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色年华-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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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一下，就准备给周可冰发短信，照例先删除叶子与林欣的话。　
短信只有五个字：“出发！楼下见！”　
Goodbye！我的寝室，我的橱子，我的床！　
好，出发！　
我感到五老峰在向我招手，山顶上是大片的白白的烟雾。在幻境里面的游弋是一种灵魂出窍的感觉，我之所以会想像是因为我不是爸爸，也不是叔叔，他们是知识分子，我就是一个不为名分劳累的反叛者，我现在的任务是寻找昔日的一种远离自己的感觉，是关于周可冰的，我知道。　
4　
武汉开往江西庐山的空调普快1585次列车上挤得够可以了。　
天空竟然飘起了小雨。　
我觉得好闷热，就对周可冰说我们打斗地主吧，周可冰的脑袋摇晃得像拨浪鼓，我就与对面一个老大爷说话聊天。老大爷是一个有钱的人啊，这一问一谈里，我知道他是做安利产品推销的，他说只要坚持一颗恒心就会达到目标的，而且他已经做到了薪水级别里的高级营业主任，但是他又谦虚地讲他只是武汉里面的小巫，而大巫还有一大堆呢。　
我说：“什么级别算是大巫啊？”　
老大爷嘴巴里似乎咀嚼一块口香糖，他说在武汉他就认识十几个做到“翡翠”或“钻石”级别的人物了，但是不容易。我说我怎么觉得做那行是有一点做传销的性质啊，他就马上显示出很紧张的神色说不是传销不是传销是直销，直销与传销不一样。　
我说不一样就不一样啊，您老紧张什么啊？　
他说没有什么，就是怕被人误会了，这年头做什么都是不容易，而且做销售这一行还老是遭别人的白眼。他说自己有62岁了，有老婆也有孩子，而且儿子还是沃尔玛一个片区的经理，但是他不想花儿子的金钱，而且自己挣的比孩子多，犯不着！　　　
命运安排一场庐山之恋（8）　　　
我说老大爷您真是一条好命，老来什么也不缺。他就得咧开嘴呵呵地笑。　
我看见对面斜坐着一个年轻的妇人，面前只摆放了一瓶娃哈哈矿泉水，怀里还抱着一个不会说话的孩子，妈妈已经睡着了，孩子却瞪着大眼睛望着矿泉水，我于是就朝孩子扮鬼脸，装出十分恐怖的模样。　
于是那孩子就哭了起来。　
我赶紧将头埋在桌子上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我睡觉了，孩子的妈妈，哈哈！　
我只是听见孩子在叫，再就是他妈妈哄他的声音，我的心里一直就在笑。　
我现在听见外面的乘务员在大声叫喊：“热牛奶，热牛奶了，新鲜的热牛奶，一块钱一杯！”　
我知道自己到了九江了。　
看着周可冰在静静地睡觉，我就开始摸她的软黑的头发，我想到了在天堂之路上我已经无数次摸她的长发，可是不曾有现在的感觉，我想可能是场合的差异性吧，因为在一个地方惯了就没有了新鲜感，而在火车上缠绵是很少的。　
于是就想：与林欣可能也是这样吧！　
爱情真是不可以随便揣摩，我想到周可冰近两年以来对我的好，我们已经快有600天了，我从来没有去认真地思考一下我们之间的问题，所以日子就随流水消逝了。我没有长时间离开过周可冰，所以不知道长久的分别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但是我与她现在在一块也没有以前特别心动的感觉，相反，有时候我觉得叶子或是林欣会给我那种感觉。　
周可冰是初恋，我就是她的“初恋情人”。　
我尽量对她做到一心一意，可是有时候我就守不住自己的灵魂与肉体，我心里当然是不尽的惭愧与不安。周可冰曾经问我：“痞子，我们会结婚吗？”　
“结婚？”我摸摸她的脑袋说，“你没有事情吧？”　
她拿开我的手没有说任何话语。　
我现在想，到了庐山就好了，过个十几天我们就会是一种新的境界，也许，我们就是属于自己的世界。　
为了我与周可冰的世界，向庐山进军！　
19：45。　
火车终于慢慢地停了下来，我已经看见车的周围围了一群老婆蛋子们，一看就知道是拉客的，不要误会，是拉旅客住宿的。　
这里离庐山不远，离目的地还有一段距离。　
天色已经明显地暗了下来，我们就决定在车站附近睡觉，明天上山。　
一个40多岁的女人凑上前来说：“怎么样，兄弟，你们就住我那地方，保证舒服又便宜，有空调热水与电视。”　
我心里想：我又不看电视，你哪里见两口子住店专门看电视的？还叫我兄弟，我靠，我有你那么老吗？　
但是我很快就说：“只要价钱便宜就行，你出个数！”　
女人就随口来了个“150元”。　
我马上就说：“我靠！大姐姐，你的店子是金子做的啊！？一口价！”　
女人没有说话，她凑到我耳朵边上说：“你说个话！就冲你叫我一个大姐姐！”　
我就与她订了一个80元的间，周可冰进去之后就直说上当了，墙板一点也不隔音，而且床板又硬！我说又不是在上面打仗，你就将就一点吧，这里是旅游景区的地带了！　
我出门对老板娘加了一句：“早知道你们这里这样，我就不叫我的同学们去别处了，大家就住一块多好！”其实我这样是给自己增加安全的砝码。　
老板女人就嘿嘿地笑。　
我心里骂：闭上你嘿嘿的嘴吧，一嘴牙没有一颗是白颜色的。　
整理行李。　
洗脸洗脚。　
上床。　
我说：“今天累死了，我们不要运动了，明早上山！”　
周可冰当然明白我的意思，她扭了我一把，之后什么也没有说，静静地如一只小猫躺在我的怀里。　
我们听见隔壁的床一个晚上就是“吱吱”地叫，我真替那张床担忧，它可不要突然散了架，不然老板女人会心疼的。　
于是，我们就渐渐地闭上了眼睛。　
天亮的时候，已经有近二十辆小三轮在这片旅店附近转悠了。　
结账。　
走人。　
老板娘赶了出来说：“我已经帮你们问了车子，就坐他的！”在我们说话的时候，有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凑上来。女人连忙说：“这个就是我老表，你们乘坐他的车子尽管放心。我这里是可以打包票的！”　
我露出疑惑的眼神。　
女人就说了：“其实我也是拉生意给自己人，你知道庐山现在的票价吗？135块钱一个人，这样啊，我老表可以将你们从山后的小路上带上山，两个人一共135块。你们看怎么样？”　
原来这样！　
周可冰讲：“不是有去庐山的巴士吗？”　　　
命运安排一场庐山之恋（9）　　　
女人就说：“巴士是直接到山下门口的，你们是到不了后山的！”　
我见老板娘十分坦诚说话也没有漏子就上了尖嘴猴腮的瘦子的车，那车的马力就是大啊，一路上就是“呼啦啦”地叫，排气筒里始终冒着黑烟。瘦子自我介绍叫“侯歌”，他还强调是：侯跃文的侯，歌曲的歌。　
我怎么听怎么像是：猴哥。　
猴哥突然说：“你们要不要吃饭？我知道一家的饭菜是很不错的，价钱划算，而且稀饭是不要钱的。”　
我与周可冰的肚子被他一说就真的抗议了，早上爬起来就没有吃什么东西，我就叫瘦子把我们拉到了他说的餐馆。我抬头一看：兑米饭店。　
我跟周可冰说：“这馆子真是别致，取个名还是文绉绉的，不知道是取自哪一部古代文言作品。”周可冰说：“赶紧叫东西吃，你不要再讲了。”　
于是我就点了一盘咸菜、两根油条、两个大饼与一碗小米稀饭。　
边吃边想：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兑米”两个字。　
瘦子待在车里，他喊他早上五点就已经吃过了，于是他就抽自己的烟。　
在路上，我问瘦子：“老哥，刚才馆子的主人是什么学历啊？”　
“农民！没有上过学！”他说。　
“那兑米饭店的名字是谁取的？”　
瘦子讲：“你看错了，是悦来饭店！”　
我马上就大吃一惊，原来是悦来饭店，是“悦”字的心字部首去了，而“来”字的一横不知道什么时间被大风吹走了！　
我于是不再说话，倒是周可冰说：“师傅，我们还有多久到山下？”　
瘦子回头扔回一句话：20分钟！　
车子真正到庐山的时候是两个20分钟之后，我与周可冰已经冷得不行了。凭经验，我知道我们已经进山了，现在就是感觉在一个山的怀抱里面，我还看见有六个都是学生模样的人在这里等着。　
瘦子讲：“等我与他们讲好！”　
我看见了他嘴里的“他们”就是站立在不远处的两个农民，他们都穿着厚厚的球鞋，一看就知道经常在山上窜来窜去。瘦子不一会儿就回来了，他说：“他们都是我熟悉的山里人，你们就随他，那个胖子一起上山，到时他会将你们带到后山的门口的，记住不要在林子里面随便讲话！这样吧，你们先交给我70块钱，剩下的到山门之后给胖子65块，我就不送你们了，现在天已经上午过半了，你们就自己照顾好自己，我要回去拉客人了，记得，你们是一伙的！”　
我知道了“一伙”的含义，就是旁边一直在等待的六个学生。　
于是我们就随胖子上山。　
后来知道，其实价钱也就是65块钱，可能剩下的都被瘦子贪污了，我当时没有说话并不代表我的智商比他们山民低，只是碍于已经与老板娘说好了条件，所以我就打了135元的谱，反正我省下了一半的钱。　
胖子就是不一样，他虽然体形巨大但是攀缘能力在我们九个人里面是最好的，他鼓励我们要加油，我知道他是尽快做完这一趟回去接第二班任务多赚几个钱。胖子见我大背包外面还挂着一瓶水就说：“兄弟，你哦，没有必要带水，过几分钟你就会看见上面有泉水，很解渴的，而且是甜的！”　
于是下面的人就欢呼。　
可是我已经准备用四只手走路了，看看周可冰，似乎比我还有精力，我想：这女孩子就是不一样，现在终于叫我看出了她的庐山真面目。我已经喘着粗气了，刚才下车时候的寒冷已经浑然没有感觉了，看看其他的人，状态未必比我还好。　
我喊：大哥，我们休息一下了！　
大家就一呼啦地坐了下来，没有谁再愿意站立起来，不知道从正门进山的人有没有这么累，但是我是真的已经流汗了，我甚至可以感觉到我的后背在徐徐地升腾着热气。　
我是山东人，没有爬过泰山，现在从武汉跑到江西爬庐山，我是不是有毛病啊？　
不过，这里的风景的确美丽极了！　
我现在就坐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湍急的流水是瀑布的产物吧，此刻它正带着呼啦的声音从我的裤裆下面流过。这里的叶子是格外的鲜绿，就像在绿色的颜料里面浸过一样，而且石头也是奇形怪状的，大自然的风景就是美丽啊，比我们人类漂亮多了，周可冰就站在画里面呢，于是我赶紧将她塞进了相机之中。我经常一阵阵地听见有人在高山的里面大声地喊叫，于是就激起了我的兴致，我就大声叫喊了一下：　
啊……　
我听见自己的回声在树林与山谷交接的地方回荡着，就像闹鬼一样。周可冰说你有毛病啊？白了我一眼，于是一群人就重新开始上路。　
路啊，是一望无际的困难啊！　
我感到自己已经迈过了至少两万级石头台阶，但是一直就是没有尽头，我听到一个女生问农民：什么时候是一个头啊？　　　
命运安排一场庐山之恋（10）　　　
农民说：还有半个小时。　
我几乎一下子就要眩晕，那就是我还有一个小时的登天之旅啊。因为我知道他们最喜欢说谎，明明是全部的时间就要说是一半，他们要钱的时候怎么没有这么做啊？　
我看看天空，那里就是云彩就是我们要到达的地方，我觉得世界末日就不过如此。　
慢慢爬吧，我悲哀的上帝啊。　
果然碰上了淙淙的泉水！　
要喝水的人已经在排队了，其实大家是并不渴的，就是要品尝一下大自然的恩惠，我与周可冰也排在了队伍之中。　
我看见有人仰了头细细地品味着，我就想到了那个一条大蛇盘在水源上流的故事，于是就感觉到心房上面长了一层小疙瘩，我就要退出队伍时，周可冰一个箭步跑上前去捧水就狂饮起来。　
我于是就傻看！　
后来喝了泉水，果然是一种甜甜的味道，胖子的话没有搀假。　
这下大家似乎有力气了，还是一个字：爬！　
庐山在江西省北部，北临长江，东濒鄱阳湖，一山独峙，群峰峥嵘，自然景色优美，是自古以来著名的游览避暑胜地。我当初并没有决定来这里的，可是在上届的樱花诗赛时品味李白的《望庐山瀑布》后我就有了这样一个想法，一个江西的同学告诉我关于庐山的美景，我再也坐不住了。　
他说：“春天，冰裹桃红，雾绕青峰，若梦若幻；夏天，千山滴翠，万木浓荫，云舒云卷；秋天，桂子飘香，枫叶流丹，疏峰吐月；冬天，苍松傲雪，寒梅破冰，银装素裹。”　
我说：“这里是庐山吗？这是天堂嘛！”　
他说：“到时你就会明白的，不识庐山真面目，只因身在此山中！”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诗词歌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