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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一派狐言-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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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草……”殷寒亭忍不住出声叫住白蔹道:“对不起……”他想要挽留,可是所有的愧疚与他这些日子以来经受的伤心绝望交织着,又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
    白蔹摇摇头,低声道:“龙君,都过去了。”
    殷寒亭冷硬的面容上露出惨淡的神情道:“我很后悔。”
    白蔹扶在门边上的手蓦地攥紧,指节泛起不正常的苍白,他低着脑袋再次摇了摇头,嘴角却缓缓泛起一丝苦笑道:“你看到我写给你的字条了。”语气甚是笃定,他有些无奈道:“本来我没想写那个的……只是当时不甘心……”也怀着强烈的恨意,只有想到殷寒亭可能露出的后悔的表情,他才能在受到伤害后得到一丝快慰。
    他不好过,所以想要殷寒亭尝尝他感受过的滋味……
    殷寒亭眼中果然流露出沉沉的痛楚,“小草……”
    白蔹打开门道:“龙君,你回东海去吧,我也要走了,从今往后,再不相见。”
    这句话就像是一句诅咒,殷寒亭脸色蓦地一白,等到回过神来时,跟前那人已经很快跑出去了,没有犹豫,也没有回头。
    白蔹跑去了客栈半里外的树林,等到踩着湿漉漉的泥土路进到林子深处,他果然在一棵断裂的树干前找到了盘成一团的小黑。
    小黑紧紧地闭着眼,背上的鳞片翻出粉色的皮肉不说,七寸上还卡着一条银白色的绳索。
    白蔹顿时神色一变,赶忙几步过去,弯下身把它抱起来唤道:“小黑!”
    小黑轻轻地动了动,撑开眼皮看了一眼白蔹,显然它现在十分疲惫,连平常喜欢的蹭蹭都已经无力做到了。
    白蔹抱着他回去客栈,正好这时候黄老大夫和管家已经出了房门,坐在大堂里点了早饭,原本想让他一起加入,结果白蔹只是疲惫地摇了摇头,说留下几个馒头,他一会儿带着小黑到马车上吃。
    殷寒亭此时不在房中,白蔹摸索小黑脖颈上的白色皮筋,上面浮着一层淡金色的咒法,他解不开,又退不下来。
    就在白蔹一筹莫展地时候,没想到那个面色冰冷沉默的龙君又回来了,手中拎着一个涂着红漆牡丹的三层食盒。
    白蔹愣了一下。
    殷寒亭完全无视了床上团成麻球的小黑,而是对着白蔹露出虽然稍纵即逝却满载温柔的眼神,道:“先把早膳吃了。”
    三层的食盒打开,第一层是一盅新鲜的虾粥,第二层是咸菜和一份醋鱼,第三层是做工精致的糕饼点心,凭心而论,看起来确实比大堂里的馒头好吃多了。
    不过白蔹还是道:“小黑它脖颈上套着的法器,可以解开吗?”
    殷寒亭闻言只顿了一下,淡淡道:“先吃东西。”
    白蔹没敢忤逆他,只得乖乖地坐上桌,虾粥很香,不过他吃得索然无味,殷寒亭慢条斯理地给他布菜,一筷子鱼,再淋上一点醋汁。
    白蔹低着头,胡乱把粥喝完,这才道:“可以了么?”
    殷寒亭微微蹙眉,盘子里的鱼还剩了大半,若是换做以前的小草,只怕早就吃得底朝天了,“你多吃一点。”
    白蔹却摇摇头道:“吃饱了。”自从两年前从东海离开之后,他的胃口就没有以前那么好了。
    殷寒亭心中说不出的失落,不过他暂时还不打算把白蔹逼得太紧,只好信守承诺地去到床边把腾蛇脖颈上的银绳解了下来,“这是用龙的爪筋做成的法器,可以克制腾蛇,你收好。”他说着把手中变成正常大小的银白色短绳递给了白蔹。
    白蔹闻言愕然道:“什么?”他没有去接短绳。
    殷寒亭不答,自行把短绳系在了白蔹的腰上道:“你太小看腾蛇了,他现在没有灵智,才能任你驱使,等到日子久了……”
    白蔹打断他的话道:“我相信小黑。”说完又把短绳扯下来扔回桌上。
    殷寒亭没有能够把话说完,看着他送出去的东西转瞬被扔回来,嘴角浮现一丝泛苦的笑,不管白蔹有多么的不情愿,他仍然用一种包容且小心的态度在对待他。
    就好像他们从不曾分离一般。

  ☆、第44章 小狐狸请求

白蔹攥紧手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或许能够理解殷寒亭乍一见到他无法释怀的心情,但是走到今天这一步,他已经尽力——他给了他所有的一切,可最后还是心灰意冷,受尽辜负。
    压下心中猛然翻腾起来的怒意和委屈,白蔹转身收拾起赶路的包裹,小黑大概休息了一会儿已经能够勉强游动,爬下床来,跟在白蔹脚边,打算随后和他一同离开。
    殷寒亭站在房间里,僵直脊背,看着白蔹低头从他身边擦过,仿佛他是空气一般,径直领着小黑打开房门往外走。
    那么短的几步距离,好像伸手就能攥住白蔹的衣摆,然而他却迟迟立着不动,白蔹那一瞬间流露出的恨意当真是伤到他了。
    白蔹下到大堂的时候,管家正好搬着两麻袋药材准备放上马车,见到他还笑道:“给你包了点馒头和牛肉,咱们今天晚上得在路上过夜了。”
    白蔹点点头,帮着管家一同运送药材,等到东西都收拾好,黄老大夫也在房里休息得差不多了,拄着拐棍走出客栈,出发。
    四人分别坐上马车,白蔹抱着不一会儿就呼呼大睡起来的小黑左等右等,车夫还是不见影子,等到管家也察觉到不对劲过来询问,殷寒亭这才面无表情地执着马鞭从不远处走上前,对着管家淡淡道:“马车的主人已将马车和马匹一同转让予我。”
    马车里的白蔹听见殷寒亭的声音登时惊愕不已,转让马车?这是何意?
    管家赶忙道:“这不合规矩啊,我们和车夫是签了契的,中途可断断没有换人赶车一说!”
    男人抬眸看了一眼管家,目光冷冽尽显,管家登时就被他周身萦绕着的气息威吓住了,刚才还振振有词,这会儿却不由自主地瑟缩起来。面前这人的气度与相貌,哪里是世间的凡夫俗子可比?只怕对上那日拦车的华衣公子也不须让。
    白蔹咬紧嘴唇,实在忍不住掀开车帘,对着管家道:“不用管我,你带着黄老先生先走,我一会儿就跟上来。”他果然还是需要和殷寒亭谈谈。
    管家觉得不妥,但他不可能再在殷寒亭面前搬出一套一套的道理,只得上前一辆马车与黄老大夫细说了情况,随后又重回客栈,大概是想要去找先前驾车的马夫质问。
    殷寒亭也不管他,只站在车厢边,眼神没有一刻不落在白蔹身上。
    白蔹安抚好被徒然惊醒的小黑,直起身打算从马车上下来。
    殷寒亭伸出手去扶他,结果却被不着痕迹地躲过。
    白蔹站在殷寒亭的面前,他有话要说,男人自然也知道,不过在此之前,纵是男人再对他百般包容,想来接下去他所做的事还是不能那么轻易释怀的。
    白蔹撩起浅色的衣摆,他们站在挨近树林的一边,被马车遮挡着,不会有多少人注意,于是,他对着殷寒亭缓缓跪了下去。
    “龙君……”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停滞,耳边的声音渐渐褪去,天色仿佛也在他身体矮下的那一刹变得阴霾,他抬头看见殷寒亭骤然崩塌的神情。
    “龙君。”白蔹仰头看了脸色瞬变的殷寒亭一眼,出声道:“请听我把话说完。”
    “你……”殷寒亭就如同被人狠狠往头上敲了一闷棍,瞬间面无血色,他想要气急败坏地把白蔹从地上拽起,可是身体却在白蔹开口后一步也动不了。
    白蔹不忍再看他,垂下头道:“我被狐族送去东海的时候从没有想过那个人会是你,即使在认出你之后,也从未想过靠着幻形贪图富贵权势。”
    殷寒亭嘴唇动了动,他想说:我知道……
    “可是你没有相信我。”白蔹微微一顿,像是把心上的裂痕再次撕开一般,他在陈述他所遭遇的最让他心痛的事实,“直到我被带进刑殿跪在你面前,就像现在这样……那一天我才明白,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和你心目中一直想着的那个人,始终都是不同的。”
    “你觉得那个人应该有尊贵的身份,棱角分明的性情,所以你觉得我比不上崇琰……”不止是面容上的差异,更多的,还是殷寒亭从心底不认为画中人会如他一般卑微普通。
    殷寒亭的指尖很快颤抖起来,他回忆起当时的景象,小草也和现在一样跪在他的面前,褪去华衣,就像是剥去最后一层保护尊严的壳,直至原本白玉无瑕的身体被鞭挞得血肉模糊。
    “我只是一只小狐狸。”白蔹压抑着哽咽的嗓音低低道:“在知道真相之前你从没有真心待过我,所以我只能求龙君现在能够看在我们曾经那段过往的份上,放过我,就像你当初愿意放开崇琰一样,明明我们都已经回不去了……”
    现在看来,他当初给殷寒亭留下字条真是大错,报复不过痛快一时,而梗在他心里的这根刺却已经扎了根——纵然真相大白那又如何,殷寒亭一直执着的那个人,还是真正的他么?他留在殷寒亭记忆中的模样和现在的他悬殊太大了。
    他已经没有了曾经的那一份天真和勇气。
    天色果真阴霾起来,像是铺着一层厚实的被褥,白蔹垂着头,没有再去看殷寒亭此刻的表情,只是有水珠一颗一颗滚落在他眼前半湿的沙地上,不多一会儿,绵绵的细雨淋漓而下。
    殷寒亭这一刻不愿让白蔹看到他发红流泪的眼眶,只沉默地偏过头去,雨水打在他的脸颊,从冷硬的下颌滑下,好一会儿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道:“下雨了,起来,我只送你一程。”
    白蔹没有得到放手的承诺,更是连殷寒亭的一句解释都没能听到,他站起身,任由雨水落在衣襟上。
    而殷寒亭则在平息了剧烈起伏的呼吸之后,重新蹲下替他轻轻拍了拍沾满黄泥的膝盖,他已经极力地在维持自己平日的沉着和淡漠,但是在看到小草也同样红了眼角的那一瞬间,他还是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心痛。
    白蔹被殷寒亭扶着上了车,小黑还在睡。
    殷寒亭沉默着坐在车厢外,等到前面一辆马车开始行进,他也甩了甩马鞭,紧紧跟了上去。
    枣红马像是感受到了他身上生人勿近的冷冽气息一般,一路走得稳当极了,很难想象高高在上的龙君驾起马车也是手到擒来。
    白蔹靠在车厢内,他们一路无话,沿途只有踏踏的马蹄与车辕滚动的声音交在一起,还有那一场突然降下的细雨。
    殷寒亭没有撑伞,也没有穿戴可以挡雨的蓑衣,就这样任由雨水淅沥沥地淋在他的身上,寒气扩散开来,一直冷到心底。
    小草终究还是决定不要他了,在跪下的那一瞬间,他才蓦然明白小草对于他的惧怕从何而来,他没有给过小草足够的温暖,他带给他的,只有鞭鞭见血的酷刑,冷漠的言辞,还有为君者的喜怒无常和威严。
    小草管他叫龙君……却从不称呼他的本名。
    他曾经以为那是小草及不上崇琰的软弱,却不曾想过,这一切只是因为他不曾守护过他所有的骄傲罢了。
    半路上,雨水流尽,晚霞从浓云中露出一抹,前面的马车在官道上缓缓停了下来,殷寒亭也拉住了枣红马的缰绳。
    管家扶着黄老大夫下车,松活筋骨,顺便把后面的人也叫下来,在稍微有些湿泞的路上铺上厚油布,几人席地而坐,正好生起火吃一顿热腾腾的晚膳,今夜要在外面过了。
    只是小黑还在睡,白蔹没舍得叫醒它,就把它留在了马车上。
    黄老大夫活动了腿脚后觉得还算舒坦,就自行去林子里捡拾雨后蹿个儿的鲜蘑菇,今晚拿来煮汤,反正不走远,也没什么危险。
    白蔹则为了避开殷寒亭,自告奋勇地去找水。
    殷寒亭没有守在白蔹身边,倒是从路边捡回几块石头,手随意在地面上一抹,水迹很快蒸干,管家见状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人看起来身份尊贵,却愿意用法术做这样的杂事。
    等到生起火,锅里汤花滚滚,黄老大夫兜着一堆新鲜的野菜蘑菇回来,仍然不见白蔹的踪影。
    殷寒亭蹙起眉头,似乎想要起身去寻,结果黄老大夫却摆摆手道:“一会儿就过来。”
    殷寒亭这才勉强按捺下冲动,坐回原地。
    黄老大夫掰着蘑菇,像是唠家常似的问殷寒亭道:“你是海里生的?”
    管家竖着耳朵听,不敢插话,既害怕又好奇。
    殷寒亭点点头,淡漠道:“对。”
    黄老大夫“哦”了一声,又道:“吃荤的种类吧?”
    殷寒亭:“???”
    管家:“……”
    管家瞪眼,心想老头子仗着自己是“素”怎么什么都敢说?!
    殷寒亭为人冷漠严肃,但这会儿也被管家惊恐异常的表情弄得无奈极了,他摇摇头,却没有出声反驳。

  ☆、第45章 小狐狸治脸

殷寒亭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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