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烟尘-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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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拉大旗,作虎皮】………
“廖知秋?你说的就是当学生会主席的那个女娃子?她家不是北宁的么?听说还是铁路系统的,她又有啥子事情要你来替她说哟!”女人对八卦天生的敏感和嗅觉,即使胖到了孔四德这个地步,也绝不会因为生理原因而减退,而且据说还会因为年龄的与日俱增越来越强。
“廖知秋?她和你?……”罗家祥在烟雾后面狐疑的看了善水同学一眼,心里暗自纳闷:真还没看出来啊,这个土老帽居然能把学校里那个最高挑的女学生给弄上手。那可是有名的‘冷美人’,平素里对谁都一本正经爱理不理的,怎么会看上了这个土里土气的小子?
“不瞒罗主任和孔阿姨,大三以前,我俩还是同志加同学的关系,后来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就谈了朋友。我想请罗主任帮帮忙,在毕业分配的时候替她美言几句……”
“哦?小张你眼光不错嘛,这女娃子漂亮哩,你是不是想让我们家老罗把他和你一起分配到藏区草原上去啊?”孔四德的双眼因为刚刚满足了自己内心对八卦的渴求而熠熠生光,一张胖脸笑得更是超过了庙里的大肚子弥勒佛。
张善水心里一阵暴寒,心想别看这孔四德长的慈眉善目的,心里头可真敢想啊,这样的主意都想得出来!难怪古书上都说最毒妇人心,我张善水是那样的人么我?
“不是不是……”善水同学的双手在自己胸前摆的就像两把蒲扇,情急之色溢于言表。“罗主任和孔阿姨千万不要误会,我张善水就是癞蛤蟆再想吃天鹅肉,也不能拿知秋的前途当儿戏啊。我也知道,现在虽然已经是八十年代,但咱们中国人传统的婚姻观念还是会讲求一点门当户对的。我这个农村出来的穷小子,本来就有些配不上她,怎么还能再拖她的后腿呢?其实我这次来,也就是顺便提一提,团省委的曹红书记很喜欢知秋,想让知秋到她那里去锻炼锻炼……”
“你说什么?!……曹书记看上咱们学校的廖知秋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罗家祥猛然间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得吃了一惊,手里的烟蒂失手掉在了裤子上,将那条板正的纯毛料子裤烫出了一个焦黄的斑点。他急忙将烟头拍到地上一脚踩灭,又用力的在裤子上惮了几下,心里却暗叫不好。
“您还记得不,三个月前曹书记和团省委部分领导来我校调研团支部建设,我和知秋一起陪同她们,就是那一次曹书记对知秋有了印象。几天前,我不慎昏倒,知秋替我致欢迎词,曹书记她们也在的,后来就私下里找了知秋谈话。”
事实上团省委曹红书记是对廖知秋有好感,但并没有私下里找廖知秋谈过话,而她成为廖知秋真正的顶头上司本来也是在几年后才会发生的事,这其中的虚实,罗家祥当然不可能知道。
张善水此行的真正目的,就是想改变历史,让自己的心上人一步到位,直接进入她事业上升的快车道——团委系统,而不是像前世那样先在铁路系统经历一段令人扼腕的失败人生。
只不过现在的张善水已经不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他知道有些时候自己力所未及之时,应该想办法借助外力而不是放弃。拉大旗作虎皮正是此时最佳的选择。
“可是……今年团省委系统都没有在北宁招人的计划,上面没有名额,我们学校也无能为力啊。”罗家祥字斟句酌的推脱着,其实虽然团省委没有在北宁地区招干的名额,但却有为湖东地区团委招收一名学历较高的年轻宣传干事的意向。湖东地委所在地的安平县距离北宁只有二十公里路程,不但有国道联通北宁,而且铁路交通也很方便,事实上和留在北宁没有区别。只是那个名额罗家祥的老朋友已经打过了招呼,他根本就不想便宜平日里心高气傲目中无人的廖知秋。
“嘿嘿……我知道罗主任说的都是事实,团省委限于编制已满,今年是没有招干的指标。但是,湖东地区团委不是还有一个宣传干事要招嘛?知秋也就是先下到基层去锻炼几年,等有机会了,曹书记还是会把她调到自己的身边去的,谁叫曹书记听着知秋那一口乡音感觉亲切呢!听说为这事儿曹书记已经和省委组织部的孟部长通过气,我是局外人,也不知道这事是不是真的。”
“原来曹书记和廖知秋是老乡?怪不得……”
张善水随口将真相娓娓道来,看上去哪像一个局外人,简直像极了一个参与其中的老组工,把个罗家祥听得心跳不止。本来对张善水的话还只信三分,现在也不得不全信了。
现在对方不但把曹红书记抬了出来,还把组织部的孟部长也抬了出来,这两位领导不论哪一位都不是自己这个小小的政教处主任能开罪起的。
“既然廖知秋同学愿意到基层去工作,我们组织上也肯定是愿意**之美的……”罗家祥一边痛快的应承着,一边心里却在叹息,“老刘啊老刘,不是我罗某人不肯为你办事,实在是人家来头太大,也只好委屈你那儿子去农牧机械厂了。”
“哎呀小张,将来这个女娃子和你离得那么远,人长得又漂亮,家庭和工作各方面有都比你强,恐怕你会拴不住她哟,我看你还是留在北宁比较好!”孔四德今天也不只是错了哪根筋,一心只为这善水同学打算,却没发现自己的丈夫已经在一边气得脸色铁青。
“孔阿姨,这些我也知道,可是因缘这东西却是强求不来的。真的留不住,你天天在她身边看着也没用不是吗?我只能做个问心无愧,其他的,也只能靠老天保佑了。罗主任、孔阿姨,天也不早了,打扰你们休息,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这就回去了,走之前还是要替知秋再次谢谢罗主任,你们休息吧!”
罗家祥心里暗想谁知道你是不是早就霸王硬上弓占了她便宜,要不然还能这样放心的为她奔走?不过,也许你是为了搭上廖知秋身后的关系才和她谈朋友也说不定。嗯,先到藏区去锻炼几年,等级别上了来了再调回来!一定是这样,你的如意算盘打得也不坏嘛!和你这样的年轻人打交道,还真大意不得哟……
罗家祥心里在那动着心思,嘴上面就愈加的和气:“小张同志你放心,廖知秋同志的事情我会放在心上,就让她在家里等好消息好了。楼道里黑,你自己小心,我就不送了啊……”
漆黑的楼道里,张善水一边摸索着慢慢向下走,一边回想着从刚才进门到现在出门罗家祥对待自己前倨后恭的摸样。这个罗家祥可真是一个久经磨练深得厚黑精髓的人物。自己只言片语所透露出的那虚无缥缈的背景,就能让他立即改变态度,这一点自己可说什么也做不到。
不过放开其他的不说,背景这个看的见摸不着的东西,在这片土地上还真是拥有神秘莫测的力量。自己虽然再次选择了那条相同的道路,虽然以往的经历能够让自己规避大部分的风险,但没有丝毫背景可言的自己未来的路依然是任重道远。
如果罗家祥今后得知自己今天是在大言不惭大吹法螺的日哄他,恐怕连鼻子都会被气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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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回家】………
“你可出来了!看不出你还挺能说的,这上去一坐就是一个多小时,等的人家**都麻了……”看到张善水慢腾腾的从单元门里出来,早已等得有些不耐的廖知秋急忙从小花园里的树荫下闪了出来。
“哈哈,等急了吧,是不是一刻不见,如隔三秋啊?”
“没个正行!人家那里是焦急你,人家是担心你又把事情办砸了……”廖知秋嘴里边虽不承认,搀着张善水的那条胳膊却缠的更紧了。
“嗯,想不到罗主任和他爱人还真给我面子,谈得顺了,就多坐了一会。”张善水贼兮兮的揽过廖知秋盈盈一握的小蛮腰,坏笑道:“怎么,**麻了?那我来给你揉揉……”说着就舞起那只巨灵魔掌,向着那诱人的弧线轻拍了下去。
“哇……”廖知秋反应不及,像只受惊的小鹿,一下子放开胳膊跳出了老远,看看周围的确是没什么人影,这才小声骂道:“你个死东西,竟然敢在大天白日……呃,在公共场合耍流氓,就不怕被稽查队逮了去?”
“嘿嘿,不是你说**麻让我给揉揉的嘛,我只是一时力量没掌握好。来,别害怕,这次我一定轻轻的揉,保证揉的你和和美美,舒舒坦坦。”
“你少来,这里可是公众场合,正经一点行不行!咱们有事儿说事儿,看你这个样子,事情已经有眉目了?”
“还是云湖大曲和精装九五的面子大,要不然恐怕我连门都进不去呢!不过说了一大堆废话,到最后好说歹说罗主任总算答应了,也算是了了你一桩心愿吧!我说知秋,反正现在马上就要毕业了,就等着领毕业证走人了,咱们是不是找个日子上你们家去转转,我这个丑女婿迟早也要见泰山丈母娘的,你说是吧?”
“你说什么?你要上我家去?!我可从来没和我父母说起过我们俩的事呢,你怎么好就这么冒冒失失的找上门去?万一他们当面不同意咱俩的事,那以后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我看还是再等等,慢慢的再看吧……”别看廖知秋平素里一副风风火火,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但是只要张善水提到要去拜见她的父母,她就会变得和其他的女孩子一样心慌意乱没了主意,甚至连张善水刚才话中的一些破绽也忘了去问清楚。
“你不能老是这样无限延期吧?我们可真的是没有多少时间了!怎么说咱们俩也算是个成年人了,你怎么连这么一点小事都不敢面对?要是以后工作了还要像这样每天偷偷摸摸东躲西藏的,那还不如现在就一刀两断呢!我不管,反正明天我先回家一趟,等回来了就去你们家拜见未来的岳父岳母。到时候不管你说不说,我都会去的!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趁我不在的这几天马上搬家,让我到时候找不着地方!”
廖知秋本以为还有什么转圜的余地,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个更加坚定的回答,一时间也没了主意,自己和张善水的恋情在父母那里还是一个秘密,这可叫自己怎么对他们说呢……
张善水这次去拜见未来的泰山和丈母娘,心中其实还另有想法。罗家祥虽然答应了向组织上推荐廖知秋,可要是到时候团委那里并不了解廖知秋的情况,那可就要露馅。廖知秋的父亲怎么说也铁路局的中层领导,无论是活动能量还是眼界视线都不是自己现在能比,所以一定要提前告诉这个未来的岳父泰山大人,让他私下里去活动活动。
不过,第一次登岳父岳母的门,怎么说也不能空着手,更不能让知秋为自己掏腰包,所以他得先回一趟家,因为他现在身上总共也只剩下不到3块钱了。他身上食堂的饭票虽然还有十五六元,但是那饭票却无法在学校外面流通使用。而且学校还规定这些饭票一经卖出绝不退货。
张善水心里一边骂学校的规章制度不够人性化,一边回忆重生前大把花钱的美好生活,暗暗给自己打气:“哥们,最多过不了十年,咱就又可以过上原来那种声色犬马,纸醉金迷的幸福生活了,所以一定要顶住啊!”
……
六月里的天气骄阳似火。正是晌午歇晌的时候,毒辣辣的太阳烧烤着大地,空气中找不到一丝风的痕迹。一条疲惫不堪的老黄狗伸着又红又长的舌头,软塌塌趴在拦龙口乡卫生院门前那不多的一片阴凉里,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苦捱着日子。
虽然农历已是五月初五,但身处中国西北这块内陆地区的劳苦大众们却不用和四川湖广等天府之国的兄弟们一样为小春辛苦奔忙,另一方面却也无从去享受那汨罗江中米粽的香甜。
这年月大米这东西还很金贵,要不然也不会成为比它们更金贵的‘月婆子’们坐月子时的主要食粮,因此乡下人们虽然也学会了包粽子(从下乡的南方知青那里学的),却很少有人能包的起。
能在炎炎午后,吃上一锅窖里头刨出来的煮的香喷喷的洋芋蛋子,然后再端上一搪瓷缸子熬得俨俨的老汉茶到乡卫生院门前的场面上说说闲话,就已经是他们最惬意的享受了。
拦龙口乡党委委员刘步温就好这口儿,虽说马上就要到回家抱孙子的年龄,而且还是个文化水准颇高的领导,但是只要有一天不拿着他那个烤的漆黑的大号搪瓷缸子到外面场面上转上一圈,他就觉得浑身上下哪个地方都不得劲儿。
这不,刚来到场面边上,就听见前面老杨树撑起的那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