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区之雄-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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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雄，从明天开始，你就跟着一线队训练了。”波波维奇见陈英雄一副已经知道了的表情，也就不绕弯子了，直接对她说。
　　　　“我知道了，教练！”陈英雄高兴地望向波特——助理教练就好像是一扇大门一样，通过打开他，一个更棒的世界就在他的眼前展开了！
　　　　波波维奇见陈英雄这么高兴，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说一句忠告。
　　　　“你自己的优点和缺点都很清楚的，英雄。我希望你去了一线队要尽量发挥自己的优点。但是在缺点上你也要继续努力训练。我告诉你，一线队的比赛，哪怕是预备队比赛，都不是青年队比赛能够相提并论的。不要骄傲自大！”
　　　　“不会的，我从不骄傲自大！哈！”陈英雄笑道。
　　　　波波维奇见他这样子，知道自己说了也是白说，算了他才十八岁，有很多事情不自己经历了，只怕是一辈子都不会明白的……
　　　　他挥了挥手。
　　　　“在一线队也要好好干。”
　　　　“谢谢你，教练！”
　　　　陈英雄朝波波维奇鞠了一躬，让波波维奇有些惊奇——也许这小子并不像他表现的那么得意忘形？
　　　　※※※
　　　　八月底的成都，气温并没有下降的迹象，看起来这秋老虎还是要肆虐一阵子。陈涛将面包车停在路边，从驾驶室上下来，拉开了车门，车厢里装满了各种大大小小的包裹，用尼龙编织袋装好的。
　　　　他从广州进的衣服到了，他刚刚去火车东站给提回来。
　　　　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陈涛开始挽袖子准备搬货。这个时候一直在店子里守着的妻子李芸也走了出来。
　　　　陈涛将一包看上去小一些的包裹递给了老婆。李芸抓起来双手抱住，快步往店里走去。
　　　　而他自己则扛起一包大的，跟了上去。
　　　　陈涛做了很多年生意，最初在春熙路摆摊——那个时候春熙路不像现在修满了高耸入云的大楼和商场，一条街上全是钢丝床、晾衣杆和绳索组成的摊位。
　　　　陈涛就在其中，和他的妻子都是做生意认识的——当时两家的摊位挨在一起，每天一起出摊，一起做生意，没生意做的时候就互相聊天，有生意了互相帮忙……时间长了，就摆出感情来了。后来两家的摊位合成一家，他们正式结婚了。
　　　　要知道那个时候为了赚钱，真的是再辛苦也得做。老婆怀着英雄，都八个月了，还挺着大肚子在摊位上忙碌。
　　　　依靠这些年他们辛勤劳动赚的钱，一家人在当时的成都算是比较有钱了，日子过的很滋润。但当儿子开始学踢球之后……这钱就变得不够用起来。
　　　　开销巨大，但谁让他们的宝贝儿子喜欢踢足球呢？陈涛咬牙都要供，只要儿子喜欢，就行！
　　　　陈英雄打小就没缺过钱花。电脑，他比同龄人早耍，手机他也是比较早就用上了。当别人家孩子只能看着小霸王流口水的时候，他早就玩腻了任天堂的红白机了。
　　　　这些全都是他的父母在外面拼命赚钱的缘故。
　　　　其实当初在春熙路一起摆摊的人当中有不少人后来生意越做越大，早就资产上千万了。而陈涛这些年赚的钱则都投到了儿子的足球事业中。
　　　　以至于到现在他们也只是在建设路的电子科大那边租了一个门面，开了家服装店，专门针对大学生群体，价钱不是很高，但款式新颖，比较潮，还算受欢迎。也因此，他们一家人的生活也还过得起走。
　　　　现在，总算是把儿子供出来了，虽然又欠了一屁股债，但心情却轻松了许多。
　　　　儿子有出息，当父母的也就高兴了。
　　　　当初陈涛一个人从俄罗斯回来的时候，把李芸吓惨了——因为儿子不见了。
　　　　陈涛这才将来龙去脉讲给了自己的老婆听。
　　　　踢球是儿子只会做的事情，现在听说在俄罗斯踢球，李芸倒也没有不同意。只是一想到要很久都见不到儿子，她就觉得心痛——要是早知道儿子这一次出去了就会有很长时间不会来，她肯定要给儿子的行李包里塞进很多很多的东西，让他带去。哪像现在这样匆匆忙忙，什么都没准备。
　　　　陈英雄现在每个星期给他们打一次电话，他们知道儿子在泽尼特青年队表现出色，已经连续两场比赛进了球，就都很高兴。
　　　　陈涛更是认为自己当初坚持借钱都要带儿子出去的做法是正确的。
　　　　陈涛刚刚将货物放下来，就听到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连忙掏出手机一看——是儿子打来的！
　　　　※※※
　　　　“爸！”听到手机那边传来自己父亲的声音，陈英雄很高兴。他用掩饰不住的兴奋对自己的爸爸说：“有一个好消息！”
　　　　“啊？”爸爸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一样，“你说什么？”
　　　　“我说有一个好消息！”
　　　　“好消息？你又进球了？”
　　　　听到是儿子的电话，李芸也停了下来，站在丈夫的身边。
　　　　陈涛干脆把手机开成了免提模式，让妻子也能听听儿子的声音。
　　　　“哪有那么快，这才刚刚比赛完了……我是说，你儿子我啊，被调入一线队了！”
　　　　“一线队？”陈涛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成年队？可以打职业联赛？”
　　　　“那当然！”
　　　　“真的？！”陈涛当然知道一线队意味着什么。
　　　　“还能有假？”
　　　　“哈哈，好啊，好！”陈涛笑了起来——儿子进入一线队，才算是修成正果了，才算是真正的职业球员了。
　　　　之前一直都在青年队，还得担心一线队能不能看得上自己的儿子。
　　　　现在儿子被调入一线队了，这颗石头也就落地了。
　　　　他长出一口气。
　　　　“好好干，儿子！”妈妈在旁边冲着手机喊。
　　　　“妈也在啊？”陈英雄的声音有些意外。
　　　　“你这话说得……我不在你爸身边，还能有哪个女人在他身边啊？”
　　　　“嘿嘿……”陈英雄傻笑道。
　　　　就在这个时候，店门外进来两个顾客，李芸也来不及再说什么，迎了出去。而陈涛则拿起手机，关掉了免提，走出店对儿子说：“钱我们都收到了，英雄。我给你说，不要往家里寄钱了，现在生意好，那些钱我们很快就能还完，不用你操心。你自己留着，别太亏了自己……”
　　　　“嗨，爸，你什么时候见我亏着自己了？你放心，我留的钱肯定够我自己花的。而且我调入一线队，如果表现出色，就可以修改合同了，到时候赚的更多……十万多块钱算什么啊？我两个星期就给你还了！”
　　　　以前的陈英雄可不是这样的，陈涛觉得似乎出去了一趟，儿子变得成熟了一些，更懂事了，知道体谅父母了。不像之前被球队解了约，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没日没夜地打游戏，谁叫也不听。那段日子里，当妈妈的流了多少泪，他可记得非常清楚。
　　　　“我给你说，爸。等以后我出名了，赚了大钱，你们就把那店子关了吧！别做了，到时候你和我妈去旅行，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妈不是一直都说要去旅行的吗？”
　　　　“咳咳，再说再说……你还是好好踢球吧，我们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就这吧，我这儿真忙着呢……挂了。”
　　　　陈涛匆匆挂了电话，又钻进车子里拉出了一包衣服，扛在了肩膀上。谁也没有看到低着头承受着负担的他的脸上，有开心的笑容。

第二十一章　韩国人？中国人！
　　　　一线队对于陈涛来说意味着自己的儿子出息了，对于陈英雄来说则意味着更多。
　　　　对于调上一线队的生活，陈英雄充满了憧憬。在这里他将获得参加职业联赛的机会，他有机会再数万现场观众，上百万电视观众们面前进球和庆祝……
　　　　他将成为家喻户晓的明星，获得更丰厚的签约合同，获得大量的广告代言机会，当然……也少不了金发美女们主动倒贴，热情似火，然后他再半推半就……
　　　　当然了，这些都是他的憧憬，目前他需要做的是……和他在一线队的队友们见面。
　　　　助理教练波特将陈英雄带到了更衣室里，把他交给了球队的队长弗拉迪斯拉夫·拉季莫夫（Vladislav_Radimov）就走了。
　　　　介绍这位新球员给队友们认识的工作是队长负责的。
　　　　泽尼特一线队的国际化确实要比青年队好多了，在这里拥有来自五湖四海的球员，他们操着不同的口音，他们也经历丰富。
　　　　比如球队的队长拉季莫夫。
　　　　这位前俄罗斯的希望之星，出道于圣彼得堡的斯明娜足球学校，先后效力过莫斯科中央陆军、萨拉戈萨、莫斯科迪纳摩、列夫斯基索菲亚、萨马拉苏维埃之翼，最终回到了圣彼得堡泽尼特。
　　　　他曾经是苏联十六岁以下青年队和十八岁以下青年队的成员，后来成为了俄罗斯二十一岁以下青年队成员，他代表俄罗斯参加了1996年的欧锦赛，并且表现出色。随后他转会去了西甲球队萨拉戈萨。
　　　　不过在萨拉戈萨他的表现很糟糕，在经历了一段暗淡的岁月之后，他去了保加利亚联赛。
　　　　虽然拉季莫夫去过三个国家，但是他却不会说英语。没有翻译在身边两个人交流起来有些麻烦。
　　　　身高一米八二的拉季莫夫看陈英雄，都不得不仰起头来。
　　　　一个东方面孔的人，他心想这一定是那三个韩国人的队友——这个新任主教练可真喜欢韩国人，刚刚上任，就一口气带了四个来！
　　　　要是陈英雄知道他在想什么的话，一定会……“你才是韩国人！你全家都是韩国人！”
　　　　作为一个不哈韩的中国人，有这样的反应实在是太正常了……
　　　　拉季莫夫用俄语问他：“你会说俄语吗，小伙子？”
　　　　陈英雄想了半天，然后用磕磕绊绊非常不熟练的俄语回答道：“只会一点点，我才刚刚开始学……”虽然叶赛宁的教学方法非常有趣，陈英雄也自我感觉进步很快，可是还没有快到让他马上就能用一口流利的俄语和队友们畅聊的地步。
　　　　看到他说俄语的痛苦表情，拉季莫夫就知道这小子还没入门呢，他心想还是把他交给那三个韩国人比较好，让他们来给他介绍一下吧——虽然他们也是这个夏天转会来的，但最起码他们都来三个星期了……
　　　　于是他带着陈英雄走到了正在换衣服的韩国球员李浩面前，对他说：“李，你的同胞，新来的，你给介绍介绍吧……”
　　　　李浩听说球队又来了一名韩国球员，十分高兴。韩国帮有壮大的趋势啊！
　　　　他转过头来，看到的却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作为韩国国家队的球员，韩国国家他都认识，但这个人却非常陌生。
　　　　他心想也许是国内联赛来的吧，看他的长相，还挺年轻的，也许还是个小孩子……
　　　　既然是自己的后辈，那么理应年纪小的对方先向他问好了——作为韩国国内的新星，李浩不相信一个踢球的韩国球员不认识自己。所以根本不用自我介绍，对方就应该冲他鞠躬问好。
　　　　所以他看着陈英雄没吭声。
　　　　陈英雄知道圣彼得堡泽尼特有几名韩国球员，不过他也分不出来谁是谁，韩国人不分男女，在他眼里看起来都是一样一样的……
　　　　他还以为队长拉季莫夫在向他介绍这名新队友呢，等着新队友向他打招呼。
　　　　而拉季莫夫则等着李浩接过自己的任务……
　　　　三个人就这样站成了一个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约足足半分钟，谁也没说话。
　　　　更衣室里的其他人一开始看到队长领了一个大个子进来，都挺好奇的，一直盯着陈英雄他们看，哪想到走到了李浩跟前，拉季莫夫说了一句话之后，三个人就好像是被冻结了一样，一言不发，互相对视。
　　　　更衣室里突然安静了下来，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本来还在说话的人也都跟着闭了嘴，扭头看向这三个人。
　　　　这种诡异的安静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直到陈英雄打破了这种诡静，他用英语问道：“怎么了？”
　　　　拉季莫夫听不懂英语，李浩也听不懂。
　　　　李浩也觉得奇怪，一着急他用韩语问队长了：“他是谁？”
　　　　拉季莫夫和陈英雄都听不懂韩语，拉季莫夫用俄语反问李浩：“你们不认识吗？”
　　　　另外两名韩国球员金东进和玄永民也凑了上来，可惜他们两个一样不会说俄语，只能用韩语问李浩：“怎么回事？”
　　　　李浩摇头皱眉：“我也不知道……”
　　　　而俄罗斯球员则围住了拉季莫夫，询问他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我让李把球队介绍给他的同胞……”拉季莫夫指了指李浩，又指了指陈英雄。
　　　　“又是韩国人？”球队的右后卫安尤科夫（Alexandr_Anyukov）惊呼。他喊完才发现自己不应该当着韩国队友们的面这么说，于是赶紧朝那三个韩国人看去，发现他们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是吧？主教练真喜欢韩国球员啊……我觉得再这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