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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海滨青年-第38章

小说: 海滨青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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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中悠悠的淌着……

    月凯身死的悲伤在世间一切善良的人心中蔓延开来。

    钟南麓噙着热泪,偏头望着窗外,半天一动不动。

    “走了?”钟南麓求证似的望着欧阳崇。

    “嗯……”欧阳崇鼻子里惨淡应了一声,虽然咬紧了牙关,但肩膀的微微颤抖还是看得出他在啜泣着。

    钟南麓悠悠叹了一口气,站起来,踱到窗前,望着庭院的翠绿的枫树,自言自语道:“走了吗?唯一敢同命运抗争的斗士……”渐渐,那棵枫树连同天地间的一切都朦胧了……

    欧阳崇的头沉沉的垂下——理想中最能驾驭自己命运的人都败在了命运手中,我又能如何呢?良秀啊,我发现我好无力……

    “什么!月凯死了?”端木玉侯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大惊失色道:“人命关天,你不要开玩笑啊!”良秀愀然道:“我开这玩笑做什么?你说吧,好好的一个人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走了!我只担心婉晴,万一她再有什么事,该怎么办呢?”玉侯听良秀的声调都变了,这才相信是真的,不禁也呆了。她恍惚记得婉晴曾得意洋洋的对她说,“月凯——命运的舵手!”

    良秀在心里默默道:“黄月凯就这样走了,永远的走了!这是残忍的一课!生和死是一条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人世无常,要珍惜……他……!”

    因为这件事,端木玉侯心事重重,整夜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翌日,早早的就起来了,一咬牙,摊开纸来,提笔就写……

    吃完早饭,商轩良正准备上楼去做练习,父亲把他叫住了。递给他一个蓝封皮的快递信件,说:“你有同学叫端木玉侯吗?”轩良愣住了,“这是她给你的练习薄。”轩良满腹狐疑的接了过来。回到书房,打开课本,翻了几页,见题型确实不错,乘兴又往下翻,一张用粉红色信笺折叠的心形图形赫然映入眼帘,犹豫一下,便轻轻打开,一看,只有几个娟秀的楷字:午后,街心公园见,望务来!轩良赶紧掩了起来,心砰砰直跳。再三研究,才确定父亲没有看过这张字笺,长长的抒了口气,又陷入了痛苦的挣扎之中。呆了半晌,提起笔来,略一迟疑,回了几个字:对不起,我只能和你做朋友。然后,把回信掖在裤袋里,借口买资料,跑到附近邮局里偷偷的寄了。赶快到商店里随便买了几本书,便回家去了。

    过了几日,正当轩良安心以为“风波”已息时,父亲又递交给他一件同城快递,依旧是一本练习薄,父亲奇怪道:“你跟这个端木玉侯很要好吗?”轩良支吾了几句,匆匆上楼。翻出信笺来一看,上面写着——

    无论如何,我还是想告诉你,不管你喜欢的是不是我,我都依然喜欢你。因为爱是一个人的事,爱情才是双方的。纵然得不到‘爱你’的权利,我也要履行‘爱你’的义务,尽我所能的爱你……

    轩良额头直冒热汗,脊梁上却直出冷汗,忙跳看后面的……

    “陪在你身边就是我莫大的荣幸,莫大的愉悦”轩良的脸皮渐渐发烫,心头隐隐一阵飘袅,转而,又忧惧起来:万一被父母发现了怎么办!还有我的学业(商轩良第一次觉得这不该成为理由,可是潜意识里父亲的咆哮又响了起来:“你是商家的子孙,唯一的使命就是光耀我商家门楣!”)嗯,只有这样了,不然,她又写过来,父母早晚是要发现的。

    下午,玉侯就收到商轩良的回信了。她迫不及待的打开,上面只有短短的几行字:一切等开学了再说。她把信贴在胸口,开心的以为商轩良接受了自己,于是拽了裙角,满屋子旋转。

    商轩良刚寄完信回到家,父亲劈头就骂:“明天就要比赛了,你还满世界乱跑!上次夺走你奥赛冠军的‘东南理工王’余志龙也来参加比赛了,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你不把握,今年一年,又要被人家践踏在脚底下,惹人耻笑了!”商轩良唯唯道:“知道了。”

    午后,商轩良去熟悉比赛场地。在物理科考场,迎面撞上正走出来的“东南理工王”余志龙。

    “你未免太自大了吧,一个人报八项比赛,贪多嚼不烂!物理科冠军对我来说犹如探囊取物!”

    “除了上天,这个世上没有人可以真正战胜我,连你也在内!”

    两人身高相当,余志龙要做出鄙视的表情,便歪了头,乜斜着眼睛,阴冷的笑着:“虽然这是你的地盘,但是近代以来,凡是有成就的理工名人全是南方人,我就不举例了。你们北方人似乎在这方面不太灵光啊!”轩良睥睨着他:“走着瞧!”两人傲慢的错身而过。

    第一科是化学。商轩良只花了三分之一的时间,便做完了,又检查了一遍,第一个交了卷。出门时,傲睨了全场的人一眼,“哼”的冷笑了一声。

    第二科是数学。考场距此地约摸有10分钟的车程,司机风驰电掣载运了他去,正好赶上入场时间。

    第三科物理,则是重中之重。因为余志龙做为特邀选手,也参加了这次比赛。考完数学后出来,商轩良掏手巾擦汗,却带出了一张玉侯的信纸。原故是怕父亲发现了,于是一直都藏在身上。他转身府拾之际,一阵风贴地袭来,将信纸托了起来,往远处飘去。轩良赶紧去追,这风却像有意同他玩笑似的,挟着纸张,忽高,忽低的飘荡着。最终,把它晾在树枝上,便撇下不管了。轩良跳了几次,都够不着,无奈,只得吃力的攀援上去——总算拿到了!还来不及高兴,却见家里的司机老杨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轩良马上把信纸藏了起来。老杨气喘吁吁道:“我的小祖宗,你还在这做什么!那边的比赛就快要开始了!”轩良这才幡然悔悟,火烧火燎的跑上车。

    行到一半,前面的车突然全都不动了——原来塞车了。老杨一边擦汗一边怒骂:“*的,这时候塞车!”一边又抱怨:“假如早出发,现在已经到了。”轩良又急又悔,涨红了脸,道:“知道这儿离考场有多远吗?如果近,我直接跑过去。”老杨道:“大概还有十几分钟的路程吧。跑过去,起码要半小时左右。再说,时间也不够啊!”轩良急得汗如雨下,不住的往窗外张望。终于,前面的车启动了,他吩咐老杨把车速调到最快,一路不断超车。

    等他赶到时,余志龙已经在那儿了。现在,正悠哉悠哉的坐在休息室里喝荼,看见商轩良气急败坏的样子,他啜了一口荼,揶揄道:“阁下,是赶着投胎吗?”轩良在空调前坐下,闭目将息,丝毫不理会,余志龙冷笑一声,便不言语了。

    “当”入场钟声响起来了,余志龙“唿”的坐起,走到轩良面前,邪恶的笑道:“五年前,你在我的脚底下!五年后,你还会在我的脚底下!你所有的成功都是虚幻的!”言毕,昂然而去。轩良恨得七窍生烟,三尸乱蹦,心神不宁的瘫坐在椅子上。喉头又干又燥,全身发烫,仿佛要烧起来了。只得一边拉衬衫,一边看题目。怎么也集中不了精神,常常一行没看完,眼睛便瞟到了下一行。短短几十个字的题目,他竟然看了一分钟多才算看明白意思。

    这时,又听到了几个人翻卷子的声音,一下子又慌了神:难道他们快做完了?!这一急,刚想好的解法又忘了。手心里的汗愈出愈多,连笔杆都弄得滑溜溜的,手不住的在衬衣上抹着,监考老师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少顷,走到他身边,说了句:“请保持安静!”轩良恍若五雷轰顶,自尊心被劈得粉碎,益加六神无主,心乱如麻。

    余志龙已经交卷出场了。接着,又有几个人退场。轩良见了,心里着急,越急越错,越错越急,刚刚稳定的情绪又狂燥起来,方寸大乱。等到终场的铃声响起来时,他竟然还有一部分未做。走出考场,整个人都萎靡了,脑袋里一片空白,后脑勺仿佛擂鼓似的,一下一下重重的捶着。

    余志龙走上前来,对商轩良伸手道:“恭喜!”轩良全然不顾体统,拉下脸来,咆哮道:“滚!”周围人都莫名其妙,余志龙却讪讪地笑了几声,扬长而去。

    物理的失利,使商轩良耿耿于怀,剩下的几科,没有一场顺利的。当他狼狈不堪的回到家里,母亲关切的询问道:“怎样?”他倦怠道:“还好。”

    黄月凯的死,对于钟南麓脆弱的神经来说是一次沉重的打击。从此,对于探索命运公平与否的兴趣荡然无存。幸喜有了水柔的出现,使得他对情感的憧憬终于有了最坚实的寄托。这种寄托渐渐融化成一种对生命的依赖。

    一路上,山风徐徐,花香阵阵,鸟鸣啾啾,温煦的阳光抚在身上。水柔惬意的享受这一切,钟南麓惬意的享受水柔的快乐。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排竹篱前,钟南麓轻轻将其推开,引水柔进去。进门,抬头就见一根用汉白玉雕的华表柱,柱顶安了一盏百合花状的花灯,一根青藤盘绕而上。在华表柱的右侧,不过五步远的地方,有一湾莹莹的水池,池水清灵明澈,干净的宛如一块剔透的翡翠一般。华表柱和水池之间是一条用青砖铺的小径,许多野草从砖缝里蓬蓬而出,在路面上“绘”了一个个小格子。小路两旁是一丛丛秀丽纤直的细竹,竹叶翠嫩欲滴,叶尖上挑着清亮的阳光,晶晶耀耀。曲折的小路尽头是一幢纯朴典雅的棕色小木屋。小屋有两层,屋后又围了半圈的栅栏。

    钟南麓邀她登楼。进了屋子,一肌沁人的凉意扑面而来。水柔这才发现,这间屋子其实还挺轩敞的。缘木梯上去,二楼是一块宽阔的凉台。凉台左下侧,便是那个池子。半人高的栏杆前放了一张红棕色、古色古香的桌子。桌子两侧各摆了一把椅子。水柔问:“这是你家的房子吗?怎么盖在这荒山野岭处,也没着人看管呢?”钟南麓笑笑:“哪里,我因为你要来,所以叫他回避了。这是家父的一翻心血,预备为晚年养老用的。他以为这样便可逃过尘世的纷扰,过祥和泰平的日子。换做是我,我才不满足于这小山丘呢!我是要埋进那深山老林中才觉舒坦!”康水柔欣羡道:“也不错啊!很幽静的啊,而且进退便宜,实在很适怀。”钟南麓净了杯子,替她斟了一杯荼,笑道:“你是第二个到我家的人,却是第一个到这里的人。”水柔道:“哦?我想知道捷足先登的是谁,哈哈……”“是欧阳崇!”钟南麓品了一口,放下,说:“味道不错,请尝尝。”水柔说:“我还以为你们是亲戚,看来不是?”钟南麓说:“不是。因为他是个有灵性的人物,所以才走得近了。说起来,你们一中还真是‘人才济济’!”水柔不禁就想起黄月凯来,未免有些神伤。钟南麓知道她的意思,沉默了半晌,从荼杯里倾出一滴水点落在池水里,说:“生命就像这一片宁静的池水,一个人像这一滴荼,在水面上绽放过了,便融进去。从此,水波不兴,一切都很平静,他也不应例外。”水柔突然问道:“那商轩良呢?你认识吗?”钟南麓不屑一顾道:“他只是一阵风而已,刮过也就算了,连融进池水的资格也没有。”

    水柔看着那片池水,问:“为什么不种些莲荷进去呢?不太单调了吗?”钟南麓巧笑道:“并不单调啊,那不是浮着好几片浮萍吗?既使是浮萍,也是天地灵气所钟的,比了莲荷也是一样的。”水柔吟哦道:“碧湖湖上采芙蓉,人影随波动,凉凉冷衣翠绡重。月明中,画船不载凌波梦。前来一段,红幢翠盖,香尽满城风!我并不是倾慕作者文笔的精妙、俊雅,仅仅是欢喜于这月色朦胧中,几许烟罗雾纱的意境。所以种荷花未必图它好看,只是‘香远益清’的品质。”钟南麓点头:嗯,又要麻烦老头子了,叫他搜罗些莲子种下去。

    “你为什么不种?”

    “哎……这是难题。”

    “哈哈……”



………【第六章 苦难】………

    “啪”商斌福一掌劈在桌子上,“你看看,这是怎么回事!”商轩良忐忑拿来一看,原来是那几场比赛的排名表。除了化学,数学得了冠军外,其他均排在了三甲之后。尤其是物理,竟然排在第10名!“东南理王”余志龙的名字显赫的印在榜首,刺得轩良心里直痛,心都凉了。商斌福十分震怒:“你最近都在做什么!何曾有过这样的失手!那些记者问起来,我该怎么回答!脸都给你丢尽了!”轩良紧紧的攥着单子,把头深深得埋下去……

    在理科联赛的颁奖典礼上,商轩良父子刚出现,记者们便蜂拥而上。其中一个戴黑边眼镜的记者尖刻的问道:“商斌福先生,令公子虽然此次得了两个冠军,但是在其他科目上成绩并不理想。尤其是物理,一败涂地,请问有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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