长剑与宅内的黑衣人搏击,只在须臾那些人便已纷纷倒地,玄衣女子低眸看着躺在地上痛苦挣扎的那些人,声音冷冷如二月肃风:“敢在我之前动刀子,想死还是不想活?”语罢咔嚓一声剑收回鞘,“还不快滚!”
  那些人如获大赦般仓皇逃离。
  玄衣女子漠然地向前走着,我这才看清她就是在梧桐树上的那女子,名叫梦澶。她衣角翩翩擦过那些尸首,血泊中突然伸出的一只满是血的手抓住了她的脚腕,那人断断续续地说:“姑娘……救救……救救我孩子……”
  梦澶低头平静地看着她,那妇人撑着一口气继续说:“你可不可以替我抚养他……他今年十三岁……等到他十八岁时将他送到梦澶的杨将军那……老身拜托姑娘了……”妇人一句话说完便撒手人寰。
  梦澶抬眸看着不远处,从赵家正府走出来一个孩子,素衣锦袍,风华天成,正抬着漆黑的眸子看着她。
  她走了过去,薄凉的音色中透着些许温柔:“你叫什么?”
  “赵景瑜。”
  她将手伸出,素指纤纤在月下泛着冷光:“跟我走。”
  有月中天,凉风拂过,吹得她的青丝在风中交缠,那少年直直地看着她,紧抿双唇。
作者有话要说:  

  ☆、梦澶一误苍生负(一)(修)

  
  一个女人带着孩子行走江湖不稀奇,但一个剑客带着孩子出入江湖就比较惹人注目了,因为他们素来喜欢独来独往,身后无故多了一个拖油瓶总容易被人围观,何况梦澶又是大郑剑客榜上排名第一的人物,所以这天早上他们在岸边渡口茶棚边喝茶边等船的时候就有几个挑事的来了。
  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将一把虎头弯刀啪的一声拍在梦澶的桌上,喊道:“大师姐,别来无恙。”
  正执杯饮茶的梦澶斜眸打量了来人一番,却并未理他,兀自不动声色地饮着凉茶。
  “我们众兄弟找了大师姐半个多月,师姐今日若肯交出长明引来便能相安无事,若不肯就别怪我们不顾同门情谊了。”
  她嘴角不屑一笑放下杯盏:“同门情谊?我记得你们现任的门主可是早就将我赶出了七绝门,哪还有什么同门情谊。”
  那汉子身后走出一个人来,瘦瘦精精的却自我感觉良好地摇着一把羽扇:“大师兄说过,只要师姐肯交出长明引便还是我们七绝门中人。”
  “是么?”她兴致缺缺地答着,随手夹了块包子给一旁坐着吃东西的赵景瑜,“可我没兴趣。”
  “你!”
  “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那汉子说罢提起弯刀向梦澶砍去,梦澶转身护着赵景瑜躲开,一头乌黑的青丝散在空中,她反脚一踢将那凳子撞在汉子膝上,未待他反应过来她未出鞘的长剑就架在了他的脖上,汉子眼中现出一丝错愕,她粲然一笑用剑身将他拍晕了过去,见那汉子倒下后剩下的几个人拿着武器定在那儿不敢再动,她却没打算放过过他们,上前几步飞身踩在桌脚借力向他们杀去,一袭玄衣如黑翼的蝶在空中飞舞,几回刀片的光亮闪过站在她身后的赵景瑜的眼,待他再看时那些人中只剩一个抖着腿站着,“师……师姐,是他们非……非要我来的,其实我……我也不想。”
  梦澶颔首,将剑收回鞘凌声道:“回去告诉你大师兄,长明引不在我这,他要还不信叫他下次亲自来找我,省得派你们这群废物来看着我心烦。”
  “是、是……”那人边语不成句地回答她边连滚带爬地逃走。
  梦澶转身向赵景瑜走去,温声问他:“吃饱了吗?”
  赵景瑜点点头,一双眼睛有些警惕地看着她,梦澶倒没在意这些,抬眸望向江面道:“船来了,我们走吧。”说罢向他伸出手。
  赵景瑜有片刻犹豫,最终还是将手放在了她的掌心。
  二人选了二楼的雅间,坐在雕花镂空的围栏前吹着风,突然梦澶一只手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正在看江面风光的赵景瑜被她吓了一跳,转头却见她正捂着胸口,脸颊泛红,梦澶忽地一抬眸对上了他的目光,赵景瑜连忙别过脸。她呼吸有些急促,问他道:“刚才渡口茶棚那茶水,你喝了多少?”
  赵景瑜转头一脸疑惑地看着她:“有两碗。”
  梦澶眸色一沉,从袖中掏出一包药粉来混在桌上的茶水中,随后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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