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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刘绪义诗经 心得-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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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际上,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幽王千金买得美人一笑,足见他也是一个正常男人。偶尔的一次烽火戏诸侯绝对不至于亡国。西周亡国的真正背景其实仍是一场权力斗争。史载幽王与虢石文为御,用事,国人皆怨,这是其一,用错了人,引起了国人的愤怨。“又废申侯,去太子也”,这是其二。因爱褒姒,废去了申后和太子,另立褒姒为后,伯服为太子。“申侯怒,与僧西夷犬戎攻幽王”,这是其三。申侯是幽王的国丈,你废掉了人家爱女的王后之位,他就卖国勾结犬戎造反。“幽王举烽火征兵,兵莫至,遂杀幽王骊山下。虏褒姒,尽取周赂而去。”这是其四。或许出于对幽王国政的不满,或许还有申侯的收买,诸侯不救国难,或许来不及等到救兵赶到,因为这是内外勾结,进兵自然神速,致使西周灭亡。
  幽王死后,虢公翰拥立太子伯服为携王,郑、卫等国拥立原太子宜臼即位,是为周平王。平王与携王在骊山一带进行了长达十年之久的战争,直到公元前760年携王被杀,因为宗周都城被兵火破坏得不成样子,加上为了躲避犬戎的骚扰,周平王便东迁到洛阳。
  这场权力斗争,虽然以平王胜出,但实际上是两败俱伤,烽火戏诸侯只不过是双方的矛盾公开化而已,最终的结果是周王室自此一蹶不振。东迁后的平王一度还靠郑卫等国接济度日,北边则靠秦国帮助防守犬戎,或者说,唯一的受益人就是秦国,秦国自此开始步入历史舞台。
  平王东迁后,一位朝中大夫出差经过宗周都城丰镐一带,亲历从繁华到荒凉的变迁的诗人,目睹昔日的繁华一变而为禾黍离离的景象,再联想到天子失宫,周天子由天下共主沦落为诸侯同列,不禁悲从中来,赋出这首《黍离》。
  如今我们不会相信因果报应之说,但历史似乎在冥冥之中确有某种“因果报应”。西周初年,原殷商的大夫箕子被周王室远远地打发到朝鲜去做诸侯,临行之前,箕子去朝周,经过故都殷墟,看到宫室毁坏,原来繁华的王都成了一片废墟,还长出了禾黍。史载,“箕子伤之”,因作《麦秀》之诗以歌咏之,殷民闻之,无不流涕。
  

黍离:悲悼故国的代表作(2)
而今历史在这里重演了,连诗人所感叹的都是如此相似。“彼黍离离,彼稷之苗”,和箕子所唱的“麦秀渐渐兮,禾黍油油。彼狡僮兮,不与我好兮!”如出一辙。
  尽管西周开国之初的统治者早就说了,“殷鉴不远,在夏后氏之世”。然而,终不免好了伤疤忘了痛,一旦国将不国,才又回想昔日,感慨如今。后世便依此诗诗题,称之为“黍离之悲”。
  《黍离》之诗旨,后世并无多大异义。虽然郭沫若认为是言旧家族悲伤自己的破产,余冠英等认为是流浪者陈述他的哀思,蓝菊荪说是爱国志士忧国怨战,程俊英持家园难舍说。陈子展意为是诗人过宗周故都,看见小米高粱都很茂盛,引起了无限的感慨,无限的忧思的诗。高亨认为是东周王朝的大夫,因事要到镐京,看见原来宗庙宫殿所在的地方变成田野,长了庄稼,他悲悼西周灭亡,因此作诗。以上的解说实际上无非是要特标新意,其本质与《毛诗序》所持的见解(“黍离,闵宗周也。周大夫行役,至于宗周,过故宗庙宫室,尽为禾黍。闵宗周之颠覆,彷徨不忍去而作是诗也。”)又有什么差别呢?倒是汉代的“三家诗”与毛诗的看法不同。如韩诗认为是周卿尹吉甫次子伯封所作。《韩诗外传》载魏文侯时提到《黍离》,说:“魏文侯有子曰击,次曰诉,诉少而立以嗣,封击中山。三年莫往来,其傅赵苍唐曰:父忘子,子不可忘父,何不遗使乎?击曰:愿之,而未有所使也。苍唐曰:臣请使。……文侯曰:中山之君亦何好乎?对曰:好诗。文侯曰:於诗何好?曰:好黍离与晨风。文侯曰:黍离何哉?对曰:……文侯曰:怨乎?曰:非敢怨也,时思也。……于是文侯大悦,曰:欲知其子,视其母;欲知其君,视其所使,中山君不贤,恶能得贤。遂废太子诉,召中山君为嗣。”
  按韩诗所述,赵苍唐意在讽喻魏文侯不要重蹈吉甫杀孝子伯奇的覆辙,而吉甫则是信后妻之谗杀孝子伯奇,其弟伯封求而不得,作《黍离》诗。这是西周时事,曹植在《令禽恶鸟论》有载,王先谦是坚信此说。但我认为既是西周时诗,魏文侯何以不知有此诗?而这个魏文侯恰恰又是史上一有名人物。战国第一个学术中心形成于三晋之魏的西河。这里有两个核心人物,一是魏文侯,一是卜子夏。礼贤下士的魏文侯也是魏国历史上最出色的一个国君。《史记·儒林列传》称“是时独魏文侯好学”。《汉书·礼乐志》说:“至于六国,魏文侯最为好古。”可以想像,如果是西周前诗,文侯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况且,此处魏文侯并没有杀击之心。击在中山,诉为太子,互不相干,反倒是赵苍唐提出要父子通使,赵讽此诗有些莫明其妙。以小人心度之,莫非还有挑起魏文侯杀击之嫌。赵云,“非敢怨也,时思也”,这句话也不通。连魏文侯一听就知:“怨乎?”,即文侯听出了诗里的怨意,马上质疑,赵一句“时思也”只不过是一种辩解。在我看来,这个赵苍唐纯是一小人耳。即便是一种“思”,明显不是那种子思父。与毛诗比起来,毛诗更切合诗旨。实际上,即便是今天看来,这种“思”也是一种忧思,一种带有天问的忧思。
  这首《黍离》,沈青崖说的好:“述其所见,既非托物,因所见而行为之靡靡,心为之摇摇,亦是实写其忧,而非由于黍稷引起,直是赋体,不兼有兴。”如果是子思父,则应该侧重思,而不是忧。而且,根据《诗经》的经验,写思往往多以比兴的手法。
  诗一开头就点出了一幅颓败的景象,而且这是一种无法修复的颓败,故都城阙已完全被“黍离”所取代,蓬蓬春色、葳蕤草木中透露着满目凌乱与荒芜,如同今天那无法修复的圆明园一样。彼,彼宗庙宫室。迈,行也。靡靡,犹迟迟也。摇摇,忧无所想。离离,散垂之貌。摇摇者,神魂之无主也;如醉者,意绪之俱迷也;如噎者,愤气之填满胸臆也。可见,愈是绿色离离,愈见出昔日繁华之瓦裂,见者之心都为之崩解。愈是春意盎然,愈是见出作者心中之冷。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做了肥黍的肥料。那么,导致这种剧变的到底是什么呢?“悠悠苍天,此何人哉?”诗人心里应该马上被唤回到当年那个烽火戏诸侯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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黍离:悲悼故国的代表作(3)
此情此景,“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我忧什么呢?只不过是位卑未敢忘忧国,只不过是思往事,忧来者,只不过忧别人不理解我这种忧,还以为我别有所求。
  牛运震曰:“此诗纯以意胜,其沉痛处不当于文词求之。后人诗如‘山川满目泪霑衣,六朝如梦鸟空啼’之类,徒伤代谢而已,固无此怀古深情也。‘谓我何求’四字,说尽人世浅薄,一‘求’字误人,直到君国之义漠不相关,可惧哉。”
  此诗之奇就奇在这里。与其说是怀古,不如说是伤今。若今日果如离离禾黍这般春意盎然,倒也不必再问苍天,若今日已是一片秋意阑珊,倒应让诗人豪情满怀才是。诗人偏不写今日之风雨如晦,偏偏以禾黍离离之春意映出今日之如晦风雨。
  《诗经》时代的诗人不是为作诗而作诗,这一点与我们今人作诗绝对不同。诗人心忧为何,所求为何,指责何人,皆不一一道明,是情动于中,发至极处,语言自然流露。这种语言便是初民的原始语言,不同于后世之诗人靠推敲来炼字,炼成一种诗境。
  千载以来,每当碰到这样一种风雨如晦的时候,“黍离之悲”就起。哪朝哪代没有人唱过?左思刚唱完,杨衒之又唱;瘐信唱过,沈约又唱;杜甫刚走,刘禹锡又来;姜夔的《扬州慢》未停,吴梅村的《秣陵春》又响;而期间,四十三岁的文天祥所唱的更直追《黍离》:
  “草合离宫转夕辉,孤云飘泊复何依。山河风景元无异,城郭人民半已非。满地芦花和我老,旧家燕子傍谁飞?从今别却江南路,化作啼鹃带血归。”
  只不过场景由北国换到了江南,燕子还是那只燕子,离宫还是那种离宫,而只不过是把“黍离之悲”换成了另一个词“亡国之痛”。
  我读《黍离》之时,惜哉已不是春天,窗外的寒风和冷雨不时敲打着我的书窗,不禁冒出一身战粟:
  风也奇,雨也奇,风雨之中话黍离。风也真,雨也真,至今仍忆卢沟桥。
  

君子于役:女人天生的母性(1)
君子于役,不知其期。曷至哉?鸡栖于埘。日之夕矣,羊牛下来。君子于役,如之何勿思!
  君子于役,不日不月。曷其有佸?鸡栖于桀。日之夕矣,羊牛下括。君子于役,苟无饥渴?
  ——王风·君子于役
  有道是,儿行千里母担忧。女人天生具有一种母性,不管是儿子远行在外,还是夫君行役在外,女人的母性总在这个时候表露无遗,即便是丈夫,也会被当成了不懂事的儿子。具有母性光辉的女人,总是最温馨最动人的。
  有过牵挂经历的人们,应该知道,一年之中,思念一个人最厉害的时候是在春天或秋天,春色撩人,秋景迷人,这样的季节最容易撩起两情相悦之间的互相牵挂,拨动男女之间的那根驿动的心弦;而一天之中,最容易激起相思和牵挂的时候不是早晨,也不是晚上,而是日暮时分。
  日暮时分,一切由喧嚣开始归于宁静。太阳的余晖仍在,黑夜还没有完全降临,在那隐约的光影中间,鸡们狗们都开始回家,牛羊也从山上下来,悠悠地往家赶,在外劳作的人们都拖着一身疲惫、披着一层日影走向家门,家的感觉在这个时候最明显最强烈。倘若回到家,看到的是冷冷清清的灶台,那人一定会生出一股凄清;倘若平时该回来的人没有回来,那心里自然陡生一种惆怅。日暮时分,最烦心的是,又是一天过去了,栏杆不知又望断了几根。
  在唐诗宋词的国度里,“日暮”一词在诗词中出现的比率是那么的高,令人吃惊。我搜检了一下,有136首宋词、496首唐诗写的都是日暮时分诗人的感慨。原来在游子的眼里,日暮时分也是他们最思念故乡、思念朋友、思念亲情的时候。
  日暮天寒,激起了游子浪迹天涯的凄凉和苦楚,“日暮飞鸟还,行人去不息”。飞鸟尚且知还,游子却欲归不能,怎能不生出“不如牛与羊,犹得日暮归”的长叹?而那份悠长的牵挂,更令人愁肠百结。“垂天翼,飘然万里,愁日暮、佳人未归。”“扁舟日暮笑声远。对此令人肠断。”“旅行虽别路,日暮各思归。欲下今朝泪,知君亦湿衣。”“日暮无人伴幽独。光阴双转毂。可惜许、等闲愁万斛。世间种种,只是荣和辱。念足又愿足。意足心足。忘了眉头怎生蹙。”
  这样一种“日暮情结”,怎一个愁字了得?
  而《诗经》中的这首《君子于役》偏偏开了这种情结的先河。全是日常景致,字里行间却是满怀的思念和牵挂,浓得化不开。后人把它归入“思妇诗”,大概看到了诗中的“君子”二字。
  其实,这种思妇不同于别的诗里的思妇,要么有一种清怨,如深宫似的,要么有一种香艳,如春愁似的。而《君子于役》却是另一番景致。诗中充满着一种旖旎宁静的田园幽情,仿佛身处青山隐隐、绿水迢迢的桃源世界。这就让人坚信这首诗是一首民歌。
  连《朱子语类》都说:“大率古人作诗,与今人作诗一般,其间亦自有感物道情,吟咏情性,几时尽是讥刺他人。”这话深入现代人之心。然而,这不过是把古人作诗的背景置换在现代。依我看,古人作诗倒确实与今人不一般。今人为作诗而作诗,古人作诗则自有用途。古人作诗没有诗的概念,之所以作成这样的四字句、五字句,不是现代人那样故意把长句截成短句,在一个字一个词之间反复雕琢,而实实是他们的日常用语,实实是为了合乐可歌。
  把它当成民歌也未尝不可,然而,有一点必须明白,三千年前虽然有了都、城、郊的区分,但在那样一个农耕社会,即便是在都城,也不过是农耕社会的聚居区。那里的人们生活一如乡村,只不过多了些贵族的气息、多了些贵族的礼节。那里没有后世城市的店铺林立、莺歌燕舞,灯火通明。一到日暮,不过燃起几堆篝火,吊起几块打猎打来的野味,任其烤得油水直冒。一家人围炉向火,看小儿打闹,听蛩音低吟。
  我们看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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