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逢春-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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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淳于闭上眼睛。过了很久；她终于轻轻地开口：“我听你的话。这样你满意了吗？”
　　　　她没有自不量力到跟褚简昭斗争的地步。她也知道自己根本就斗不过他。干脆就放弃反抗了。
　　　　褚简昭想怎么做，她听就是了。哪一天他觉得没意思了；估计就不会再缠着她了。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殷淳于一瞬间就觉得自己老了。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学会了对生活和现实妥协。
　　　　见殷淳于答应得这么痛快；褚简昭的怒火一下子就被浇灭了。
　　　　他就是这么没出息；每次只要一看到她听话或者是委屈的样子；他铁定就得心软。
　　　　褚简昭无奈地叹了口气，抬起手来给她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水；放柔了语气对她说：“这才是我的好老婆。听话点儿……别跟我赌气了。嗯？这是什么垃圾工作，把我家宝贝儿冻坏了我可得心疼死。”
　　　　熟悉的语调。熟悉的称呼。可是殷淳于并没有因为他的关心动容。
　　　　早在褚简昭将文件夹甩到她头上的那一刻，她就不会再为他做的任何事情感动了。
　　　　一秒天…堂一秒地…狱的滋味，她今生都不想再尝第二次。
　　　　**
　　　　褚简昭当天就把殷淳于从那个洗车行带走了，然后他又去了一趟殷淳于租的那个公寓。把她的行李打了包搬到了他这边。
　　　　殷淳于全程都没有发表过任何意见，无论他说什么她都是很听话地点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神也是空空的。
　　　　褚简昭是在回去之后才发现她的不对劲儿的。
　　　　“一个多月没见，想我了没？嗯？”
　　　　褚简昭伸手把正在收拾衣服的殷淳于拉到了怀里，双手托着她的臀，在她眉心亲…了一口：“我家宝贝儿不高兴了吗？好了……都怪我。”
　　　　褚简昭现在已经没功夫思考自己有出息没出息这件事儿了。
　　　　这一个多月他受的是什么样的煎熬，他自己都不忍心回忆。
　　　　今天看到她十一月份穿成那个样子洗车，他又心疼又气愤。他以为她辞职以后能找到一份什么体面的工作，谁知道是过去受累了。
　　　　妈的，在他身边的时候，他连打扫办公室这种活儿都舍不得让她干。
　　　　她倒好，直接脱…了衣服给别人洗车去了。
　　　　这个工作要一直做下去。殷淳于没累死他也得先操心死。所以他二话没说就把她带回来了。
　　　　干脆不用工作了。他养着就行了。
　　　　反正就是舍不得让她出去受罪，更不想让别的男人看到她那样子。
　　　　“那件事儿咱们就翻篇了好不，乖老婆……”褚简昭把她搂得紧了几分：“说句话让我听听。”
　　　　从洗车行出来之后殷淳于就一直没跟他说过话，虽然他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可是褚简昭总觉得她不对劲儿。
　　　　他倒是宁愿殷淳于跟他犟跟他任性。
　　　　“我以后要住在这里吗？”殷淳于抬眸看着他，眼神平静无波。
　　　　殷淳于真的不知道该和褚简昭说什么。
　　　　多说多错，万一哪一句话又惹到了他让他发疯。最后受罪的还是她。
　　　　殷淳于觉得自己挺累的。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说一句话都要斟酌这么久。
　　　　这一切都是拜褚简昭所赐。认识他之后，她彻底变了。
　　　　“对，就住在这里，每天陪着我。”褚简昭闻着她脖…子上的香味。“别出去受累了。我有钱，我养着你就是了。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买什么。”
　　　　褚简昭本来就没读过多少书。谈恋爱的经历也没有几次。在男…女关系方面他也就主动了这么一次。哄女人的经验他也没有。
　　　　那些虚无缥缈的浪漫他也不会。只能说得实在一点儿。
　　　　女人不都喜欢买东西吗，这么说应该没错。
　　　　褚简昭想表达的和殷淳于解读的很显然就不是一个意思。他的这话听在殷淳于的耳朵里，跟他要表达的，截然相反。
　　　　住在这里每天陪着他。不就是陪他做那件事情么。没有工作没有自我。
　　　　嗯。她明白他的意思了。
　　　　虚与委蛇她会的。以后这样对他就好。
　　　　**
　　　　殷淳于整个人都处于完全封闭的状态。不管褚简昭做什么，她都没有真正感动过。
　　　　即使是这样，她还是会装出很高兴的样子，接受褚简昭给她的一切。
　　　　这样分裂地活着，好像还挺有意思的。
　　　　搬来这里已经有半个多月了，褚简昭再也没有跟殷淳于说过一句重话。甚至连大声说话都没有过。
　　　　这半个多月褚简昭都没去上班，每天在家里和殷淳于黏在一起。
　　　　他想好好跟她沟通一下，让她放下心结。可是，效果似乎不怎么明显。
　　　　褚简昭向来是一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人。殷淳于的演技再好到底是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能看出来，她对那件事情还是心存芥蒂。
　　　　现在的逆来顺受也是在跟他赌气。只不过换了一种方式而已。
　　　　但是看出来也没什么用，因为他压根儿没想到解决的方法。
　　　　……
　　　　“……你不去上班吗？”被褚简昭搂在怀里，殷淳于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斗争才小声地问出这个问题。
　　　　褚简昭都半个多月没有出门了，她真的快演不下去了。
　　　　这半个多月，每天褚简昭都会和她做好多回。
　　　　有时候他兴致来了，就直接把她的腿折…起来做，不分时段也不分场合。
　　　　更要命的是，这几次褚简昭都是直接弄在里边的。一点安全措…施都没有做。
　　　　殷淳于虽然对男…女之事不是很了解，但是安全期和避…孕的基本常识她还是有的。
　　　　按照褚简昭这个做法，她铁定得怀孕。
　　　　一想到这个可能，殷淳于就没有办法淡定了。
　　　　她绝对不会怀孕。也绝对不会给他生孩子。
　　　　但是她知道这种话不能说出来，因为褚简昭听了肯定会发火。
　　　　殷淳于想了好几天，用手机搜了很多关于这方面的知识。让褚简昭做避…孕措…施基本是不可能的。她也不想冒险去和他说这件事情。免得招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如果不想怀孕，措…施就只能由她来做。
　　　　网上说有那种对身体伤害比较小的长时期避…孕药，殷淳于已经把名字都记下来了，她准备趁褚简昭上班的时候偷偷出去买几瓶。
　　　　“我每天在家陪你你不高兴？”褚简昭用下巴蹭…着她的头发，声音含笑：“好老婆……那我问你，你想不想老公去上班？你让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你看行不行？”
　　　　“我想……我想你去上班的。”殷淳于抬起手来讨好地环上他的腰，轻声说道：“只要下班回来早一点就好了……我，我一个人可以的。”
　　　　“好。老婆说什么就是什么。”褚简昭低头亲了一口她的脸蛋，然后将她抱到了大…腿上。“明天我就去上班。今天晚上让我好好爽一爽。干个够。嗯？”
　　　　“嗯。”殷淳于咬着唇点头。抬起腿来勾…住他的腰：“回、回卧室……老公……”
　　　　褚简昭一听她软糯着声音撒娇就什么都顾不上了，这会儿就是殷淳于要他的命他都能拱手送出去，何况是一个这么小的要求。
　　　　于是，褚简昭二话不说就这么抱着她回了卧室。
　　　　**
　　　　褚简昭第二天果然去上班了。
　　　　殷淳于起床之后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紧绷着的那根神经终于得以放松。如果褚简昭再不去上班，她可能真的会分裂。
　　　　二十四小时都戴着面具，实在是太累。
　　　　起床收拾完自己之后，殷淳于才发现褚简昭是给她准备了早饭，勺子和筷子都摆好了。
　　　　那一瞬间，她的心情格外地复杂。眼眶不受控制地泛酸。好像是感动。又好像是生气。
　　　　殷淳于自己也搞不明白。她就是觉得褚简昭完全没必要这样做。
　　　　因为她不会感动的。他做什么事情她都不会感动的。
　　　　但是殷淳于还是吃了他准备的早饭。不知道这个是他做的还是外面买的。味道还挺好的。
　　　　像小时候妈妈做的早饭。有点温馨。
　　　　……
　　　　吃过饭以后，殷淳于带着钱包出了门。
　　　　她在附近找了很久才找到一家药店。进去之后她买了一盒事…后避…孕药，还有一瓶长期避…孕药。
　　　　结账的时候那个收银员对她说：“小姐，这两种药是不能同时吃的，你自己注意。”
　　　　殷淳于听完之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跟她说了一句谢谢。
　　　　回家之后，她先吃了事后避…孕药。昨天是她的危险期，褚简昭又是弄在里边的。不能有一点意外。
　　　　吞了两颗药之后，殷淳于又拿着那瓶长期避…孕药的说明书研究了一下。
　　　　其实这种药是给那种暂时不准备要小孩的夫妻准备的，对身体的伤害不是很大。
　　　　但是说明书上也写了，不能一直依赖这种方法避…孕。
　　　　殷淳于弄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意思。索性就不管了。
　　　　反正可以避…孕就好了。她真的不想给褚简昭生孩子。
　　　　……
　　　　这一整天，殷淳于都在发呆。中途有好几次她恍惚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跟顾靖南结婚的那段时间。
　　　　那两年多的时间，她都是一个人在家发呆度过的。
　　　　可能是因为习惯了，所以那个时候并没有觉得一天有这么漫长。可是今天，她却觉得时间过得格外地慢。
　　　　**
　　　　褚简昭今天一整天心情都特别地好，因为跟殷淳于和好了，工地上的事情又特别顺利，他整个人基本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如沐春风。
　　　　今儿正好赶上杨堔来北京办事儿，褚简昭下班就被杨堔拉去喝酒了。
　　　　这事儿他也不能推脱，所以打电话跟殷淳于说了一声。
　　　　殷淳于当然是不会有什么意见的，他说什么她都是“嗯”或者“好”，一句话最多也就五六个字儿。
　　　　这阵子，她一直就这个态度。想起来这个，他有点儿无奈。挂上电话之后长叹了一口气。
　　　　这情景正好被杨堔看见了，他吊儿郎当地走上来拍了一下褚简昭的肩膀，“昭哥，什么事儿唉声叹气的。看你那表情，不知道的人以为你阳…痿了。”
　　　　“滚你…妈…逼，你他妈才阳…痿了。”跟他们说话的时候，褚简昭也从来不客气。
　　　　他刚准备继续骂，就看见杨堔身后跟着的那个小姑娘。啧，看着有点儿面熟啊。
　　　　“这小姑娘在哪儿见过？”
　　　　杨堔这才注意到她就跟在自己身后，他回过头不耐烦地问她：“让你在里边等着你听不懂人话是不。跟在老子后边也没有动静，跟女…鬼似的。想吓死谁呢。”
　　　　“我、我……我想先回去……”白静局促地拽着自己的衣角，眼神躲躲闪闪的。
　　　　杨堔一看她这样子就闹心了。抬起手来指了指大门的方向，没好气地跟她说：“上不了桌面的东西，滚滚滚。回去床…上等我。”
　　　　白静连续不断地点头，在他说完这番话之后就小跑着离开了。
　　　　褚简昭看着那小姑娘受委屈的样子，笑着对杨堔说：“你这可不行，回去好好哄哄啊。”
　　　　“哄他…妈…蛋。就是个出来卖的，床…上哄哄也算给她脸了。”杨堔爆了句粗…口，“行了赶紧喝酒去。老子心情不好，今天晚上咱们不醉不归！”
　　　　**
　　　　褚简昭的酒量是练出来的。当初买材料要赊账什么的，他经常跟那些老板喝酒。
　　　　中国一直就这样，酒桌上谈生意。他之前总这样，酒量也就越来越好。喝两斤白酒都不会有什么事儿。不过这几年他就很少喝了。酒这个东西喝多了伤脑子。
　　　　但是今天晚上褚简昭喝了很多。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因为高兴喝酒还是因为郁闷喝酒。
　　　　反正就是觉得喝了比较痛快。喝完之后，褚简昭找了个代驾，满身酒气地回去了。
　　　　……
　　　　他虽然没喝高，但是身上的酒味特别特别地浓。殷淳于给他开门的时候就闻到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褚简昭身上闻到酒味。她一直以为他不喝酒来着。
　　　　“老婆，对不起……今天有事情，没陪你吃饭。”
　　　　刚关上门，褚简昭就把殷淳于抱到了沙发上，然后咬…着她的耳朵跟她道歉，“不生我的气吧？乖宝宝……”
　　　　殷淳于摇了摇头。
　　　　“那个……你是不是喝多了……要、要不我去给你冲点儿蜂蜜水吧。”
　　　　“不用。我没喝多。你让我抱会儿我就好了。一天没见，我快想死你了。”
　　　　褚简昭的声音哑哑的，还有些发抖。
　　　　这是殷淳于第一次听到他发出这样的声音。就好像是哭过一样。
　　　　但是她知道褚简昭肯定是不会哭的。他只会看着别人哭。
　　　　“你想我了没有？嗯？”褚简昭一边在她身上不规…矩地乱…摸一边问她：“那一个多月，你这里想我了没有，它痒了没？”
　　　　“……你喝醉了。”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只要他一说这种荤…话，殷淳于都会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