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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青莲雪重-第102章

小说: 青莲雪重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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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最后祭礼还剩下不到三日的时间,但是澜台还未传出一声乐音,青莲十指未愈,所以尽可能的让不去触碰伤处。几乎一日一夜不眠不休,青莲将一本厚厚的古谱烂熟于心。青莲所挑的是月国望月祭典上最华重的曲子,没听过,又不能在乐器上试,光凭心力,青莲记下了这套浩瀚古曲。      青莲几乎是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连布悌为自己喂食换药都浑然不知,满眼曲谱,满心音韵。直到默背完最后一个音符,青莲终于体力不支昏倒了,没有颜澜与生俱来的天赋,青莲惟能靠勤能补拙。又是一日昏睡,再次醒来,已是祭礼前一日的深夜。      青莲望着趴在床沿上困睡的布悌也不喊醒,轻轻地下床赤足而行,没有弄出丝毫声响。因为青莲足伤,王礼命人将澜台所有地方都铺上绒毯,所以青莲此番独行,也不为难。静悄悄地来到三楼,走入那空荡荡的刑室。      血腥气味越来越淡,雪白的绒毯掩盖了最后的痕迹,青莲望着周身飞舞的雪,沉思。青莲走到琉璃壁前,望着被厚雪映衬着微微泛红的天际,置身其中仿佛仿佛整个人都随着旋转起来。      青莲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的光影里满是颜澜当月起舞的影子,像是镀了层光环,青莲不自觉的伸出双手,邀向天际。凝滞的音符在此时在脑海中忽然流淌起来,青莲赶紧扶住坚冷的琉璃,迅速地在脑海中将之前的所背的乐谱于心中默诵,旋律在心上无声婉转。      明日就是祭礼,嘉瑞此夜忍不住在澜台前徘徊,抬眼就看到了青莲高处的身影,圣洁孤凄的美,宛如翱翔在雪中的白鹤。高楼上青莲微微垂下手,仰着头闭着眼睛,应和着落雪的节奏在心内一遍遍地演绎着旋律,而嘉瑞则立在雪中痴痴地望着。直到王礼劝走了沉思的青莲,嘉瑞落下目光,惊觉雪夜早晴,天际已染上昏白,身上落雪簌簌掉落。 213、重弦 。。。   一夜冥想;不觉间卯时将至,雪夜早晴,本还是深夜黑漆;此时昏暗中却透着白亮。帝王情重;王礼不知如何劝走独立雪中的嘉瑞,唯有让青莲回屋歇息;这样二人才能都休息,免了那份雪中独立的牵挂。扶着青莲回到床上;王礼难得点上了息香,祭礼将至,青莲必须好好休息。青莲临睡前则拜托王礼向乐府讨要一副琵琶重弦,以作祭礼之用。      腊月望日的祭礼青莲要求定在日落月初十分;嘉瑞命钦天监算准了时间;地点仍是圜方坛的祭台。因此行程在日暮,息香静神,青莲一觉睡到午时方起。梳洗罢,用了粥点青莲独自来到乐室,静思,最后再细细地翻看了一遍乐谱,以确保牢记于心,不愧负昨夜颜澜之魂的鼎力相助。      翻过最后一页,青莲合上乐谱,轻轻呼出一口气,倚靠着木架休息。青莲伸出双手,看着那缠满纱布的十指,然后慢慢解开,直到纤纤十指重新露在眼前,却不再是本来面目。这几日手上的伤都是用顶好的伤药养着,但是青莲的指尖看上去还是有些狰狞。有几处掀了指甲的,嫩肉微微泛着粉白,而其他部位的指节也都肿着,青紫难辨。但是已经没有时间再休养了,青莲伸出手微微伸曲了下手指,环转手腕,已感受着双手的灵活程度,以及最大张力时的疼痛程度。      感觉差不多了,青莲走到乐架前,抱下那张颜澜和自己都曾用过的琵琶,轻轻拂过那莲纹镂痕中残留的暗红血迹,微微失笑。用手指顺着琴弦拨过,泠泠声响,如珠如玉,但是这样不够。青莲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欲寻王礼,却看见秦正清站在门边含泪注视着自己。青莲方才一番凝思,竟然没有发觉身边来了人。      王礼遵照着青莲的意思去乐府讨要重弦,却带回了首正秦正清。看着自己的幺徒苍白支离的样子,秦正清心中隐隐作痛,平时看上去最乖顺的徒儿继承着非凡的命运,却敢做出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蓦然回首眼中的惊鸿一瞥,秦正清从青莲眼中看到的不再是曾经懦弱的忧伤,还是坚定的信心,大风大浪之后的波澜不惊。      “秦先生……”只一声,青莲便再也喊不出出口,知道如今此身注定是要辜负恩师的教诲,但是爱了便是爱了,哪怕是千万阻难,也拦不了青莲与嘉瑞之间的感情。所以再见秦正清,青莲满怀愧疚,因为自己终究成了敬爱秦先生眼中不知悔改,没有廉耻的劣徒。      秦正清发现几月未见,青莲似乎又长高了,眉眼舒展,肩背宽阔,只是再怎样变化终究还是自己的孩子。秦正清看着青莲于眼前恭敬的垂手侍立,尊敬如初,却少了原先的亲近。秦正清叹息一声,果然是自己这个先生的做得太绝啊。青莲曾经寻到韶雅乐馆,而秦正清却避而不见,任凭青莲被人奚落,最后黯然离去。所以此时青莲再见秦正清,以为他的秦先生心中仍是怪罪。      秦正清走近,张开双手抱住青莲,感觉怀中单薄的身子微微战栗,轻轻的拍了拍青莲的肩,伸手揉了揉散开的长发。“傻孩子,想什么呢,见到你的秦先生不高兴?”秦正清故作轻松道。       “没、没有,怎么会呢?”青莲讷讷辩道:“秦先生,我,好想你……”泄了心底的情,感受着久违了的长辈的关怀,青莲微微笑了,原来秦先生并没有嫌弃自己。秦正清撩起青莲垂落的长发掖在耳后,看着青莲苍白瘦弱的脸颊上带着满足的笑意。秦正清也笑了,浮名虚利,计较作甚,青莲遭受了这么多苦难折磨,难道还不够吗,和帝王的爱恋连天地都不弃,自己又胡乱干涉什么。      “青莲你要的弦我带了,都是顶好的,是要天蚕冰弦,还是玄钢重弦?”秦正清收起自己的思绪,从怀中掏出两卷琴弦。秦正清在青莲面前扬了扬手,却在青莲伸出手去接的时候顿住,秦正清用另一只手一把捉住青莲的手腕,神色从惊讶变幻到愠怒。青莲试图想要抽离手腕,却因为秦正清抓得太牢而未果。      “青莲……”秦正清怒斥,“你简直就是在胡闹,都这样了还要用琴,还想用重弦,你想废了这双手吗!”一双手,是乐者另一重性命,青莲用如此法献祭,简直就是昏了头了。秦正清看到青莲无比坚持的眼神怒极,将手中的琴弦愤愤摔在地上,转身就走。      “秦先生……。”青莲低低唤了一声,却不知道接下去再说什么,就算这双手为了嘉瑞和他的国家废了,又如何,只是辜负了秦正清多年教养的心血。青莲单手紧紧地抱住怀中的琵琶,缓缓蹲下/身子,跪在地上,将那散落一地的琴弦拢在一处,小心分拣。      青莲默默无声,神色黯然,无法改变自己主意,所以也无从祈求秦正清的原谅。直到低垂的目光看到了秦正清所着的青衫衣摆,青莲抬起眼,看着秦正清含怒的眼中难掩关切的神色,明白了先生终是舍不得自己,心底一暖。“秦先生,帮我……”青莲哎哎请求。      秦正清板着脸扶起跪坐在地上的青莲,捡起弄乱了的琴弦,放在一旁的桌上。“你要用哪个?”秦正清沉着声问道,心理面虽然生气,但是知道素来有分寸的青莲,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这样做。秦正清回想起来时路上王礼的话,青莲如此废寝忘食,想必已经抱定决心,自己又怎会拗得过眼前这个倔徒儿,若真拂袖而去,徒伤了青莲的心。      青莲将玄钢重弦递至秦正清跟前,然后轻声说了句“对不起”。果然是这样,秦正清在心中叹了口气,熟练地将原来琴上的旧弦撤下,将新弦换上,一一调试。秦正清全都弄妥当后交至青莲手中,青莲接过琵琶,将手掌覆在琴弦上微微向下按,然后自己转动线轴将琴弦又紧了几分。      青莲怀抱着琵琶正了姿势,左手按弦,右手指尖微微拢起,然后就是一串急速的拨弦。青莲将祭祀曲子中最繁复的乐段操演起来,感受着指下的弦的松紧程度,玄钢重弦,声声铿锵,青莲几乎屈着手指前端抠弹。      不过才一会儿,薄痂挣开,青莲指尖嫩肉便开始渗出血丝。“青莲,你的手……”一旁的秦正清不忍,出言打断,乐声应声而断。青莲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然后将断甲渗血的指尖含在口中,吮吸着。青莲含笑着抬眼望着秦正清,咂着嘴含糊不清的说道:“秦先生,原来你也会琵琶呢,这么久了也不说,瞒得我好紧。”      青莲一副孩子气的样子,也将秦正清这个老顽固逗笑了,从怀中掏出方巾握住青莲的手小心地拂拭着那受伤的指尖,笑着道:“你才多大,不知道的东西多了,难道为师要一一向你汇报不成?当年我师父,也就是你外公林子墨乐圣也擅长琵琶,还曾和月国纯月神子讨教过技法,我嘛,自然跟在师父身旁有所学啦。”      看着青莲嘟着嘴含笑的样子,秦正清心中一丝黯然闪过。青莲啊,从小我严苛相待,你敬师如父,只要是谈论曲乐技艺,你素来战战兢兢,唯恐犯错受罚,何来由今日这般撒娇,其实还是为了安慰我这个老人家吧。秦正清接过青莲手中的琵琶,在几处紧要的地方再次调试确认,也借机转过身子,抹了抹眼角,平复心事。 214、祭礼 。。。   琵琶素来为君子所不齿的乐器;秦正清一开始不明青莲祭礼为何要选用这件来献祭。但是此时严守方想起了当年暮色下操琴的颜澜,还有方才青莲怀抱琵琶正色的模样,以及此时尚回荡在乐室的余韵。秦正清忽然觉得;青莲用琵琶之乐献祭;仿佛事情本该如此一样。      难得青莲和秦正清师徒二人之间少了厉声斥责,和睦相待;但是美好的气氛终究还是被打破,王礼入内请教;珠帘外是手持祭天衣饰的一行宫人。秦正清神色黯然,不自觉的握住青莲的手,原来祭祀的时间近了呢。      秦正清牵着青莲离开乐室,回到澜台起居之所;王礼指挥宫人一一呈上膳食伤药;衣服饰物,做最后的准备。手上的纱布已经被青莲悉数拆掉,虽然有几处在方才的弹奏中重新裂开,但是青莲却不再上药。青莲端起食盘上的清粥用了些,然后就是一碗千年老参熬炖了一夜的药汤,青莲需要靠药物来维持精力。      用完膳后,王礼示意宫人递上华服,欲要亲自服侍青莲穿上。还是那套二十年前颜澜穿过的墨莲织锦服,即使隔得了这些年,在澜台还是保存的很好。青莲伸手抚摸着衣摆上的绣纹,脑海中映出颜澜和梓烨帝并肩而立的情景,一代风华双璧人。      “王公公,今日祭礼我穿不了这些,身上这套素白常服就好。”青莲推开呈上的衣服堆王礼说道。朝堂之上,身着华服是为了和嘉瑞并肩而立,而此次以罪孽之身行祭礼,青莲妄不敢再穿颜澜当年的衣服,因为在青莲看来,这是一种亵渎,自己没有这个资格。      在圜方坛祭台行祭天之礼,怎么说也是大典,所以青莲这番要求让周围侍候的宫人露出了惊讶之色,包括秦正清。但是王礼却不多说,尊重青莲的意思,摆手撤去了华服,并动手帮青莲摘去了腰间的悬挂的玉佩,把束腰玉带也换成了白绫绦带。青莲不多言,报以感激的微笑。      等全部收拾妥当,已过了申时二刻,屋内除了窸窣的衣物摩擦声,便在没有其他声响。所以当一行人踏雪抬着软轿来到澜台下的时候,屋内所有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上路的时候到了。秦正清抱住青莲的琵琶欲要相送,但是被王礼拦下, “秦乐正请留步,童乐师将与皇上同乘。皇上有命,祭礼一切从简,除了宗室和朝中重臣,其余人一概不得随行。”      王礼此言,让秦正清的神色迅速黯淡了下去,青莲上前从秦正清手中接过琵琶,微笑着说:“秦先生,有皇上一路同行,请不要担心,我会好好的,等回来。”秦正清哽咽着答应了一声便看着青莲慢慢的走出了澜台,曲曲长廊,人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雪中,澜台随行的只有王礼一人。      一乘小轿,青莲被抬到德阳门前,而这时广场上帝銮凤驾全部已准备好,嘉瑞领着两列朝臣敬候在雪中,一旁是腰悬飞景的童景瑜,另一旁是重裘加身的孝纯皇后。孝纯皇后缩在厚厚一圈狐毛领子里,看不清楚面色,只是原先怨毒犀利的双眼现在看上去有些恍恍惚惚的。将近六个月的身孕孝纯皇后身子已经臃肿起来,胤国的龙脉可算是保下了,青莲望见着松下一口气。      青莲还未下轿,嘉瑞就迈入雪中迎上,亲自扶着落地。不过才几日的思念却意欲成狂。嘉瑞再见青莲,也不顾众目睽睽,一把将青莲拥入怀中,紧紧的抱着,感受着此刻的拥有。皇后身旁唯恐天下不乱的王廉撇开目光,心中黯然,终究回不到二十年前,原来自己之前所做的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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