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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的温柔暴君-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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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璇玑未落魄以前,华妃虽受宠爱,却远不及她,这下虽有心与慧妃杠上,嫉~妒愤怒之心终究占了上风,道:“慧妹妹所言在理,来人,把这两个婢子拖下去。”

    座中妃嫔十多个虽不比皇后与四妃尊贵,也都薄有名位,往日荣宠却教年妃尽占去,雨露不均,这下看到璇玑要受刑,莫不满心叫好。

    慧妃也是一惊,不想点个名儿正点着这冤家。

    她暗暗看了皇帝一眼,却见皇后与他说着什么,似乎正说到高兴处,龙非离嘴角含笑,越发的俊秀朗逸,对眼前的一切并未多加理会。

    “慢着。”

    女声柔和带急,慧妃还以为是皇后出声制止,看去却是太后身~边的大宫女温如意。

    “如意,两个主子在教训奴才,你这丫头插什么嘴?”太后皱眉道。

    温如意急忙出列,往帝后的方向匆匆扫了一眼,又跪下禀道:“太后娘娘,这杖刑,奴婢窃以为万万不可。您凤体抱恙,众主子为您参神祈福,责罚重了,若伤及性命,两个婢子事小,奴婢恐损了您的福荫,这可使不得。”

    她说完,咬唇看着太后。

    太后眯眸而笑,慢慢道:“哀家就还怕因两个贱~婢折了福不成?”又转向龙非离,“皇上,这事你看怎么办才好?”

    她说着话,轻瞥了璇玑一眼,眉间黑气沉深。璇玑只是低着头。

    龙非离敛眉轻笑,“此事母后做主便好。”

    “应了如意丫头的话,今日也是个好日子,也罢,这罚就免了吧。”太后缓缓道。

    太后说了话,慧妃不敢再说什么,华妃却不忿,嘴唇蠕动,那温如意察言观色,立刻道:“太后皇上大恩,你们两个还不赶紧给太后娘娘,皇上和各位主子奉茶赔礼道歉去?”

    “是,谢如意姑姑。”璇玑轻声道,又把一旁早吓得簌簌发抖的小宫女扶起来。

    温如意也不怠慢,立即让人沏了茶,递到璇玑手中。

    华妃被如意抢了话茬,心里正不悦,冷笑,“年璇玑,你手背上那一团团红红肿肿的是什么?”

    她这一说,众妃便立刻往璇玑手上看去,璇玑刚搬过盆栽,手指沾了尘泥,手背上又布满水疱、有些地方已经溃烂成脓。有些妃子掩了鼻子,很快就笑成一片。

    “回华妃娘娘,这是冻疮。”璇玑福了一福,不卑不亢道。

    她的态度让华妃顿时火冒三丈,冷声道:“真恶心!这茶,不必给我了。”

    “是啊,你看她的手,还有脸上的脏污,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洗澡了。”妃子间窃语四起,那片讥诮的笑声越发的喧闹。

    “指不定这头发也落了虱子,我要是华妃姐姐,也不喝这茶。”慧妃笑道。

    “如意,就让那贱~婢给皇帝和皇后敬茶吧。”太后掂了一颗糖莲子进口,眼梢不抬。

    “也罢,朕正好有些口渴。”龙非离眸光犀利,落到璇玑手上,又轻侧过头,似乎极为厌恶。

    “奴婢遵旨。”如意应了,把璇玑手中的茶杯接过;又掏出手绢递给她。

    年璇玑眼圈泛红,却只微微一笑,把眼角那瓣泪湿阖去,道了谢将帕子接过。

    她仿佛当了那手是别人的,也不惜力,或许只有这样;自己才不会感觉疼痛。拣那脏污的地方使劲擦拭起来,疱子不经揉按,一下便破了,脓水鲜血硬生生把一块白帕浸红。

    “已经不是主子了,这脾气却比主子还金贵,我算是长了见识。”慧妃嗤了一声,又道:“璇玑妹妹莫急,那手绢不够用,姐姐这里还有。”

    “谢娘娘。”璇玑欠身谢了,低声对如意道:“如意姑姑,这帕子我洗净了再还你。”

    如意刚想说不用,随即又点点头。

    一个妃子笑道:“你就别难为如意姑姑了,这东西谁还敢要?”


第5章



    璇玑苦笑,走到龙非离面前,屈膝跪了,把那印花白玉茶盏递给他。

    纤手衬白玉,雪肤已再也无迹可寻,那末人呢?

    也许,人同此理,像那旋绕在盏子上方的云烟,不消片刻,便可烟消云散。

    没有去看他,自己痛恨,他也厌恶。

    那又何必两看生厌。

    只是,说过的话言犹在耳。

    “阿离,相府女眷无辜,她们甚至不知道她们的男人在外面做什么事,我的小弟今年还只有六岁,你不也抱过他么?”

    他甚至没有回答她,只淡淡看了她一眼。

    “他还只是个孩子,用我的命来换,行不行?”

    “小七,你的命从来就不是你的,既然这样,这个交易又怎能成立?”

    烛影明灭,男人的凤目拉过狭长的笑,霭霭柔柔,似乎他在说着的不过是往日在床榻入睡前爱怜的软侬细语。

    是了,连她的命都是他的,她又该拿什么与他去换。

    所以在杀尽年家三百余口后,他亲手扼上她的喉咙,也不过是寻常。

    那活下来又是为了什么。

    命再jian,也还是有点它的用处。

    证明龙非离对郁弥秀的怜惜,年轻的王又走了完美的一着。

    龙非离微微眯眸,意态慵懒,并不去接那盏子。

    她笑了,刚才众人对她羞辱的戏,这场热闹,不知欢~娱了他没有。

    背后华妃突然道:“太后皇上慈悲,并非臣妾愿意多生事端,只是这次轻饶过这两个婢子,其他奴婢见着效法,那祖宗家法又置于何处?”

    如意大惊,正要说话,太后已眼光一抹,“敏儿的话也不无道理。那这事该如何是好?”

    “既然是手范下的过错,臣妾想就把这杖刑改为拶刑吧,这样并不伤及性命。”华妃道。

    太后轻笑,看向皇后,“皇上说了不过问此事,弥秀,你为后宫之首,你说呢?”

    皇后似乎吃了一惊,蹙眉站起,微微失声,“这——”

    拶刑,木棍儿夹指头,端看执刑的人,重者可把人的指骨生生夹碎。

    座中一时寂静,有几个妃子惊恐地看向华妃,她到底不放过年璇玑。

    如意咬牙,罗裙裾动。龙非离突然伸手把皇后拉入怀,淡淡道:“秀儿,你急什么?这事就按母后的旨意办吧。”

    握着茶盏的手颤了颤,璇玑向如意微微一笑,摇摇头,一双眸,写了坚持。

    太后的授意,不过借了华妃之口。这拶刑一下,双手必然毁掉。毁了就毁了吧,早已丑陋不堪。年璇玑只是被逼得几乎疯掉还没有傻了,折腾来去,想的还是她的命。何苦把其他人也搭上?

    绣鞋退回,如意敛眉默默望着地上。

    华妃嘴角轻翘,对旁边的太监道:“宣刑吧。”

    璇玑轻道:“这杯茶如果皇上不弃就请用了吧,也是璇玑今生最后一次为皇上侍茶了。”

    “朕还以为卿不愿意。”龙非离唇上抹过笑,“难得你开了口。”

    她凝目看去,这笑裹霜含玉,色~授倾城,可惜那凤目流光,始终如潭看不分明。被厚恨茧缠了的心突然一疼。

    五更天未亮,赤足入池取荷香,踏雪寻梅摘露珠,不过是一句心甘,一句情愿,谁管你是谁,是不是九五之尊。

    龙非离,不过是璇玑的阿离。

    耳边,太监的声音像倒插了根刺,脚步声摇曳,行刑的宦官到了。

    托举着茶杯酸涩了的双臂又高抬了一些。

    有细小利物疾刺入膝;膝上突然刀剜的痛,等她回过神,那盏热茶已尽数洒在皇帝身~上。

    白皙修长的手,整个手背被烫得潮~红。

    她一怔,随即被龙非离一脚踹翻,遽痛从心窝传出,她吐出血,昏伏在地。

    皇帝被伤,一切都变得紊乱。

    昏眩间,只听见急急的脚步声,女人的叫声。混乱中,她竟然还分辨得出他的声音。

    清冷弥怒,“交宗人府。”

    宗人府,那牢狱就是个酷刑鬼地。

    她轻轻一笑,堕入黑暗前,她的意识出奇清醒:这次她是再也活不成了。

    月中天,琴芳宫。

    芙蓉绣帐里,青丝披散了一床,华妃脸色醉若桃酡,痴迷地望着男人精瘦结实的身~躯。龙非离却猛地推开身~上的娇躯。

    “皇上?”

    “你刚才给我喝的汤下了什么东西?”龙非离眸色一沉,披上袍子。

    华妃吓得俯~身趴跪在床上,惶恐道:“臣妾只是想那药能增加情趣,臣妾——”

    “敏儿,只此一次,明白了吗?”皇帝冷冷撂下话,甩袖扬长而去。

    凝着男人的背影; 华妃咬牙; 那么烈的药; 他居然能忍着不碰她。

    璇玑蜷在稻草丛中,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脚底冰冻沁凉,像踩进了冰雪里。心头一抹血痰汹涌,上下不得,捂住嘴猛地一阵咳嗽,暗红顺着指缝缓缓流下。

    初春的天气还霜冷如虎,地牢又阴暗寒冽,她只觉头眩如火烫,知道定是着了凉,勉力把单薄的衣衫拉拢了一下,手又骤然跌下,试了几次,竟无力再抬起。

    突然,草丛中轻轻一阵耸动,一只巨大的老鼠窜出,跃上她的手腕。

    她苦笑,她甚至没有力气去赶走那只黑毛畜牲。

    狱中多硕鼠,也不怕人,那东西两眼眯起幽绿的光芒,撕咬开她腕上的肉。

    她只是笑,咬牙忍着,意识开始模糊。

    恍惚中,有人握过她的双脚放进自己的怀中,她紧闭了眼,鼻中清檀香气薄绕。

    “翠丫,翠丫。”她口齿含糊。那是她的贴身小丫头。她畏寒,天冷的时候,那个不多话的小丫头总是这样帮她取暖,虽然曾她多次告诫过翠丫不要。

    只是,翠丫不是已经死了么。

    她泪流满面,往那抹温暖再偎紧一点,“翠丫,他是坏人,他把年家的人赶绝杀光,今天,他打了我。”

    胸口淤闷痛苦,脚背冻疮瘙痒,她忍不住两脚交叠互相厮磨起来。

    空气中,逸过轻细的叹息。

    她被搂进一个人的怀中,那人把她的双脚放到膝上,为她轻轻挠起来。

    “为什么皇后当天要把我救下?我死了不正遂了他的心吗?”贝齿把唇咬出血,与簌簌而下泪水混融在一起,再也释不出清浊浓浅。

    “是,他是坏人。”那人收起手,拍着她的脊背,轻声哄慰。

    月光疏冷,从牢房墙壁上端的小窗漏了几丝进来,晾在一张脸上,凤目狭长,眉心凝簇。

    “你没有死,不是皇后要救你,是因为朕舍不得。


第6章



    “他打了我。”她低低喃着,又笑了。

    龙非离唇边也扬起丝笑,月光拉了一抹在他脸上,莹光素流,却映不出深浅。

    “不打你,你这两只手就毁了。”

    “先皇留下的烂摊子,各路藩王拥兵,太后外家也握了重兵,我现在还不能与他们抗衡,让他们互为牵制,这牵制之势暂时不能打破,此消则彼长,而偏偏太后想你死。”

    草丛一阵响声,他看过去,眼梢余光恰落到她血肉模糊的腕上,皱了眉心,抬手一扬,几只老鼠跌了出来,死在栖身的那堆黄垛子上。

    黑得发亮的鼠~身上,各插了一支银针。

    单手把她揽紧了点,另一手挽起她的罗裙,把她的里裤卷高,膝处雪肤上深埋了枚银针。

    手指才按上那针眼处,她便往他怀里靠。

    “疼。”

    他微微拧了眉。

    在兰心小榭,他暗中出手伤了她的膝,为了保证她一定把茶盏摔落,那一针的劲道,他下了狠力。

    “乖,这东西一定要拿出来。”

    她的神志还模糊,只是本能地往他身~上又偎了偎。

    他探手入怀取了把匕首出来,外鞘纹理拙朴。

    俯~身吻住她。

    彼此的身~体熟捻又渴望,她轻轻婴宁出声,他撬开她的唇瓣,缠上的她的舌,吸吮起她的气息。

    手轻抚着她膝上的肌肤。

    她动~情处,手指不觉勾圈住他的领子。

    手掌一翻,匕首出鞘寒光微漾,他用匕首剜开她膝上的肉,把针挑出。

    她蹙紧眉,低呜嘶哑,冷汗从额上滚下。

    他默不作声,唇衔着她的,把她的呻~吟统统咽下腹。

    针尾带出一股血珠,溅落在他的袍上,晕染成暗哑。

    喂她吃了颗护心丹,又拿出一个青花小瓷瓶和绢布,倒了些粉末在她膝腕,替她包扎了。

    做完这一切,才把她重抱进怀里,下巴轻搁在她的发顶上,手指从她的额角,紧闭的眼细细划下,神色慵散,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又似乎只是全然的漫不经心。

    “阿离,阿离。”

    那声音微细,他以为她醒了,微蹙了眉,探了她一眼,发现原来只是梦中呓语。

    那一眼,原本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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