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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千门系列-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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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飞虎一怔,反问道:“你不知道”云襄有些奇怪:“知道什么?”

丛飞虎忙道:“上次舒姑娘与你道别后,立刻去了北京。后来听说她以郡主身份,嫁给了瓦剌四太子朗多。丛某虽然对舒姑娘仰慕已久,但她却跟丛某半点关系没用。”

云襄呆呆地望着虚空,渐渐就什么都明白了。他突然跳下奔驰的马车,对车后的筱伯焦急地喊道:“快让人去找亚男,她就在杭州!一定要找到她,快!”

“舒姑娘在杭州?”跟着跳下车的丛飞虎十分惊讶,见云襄满脸惶急,他立刻对随从吩咐,“令漕帮上下放开手中所有事,立刻去找舒姑娘,谁能找到我重重有赏!”

见云襄急得连连搓手,丛飞虎忙安慰道:“公子放心,只要舒姑娘还在杭州,咱们漕帮就一定能找到她。”

云襄点点头,他没耐心等别人的回报,夺过漕帮一名汉字的坐骑,纵马向先前与舒亚男分手的地方奔去。

北京城一座不起眼的四合小院前,柳公权像往常一样缓缓推门而入。每个月柳公权都要到这里来看看,不带任何随从。所以手下捕快总是揣测,总捕头是不是在这里养了一房侧室?

“柳爷爷!”门里传来一阵欢呼,几个七八岁大的孩子欢呼雀跃地围了过来。柳公权脸上泛起孩童般的微笑,将带来的糖果糕点分给了他们。几个孩子满心欢喜,缠着柳公权不愿放手,惹得几个闻声出来的女人一阵爱怜的喝骂。

这些都是柳公权因公殉职弟子的遗孀和孩子,柳公权觉得自己有保护和养育他们的责任,所以便买下这处四合小院给她们居住。每个月他都会来看看孩子,从孩子脸上,他能看到那些不幸殉难的弟子的影子,这让他心底有少许的安慰。

就在这时,一个青衫老者施施然走了进来,神情就像回到自己的家一样坦然。柳公权打量着这其貌不扬的老者,沉声问:“先生,这里是民宅,请问你找谁?”

“我找柳爷!”老者直视着柳公权的眼眸,目光炯炯。

柳公权眉头一皱:“请问先生是……”“周全。”老者坦然笑道。

柳公权略一回想,摇头道:“素不相识,周兄找我作甚?”

周全笑道:“小人一向在福王爷身边伺候,很少涉足江湖,难怪柳爷不识。小人今日是奉了福王之命,特意到此来请柳爷。”

柳公权皱眉道:“我与福王素无交情,老朽也不敢高攀福王这等权贵,所以还请周兄回复福王,替老朽致歉。”

周全不以为忤地微微一笑,环顾四周道:“这处宅院闹中取静,实是居家过日子的好地方,没用几千两银子恐怕是拿不下来,以柳爷的俸禄,大概还买不起吧?”

柳公权沉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全没用理会柳公权的责问,自顾自道:“除此之外,柳爷以一己之力,承担了十几名殉职弟子家中的开销,这恐怕也是不菲的花费。难怪福王听到风声,说柳爷在收受一些黑道人物的卖命钱,对一些落网的黑道匪徒,只要交一定的赎金,柳爷就会高抬贵手。”见柳公权面色微变,周全哈哈一笑,“不过王爷对这等无稽之谈,向来不会放在心上,不然也不会让小人前来相邀,以示对柳爷的信任。”

柳公权沉默良久,终于涩声道:“请带我去见福王爷。”

黄昏时分,喧嚣热闹了一整天的杭州城渐渐冷寂下来,街上行人寥寥。漕帮及剿倭营探子纷纷回报,没用找到舒姑娘。云襄失魂落魄地立在与舒亚男分手的长街中央,仰望虚空黯然无语,他不断在心中暗问:亚男,你到底在哪里?

第一章 拜师

锅里的水在不住翻滚,蒸腾的水汽白茫茫的如烟如雾,使暮色四合的旷野看起来越发朦胧。巴哲又往篝火里添了两节枯枝,这才拔出匕首走向一动不动的猎物。

舒亚男两眼空茫地对着虚空,眼里几乎看不到半点生气。从她摔倒在巴哲面前那一刻起,她就一直是这副模样。任巴哲将她驮出杭州城,带到郊外这处荒僻无人的丛林中,也没有一句话和一分挣扎,她的魂魄好像早已离开了她那软绵绵的躯体。

多年与猎人周旋的经验,使巴哲本能地知道,哪里才是人迹罕至的隐秘之所,他知道在这片丛林中,一年半载也不会有人来,可以放心想用自己的大餐。

“我要吃了你!”巴哲怨毒地诅咒着,“不是我现在想吃人肉,而是你对我的欺骗和羞辱,使我只有吃了你才能暂消心头之恨。”说着他撕下舒亚男一幅衣袖,边用匕首在那白生生的胳膊上比划,一边恨恨地发誓,“我不会让你立刻就死,我至少要吃上三天三夜,先吃完你胳膊手脚,最后才吃你五脏六腑!”

见舒亚男毫无反应,他有点意外和不解:“你不害怕?”见舒亚男依旧两眼空茫,他不信有人能无视肉体的痛苦,手上微一用力,匕首的锋刃立刻割破了舒亚男胳膊上的肌肤。鲜血顺着雪一般白皙的胳膊流下来,显得异常鲜艳刺目。

舒亚男的胳膊微微一颤,她的目光终于缓缓转到自己的胳膊和巴哲的脸上,看看自己又看看两眼放光的巴哲,万念俱灰地懒懒说道:“你杀了我吧。”

她眼中那种绝望和悲痛交织成的空虚,使巴哲也一阵心悸。他心中完全没了报复和虐杀的快感,只有一种想流泪的冲动。他突然收起匕首,嘿嘿笑道:“我巴哲一向恩怨分明,当初你蒙倒我后本有机会杀我,却放了我一马,我现在也放你一马。从现在起到天亮之前,我让你尽可能逃得远远的,待我抓到你,再慢慢享用不迟。”

见舒亚男完全没有起身而逃的意思,巴哲有些奇怪:“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你若不逃,天亮后我就只要煮了你下酒!”

巴哲话音刚落,突听身后传来一声淡淡的询问:“到时可否分我一杯羹?”

巴哲吓了一跳,连忙拔刀跃起,回头望去,就见幽暗斑驳的丛林深处,立着一个白衣飘飘的女子,朦胧中看不出年纪,也看不出相貌美丑,她的衣着打扮既不像尼姑道姑,也不像俗家女子,却给人一种飘然出尘之感。看她那风姿绰约的气度,本该让人感到像乍遇要瑶池仙女一般的惊喜,可巴哲却吓出了一身冷汗。

由于以前常常要躲避猎人的追杀,巴哲的六识和直觉练得比最狡猾的狐狸还要敏锐,可这女子乍然出现在他身后,巴哲却毫无所觉,这令他心中有种遇到山精鬼魅般的吃惊和恐惧。他将弯刀一扬,厉声喝问:“什么人?”

那女子款款走来,步伐如行云流水,虽徐徐而行,却给人一种不可阻挡的感觉。她的衣衫已有些灰败古旧,眉宇间也有些风尘仆仆,却依旧给人一种纤尘不染的素净感。即便她两手空空,巴哲也本能地感觉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站住!”巴哲气出丹田,一声厉喝,弯刀气势暴涨,那女子终于在巴哲面前站定。她看起来只有三旬出头,但清冷的眼眸中,却又一种历尽沧桑的超然和淡泊,不施脂粉的面容美而不艳,秀而不娇,令人不由自主生出一丝仰慕和自惭之感。

巴哲虎视眈眈地打量她的同时,她也在打量着巴哲,并微微叹道:“十八年未回中原,想不到中原竟有这等杀孽深重的凶人,看来中原武林无人了啊。”

巴哲进入中原后,为了不引人瞩目,说话打扮已伪装得和普通汉人一样。听到这女子如此说,巴哲一声冷笑:“好大的口气,巴哲长这么大,还没有一个女人敢在我面前这样说话。正好釜中水已沸,爷却还没有东西下酒,你来得还真是及时。”说着踏近一步,立刻将那女人笼罩在弯刀的威胁之下。

任何人面对这种威胁,身体都会生出本能的反应,这反应会影响到她身体周围的气场,通过感知她身体周围气场的些微变化,巴哲能判断出对方的武功高低,甚至探知对方心情的变化,是紧张还是恐惧,是从容还是戒备。但这一次他失败了,对方好像根本就不存在,他发出的强大气势,完全感觉不到对方的气场。

那女子面对巴哲的威胁,毫无所觉地淡然一笑:“我佛曾割肉喂鹰,舍身饲虎,我这身皮囊,本来喂了你也没什么,只是你并无鹰虎无肉可食的难处,却要已人为食,实在罪不可赦,不过念在你尚存最后一丝善念,我留你一命,滚吧!”

巴哲哈哈大笑,杀气暴涨。大笑声中他已倏然出刀,第一次利用笑声掩护向对手偷袭。因为他心中已然生出了一丝恐惧,那是千百次死里逃生练成的本能感觉。

白衣女子双袖像流水一般动了起来,左手卷起的衣袖如漩涡一般缠住了巴哲劈来的弯刀,右手拂出的衣袖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地奔涌而出。巴哲只感到对方的衣袖像水一样无孔不入,任他双掌连挥带挡,也推不开、挡不住这连绵不绝的江水。十八招流云袖快得就像只有一招,在巴哲胸腹上一扫而过,那女子已收袖转身,望向了躺在地上的舒亚男。

巴哲依旧手执弯刀稳稳地站在当场,见那女子背向着自己,他缓缓举刀,欲向她头顶砍落,谁知尚未发力,就感到十八招流云袖的绵绵阴劲在体内爆发。他浑身关节不由自主地“嘎嘎”作响,人也软软地坐倒在地,浑身劲道在一瞬间彻底消失,身体如倒空的麻袋一般栽倒。

白衣女子完全无视巴哲的存在,目光向地上的舒亚男脸上一扫,微微一声叹息:“又是一个为情所伤的痴儿,情爱之苦,真如茫茫大海,无人可渡么?”

舒亚男两眼茫茫,充耳不闻。巴哲挣扎着坐起,对那白衣女子嘶声道:“这是什么功夫?”

白衣女子对他淡然一笑:“这是流云袖,想学吗?我可以教你。”

巴哲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就听那白衣女子又道:“我说过留你一命,自然不会伤你。不过你眼中充满了怨毒和仇恨,你若想报仇,这天底下恐怕没几个人帮得了你。你唯一的希望就是拜我为师,学我的武功来向我报复。虽然本门从不收男弟子,不过我早已反出门墙,收个男弟子也就不算什么了。”

巴哲感到浑身劲道又慢慢回到体内,方才那流云袖的阴劲只是震动了自己的浑身关节,令自己短暂失力,并没有击伤自己。这对他的震撼远比方才被击倒还甚,他不解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神秘莫测的女子,嘶声问:“为什么?为什么要收我为弟子?”

白衣女子淡然笑道:“因为我想试试,看看自己能否点化你这个十恶不赦的凶人。你也可以试试,看看能否趁我大意的时候出手报仇。你若想提高武功,正大光明地向我挑战,这辈子是没什么希望了,这是你为你的机会。”

巴哲恨恨地瞪着那女子,愣了半晌,终于缓缓跪倒在地,咬牙切齿道:“巴哲愿拜你为使!”说着叩首一拜,说话的同时,毫不掩饰眼中的怨毒和仇恨。

那女子盘膝在篝火边坐下来,优雅地伸了个懒腰,头也不转地说道:“去给为师打点野味儿回来,为师饿了。”

巴哲一言不发,捡起弯刀起身就走。白衣女子看了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舒亚男,淡淡道:“我想给你讲个故事,听完这个故事如果你依旧想死,我就让巴哲成全你,免得你留在世上受苦。”

故事!又是故事!舒亚男心中一阵酸楚,靳无双的故事令自己失去了生命中最珍爱的东西,不知这个故事又要让自己失去什么?不过现在自己也没什么好失去的了。

“有一天,张果老与吕洞宾赴王母蟠桃宴,回府途中,突然听到下方传来一阵快乐的歌声。”白衣女子放下背上的小包袱,自顾自说道,“两仙拨开云层向下一看,原来是个乞丐正躺在街口晒太阳,大概是刚吃饱的缘故,他的歌声充满了孩童般的欢乐两仙刚从蟠桃宴回来,心中都有点盛宴散尽后的空虚和失落,自然对别人的快乐有一丝忌妒。吕洞宾不屑地说:‘这一无所有的乞丐,真不知有啥可开心的。’张果老笑着说:‘正因为他一无所有,所以才会快乐。’吕洞宾不解地问:‘一无所有,反而会快乐?道兄的话真是莫测高深。’张果老哈哈一笑说:‘道兄若是不信,咱们就打个赌。’”

白衣女子说到这,突然笑了起来:“神仙都是些爱搞恶作剧的家伙,见不得比他们低贱的凡人,却比他们还要快乐。两仙按下云头,化作两个富贵员外来到乞丐面前,张果老在地上捡了块石头,用仙家法术变成一锭银子,当成赏银扔进了乞丐的破碗里。乞丐先是有些吃惊,捡起银子咬了又咬,跟着连搧了自己几巴掌,确信银子不假也不是做梦后,他立刻用衣衫包起银子起身就跑。”

说到这白衣女子转向舒亚男问:“你知道他去了哪里?”不等舒亚男回答,她已笑道,“他先是跑回自己住的破庙将银子藏起来,一连换了七八处地方才稍稍安心,然后他又为如何花这锭银子发愁。那些原来想也不敢想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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