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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九州祭-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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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一切都尘埃落定,却未想那丫头已爱他到如此之深,那夜我在门外看着她在灵堂之上为他穿上喜服,白色的蜡烛衬着大红的喜服,惨白的光华中我看着她将两杯酒一一饮尽,突然有些羡慕她,我陪了他八年也走不进他的心中,而她与他相识不过半年,却能让他在死前为她做那么多事。
  她自那夜后带着祭画失踪,我守着容和的尸体七日,因为我知道他会醒过来,等到第八日,他终于醒了过来,失去了所有有关她的记忆。
  我想日子会这样一直过下去,他是琳琅山庄的庄主,我是他手下的杀手,而辛垣绯,从未存在过。
  直到三年后祭师出现。
  九州的祭师自元晋亡国后就很少出现,而这位祭师半月前却突然在江湖上名声鹊起,且行踪诡秘,飘忽不定,手下的线人传来密报说祭师正朝着琳琅山庄的方向走来,我在进苍衍山的十个路口都设下了埋伏,三日后终于等到了他。
  然而是我低估了他,能在十招内将我打败的人我已多年未曾遇见,而那位祭师,准确地说,我一招都没有胜他,我第一次恨自己不能杀人。
  那日回到琳琅山庄容和已经知道我去劫杀祭师的事,他未多说什么,只淡淡问了我一句:“你瞒了我三年,还不够么?”
  我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他一直没有回头,看不见我泪如雨下。
  祭师再现玉中记忆的那夜我喝了很多酒,脑子却清醒得很,还能清楚地感觉到心痛。当我在那间为她而建的屋子前掐上那位姑娘的脖子时,我知道她是无辜的,却没法控制自己,我只想毁了一切,所有的一切。
  之后便是长长的昏迷,醒来之时人已不在琳琅山庄,身上没有一点力气,内力也完全被封住,这是十日散,我知道是他下的。我立刻起身赶回琳琅山庄,在路上我遇见了之前差点死在我手下的那位姑娘,我威胁她说出祭师的下落却被她一眼看出中了十日散的毒,我没想到自己会落到有一天连个小姑娘都杀不了的地步,后来祭师出现了,他护着那个小姑娘,告诉我容和死前希望我能过上喜欢的生活。
  很多时候,我也希望能被人护着,奈何我是个冷血的杀手,而我希望被护着的那个人却在死前让我好好活着。
  我今年二十有九,早已过了婚嫁的年纪,而我喜欢的那个人已不在世上,谁又能告诉我怎样才能过上喜欢的生活。
  这世上,没了喜欢的他,怎么会有我喜欢的生活。
  我没有回到琳琅山庄,听说那里出了鬼怪之事,每至夜间便有女子哭喊的声音传出,我知道,那是她。
  容和死了,辛垣绯死了,拂晓也死了。
  我握着他给我的那块暖玉,沿着一条望不到尽头的路一直走着,耳畔是秋风略过枯叶的声音,一声又一声,哀婉缠绵……
作者有话要说:  特么卡了一个多星期终于出来了~\(≧▽≦)/~
  下一篇:梦澶误
  一个活了六百多年的人,一场延了六百多年的爱。

  ☆、余生白发三千丈(一)

  从琳琅山庄出来后我本打算一回到墨州拿回长绮就和未央道别,毕竟我们只是萍水相逢,而且我跟在他一个祭师后面危险系数实在太高,动不动就遭人追杀,虽然我承认他武功很高每次都能化险为夷,可我一个医师实在没有那么强大的心脏去陪他冒险。但我这个人最大的特点是制定的计划向来赶不上变化,这次也例不了外,未央在出虞州后突然病倒了。
  他这病来得甚是奇怪,我替他把脉倒没觉得有什么异常,可是整个人看起来又虚弱得很,脸上没什么血气,说句话都要歇上一会,这直接导致本来就没什么话的他更加不爱说话了,每次都是我噼里啪啦在一旁说着,他听后笑着点头或者说一两句拆我台的话。勉强行了几日路后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医者父母心,在来到昀溪郡后我决定带他去初云山碰碰运气。
  初云山的竹华医师,是被九州所有医师都敬仰的医尊,以前我在燕国医阁做事时那些老医师们若碰到什么疑难杂症不会医治多半会书信于她,虽然那些书信十个有九个会被退回来,但那些老医师仍旧乐此不疲,因为被退回来的信中多半会夹点什么,而这什么很多时候就是药方中最关键的一味药材。但是竹华医尊有个毛病,世外高人嘛总得有什么与众不同才能衬得上高人二字,医阁的老医师告诉我竹华医尊救人向来只靠眼缘,所以你要是长得不入她的眼的话那就没戏了。我看未央这张脸倒是俊俏的很,试一试兴许能成。
  于是在昀溪某客栈歇脚的第二天早上,我将此事告诉了未央,他正在吃早饭,秀气的手执着夹着饺子的筷子半停在空中,疑惑地将我望着:“你这是……在关心我?”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找不到重点呢?”我将手上沾了醋的饺子塞进嘴里,“重点明明是我要带你去见竹华医尊。”
  “所以你是在关心我。”他总结道。
  “我……好吧。”我决定先不和他讨论这个问题,“我是医师关心病人很正常,你就一句话吧,跟不跟我去?”
  他灵巧地将手上的筷子转个角度把那饺子夹进我碗里:“初云山的景色听说倒是不错。”
  我感到无比挫败:“我们是去求医的好不好……”
  饭后未央给隐歌送了一封信,大致是我们要在昀溪郡多停留几日,要她带着长绮先去楚都宛州等我们。我们循着客栈老板提供的路线一路走去,路上的景色确实不错,虽值秋季却不见落木纷纷的萧条之状,倒像是另一种重生。沿路是如火的枫叶林,大片大片的像一场荼蘼的花事,初阳的光芒在林中投下,照得每一片枫叶都像是染了云霞的绯色,远处的青山在淡淡云海中隐藏,既缥缈又真实,既近在咫尺又遥不可及。
  昀溪郡是九州上为数不多繁荣的郡级古城,而它的繁荣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初云山上竹华医尊的存在,每日从九州各处来求医问药的人数不胜数,不过真正能找到医尊住处的人却很少。我看着这初云山也不大,找个住处应该不是难事,那些人连这个都找不到实在是太丢脸了。
  未央看着一脸自信的我微笑不语,指着前面枫树下一具阴森森的白骨给我看。
  我虽然不至于被吓一跳,但确实是有些小震惊:“这是……”
  “枫叶障。”他说。
  我抬首四顾,依旧是满目枫叶如火,不禁自语道:“怪不得走了这么久还走不出去。”
  医尊的架子果然不是我们这些小医师能学得来的,那些人在寻医的路上丧了命,不知道她这到底是在救人还是在杀人。
  “那现在怎么办?”我有些无措地望向他。
  “跟着我。”说罢兀自朝前走去。
  我急忙追上前问他:“你不是也不会认路么?哎,上次在虞州你不就找不到路我……”
  他突然停下来,转头甩给我一个凌厉的眼神,让我后面的话全部被生生吞进肚子里。我咬咬下唇将不满压在胸中:好,你是病人,我忍着你,可你起码有个病人的样子啊!
  不过让我感到些许欣慰的是未央确实没有骗我,他的确知道怎样去破这枫叶障,很有目的地带着我左转右转地穿梭在枫叶林中,他脚步缓缓,有叶与他月白的衣角擦过飘转落下,最后归于沉寂。渐入枫林深处,满目绯红迷了我的眼睛,忽又飘下些许落叶,似蝴蝶一般灿然,我停下步子张开手掌想要接住,在前头走的未央突然回头拉开我的手,让那落叶从我指尖擦过,“怎么了?”我不解地问他。
  “枫叶有毒。”他话音刚落方才与我指尖擦过的枫叶猝然燃成一缕青烟,袅袅向上升去。
  未央牵着我继续向前走,一壁走一壁向我解释:“这里的一切都与我们平常所见不同,你小心点。”
  我点点头表示深以为然,走得也更加小心,不再去碰什么看似美丽无毒实则要人性命的东西。好不容易出了那片枫树林,走了几步便看见一间精致的小竹楼,远处青山雾气缭绕衬得这青翠的竹楼宛在画中。我们走近一些,看见楼前有两个人正跪着,看背影像是一男一女,男的大概是昏迷了靠在女的怀中,两个人的背影单薄的像是两张纸片,我看他们的样子大概也是来求医的,而他们面前有一个青衣小婢正拿着扫帚旁若无人地扫着地,丝毫未把他们放在眼中。
  我和未央走了过去,我侧首打量着这二人,男子双目紧闭地靠在女子肩上,面色苍白嘴唇发紫,女子一手揽着他一手拄着插在地上剑,有汗水从她的额上滑下。看他们这个样子跪在这里也不是一时半会了,那男子的症状粗粗看来像是中了毒。
  未央对着面前扫地的青衣婢女作揖道:“流破山隐寒祭师弟子未央前来拜见竹华医尊,还望姑娘通传一声。”我第一次听到他自报家门,流破山……我没记错的话是楚宋之交的一座山,不对,明明是我要带他求医,现在怎么搞得像他带我来拜访似的。
  那婢女停下动作打量了一会,指着我道:“那她呢?”
  我上前一步道:“我是他表妹,我叫千千。”一句谎话说得很是自然,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未央点头默认,那婢女若有所思地走进竹楼中,不消片刻又走了出来,对我们说:“未公子可以进去,至于千千姑娘,就先在外面等着。”
  “那他们呢?”我用手指着跪在一旁的那二人,“他们看起来已经等了好久了。”
  “医尊是不会给他们医治的,他们要跪就跪去好了。”那婢女无慎在意地说。
  我被她无所谓的样子激出气来,“你没看到他再不医治就要死了吗!”我上前走到那婢女跟前,“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比人命更重要?他们既然已经破了枫叶障找到医尊住处,医尊出来为他一治又有何妨?若这样眼睁睁看着别人死去而不出手相救,试问医尊的尊字她可担得起?”
  那婢女指着我吼道:“你好大的胆子,医尊岂是你能质疑的!”
  “若一个医师连人命都不尊重,他又如何配做一名医师……”我还要说些什么,未央拉着我的手将我拉至一边,对着我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转身对那婢女温言道:“小妹鲁莽,并非有意冒犯医尊,不过那位男子看起来确实需要医治,不知医尊不肯给他医治的原因是什么?”
  那婢女张嘴正要回答,她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清丽的脚步声,我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穿着深紫烟罗长裙的女子从竹楼里缓步走出,脸上戴着的紫色纹络的银白面具遮住鼻梁上方的半张脸,长及脚踝的青丝已成华发,如白练一样倾泻而下,只在发尾半尺处用绯红的发带松松系着。婢女回头见她出来,自觉地站到一旁,她淡然地扫视着面前众人,却自然生成一种强大的气场,让人不得不去仰视,她……就是竹华医尊么?
  她望着我,开口问道:“是你在说话?”她声音清冽未染上她白发的半分苍老,如是山间小泉潺潺流下。
  “是我。”我回答她,“你就是医尊?”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我不给他医治你很有意见?”
  “是。”她的气场压得我有些无措,只好伸直了腰杆回她:“晚生以为为医者应以人命为先,他们拖着一身病痛前来寻医,医尊不该拒人于门外。”
  “以人命为先?”她轻笑了一声,“那你问问他们在杀人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过这句。”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竹华医尊还未说话,旁边的婢女抢先答道:“他们俩可是九州赫赫有名的杀手,我们医尊有三不救,这其中一条便是恶人不救。”
  她刚语毕那位跪着的女子蓦地喊出声来:“只要医尊肯救他要秦素做什么都可以,求求……求求您救救他……”一句话说到最后已泣不成声。
  竹华医尊依旧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我又说道:“就算是恶人也罢,他们也并非是一生下来就想当恶人的,医尊不如给个机会让他们改过自新。”
  “医尊的规矩岂是你们能坏的!”那婢女又按捺不住叫道。
  我咬咬下唇做出个决定:“既然医尊不想救他们,那我可以替您救,只要医尊愿意让他们先住进您的竹楼,毕竟他们已没有精力再走出初云山。”我自知大言不惭,一番话说完在场的所有人都瞬间噤了声音,良久在一旁半晌未说话的未央开口附和道:“舍妹学过几年医理,未某相信她的能力,望医尊恳首。”
  那婢女又要说什么被竹华医尊一个眼神止了回去,她缓步走近我:“你会医理?”
  我点点头,“小女曾在燕国医阁做过医师。”
  她停在我面前,近距离看才发觉她未被面具遮住的皮肤并没有衰老的迹象,我推测她也就二十七八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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