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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瑞香-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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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瑞儿这会儿是听明白了。依照江亭的意思,那日袭击他们的第一拨人,也就是除了领头那个全部被蓝湛斩于刀下的,都是江亭手下。如果江亭所言不虚,那么紧随跟出的第二拨人,包括用竹箭射杀江亭手下的在内的那五个人,都是三月兰的人手。

蓝湛依旧不冷不热的口吻:“杀人逃命的时候,谁去注意看对方兵器上有没有刻什么花?”

江亭脸色已经难看的不能再难看:“如此,蓝大人是承认,我那些手下,都死于你手?”

一直未曾开口的秦雁这会儿说话了,依旧是那副让人如沐春风的温和神情:“贵庄派出的人,不露真颜手持利器,二话不说就冲过来直接绞杀。我方为保全自己以及江小姐的生命安全,出手反击甚至不留活口,应该没什么说不过的地方。”

不待江亭再度开口,秦雁又加了一句:“若易地而处,相信江庄主也会如此吧。”

江亭所站之处,青砖渐渐打湿了一圈。锦缎衣衫整个湿过了身,沉甸甸挂在肩头,头上的同色束发锦带也沾在脑后。脸色苍白如纸,漆黑眉眼郁郁,比最初气势森然兴师问罪之态,狼狈了不是一半点。

半晌沉默过后,江亭才哑声开口:“七日前的夜晚,兰若在庄中走失。山庄人口众多,多数都是来赏兰会的贵客,事情不好太大声张。我派出手下彻夜查找,却没有一点蛛丝马迹。”

“直到三日前傍晚,有人在我书房门口放了封信,告知时辰地点,让我派人相迎。对方说,掳走兰若的人,是近年来江湖上最为可怖的组织……”

说话间,江亭唇角微抿,牵出一缕苦笑:“山庄虽大,可真正得力的手下并没有多少,再加上还要留出些人手在庄中,照顾到各方来的客人。那二十个,已经是……”

萧瑞儿听到这,忍不住脱口道:“你让他们蒙住脸,是怕被别人认出身份,知晓江小姐走失的事?所用兵器刻有专属印记,是想事后方便前去认领尸体?”

江亭垂下眼,轻轻点了下头。

端木则冷声道:“你就不想想,能知晓是对方是什么人,且申明时辰地点,这封信本身就说明多少问题。”

江亭紧抿着唇,眼色已冷硬如冰。握着折扇的手指拧得青白,平日里保养很好的手背也爆出几条青筋。

蓝湛则直接站起身,道:“事已至此,我们带你过去看人。”

“人弄成现在这样跟我们没有半点关系,而且若没有临俪场,你今日也见不到江兰若。这点你先掂量清楚。”

江亭走的一步比一步沉重,待行到隔壁屋子的床榻前,看见少女脸色微白双目紧闭,身躯一僵,已缓缓跪了下去。

单膝跪在床边,江亭探出的手指微颤,还是伸到江兰若鼻端。

半晌,江亭才站起身,目光直接投向最后进屋的秦雁,神情是遮掩不住的焦急和迷茫:“秦大夫,我妹妹她……”

秦雁简短解释:“被人用箫声下了指令,十日之内找到那个人,否则令妹难保性命。”

江亭有些怔怔的看着秦雁,仿佛没有领会对方的意思。

又过了半晌,才僵硬的转过身,将江兰若身上被子又往上拉一些。手指有些眷恋的滑过少女苍白的脸颊,转身快步出了屋子。

……

依旧是之前那间屋子,只不过此时江亭已经换上一身干爽棉衫,与蓝湛几人同桌而坐,端着茶盏不语。

萧瑞儿温声道:“还请江庄主将那封告密信函取出,说不定能发现一些线索。”

江亭眼皮一掀,唇角溢出一缕苦笑:“信是在我手里燃着的。”

蓝湛闻言微一挑眉,秦雁则道:“是有这种药粉。不过如此说来……”

蓝湛和江亭一同将视线投向他,萧瑞儿在旁接口道:“送信的人知晓江庄主何时会回到书房。”

秦雁道:“不错。因为这种药粉时效很短,从涂在信纸上到最终自燃,前后约莫一盏茶左右。”

“你们是说,如果我没有及时看到那封信,它自己也会燃着?”江亭有些愕然。

萧瑞儿和秦雁均点了点头。

江亭蹙着眉心陷入深思。

蓝湛却对此条线索并不十分在意:“若信纸在他回到书房前烧着,大不了换别的法子再送一次。反正只要让信纸在看完之后迅速销毁即可,这不是难事。”

江亭捧着茶盏缓声道:“我那日回书房,是临时起意。知道的人,除了福管家,就是随后被我派出去接兰若的一名手下……”

蓝湛目光闪烁:“可是领头之人?”

江亭抬眸,看出蓝湛神色有异,拧起眉道:“你是说他有问题?”

蓝湛伸指轻敲桌面,笑容微有冷意:“你那位领头大哥可不是我杀的,虽然他那对双刀一冲上来就让我给碎了。”

“杀他灭口的,是十二楼的人。”秦雁徐徐道。

“也便是写信知会你的东家。”

江亭摇头,眉心拧成一个浅浅川字,缓缓吐出三个字:“不可能。”

“他从十六岁便跟着我,整整十年,无论是阿福还是他,都不可能……”

蓝湛突然转了话头,问:“十二楼既然已直接找上你,前些日子发生的许多事,你应该也想得明白,不用我多费唇舌。”

“已经死了这么多条人命,你和卢家又签了生死契书,江兰若生死未卜,盛兰会也不会是个和气生财的单纯聚会——”

言下之意,盛兰山庄是否过得了这一劫,如今已是未知之数!

“我只问你一句话,十二楼费了这么大周章,到底要的是什么?”

江亭抬起眼眸,目中再次显露先时那种坚硬如冰的固执神色。不用费心思便可看明了,无论旁人如何劝,他江亭不想说的事,世上无人可以逼迫。

蓝湛先时是晓之以理,萧瑞儿此时则开始动之以情:“之前在树林,十二楼的人也曾现身,想要掳走令妹。江小姐被下了假死不醒的指令,催动箫声的人不在十日内出现,或者在此期间死于非命,令妹都逃不过一个‘死’字。”

“江庄主少年英雄,在南武林和江南生意场上都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想必这其中曲折,算计的比我们几人明白。”

“十二楼的人是想用令妹的命,在关键时刻要挟你获得那样东西。与其跟不知底细的贪狼毒蛇合作,不若与我们强强联手。是否保得住那样东西我们不敢妄言,只是对于救回令妹的性命,我们愿意一尽绵薄之力。”

蓝湛是以朝廷捕头的身份言语相挟,萧瑞儿则是以临俪场的立场为之分析利弊。端木自始至终冷眼旁观,秦雁则不时温声插几句言,说的话都是恰到好处,却也不容辩驳。

江亭死扛到底的心意却十分坚决,任萧瑞儿几乎磨破了嘴皮子,硬是不肯再多说一个字。

时近晌午,蓝湛坐的都有些乏了,见萧瑞儿还锲而不舍与江亭周旋,伸手在桌下拉了她衣袖一把。

萧瑞儿往旁瞥视一眼,也觉有些口干,更别提心里憋着一股子火不得发泄,气都气死了!

早知道江亭心机深沉处事圆滑,今日才彻底领教这人虚与委蛇的招数。每每关键点上,不是闭口不言就是转提他话,兜圈子打太极,一样样做的几乎不输蓝湛!

蓝湛直接攥上萧瑞儿的手腕,将人带起,朝秦雁和端木一扬下巴:“我带瑞儿去吃饭,你们跟江庄主慢聊。”

秦雁姿态优雅,起身的动作却一点不拖沓:“我也一起。”说着又朝端木一颔首,“有劳端木门主。”

端木站起的速度比秦雁还快,转眼功夫就踏出了门,丢下一句话就不见踪影:“暗门只供应茶水。”

言下之意,某些人别在这儿碍眼挡生意!

蓝湛拉着萧瑞儿,后面跟着秦雁,三人刚走出暗门,就听身后木质阶梯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江亭身穿着那件端木帮忙借来的旧陋棉衫,头上却是高贵清雅的青玉发箍,手里捏着那把传闻中惊才绝艳的“无情扇”,抿着唇跟在三人后头也下了楼。

见萧瑞儿转脸看他,江亭神色有点别扭,漂亮的风眸看向一旁,低声道:“这里我从前没来过。”

秦雁和蓝湛默契非常的看着前路,不答腔。

萧瑞儿翘了翘唇角,侧过脸微一挑眉:“所以?”

江亭踟蹰片刻,最终将目光投向萧瑞儿:“我请三位用晌午饭。”

作者有话要说:买文点击的人数骤增,冒泡留言的却越来越少。两篇文都这么冷着我,你们过意得去么?正好出门扫墓,我歇几天再更新。

第八章 咄咄两相迫

秦雁在前方带路,江亭刻意拉开一步左右的距离跟在后头,蓝湛和萧瑞儿走在更远些的位置。

天依旧下着绵绵细雨,四人打了三柄伞,一路寂静无言。本就到了用晌午饭的时辰,临俪场的街道上行人寥落,雨水冲刷着干净的石板,带起淡淡的水汽与泥土混杂的芬芳,望向远处的时候甚至能窥见石板反射的微光。

蓝湛见萧瑞儿微攒着眉尖,有些忧心忡忡的模样,便道:“放心吧,小眉也不是小孩子了。做事有她自己的考量。”

萧瑞儿正恁想着心思,一时间未曾觉察蓝湛话中有话,只轻声道:“她昨晚一夜未归,这都晌午了,也不见过来暗门回个话儿……她过去不会这样的。”

蓝湛意味不明的轻笑一声,道:“今时不同往日呐!”

萧瑞儿本就是心思纤细之人,此时回过神,便觉察蓝湛说话的口吻有些奇怪。眉尖微拧道:“小眉有时是有些孩子心性,不过没有恶意的。”

她只当蓝湛还在计较两人没有相认时小眉对他横眉冷对的态度。毕竟小眉对她与蓝湛的过往是知道一些的,和她虽处了短短三年,却向来贴心的很。对蓝湛态度恶劣,也多是为她抱不平;后来眼见着二人前嫌尽释和好如初,她却始终没得着空儿和小眉聊一聊这事,恐怕小眉对蓝湛的印象还停留在最初的浪荡不羁、不负责任上吧……

蓝湛只端详着萧瑞儿的神色,就将这人心思转变猜个八九不离十,沉吟片刻,有些慎重其事的道:“瑞儿,有件事我一直未曾问过你。这个柳眉,对咱俩过去的事知道多少?”

萧瑞儿思量片刻,才道:“她知道有你这样一个人,知道瑞香内外的蓝色皆和你有些渊源,更深的……我并没有告诉过她。”萧瑞儿说的“更深”,指的自然是蓝湛当年中毒一事。

萧瑞儿觉得蓝湛今日情绪很有些不寻常,便道:“你怎么了?”

蓝湛心间飞快转着心思,一边朝她安抚的笑笑:“没什么。”

萧瑞儿摆出一副才不相信的样子,蓝湛一勾唇,眼眸微弯道:“和瑞儿走得近的人,我总要多了解一些才是。不然将来娶你进门,这些个女人还不得想着法儿的给我出难题。”

萧瑞儿明丽双眸一横,睨了蓝湛一眼:“你还会怕这些个?”

蓝湛一脸肃穆,口吻严正:“不是怕,是早日做好准备,逐个击破!”

说话间已经走到酒肆门口,秦雁似笑非笑回首乜了二人一眼,目中笑谑之意不能再明显。

蓝湛低咒一声,心中暗道:得瑟什么!头一个就先把你这只呆头雁赶回雁巢捣腾小雁子去!

江亭虽跟在三人边上,却明显心事重重的样子,眼睛是朝三人看过来,可心思明显不在这儿。

坐下来点了酒菜,萧瑞儿与江亭坐了个对面,见他神色阴翳眉映忧色,知道他在忧心大事的同时,怕也少不得要为江兰若分心。不管这江亭对待旁人以及处事手段如何,对他这个亲妹妹,着实用心的很!

从他只身一人前来也能看出,扔下那边即将到来的盛兰会诸事繁荣不管,单枪匹马独闯暗门,一上来就直言要人,这份心思胆色,不一般呐!

酒菜不一会儿就端上来。烫的温热的米酒,配上香喷喷的扬州炒饭,再加上几碟子荤素小菜,几人都吃的胃口大开,好不开怀!蓝湛算是三个男人中吃相最豪爽的,一阵风卷残云过后,面前那一小盆子炒饭下去一多半。萧瑞儿也知道这人早上没吃什么,平常饭量就大的惊人,便招手示意小二再告诉后厨送一份过来。

江亭向来养尊处优,吃喝都精致惯了,乍一见到这般卖相一般的饭食,初还有些犹豫。待抿了口酒,又尝了口小菜,也是眼前一亮,筷子也跟着动得快登起来。再加上有蓝湛在一旁大快朵颐的烘托气氛,吃到后来也跟着豪迈不少。

萧瑞儿和秦雁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勾了勾唇角。这个江亭,也不总那么惹人厌么!

江亭又饮下一盏米酒,仿佛卸下什么重担般松了口气,口吻有些怀恋的道:“小时候,我最喜欢吃的就是奶娘做的扬州炒饭。”

“后来长大了,出去游荡江湖增长见闻,家里也不少给银子傍身。再后来,我接管了山庄,吃穿用度自然越来越讲究,有两次心血来潮让厨子做这个,却怎么吃都不是当年那个味道……”

蓝湛一挑眉:“今日吃出当年那个味道了?”

江亭笑了笑:“也不是。”

“只不过,比山庄做的不知好出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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