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劫-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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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撇嘴，“既然是庙会，那就是向菩萨佛陀们祈愿的，就得多做善事，做什么还要沾染这些铜臭味儿？”
摊主愣了愣，一时说不出话来，我心里很是欢喜，只道定是他被我说动了！
而这时洛尘却走了过来，拉着摊主就给了他一颗碎银，没想到那摊主又欢喜起来。
“这姑娘的钱都由我出，待会儿她想要买下的鱼儿再另算。”洛尘温和淡然道。
摊主立马眉开眼笑的，只道：“好嘞，两位随意。”
我起了身，瞪了洛尘一眼道：“你做什么！？刚刚我都劝说他了，就是你，又来用银子蛊惑人心！”
洛尘眨了眨眼，又伸手在我脑袋上摸了摸道：“你真的劝服他了么？那怎么我一颗小碎银就能收买他？”
我哼唧两声，仍是说不过他，好在洛尘这会儿不扫兴，抓着我又蹲下，也拿了个小篓子与我一起捕鱼。
“方才不是想玩儿吗？这会儿我出钱，你就是将这里所有的小鱼都捕走了都行。”
我看了看洛尘，又看向那水中的小鱼儿，觉着它们委实可怜，分明应该自由自在地，却要受这般苦难，看得我心里很是难受。 与洛尘在醉花楼里呆了会儿便又离开了，他带着我开始逛这夜间的街市。
“原来凡间这般热闹啊……”我看着来往的人与各色小摊，心里很是新奇。
洛尘的手拉着我，握得很紧，使得我没法四处跑动只能跟在他身边。
“你拉我这么紧做什么？”我颇为不满地回头看他。
洛尘笑笑道：“不将你拉紧些，到时你走丢了怎么办？这凡间的路你有不认识，要是找不到我了不是要自己躲起来哭成小花猫？”
我嘁了声道：“找不到就找不到，大不了我就回离恨天好了。”
洛尘眸眼微沉，手上又紧了紧。我心里一怔，心里有些愧疚。
“我随便说的，你放心，就是走失了我也一定能找到你的。要是我找不着你，你肯定也会找到我的啊，到时候我就在原地等你，一直等你找到我。反正我又不是凡人，等多久都没关系的。”
洛尘眼中犹如荡开一汪湖水，他莞尔：“如此甚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要是你敢自己走了，我可是做鬼也要把你给抓回来。”
我笑笑，觉着他这句话甚是可爱。
于是我们又四处逛起来，洛尘拉着我到一处小摊前停下，他看了看我，又在那摊贩处拿了一糖人给我。
“试试这个。”
我看着手里的糖人，是个兔子的模样，倒是极为可爱，于是转了两圈都舍不得吃它。
“不吃吗？”洛尘已带着我离开，又往别处去。
“唔……我都不知道凡人还能变出这般模样的东西来，这白兔挺可爱的，我不大舍得……”
洛尘笑笑，抢过我的糖人就细细咬了一口，而后又还给我道：“现在不吃白不吃了。”
我看着他眉眼弯弯，分明觉着应该可恨可气的，却偏偏生气不起来，便就着他贴在我嘴边的糖人咬了口。
我很满足地眯了眯眼，唔……没想到人间还有这般有趣儿的食物，做的好看还这般好吃。嗯……甜甜的软软的，倒真跟白兔的模样一般可爱。
“还真是个小丫头，喜欢吃这些东西。”洛尘笑着，又来到一卖灯笼的小摊前，“看喜欢那一盏。”
我看了看洛尘，又看了看那些灯笼，而后指着一盏挂在最上边，印着幽兰图的灯笼。
“那盏吧！”
洛尘点点头，便让摊贩取了那盏下来，给点亮了交给我。
“拿着，待会儿我们去看庙会。”
“庙会！？”我心里很是欣喜，这庙会我也是听说过的，每到那时候菩萨佛祖们就会忙些，据说是凡人许下太多愿望所致。
不过我还从未亲眼见过呢，却不知究竟是个什么模样的。
“你身为菩提子，不会还没见过吧？”洛尘似乎看出来了。
我摇摇头：“我的确没见过……”
“那我们也试着许个愿如何？”洛尘轻声问。
唔……这事儿倒是有趣儿。于是我点点头：“嗯，这倒是个好主意。”
接着我们便跟着人群涌去的方向，洛尘拉着我，我举着灯笼往那拥挤的庙会而去。 我正自己想着暗号呢，那边两人已经已十分严肃的语气商量起来。
此时只听小琴道：“公子可在寒州多呆几日，据悉乾坤教的教主将在两日后来寒州，到时公子也可借此机会靠近。如若不行，那么公子便要前往临水，参加一月后的乾坤祭祀仪式，而后潜入乾坤教。”
“嗯……我知道了。”洛尘淡淡地答着。
此时小琴又轻轻一笑，放开了嗓子，恢复方才娇滴滴地声音道：“既然公子将小琴唤来，那小琴便为公子奏一曲新编的《故人思》吧。”
洛尘没回答，我却是被她这突然地转变呛了一下，以至于造成了些许响动。接着就听得那小琴又低喝了声：“谁！？”
我尚未回神，就有一根银针穿过屏障与窗帘直往我刺来，好在我这小菩提虽是吃素的，但反应速度不差，于是往旁边一歪要避开。却不想正巧一颗琉璃珠也冲破窗帘，将那银针击开了。
虽然我毫发无损，但因刚才一偏身子，于是整个人往床下栽了过去，这一载动作还不小，竟然连前边的屏障都被我给推翻了……
于是我就一身凌乱的出现在洛尘和小琴面前。
洛尘见了我这样，十分没良心地掩唇轻笑。而小琴却是蹙了眉，跑到我面前将我一把揪了起来。
“你是什么人！？”
我心中默默道：我不是什么人，我是来自离恨天上的小菩提子啊。
不过我尚未回答，那边洛尘就慢慢悠悠地起身也走了过来，他看了看我，又稍稍用力将我从小琴手里解救出来。
“小琴姑娘不必担心，这孩子是我的贴身丫鬟。”
小琴狐疑地看了看洛尘，又看向我：“贴身丫鬟！？”
洛尘点点头，将我护在身后道：“嗯，前些日子刚捡到的，我见她可怜便带在身边伺候着。”
“可是……洛公子怎么将她也带来了这儿，还让她偷听我们说话……”
“此事无碍，这丫头听了也听不懂的。”他说着，看了看我，又向小琴道：“你且放心，到时我也会带她入乾坤教，这丫头我是留着有用处的。”
小琴眸中闪过一缕精光，似乎明白了什么一般，又向洛尘勾唇一笑道：“小琴知道了，公子自己小心。”
洛尘颌首，小琴便又道：“既是这般，那小琴便先出去了。”
“有劳小琴姑娘。”
小琴淡淡一笑，没说什么就已离去。
我奇怪地看向洛尘：“你花了一锭金子，就只与她说这些么？”
洛尘眨了眨眼：“你还想我们说什么？”
我摇摇头：“我怎么知道你们要说什么……”
洛尘轻笑，拉着我的手将我带到一边的妆台前坐了下来。
“你怎地这般大意，这么容易就叫人发现了自己。到时带你进了乾坤教，怎能让人放心？”洛尘说着，手上已拿了木梳给我整理方才弄乱的头发。
我看着镜子里洛尘垂眸淡雅的模样，觉着他这皮囊还真是生得漂亮，一时便没有回答。
这会儿洛尘却抬了头，正看向镜子里的我，复又笑道：“小灵若在看我呢。”
我愣了愣，哼道：“红颜枯骨，有什么好看的！”
洛尘不言，继续给我梳头发。 进了房间，小厮恭恭敬敬地给我们安排好。
“两位公子稍等，小琴姑娘很快就道。”
洛尘点点头，又拉着我到一边坐下。
这时小厮出了去，而我浑身的不自在也再忍不住了。
“这地方怎么这么重的香味儿，还这般浓墨重彩的，看得人好难受。”我走到窗边，开了窗想透气。
只是这开了窗却听得旁边似有奇怪的声音，我转头唤了洛尘道：“洛尘，你过来听听这是什么声音？”
洛尘却是斜倚在那边的软榻上，头也不回道：“你不想听就关了窗户吧。”
我莫名地看了看他，又细细去听，只听得这里边有男子的喘息和女子的尖叫泣声。我心里一惊，不会是有人在打骂吧？
“洛尘……”
洛尘这才掀了眼帘看向我：“什么？”
“你说……这隔壁是不是……”我有些为难，这事儿按理不归我管，可是这听着真让我心里难过啊……
“是什么？”洛尘眨了眨眼睛，一双眸子亮闪闪的竟显得极为无邪。
“是不是……有女子受了欺负了……这……”我不知所措地站着，也不知要不要去劝劝。
而洛尘却是笑笑，摆了摆手道：“不必担心，她这不是受欺负了，却是正快活逍遥着呢。”
“可是……”我还想说有人快活逍遥哪儿会这样的，洛尘就起了身走来。
“好了，乖孩子是不该听这些的。”洛尘说着，就将窗户给关上了，又牵了我的手到床边坐下。
“真的不去劝劝么……”我想洛尘应该不是那般冷漠的人才是。
而洛尘却是揉了揉我的头：“相信我，他们这会儿都是欢喜的。”
我看着洛尘的眼睛，虽然不解，却还是觉得应该相信他，便点了点头：“嗯。”
“小灵若。”洛尘看着我，眼眸微闪。
“嗯。”
“躲进去。”
“嗯？”我莫名地眨了眨眼，“什么？”
“躲在里边别出声，我叫你的时候再出来，知道么？”
我愣了愣，而后往床上一缩，接着洛尘将窗帘放了下来又绕过屏障走回去静静坐着。
不一会儿门外来了人，待门关上，便有人开口了。
“小琴见过公子，来晚了些，还望公子莫怪。”
是个女子的声音，这声音还怪娇滴滴的，想来年纪不大。就不知洛尘非要找她做什么……
我摸着下巴，莫非这人就是当初洛尘说的喜欢的人？可为何我跟了他这么些年都不曾见过呢？
这般想着，那边洛尘就说话了：“化尘无悔。”
这话什么意思？我听得莫名，洛尘怎地突然对一个女子说了这么句话？
接着那女子似是顿了会儿，便又道：“原来是洛尘公子。”
这会儿她的声音又变了，要说变了，更准确来说应该是语气变了。不似方才的娇柔，而是沉静冷淡的。
“是。”洛尘回道。
我不禁暗笑，看来这是在对暗号呢，洛尘的便是化尘无悔。唔……以后我也得学着用用，到时也让洛尘给我想个好听的。 洛尘给我梳了个小公子的发型，看着很是神清气爽，干净利落。我也甚是欢心，拉着他就要往外边跑。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哪儿还有点菩提子的样子。”洛尘拉着我，似有些无奈。
我才懒得管他说什么，反正我说不过他。
此时外头已经夜幕降临，街上却仍是热闹的，不少小摊小贩和卖艺的人聚集着。
“青楼在哪儿啊！？”我四处看着，却没有找到一处叫青楼的地儿，便看了看一边的洛尘大声问他。
这时候周边的人皆是将目光看向我，好一会儿才又纷纷转过头去。我被吓得往洛尘身边缩了缩，方才那些人的目光着实忒诡异了。
洛尘拉了我的手，淡淡笑着，复又轻声与我道：“青楼这地方是个隐秘之地，不可随意说出口的。”
我这才了然地点点头，想来此处应是和宫里的暗部一般，不能随便嚷嚷着，否则被人发现了要坏事儿。
“那这地方到底在哪儿啊？”我贴着洛尘，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他。
洛尘轻拍了拍我的手：“你且跟着我就是。”
于是洛尘带我穿过街道，走了一段路后，在一男女欢声笑语不断传出的楼前停了下来。
我抬头看去，只见那上边挂着“醉花楼”几个字。
“这儿就是……青楼？”我看向洛尘。
他点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